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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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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枫告诉自己,眼前不是幻觉,她看到的确是周敏,可为什么她会在这个空间这个时间见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周敏呢?

    “嗯,对不起,如果没有事情的话,我要走了啊,已经快要迟到了……”眼镜女孩对于杨枫盯住自己的目光感觉有些不安,踌躇着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哈啊,嗯,没事了,你走吧,”虽然这样说出口了,不过杨枫还是把周敏给叫住,“等等,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吗?”

    这不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周敏立刻作答,“我是WH理工大学的大一学生,不过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正在休学中,所以就跑来XF玩了,我有亲戚在这里……”

    听完周敏的一堆理由,杨枫不由得笑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不,绝对不是,杨枫模模糊糊的明白了一些什么。

    “那,再见了,大姐,呵呵,我感觉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也说不定。”

    是啊,肯定还能再见面的,杨枫挥手,送走了偶然间岔进自己生活的眼镜女孩。

    “姐姐,是你认识的人吗?”虽然没说话,但杨冰一直在观察姐姐,他还没见过姐姐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注意的。

    “是,但也不是,”杨枫丢下这句摸不着头难的话,拉着弟弟上了公交车,“走了,冰冰,去见周佳莲,天快黑了,我们得速度哦。”

    梦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把很多很多本来没有交集的人们联系到一起,把本来很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有趣起来……

    站在陌生的住宅区外,杨枫心里默默念着“不紧张,不紧张”但手心还是忍不住的冒出冷汗,可爱的弟弟很懂事,没有去打搅姐姐整理自己的心思。

    B3的住户,在哪呢?

    杨枫沿着高级小区的水泥路前进,沿途经过没有花的玫瑰花坛,没有水的喷水池,最后在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下的漂亮房子下停住,这里应该就是周佳莲的家了。

    杨枫按下门铃,没有任何响声,再次按下,等待,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没有反应,第三次按下门铃,继续等待,秋风吹来,杨枫感觉弟弟的手冰冰凉的,便贴近冰冰;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反应。

    “也许周佳莲姐姐不在家。”

    “是啊。”杨枫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样,她还能怎么想呢?

    在另一个时空里,杨枫所寻找的周佳莲也站到了家门口,她在一个寂寥的下午,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让无意间疏远的苏南知道,请了假,独自一人乘上傍晚的火车回到XF,站到自己的家门前。

    为什么要回家?周佳莲模糊的知道答案,却又感觉那答案不是真正的原因,她还是这么感觉:自己是个出门买东西的小孩子,拿了钱,可是在花花世界里忘记了究竟是要买什么,却也不敢把钱花在其他地方。

    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黑漆漆的,父母不可能在家,周佳莲穿过客厅,走上二楼,摁开自己卧室的灯光,“噼啪”长时间没有通电的日光灯亮了。

    虽然没有吃饭,但女孩不觉得饿,她被本能驱动着翻出过去的相册,一页一页仔细查看。

    很老的相册,印出的是童年的周佳莲,那个小小的孩子看不出是男是女,却活泼的可爱,大大的眼睛反射出的都是童真和好奇,可被誉为天才的小莲却猜不透爸爸妈妈为什么对自己不太亲近,所以她经常用欺负同龄朋友的办法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其中一张小莲揪住邻居女孩小辫子哈哈大笑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再翻开第二本相册,已经是长大了的周佳莲,自从九岁的时候知道了身体的缺陷,周佳莲就自然而然的以为父母是因为那个原因故意疏远自己,于是女孩眼中不再有天真和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世故与狡黠,童年身上的花花绿绿被纯白的裙子所代替,与父母同在一起的时候,周佳莲像个白色的小天使一样美丽可爱;翻看这些照片,周佳莲有一种无奈的感觉,照片上的虚假笑容真的是自己的样子吗?

    继续翻出,看着那些印证了成长的照片,周佳莲渐渐忘记了自己本来就很模糊的目的,不过,当她翻开自己的17岁,看到杨冰的照片时,她本能的感觉到,有个巨大的空白占据了自己的记忆。

    那是在杨家的照片,24寸TCL彩电前摆着陈旧的PSone,身穿白衣白裤的自己坐在副手位置上拿着手柄回过头正对镜头,笑得愉快,——那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笑容,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的,满足的笑容;而身穿红色衣裙的杨冰,侧坐在主手的位置旁边,像是依偎着什么东西,对镜头做出可爱的鬼脸;是什么呢?游戏机主手的位置上并没有人,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察觉到照片的诡异,在一部没有主角的电影,配角们凭什么扮演了自己的戏份?

    还有,这一段时期的大部分纪念物,若是仔细观察比较的话,不仅是自己的脸上多了真心的笑容,更奇怪的是都像上一张那么诡异:公园的大头贴,是谁和自己一起笑的那么甜蜜?广场的素描像,空白的另一半究竟是谁?生日的那个晚上,到底又是谁陪自己吹灭了蜡烛?

    周佳莲的头痛起来,她低下头,没有看到窗外的天空裂开一道血红的缝隙,电闪雷鸣。

    WH的天空此刻也是电闪雷鸣,苏南站在雨中,清醒着自己的头脑,她惶惶不安,她担惊受怕,她胆战心惊,她寂寞难耐,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难受过。

    周佳莲无声无息的离开她,是完全讨厌了自己吗?

    苏南无法想象被周佳莲讨厌的生活,她肯定自己就是为周佳莲而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没有了周佳莲,就没有了世界。

    “我只不过想替佳莲除掉一切麻烦的东西,想让佳莲一直看着我,想永远陪着佳莲,难道这有错吗?”

    没有错!冥冥之中,苏南仿佛听到了上天的答案。

    “对,没有错!我不管对别人是错是对,只要是对佳莲没有错,那就足够了。”

    她没有错,怂恿孙立志是为了替佳莲摆脱麻烦,诱骗李琴更是为了替佳莲摆脱那个双重麻烦,虽说最后让周佳莲伤心了,但苏南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那些祸害留着拖累佳莲,不如让他们早死早超生,——比起周佳莲,孙立志啊,李琴啊,还有那些混子啊,更甚于一般的同学们,在苏南的眼中根本无足轻重,生命不过就是那回事情,别人的生命还抵不过周佳莲的一根头发。

    没有错!就算周佳莲一时无法理解自己,苏南觉得只要自己一直忠诚于她,一直爱惜于她,一直倾心于她,她的佳莲一定能接受自己的。

    苏南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