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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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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前走,血的腥味儿就越是重。

    三人走了能有一炷香的功夫后,终于看到了第一具尸体,一刀毙命,下手的人手法干净利落,绝对算得上是一个高手。

    之后再往前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渐渐地多了起来,都与第一具尸体的情况一样,一刀毙命,有的也是被抹了脖子,有的则是被扎穿了心口,又有的则是被一刀开了肚子,肝花五脏留了一地。

    “好霸道的刀法,闻所未闻。”苏鹏的表情严肃起来:“听说天南霸刀庄的刀法狠厉霸道,讲究一招致命,可也不至于如此狠辣,两位兄弟可有什么别的高见?”

    金万才顺手将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声音也下意识的压低:“武功没听过,不过这种刀法武功,有点儿邪派的意思,出手的应该是黑道的人。”

    马行空眉毛一挑,忽然道:“这等刀法。。。我也不知,不过再往前走就是了,说不定出手之人就在前边儿等着咱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他不就是了?”

    有道理,真有道理。

    苏鹏听了这话好悬没开口骂娘,真要见了正主,人家认你是谁?答你的问题?不杀你就算是好脾气了。

    金万才也是连连撇嘴,不过倒是没说话,而且看样子好像也不甚害怕的样子,是对马行空有信心?

    横七竖八的尸体,眼前所见差不多已经有五六十人,模样个顶个的凶悍,看衣着也透着一股子草莽气,应该是左近的山贼响马一类,只是不知道怎么跑进这林子里来了。

    又走了一阵,眼前忽然出现一小片开阔地,一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看来这里应该就是争斗开始的地方,之前见到的那些都是从此处逃开的人,只是终究还是没有逃得一条生路。

    苏鹏目光一凝,看着其中一具尸体走了过去:“是他?”

    “谁?”

    “汉水恶蛟。”苏鹏临着一颗人头端详一阵:“汉水上的一群水寇,名声不咋地,偶尔也会上岸来做点儿买卖,只是不知道怎么跑到这林子里来了,又是招惹了哪位高人。

    所以说啊,行走江湖本事高低另说,主要这一双招子得放的亮些,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鹏说着话把手里的人头随手一抛,还要说话,忽然听到“哎呦”一声轻呼。

    “谁?!”苏鹏下意识的把腰间的刀给抻了出来,循声看去,只间灌木中一阵淅淅索索,一个看样子七八岁的小姑娘揉着眼睛有些迷糊的样子站了起来,之后。。。

    “啊啊啊啊啊啊!!!!!!!!!”

    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女人遇事尤其是受了惊吓的时候总是会先叫一嗓子,男人永远也不明白这一嗓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知道这音调儿比之少林狮吼功也是不遑多让了。

    灵气满满的一个小姑娘,模样长得可爱不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会说话一般,如今处在惊吓之中水汪汪的直叫几个铁打的汉子心头一阵柔软,将来不用说,肯定是个祸水红颜。

    小姑娘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手腕上还有一个翠玉的镯子,出身应该也是不错的,只不过不知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么个死人坑里。

    手忙脚乱的一顿忙活,小姑娘终于抽抽搭搭的稍稍安定了些。一番问询过后对于这个小姑娘三人总共只知道了两件事:小姑娘名叫燕月薇,小姑娘与家人失散了。

    除此之外再问什么小姑娘都不知道了。

    “倒也正常,听说人在受了过度惊吓之后可能会失魂忘事,小姑娘这个年纪遭逢大变,一问三不知也不足为奇。”

    “那咱们。。。”

    苏鹏坐在马上低头看看怀里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苦笑道:“带着吧,还能怎么办?要是就这么把她扔到一旁那不就是害了她一条性命?”

    “那就这么一直带着?”

    “也不能这么说,一时惊吓过度而导致离魂失忆这种情况一般也不会持续太久,我估计着三五天缓和下来了应该也就差不多了,说不定运气好一会儿就想起来了呢?”

    “也只好如此了。”

    出了林子,三人骑着马继续朝着汉水方向行去,对于林中的那一番骇人景象他们并不放在心上。人命这东西说是值钱,但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儿。太平年间死一个平民官府也要费精神查,可对于这一片腥风血雨的江湖,死上百八十也就是那么回事儿,要是赶上战乱年间,呵,战场上死个十几万甚至几十万也就是纸上的一行数字而已。

    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不久之后,树林中又走出了两个男子,一个胡子拉碴一脸的颓废,看年纪应该也不过三十多点儿,可偏偏一脸的沧桑神色,另外一个倒是看样子倒是精神许多,只是脸上满是疲惫。

    疲惫与沧桑不同,沧桑是源于难以回首的过往,而疲惫则多是身心的疲惫。

    “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怪我了?”常笑痴看着风扬:“这可不是我的武功,明明是那个石头教他的。”

    “不是我。”脚步声起,树林中又走出一个独臂的男子,眉眼之间与汉家男子颇有异处,正是当初董天宝身边的那个倭人护卫井上白石:“我没有教过他,是她自己偷学的。”

    “你听到了,是她自己偷学的。”常笑痴摊摊手,无奈的摇头。

    相比于常笑痴的无所谓和井上白石的冷漠,风扬心中一时气急:“小小的年纪,手段如此狠毒,你们就都无所谓是吗?将来,将来她。。。”

    “将来如何,嫁人吗?你觉得他是能相夫教子伺候人的主儿?”常笑痴冷笑了一声,言语中其实也颇为无奈,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行了,这孩子天生就与旁人不同,与人为恶也不是坏事,至少不易被人害了。你倒是心挺善,又如何呢?”

    这一句勾起风扬的伤心事,他也沉默了。

    井上白石走到近前,一口生硬的汉话道:“杀人,好过被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