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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顾爷爱撩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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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相亲、新邻居、僻静小道,未必太过巧合了。联想到几次不太愉快的喂猫偶遇经历,童玥拧了一下眉心又舒展开,站起身微笑着回道:“顾先生,好巧。已经不喂了。”

    “吓跑了那些小家伙,扫了你喂猫的兴致,真过意不去。”说是这样说,他语气里却一点过意不去的意思都没有。

    “没关系。你是要进来吗?”

    顾洺泽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鹅卵石。

    “稍等一下。”

    顾洺泽听话地把脚收了回来。

    童玥三两步走出小路,浅浅地笑着:“路太窄不好错身。你进去吧,我要回家了。再见。”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顾洺泽哑然失笑。

    美妞警惕性还挺高。

    胆也挺大,一点都瞧不出怕他的样子。

    这几天,从路人到服务员到美妞的俩朋友再到今天的猫,初见他时眼里都有畏缩之色,美妞却从一开始就平平静静的近乎无所谓。

    除却抢位那事,这妞总的来说还挺讨喜,娇俏不娇蛮,知错就改识大体,行事风格干脆利落,比大院里那些要么悍得跟土匪似的、要么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丫头们讨喜多了。

    这么果决的性子,啥事儿能让她情绪低落?

    有点好奇。

    有句话叫先撩者贱,顾洺泽兴趣来了就是个实打实的贱人。这不,人家都跑了他还非追上去。

    童玥抱着半袋猫粮往回走,忽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立即加快了速度。可这截小路好似没有尽头,大热天楼下也没个路人,她不禁想起了前几次不愉快的经历。

    最初她是在小区的小广场上喂猫,傍晚散步的爷爷奶奶很多,去的次数多了,爷爷奶奶就全都变成了媒婆。更可怕的是爷爷奶奶会拉着全家来“偷偷”相看,什么李家的孙子、刘家的儿子、王家的外孙……

    童玥囧囧有神地遁走了。

    然后她在人少一些的路边喂猫。结果李家的孙子、刘家的儿子、王家的外孙……亲自来了!接着就是花样百出的偶遇。热情地帮拿重物,突然就成了志同道合的“爱猫”人士,遛猫遛狗遛小香猪大鹦鹉,甚至还有遛乌龟的!

    童玥只能再次转移阵地。

    这次她在楼下喂猫,趁着别人都上班掐着时间喂一会儿,看见“熟人”就迅速转身上楼。

    这办法确实不错,她委实清净了一段时间。正当她打算常驻墙边,就遇到了个变态。

    起初她注意到,有个胡子拉碴衣着邋遢的男人经常在楼下晃悠,不管她在不在楼下那人都在。因此她断定那人跟自己没关系,继续心安理得地喂猫。也就没注意到那人晃悠的圈子围着她一点点缩小,手总是藏在裤袋里掏着什么。

    然后有一天,童玥觉察到有种让人发毛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往四周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

    猫儿们正嗷呜嗷呜吃得开心,倏地嚎叫着跳开了。

    童玥脑中警铃大作,反射般地向着猫逃开的方向扑了一下。稳住身形回过头,就看到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站在她先前的位置,意味不明地龇着黄牙对她笑。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什么不妥。想不通他在笑什么,童玥打算离开。

    那男人伸着手指对她说:“看。”

    童玥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登时气血上冲直想踹死这变态——他前门没关!

    见她满脸通红,男人反而兴奋地桀桀怪笑。

    恶心!垃圾!蛆虫!童玥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往楼内跑。

    那男人居然追着她要进楼。

    童玥当即对闲聊的两位保全求救。

    几分钟后,男人被扭送公安局。

    原来他有精神病,还有露阴癖,不知怎么就混进了小区,盯上了她……

    童玥被恶心得想骂娘。

    经此一事,小区的安保工作倒是加强了许多,门禁越发严格,不是熟脸必需让楼里的人下去认领才给进。

    再后来,童玥从楼上用望远镜在小区内探查,发现西北角有一处僻静的地方。

    矮树、灌木、花草密集,从小路走过会频频被树枝拦挂,路线曲折绕得也远,所以很少有人走那边。而且植被密集的地方藏个人也不容易被发现,很适合她。

    以前偶尔也会有人经过,童玥都很好地隐藏了自己,结果今天没来得及藏起来就被逮到了。

    这姓顾的是属猫的吗?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不对——他先前走路没有声音,怎么这会脚步声这么清晰?

    童玥陡然回头。

    顾洺泽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哎呦跟受了惊吓的小狗崽似的,好好玩……

    募地对上她探究的视线,使坏的男人连忙收敛了表情凶巴巴地回望。

    童玥:MMP!

    顾洺泽:……

    深呼吸压下几欲出口的脏话,童玥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问:“顾先生,有事吗?”

    顾洺泽理直气壮地回:“没事。”

    “那您?”

    “回家,有问题?”

    擦!童玥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顾洺泽勾了勾唇不慌不忙地跟上。

    一起进楼,坐上同一次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童玥大步踏出,高跟鞋将地砖踩得咯噔咯噔的,颇有些撒气的架势。

    手指放在密码锁上,她转头瞪着没有自觉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问:“顾先生,您、有、事、吗?”

    顾洺泽扯出一个算不上温和的笑容,说:“有点忙,没来得及去超市,邻里友好,借点盐巴。”

    童玥磨着牙点了点头:“稍、等。”

    顾洺泽规规矩矩地转开了视线。

    打开门,童玥挡住打算跟进门的高大男人,重复了一遍:“稍等。”

    顾洺泽耸了耸肩,斜倚在门上等待。

    拿了盐递给他,童玥哐的一下就摔上了门。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男人低低地笑了笑,暗道美妞着实被逼急了,连最在乎的礼仪都不顾了。

    要搁旁人,知道人家急了恐怕就老老实实地走了,可顾爷偏不。他对着门缝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美妞,谢了!”

    耳尖地听到门里被什么没杀伤力的东西砸了一下,才心满意足地迈着八字步回自己家了。

    童玥喘着粗气瞪了门好一会儿,终于压下火气,抿着唇把玄关处的抱枕捡了回来。

    外面再没了声息,偌大的房子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需要翻译的文件还有两天才交工,不想做。

    最近市场经济没有大动作,几支股票涨幅落幅也不会太大,不想看。

    几项风投都在盈利,没意思。

    编写程序也不急,才接的活。

    真的是什么都不想干。

    童玥懒懒地躺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就这么一躺躺到了天黑,最后一支烟燃尽,一点红光熄灭,她才惊觉视野早已昏暗一片。摁下遥控开关,头顶的大灯猝然点亮,童玥不适地将手背搭在额上,放下手的时候顺便挥了几下缭绕了烟雾。

    抬手将烟盒和烟蒂丢进垃圾篓,打个结出门丢垃圾。

    透过针孔摄像头,顾洺泽一直关注着对门的动静。童玥一开门他就也打开了门,装作巧合的样子说:“美妞,你也丢垃圾?”

    这什么破问题,搭个讪都这么没水平。童玥皱眉:“不丢垃圾难道自己吃掉吗?”

    语气这么冲,真暴躁。顾洺泽举了举手里的垃圾袋,说:“我的意思是,正好我也丢垃圾,一起。”

    原本他只是准备制造个丢垃圾偶遇,没想到这么巧,她也是出门丢垃圾。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童玥神色气恼,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恢复清醒。而后,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恢复干脆利落,果断弯腰道歉:“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没道理地迁怒您了。”

    虽然这次不是标准的90度鞠躬,但也确实是蛮真诚的鞠躬了。

    顾洺泽哭笑不得:“我说你这什么毛病,随便说句话都鞠躬。脊背那是随便弯的吗?人活一口气,硬气点!你看我就从来不跟人道歉。让爷鞠躬?爷保准能敲断他脊柱!”

    童玥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弯着眼角道:“你怎么这么无赖,做错事不道歉还要敲人脊柱。”

    见她笑了,顾洺泽拍了拍她脑袋笑着说:“这笑起来不是挺阳光灿烂的?小孩子家家的哪那么重的心思,讲不讲道理都无所谓,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童玥因他突兀的动作愣了一下,偏了偏脑袋竟也没躲开他这不适宜的亲昵,咬着唇低头后退了一步:“顾先生先请。”

    顾洺泽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躲避,步履从容地走在前面。

    “叮。”

    电梯门打开,顾洺泽进去按下1,对仍站在原地的人说:“要关门了。”

    童玥指了指电梯对面的楼道门:“里面有垃圾箱。”

    “诶?你不早说……”顾洺泽作势冲出电梯却被强行运下去了。

    童玥掩着唇偷乐,脚步轻快地丢了垃圾回家。

    一分钟后,顾洺泽抱着一个箱子返回楼上,去楼道掀开垃圾箱打开了最上边的袋子。

    果然,全是烟盒烟蒂,数了数,差不多是一盒半的烟。

    怪不得一靠近她就闻到了满身烟味,美妞还是老烟枪了?

    小姑娘家家的抽烟抽这么狠,顾洺泽莫名地心里不舒服,抱着箱子敲响了童玥的门。

    童玥打开门,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弥漫出来。

    顾洺泽眉头拧的死紧,都好一会儿了还没散去?

    “有什么事吗?”

    “邻里友好,借把小刀?”

    “给。”

    顾洺泽蹲下把箱子划开,腊肠、腊肉、咸鸭蛋各拿了一袋出来,递出去说:“朋友家里自制的,才寄过来。邻里友好,见者有份。”

    食品是装在一次性包装袋里的,没抽真空,大概是手动挤出了气体封上了袋口。纯透明的包装袋上什么也没印,可以看清袋中酱红色的肉类。

    童玥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箱子上字迹工整却不美观的地址,川至H省k市。

    “我不……”

    “放心,没毒。你看着我拆开的,还非让我当场替你试试毒?别矫情,拿着。”

    童玥捧着被丢进怀里的特产,估摸着有六七斤,体积不大却挺重的。

    那么大一箱子,四五十斤,他夹在胳膊里就拿上来了,力气真大。

    “为什么要给我啊?”她问。

    “啧,不是说了邻里友好吗?”顾洺泽回。

    “噗嗤。”童玥失笑,“你怎么总跟邻里友好过不去。”

    “我不也借了你的东西,这叫礼尚往来。”顾洺泽背对着她摇了摇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你抽烟很凶?”

    童玥摇头:“我不抽烟。”

    顾洺泽不再废话,走得干净,只是关门声有点重。

    童玥撇嘴,不信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