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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脱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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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是进来打徐宝的小报告的,关于刘棉花他儿子的事儿自己说还是不说呢?

    这是个问题。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万通显得十分的纠结。

    说吧,平白的得罪了刘吉,这老东西顶着个棉花的名儿,实际上却是个绵里藏针的阴险角色,又是文渊阁的次辅阁老,要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使个坏那可是防不胜防。

    不说呢。。。万一回头这事儿传到皇帝和太后耳朵里了,自己少不得要担一个无能的罪过。

    两相比较,无能总好过树敌,万通想想还是先装着不知道的好,反正自己草包的名声外边儿也是传的山响。

    再说了,玉器店掌柜的死了,又不是刘吉他儿子死了,这事儿按规矩应该是应天府那边儿先查才对。

    慈宁宫的暖阁里,下得朝来的周太后和自己的皇帝孙儿刚刚坐下,一旁的金宝儿出去了片刻回来时手里边儿拿着的却是一卷画轴:“娘娘。”

    “什么呀?”

    “东厂那边儿送进来的,说是一卷绝品。”

    “哦?”周太后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是,这是?”

    “皇祖母?”朱佑樘伸脖子瞧了一眼,画卷上却是一幅观音像,落款写着周昉。朱佑樘对于佛道二教只是略有了解,历代名家大作知之甚少,实在不知道这画的珍贵,但看周太后一脸欣喜的模样,好奇道:“皇祖母,这画很好吗?”

    “这是先唐周昉周大家的名作,哀家早有耳闻,却一直未尝一件。原以为这画已经失落民间,不想竟然。。”周太后抬眼看向金宝:“你说是东厂送来的?”

    “是啊太后,确实是东厂送来的。”金宝点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一大早就托人送到了宫里。”

    周太后又问道:“一大早就送来了?”

    多年相伴,金宝自然知道太后这句话的意思,便接着道:“是一大早就送来了,老奴细细的问了,又找下边儿的孩子们打听了一下,这画儿原来是在万安的府上藏着,不知怎么被东厂打听到了,便要了过来。”

    “万安?东厂?”

    内廷中官与外廷文武私下结交乃是大忌,周太后听闻此言不禁皱眉,心里纳闷儿这两个人如何敢犯如此的忌讳,但同时更好奇这等事如何就被金宝一上午的功夫就打听出来了。

    锦衣卫和东厂,除了这两条线以外天子手里再没有像样的情报衙门,金宝所谓的打听也就是宫里边儿的一些日常出去采买的小太监们会与外边儿的街头地痞混子有一定的勾连而已。

    如果他们都能打听出来的话就说明东厂也好,万安也好,并没有隐瞒此事的意思,最起码没想着瞒着自己。

    想来也是,如果心中顾忌,东厂又何必将这画要来再送进宫里?

    还有,这画不说价值连城,百金千金也是有的,徐宝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从万安的手上把此画要来?

    周太后盯着手中的画正自狐疑,一旁的金宝暗自对朱佑樘使了个眼色,两只手的大拇指悄悄碰了一下,又摇摇头。

    朱佑樘恍然明白了自己皇祖母心中所想,笑道:“皇祖母,东厂孝敬您的画您不喜欢吗?”

    “喜欢自是喜欢的,但。。。”周太后看了一眼自己这眼神懵懂的孙儿,忽然生出了考教之心:“这画儿是哀家所好,却是东厂从万安的手中讨来的,你可知这其中有什么含义?”

    朱佑樘想了想,说道:“孙儿觉得徐宝是想要讨好皇祖母,而万安则是被刘吉逼得紧了,所以也想讨您的欢心,只不过碍于身份面子,所以假借徐宝之手罢了。啊!说不定这画是他主动让徐宝送给您的也说不定。”

    “就你聪明。”周太后抬手一点朱佑樘的额头:“什么讨好,欢心的,哀家一个老婆子又当什么用,他们该讨你的欢心才是。”

    朱佑樘揉着额头“嘿嘿”笑道:“您高兴,孙儿才高兴。”

    “就你嘴甜。”周太后摇头失笑,将手里的画卷好放在一旁,收敛脸上的笑容:“还记得哀家与你说过为君之道最终的两个字是什么吗?”

    朱佑樘也正色回道:“孙儿记得,是制衡。”

    “对,是制衡。”周太后点点头:“文官们一头,勋贵武将们一头儿,这是制衡。东厂一头儿,锦衣卫一头儿,这是制衡。司礼监一头儿,文渊阁一头儿,这也是制衡。

    你爹在位时别看他做了许多荒唐事,外廷闹得乌烟瘴气,但却始终没有动内廷的怀恩,这也都是制衡,所以他江山才坐的稳。

    哀家知道你心中对那徐宝有父兄之情,哀家也承认他确实有些能为,可是他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便会气盛,若你不对他严加管束,将来难免有一天会闯下大祸,到时候为了朱家天下你说不得要亲手杀他。”

    “皇祖母教诲,孙儿牢记在心。”

    虽然朱佑樘做出了一幅“牢记在心”的样子,但实际上心里却仍是不以为意。周太后也看出来了,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大道理,只叹了一声:“记住奶奶的话,你与他若要做一辈子的君臣,那便要对他疏远些,严厉些。”

    门外进来一个小宦官跪倒在地:“启禀太后,皇上,锦衣卫指挥使万通求见。”

    “万通?他来做什么?”周太后摆摆手:“宣。”

    片刻,万通进来跪倒:“臣锦衣卫指挥使万通,参见太后,参见陛下。”

    “免礼。”

    “谢太后娘娘恩典。”

    “说吧,何事禀报?”

    “回太后娘娘,臣。。。”

    刚说了这五个字,也不知巧合还是怎么,方才周太后卷好的那一轴水月观音像自己摊开了,差点儿滚到地上去。

    周太后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哎呦,哎呦,刚请来的菩萨画像可不敢不敬。”小心的再次卷好,这一次还用画轴上的丝绳给系上了:“金宝,一会儿把这画请去哀家佛堂挂号。”

    “老奴遵旨。”

    万通进宫来就是要拿画说事儿,眼前这一个小插曲,别人看了或许没什么,他本就敏感着,浑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难道,难道那徐宝把画给宫里来了?不对啊,不是说那些画被楚橘拿出去卖了吗?不对,刚请来,谁刚请来的?是不是徐宝?还是。。。”

    “万通?万通?”

    “啊!臣在!”

    “接着说,你有何事奏秉?”

    “臣。。。”万通咬咬牙:“臣偶然查之,昨夜京城有一玉器店掌柜被人杀害,恐怕,恐怕是刘次辅家的二公子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