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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北华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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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石路正围着船上的炉子煮汤时,猛进来报告:“石族长,有几个新加入熊族的氏族族长想拜访您。他们倒是不怕水,能上来船上。”

    低头想了一会儿,本着锻炼这个快成年的小子的心思,石路对他说:“我先不见他们,你先去和他们说说话,看他们什么态度。”

    “我??????我还做不来吧,族长。”猛说。

    “就是和他们谈谈,你代表我就行,去吧!现在是别人求我们。”石路说着把猛推了出去。

    半天后猛来报告,原来这几个人想带着自己的族人离开熊族,问问华部落能不能收他们。

    这次求助的总共是五个小氏族,人也不多。他们是今年才加入熊族的,加入时每个氏族多的几百人,少的也一百多。

    遭受连续的攻击以后,这些小氏族损失了大量的人口。当初同意合并的族长,有两个已经驱逐,另外三个降为普通族人。来求见的都是新选出的族长,并且都不太听从罢的指挥。

    多带上一些人回去,只要不超过五千人,华村还能承受。只是熊族会如何想,他不得而知。

    也许本来这些人将会被用来交换物资,还是到华部落的手里。但他们私自离开,熊族就什么也得不到。

    当然,罢拿他们也没办法,大荒原的传统中,没有人会主动离开部族。因为不经过交换,到其他部族是不会被收留的,他们从此也失去神的保护。

    这次是新的情况,华部落一直以来不但通过交换取得人口,还有部分是俘虏转变而来。荒原的氏族知道后,对原来的荒原自然规则就不再那么遵守。传统已经被瓦解。

    想了一会儿,石路亲自去见他们。这几个人都很年轻,而且严重的营养不良。

    石路对他们说了华部落的一些规则,告诉他们:到了华以后,族长的权力就没有了,氏族的方式也会改变。

    几个刚刚当上族长的年轻人没有异议,都同意完全听华部落的安排。

    谈了一会儿后,石路让他们回去:“你们先回去和族人商量,然后去同罢说,只要你们脱离了熊族,华部落就接受你们。”

    第二天一早,罢居住的帐篷里传出争吵和打闹声。不一会儿,几百人围在帐篷前吵吵嚷嚷,混战了起来。

    猛问要不要去处理,石路摆摆手,带着族人作壁上观。

    这样一直吵闹到中午,突然熊巫抱着他们的信物,一个巨大的熊头骨跑了出来。他径直跑向湖边上的高地,一路呼喊着祭祀时念叨的词儿。

    “不好,他要跳湖!”石路机灵一动,赶紧派人追了过去。船也开动起来,往高地附近的湖面。

    只是人们的动作还是晚了,熊巫跳了下去。落水的地方又有礁石,船过不去。等华部落几个会水的游过去时,熊巫已经死了,脑袋撞到了石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混战吵闹中的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罢失魂落魄跑出来,站在湖边一言不发。

    “族长,捞不到那个熊头骨!”士兵报告。

    “算了,随他去吧!”石路挥挥手。

    他感到很震惊,熊巫的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他对大荒原中原始落后的部族规矩。在每个部族都为了安全和食物艰难劳作的时空里,难道还有殉道者?

    石路明白,熊巫的死多少和自己见那几个族长有关,或许也有自己的一部分责任吧!又一想,熊族的内部分裂,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不关华部落的事。

    这事儿多少还是给石路一些警觉。人口扩充太快,基础不稳的话,会对部落产生极大的威胁。

    罢呆看了半天后,吩咐族人把巫安葬好。其实就是找个天然的坑,盖上些树枝草木,这就是大荒原的葬礼。

    安葬好巫,罢走过来对石路说:“石族长,熊族决定加入华部落,完全听从华部的安排。”说完,他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几个氏族的族长也找到他,请求加入。他们已经说服了全体族人。

    至于老熊族的人,他们对巫的死不是悲愤,而是感觉被抛弃。同时也对罢产生了愤恨。一天后,罢被老熊族人罢免了族长。

    不过他们没有选出新族长,而是直接宣布加入华部落。这些人中,有认识现在华部落中的熊族人,知道华谷过的是什么日子。

    自此,在大荒原风光了两年多的熊族,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这样的灭族方式,前所未有。

    分配好这一千五百人所需的物资,石路就开始制造木排。完成之后,他带着这些人到了湖的东边。

    陆葱已经回来了,又带了更多的竹排来,同石路会合之后,她就开始紧张的转运新族人。

    狐部和羽部由于得到了华部的物资,已经安稳下来,并且正在忙着同小部族们交易。石路准备在返回华村前,同他们再讨论一下局势以及合作的问题。

    在局势上,石路认为西北的部落迟早会抵达星星湖。也许一年,也许两三年,总有一天会威胁到湖边的部族。

    枫红的看法也差不多,只有红鸟比较悲观,他认为会很快到来。

    在合作和交换上,枫红和红鸟提出了一些要求。他们现在想定居在星星湖边上,但是缺乏生存手段。至少,如果不游猎的话,庞大的族群就会挨饿。

    “狐部五千多人能把周围的猎物全吃光或者吓跑!按照华部落的说法就是几百里以内。”枫红说。

    红鸟也有类似的看法,他同时对交换也充满担忧。现在华部落需要的东西,除了人以外,别的部族就没法提供别的。

    他认为偶尔交换还行,长期的交换就会让各族人口失衡。同时由于物资诱惑,可能因为抢夺人口而爆发剧烈冲突。

    目前荒原中的主要冲突,就是角部落、西北的部落为了得到陶器和弓箭而引发的。当然盐是主要诱因之一。

    石路也明白这事儿,不过他必须考虑清楚如何才能在其中达到平衡。

    经过进一步的讨论,石路认为,华部落可以有限度的传播一些生存的知识。不过这需要一个正式的合作方式。

    他建议在交易规则的基础上,三族定一个联盟的规则,而且都要用华部落的文字刻下来。只有三方决定共进退,华部落才会扩散自己的技能。

    三方又为联盟的事宜讨论了一两天。在这个过程中,石路还完成了一件事,那就是组建了一个新的部落。

    这事儿还得从展销会说起。当时石路为了增加人气,让枫红派人把一些小部族的人强迫式的压了过来。石路提出的联合,有很多部族都十分动心。

    只是他们担心狐部落会攻击他们。华部落强大而富有,又离着大荒原很远,狐部落也不敢袭击到华。但这些留在大荒原中的小氏族就不同了。

    这些小部族,有的称为氏族,有的是两三个联合成小部落。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人少,力量弱小。

    为了能够更好的同狐部取得平衡,不至于被他们攻击和欺压,他们联合了起来。只是各个部族之间平时也就是偶尔的往来,谁也不服谁,很难走到一起。

    这时有人就想了个主意,找一个大的部落依靠,依附别人生活。几个部族在石路前往熊族那里的几天里一直在讨论,最终觉着这主意可行。

    狐部落首先被排除,本来就是防他们的。荒原中的大部落人已经很多了,增加进去也只会成为负担,没人会让他人分享猎场。

    羽部落也排除掉,他们同狐部落太熟。至于其他的部落,不是敌人就是实力弱,最终的选择只有遥远的华部落。

    华部落是最好选则。首先他们要人,但现在石路已经放话,要逐步的减少交换人口。部族不用担心人一下子被吸收进华部。

    其次,华部落远在南边,不和大荒原的人争夺猎场。加上重要的盐在他们手中,小部族也不担心华部落不到荒原来。

    种种的原因,使得这部分人找到了准备返回的石路。小部族们请他接受部族的依附,并且愿意听从华部落的指挥。

    石路琢磨着,这不失为一个办法。通过控制部分部族,间接的达到掌握大荒原消息的目的,未来还可以把他们纳入自己的部落。这比同狐部打交道好多了,那些小部族的威胁不大。

    他同这些头人们商议了一会儿,决定把他们组成一个松散的部落。石路自己兼任部落的族长,同时从他们的巫中选出三个人,作为巫团,代表部落举行祭祀。

    他又把每个部族的族长升为部落的长老,组成类似华部落的长老会议。平日部落的大事就由长老会议决定。长老会议不用族长参加,只用每年向石路报告一次部落事务就行。

    为了方便今后的管理,石路决定让他们定居下来。这些部族从星星湖的出口开始,一路布置在航道边上,一直到羚河的峡谷里。

    这些部族的生存手段,将由华部落帮助他们学习。明年开始,华部落会派几个人来教他们。他们还得供奉华部落的神,并且要学习华的祭祀仪式。

    他们的义务就是保证航道的安全,同时每年上缴部分劳作成果给华部落。当华部落需要人手时,可以从他们的部族中无偿抽取,完成任务后返回。

    至于他们所需的盐和陶器,华部落将会以优惠的价格提供,并且允许他们用兽皮或者别的物资交换。

    这群族长们接受了石路的所有意见,其实这就是大荒原部落组成的模式,所以没有人反对。

    这个特殊的部落称为北华部落,今后就取代熊族作为华部落在大荒原的代表。北华部落人数一共是两千五百人,由十个大大小小的部族组成。他们都是原先遭受过狐部和角部落攻击的人。

    当部落组成后,石路也从中选出一个代表参加了三部落的会议,并且加入了交易的约定。枫叶对此倒是没有异议,因为交易约定中,狐部依然有优先权。

    三部落的会议继续进行。虽然多了一个部落,不过这是个临时的依附性的新部落,力量也不强,所以主导还是三部落。

    几天后,枫红、红鸟和石路达成了协议,共同组成一个部落联盟。

    联盟中规定,四个部落之间是平等的,大家有同样的权利。联盟的基础就是交易约定,内部就照此规定交往。

    加入联盟的部族,不互相攻击和抢劫,共同对抗角部落以及其他的敌对部族。受到威胁时,组成联军一同作战。联军是临时调集,而不是常设。

    联军的指挥者,按照轮流的方式进行指派。第一年由狐部落派出,第二年是北华部落,第三年是羽部落,第四年是华部落。轮完之后就从头开始。

    联盟的事务,由各部落每年相聚一次开会决定。紧急事务就由轮到派出联军指挥者的部落负责召集附近的部落商议。

    联盟所需的物资,也是由各部落临时筹集,不设常设的储备。

    最后是生存手段的问题。

    联盟中的部落将接受华部落的指导,学习新的狩猎技术、捕鱼技术和建筑技术。同时华部落也会根据实际情况,逐步的扩散种植技术。其他部落为此必须在收获后,交给华部落部分物资。

    在石路的坚持下,这个部落联盟最终被定名为北华部落联盟。他的目的就是同南方一样,组成一个防御体系。

    尽管华谷处于一个安全的地方,但是石路还是对自己部落的安全十分担心。在这个蛮荒的时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华谷还有许多未开发的资源,本身的基础还很脆弱。哪怕是现在一万多人,但刚刚加入的人心绪还不稳定,石路需要时间消化和巩固。这个进程也许需要几年,而且不能被打断。

    现在能够预知的外部危险就是,南北两面已经有一些部族都觊觎华谷的陶和盐。虽然这个时空人的出行速度慢,但在游猎为主的生活基调下,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危险就到了家门口。

    通过南北两方的防御型联盟,石路可以逐步扩展自己的技术和文明,在外围为华谷打造一个安全的空间。

    同各部族达成协议之后,石路就返航了。联盟的正式成立要到春天,那时候石路也才会派人来指导这些部族。枫红也需要时间,去拉拢一些小部族。

    熊族的罢一直都跟着石路,他知道北华部落成立的时候变得更加低沉。

    到底熊族为什么会在扩充成部落后迅速的瓦解,石路还不是完全的掌握情况,只有慢慢的研究。不过北华部落的顺利组建和熊部落的消亡,就像是一件事的两面,极具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