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章 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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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脸上不变，“这怎么卖？”
“一斤一两银。”
裴雁伸手将那干花捞起来往鼻间闻了闻，一股微香。却是奇异的香味，闻着叫人不痛快。裴雁偷一根藏在指缝里，说：“我逛逛再来。”
等到离开时，将那根小小的红花放到齿间咬一口，又嚼了嚼。兰兰抢过来道：“你疯魔了，药可是乱吃的？”
“是红花没错。”裴雁嚼着说。
“那小贩都说了是红花。这红花好像我嫂子也吃过，贵得离谱，两三根就一钱银子。怎么这儿一斤竟才一两。想是假药。”
“这香味气色，却不像假的。假药能真成这样，可就是出神入化了。”裴雁笑道，“恰前阵子我娘身子不舒服，去看大夫也开了一些这药回来的。我还帮忙熬了药的，所以认得。”
“你想做什么？买了来带回去？”
裴雁点点头。
“也罢了，反正一斤才一两银。”兰兰笑道。
“既买了，就买多一些。要知道药材的利润可是极大的。”裴雁说着拉兰兰转身回到那小贩处。路上已经寻思过了，她和兰兰现下银子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多两。棉花约莫要使掉一半的银子，还可以带些这里的物产回去卖，必能卖好价钱。
当下问那小贩：“你这里多少斤金红花？”
“姑娘全要？”那小贩眼睛精亮起来。
“你且说这里有多少斤。”
“二十五斤只怕还有。”小贩热腾起来，“姑娘要的话，我就把袋口缝起来与你带走。”
“你急什么，”裴雁微笑道，“要我是要的，只是我要仔细看看。”
小贩笑道：“姑娘随便看。咱们这药是真正的红花，真的可假不了。”
“假是不假，可以搀杂搀次呗。”裴雁轻描淡写地在麻袋里捞。插进药材手掌深，猫腻便出来了。下面混了的同样是金色的干花，却与红花大有不同。“这是什么？”她指着问道。
小贩尴尬笑笑：“也是红花，只是是前几年的。”
裴雁拍拍沾满药屑的手，拉兰兰道：“咱们走吧。”
小贩追上前两步：“姑娘不买了？”
“你做生意不老实，谁要合你买。”
那小贩苦笑两声，“这……姑娘别恼，我可是有苦衷的。你若要，我把里面的金莲花除去便是了。”
“那你快分吧。”裴雁道，“这是药材，怎么敢做假？这可是实实在在不厚道。”
小贩为难道：“不瞒你说，我这是精穷了才这么着。不然一两银子哪能买到一斤啊？就是往年最不好卖，一斤也至少二三两。”
“再穷再苦也不能拿药开玩笑。”裴雁一本正经地说。心里想着，原来药材利润竟这样大？这里这么便宜，到了徽州城或别的地方，怎么能卖那样贵？想必是这药材的等级不够了。不过只要是红花，药效总有的，次等也能卖出不错的价格。那小贩在旁边说着推脱之辞，言语甚是无奈。裴雁不理他，只叫他把真药挑出来，最后称了五斤走。小贩又说：“我家里还有一些上好的，若姑娘要，明日再来。”
裴雁与兰兰结伴走了。兰兰道：“这药若带回去，不知道往哪里卖好？”
“反正我们一路回去，可卖的地方多着呢。若是瞧好了，一路走一路卖，必能大发一笔。”
“如此就好了。”
二人笑嘻嘻地坐马车回村子里。且说这几日他们在这儿瞎晃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旁敲侧推，往年棉花一担的大概的价格已经摸索到了。不单他们，也有许多人是从各地赶了来收棉花的。今年棉花收成好，价格应当贵不过一担九两银子。裴雁满心雀跃，只相着赶紧收成，好运送棉花回去。
她实在是想父母了——从未离开父母，如此离开将近两月，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忽然又想起了荀清，不觉忧伤。要知道她在哪儿其实不难，他却不来。想是对她也死了心了。她心里只觉得矛盾地很，既希望他忘了自己，真正他不来时，又无比失落，患得患失。她自嘲地想，人大约都是这样贪心不足的。
这日家里有人敲门，裴雁去开时，是壁佟。就是那次来还她羊角水囊的男子。她有些讶异，“你可有事？”
“我姆母叫我来找你。”
姆母却是这个村子里称呼母亲的叫法。裴雁道，“她老人家又找我什么事？”
他看着裴雁，眼神有一些害羞与尴尬，“我娘说你们二位可能要收棉花，让我来问问。”
裴雁这才大开了门道：“那请进来说吧。”
壁佟道：“你们既是来收棉花，那次我问你们，何以不说？”
“我们初来乍到，怕被宰。”裴雁笑笑，如实说道。
壁佟淡然地道，“我们可没有你们那儿的人心眼多。”
裴雁不和他理论，“你来找我们可有事？”
“就是问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要买棉花，若是要，我就给你你留着，省得你上了油菜华的当。”
裴雁有些意外，怎么她最近在探听油菜华家棉花的事情他竟知道？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壁佟说道：“我见你去他地里好几次了。他做人不老实，经常在新棉花里慘旧棉。”
“哦。”裴雁点头道，“多谢你提醒。我们还想到时收成看看情况再说。到时也好决定买多少，以什么价格买进。”
壁佟点头去了。过一会儿又有人捶门，裴雁问道：“谁呀？”
“我。嘿嘿嘿……”那声音大着舌头，像是酒喝高了。
裴雁把眉一皱，“找错门了。”不管那人再怎么捶门，裴雁总是不开。兰兰道，“倒一桶子洗脚水出去把他赶走。”
裴雁拦道：“别，咱们在这地方还得一阵时间，不能把人得罪了，我们又只有两个姑娘家，到时候讨不了好处。”
兰兰觉得她说得有理，便随着那人去了。那人捶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门方才死心地离去。谁料第二早裴雁兰兰一出门，便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涎着笑上前来，“裴雁姑娘……”
这个阵势着实把两个姑娘家吓了一跳。裴雁冷着脸并不理会，抬脚便走。那男子追上来，“裴雁姑娘，你别走嘛！你们两个姑娘家独住多不方便！不如到我家去，我好好好照顾你们俩！”
兰兰怒得眉毛都竖起来，裴雁只冷着脸看他：“你谁呀，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哎哟，两个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脾气倒不小。哥哥我好心好意地，你怎么不领情呢？”
“你这是什么情？请两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去你府上住，你当我们什么，粉头？！”裴雁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把那男子喝得节节后退，裴雁冷冷一笑，“趁早给我滚，否则我合你不客气了！”
虽裴雁想忍耐，然这样的无赖你忍耐，他只当你懦弱，无奈只好发作了。那无赖也不是个省事的，顿时怒目相向，“你们成天往地里和男子勾勾搭搭，难道还是清白姑娘？别人和你都能调情得，我怎么使不得。”
兰兰和裴雁两个气得浑身打战，裴雁随手操起门边的扫把便往那边脚下扫，“快滚快滚，省得你这种人脏了我的屋子！”
裴雁脸上不变，“这怎么卖？”
“一斤一两银。”
裴雁伸手将那干花捞起来往鼻间闻了闻，一股微香。却是奇异的香味，闻着叫人不痛快。裴雁偷一根藏在指缝里，说：“我逛逛再来。”
等到离开时，将那根小小的红花放到齿间咬一口，又嚼了嚼。兰兰抢过来道：“你疯魔了，药可是乱吃的？”
“是红花没错。”裴雁嚼着说。
“那小贩都说了是红花。这红花好像我嫂子也吃过，贵得离谱，两三根就一钱银子。怎么这儿一斤竟才一两。想是假药。”
“这香味气色，却不像假的。假药能真成这样，可就是出神入化了。”裴雁笑道，“恰前阵子我娘身子不舒服，去看大夫也开了一些这药回来的。我还帮忙熬了药的，所以认得。”
“你想做什么？买了来带回去？”
裴雁点点头。
“也罢了，反正一斤才一两银。”兰兰笑道。
“既买了，就买多一些。要知道药材的利润可是极大的。”裴雁说着拉兰兰转身回到那小贩处。路上已经寻思过了，她和兰兰现下银子加起来一共有五百多两。棉花约莫要使掉一半的银子，还可以带些这里的物产回去卖，必能卖好价钱。
当下问那小贩：“你这里多少斤金红花？”
“姑娘全要？”那小贩眼睛精亮起来。
“你且说这里有多少斤。”
“二十五斤只怕还有。”小贩热腾起来，“姑娘要的话，我就把袋口缝起来与你带走。”
“你急什么，”裴雁微笑道，“要我是要的，只是我要仔细看看。”
小贩笑道：“姑娘随便看。咱们这药是真正的红花，真的可假不了。”
“假是不假，可以搀杂搀次呗。”裴雁轻描淡写地在麻袋里捞。插进药材手掌深，猫腻便出来了。下面混了的同样是金色的干花，却与红花大有不同。“这是什么？”她指着问道。
小贩尴尬笑笑：“也是红花，只是是前几年的。”
裴雁拍拍沾满药屑的手，拉兰兰道：“咱们走吧。”
小贩追上前两步：“姑娘不买了？”
“你做生意不老实，谁要合你买。”
那小贩苦笑两声，“这……姑娘别恼，我可是有苦衷的。你若要，我把里面的金莲花除去便是了。”
“那你快分吧。”裴雁道，“这是药材，怎么敢做假？这可是实实在在不厚道。”
小贩为难道：“不瞒你说，我这是精穷了才这么着。不然一两银子哪能买到一斤啊？就是往年最不好卖，一斤也至少二三两。”
“再穷再苦也不能拿药开玩笑。”裴雁一本正经地说。心里想着，原来药材利润竟这样大？这里这么便宜，到了徽州城或别的地方，怎么能卖那样贵？想必是这药材的等级不够了。不过只要是红花，药效总有的，次等也能卖出不错的价格。那小贩在旁边说着推脱之辞，言语甚是无奈。裴雁不理他，只叫他把真药挑出来，最后称了五斤走。小贩又说：“我家里还有一些上好的，若姑娘要，明日再来。”
裴雁与兰兰结伴走了。兰兰道：“这药若带回去，不知道往哪里卖好？”
“反正我们一路回去，可卖的地方多着呢。若是瞧好了，一路走一路卖，必能大发一笔。”
“如此就好了。”
二人笑嘻嘻地坐马车回村子里。且说这几日他们在这儿瞎晃荡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旁敲侧推，往年棉花一担的大概的价格已经摸索到了。不单他们，也有许多人是从各地赶了来收棉花的。今年棉花收成好，价格应当贵不过一担九两银子。裴雁满心雀跃，只相着赶紧收成，好运送棉花回去。
她实在是想父母了——从未离开父母，如此离开将近两月，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忽然又想起了荀清，不觉忧伤。要知道她在哪儿其实不难，他却不来。想是对她也死了心了。她心里只觉得矛盾地很，既希望他忘了自己，真正他不来时，又无比失落，患得患失。她自嘲地想，人大约都是这样贪心不足的。
这日家里有人敲门，裴雁去开时，是壁佟。就是那次来还她羊角水囊的男子。她有些讶异，“你可有事？”
“我姆母叫我来找你。”
姆母却是这个村子里称呼母亲的叫法。裴雁道，“她老人家又找我什么事？”
他看着裴雁，眼神有一些害羞与尴尬，“我娘说你们二位可能要收棉花，让我来问问。”
裴雁这才大开了门道：“那请进来说吧。”
壁佟道：“你们既是来收棉花，那次我问你们，何以不说？”
“我们初来乍到，怕被宰。”裴雁笑笑，如实说道。
壁佟淡然地道，“我们可没有你们那儿的人心眼多。”
裴雁不和他理论，“你来找我们可有事？”
“就是问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要买棉花，若是要，我就给你你留着，省得你上了油菜华的当。”
裴雁有些意外，怎么她最近在探听油菜华家棉花的事情他竟知道？他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壁佟说道：“我见你去他地里好几次了。他做人不老实，经常在新棉花里慘旧棉。”
“哦。”裴雁点头道，“多谢你提醒。我们还想到时收成看看情况再说。到时也好决定买多少，以什么价格买进。”
壁佟点头去了。过一会儿又有人捶门，裴雁问道：“谁呀？”
“我。嘿嘿嘿……”那声音大着舌头，像是酒喝高了。
裴雁把眉一皱，“找错门了。”不管那人再怎么捶门，裴雁总是不开。兰兰道，“倒一桶子洗脚水出去把他赶走。”
裴雁拦道：“别，咱们在这地方还得一阵时间，不能把人得罪了，我们又只有两个姑娘家，到时候讨不了好处。”
兰兰觉得她说得有理，便随着那人去了。那人捶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门方才死心地离去。谁料第二早裴雁兰兰一出门，便看到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男子涎着笑上前来，“裴雁姑娘……”
这个阵势着实把两个姑娘家吓了一跳。裴雁冷着脸并不理会，抬脚便走。那男子追上来，“裴雁姑娘，你别走嘛！你们两个姑娘家独住多不方便！不如到我家去，我好好好照顾你们俩！”
兰兰怒得眉毛都竖起来，裴雁只冷着脸看他：“你谁呀，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哎哟，两个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脾气倒不小。哥哥我好心好意地，你怎么不领情呢？”
“你这是什么情？请两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去你府上住，你当我们什么，粉头？！”裴雁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把那男子喝得节节后退，裴雁冷冷一笑，“趁早给我滚，否则我合你不客气了！”
虽裴雁想忍耐，然这样的无赖你忍耐，他只当你懦弱，无奈只好发作了。那无赖也不是个省事的，顿时怒目相向，“你们成天往地里和男子勾勾搭搭，难道还是清白姑娘？别人和你都能调情得，我怎么使不得。”
兰兰和裴雁两个气得浑身打战，裴雁随手操起门边的扫把便往那边脚下扫，“快滚快滚，省得你这种人脏了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