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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第06章 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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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还在前方扑闪着翅膀,身上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但在凄清的夜晚显得很是冰凉。纸钱的味道浓郁到了极点,哭声越来越大,真切可闻,甚至能够听得出是福婶的声音。

    瑾瑜一阵惧怕,但是心中的好奇盖过了胆怯。有时候越是不明不白,反而越会让人心生惶恐。对于这个奇怪的凤凌,她也是充满了好奇。

    前方一族低矮的火焰在燃烧,墓碑冰寒,山风呼啸,微弱的火光勾勒出一个妇人苍老的背影。

    “凌少爷,今天是你的祭日,福婶带了你最爱的桂花糕来看你了。以前你认为凤家太闷,总是想出去,现在在下面没人管你了,应该过得很快乐吧……”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刚刚还在瑾瑜门口担心东西的福婶,比瑾瑜还快一步到了这里。福婶一边悼念着,一边一张一张的烧着纸钱。仿佛她手中烧的不是纸钱,而是她的哀悼。

    瑾瑜遍体生寒,今日是凤凌的祭日,自己刚刚还睡在他的房间。突然,一个厚重的手掌拍在了瑾瑜的肩膀上。

    “啊~”

    猝不及防之下,本来就神经紧绷的瑾瑜下意识地将心中所有的惊惧都化为惊呼。这一叫她就后悔了,赶忙捂住嘴转过身。只见,一个小山般壮硕的男子正拿着纯真的眼睛看着她。

    “你是?”由于刚才的叫声,福婶已经看向了这里。为了打破场上的尴尬,瑾瑜试探地问道。

    “啊……”男子比划了一下,口中发出听不懂的怪声。

    “阿山,过来给凌少爷烧点纸钱。”福婶幽幽的声音传来。

    如果独孤昕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位跟在凤斩身后的哑奴阿山。哑奴不会说话,朝瑾瑜比划了一下就乖乖地走到了福婶那里。从福婶手中接过纸钱,往火堆中送。

    瑾瑜无奈,也慢慢地走了过去。福婶虽然奇怪,但好歹是人,刚刚来到这里之后依依先她一步飞了过去。现在只剩下她一个迷路的人,与其在凤家瞎转悠还不如跟福婶待在一起,兴许福婶拜祭完凤凌还可以给她带路。

    “福婶,我能给凤凌表哥烧点纸钱吗?”

    福婶看了瑾瑜一眼,还没有有所动作,旁边的哑奴便憨笑着将手中一半的纸钱分给了瑾瑜。瑾瑜感激地看了哑奴一样,有点受宠若惊了,这还是第一个对她笑的凤家人,虽然有点心智不正常。

    “阿山是凌少爷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儿,不会说话,所以大家都叫他哑奴。”

    瑾瑜烧着纸钱,正捉摸着该怎么开口向福婶问路,便听见了福婶的声音。当即一愣,确定福婶对她讲话之后,便转过头来看向对方。

    “能给我讲一下凤凌表哥的故事吗?”一来到凤家,不是阵法就是凤凌。可是到现在她连凤凌是何方神圣都不知道。甚至这个表哥也是瑾瑜自己想的,说不定是表弟也而不一定。但是死者为大,姑且叫表哥吧。这样也能拉近距离,让福婶感到亲切。

    或许是心事憋得太久,或许是太想找个人倾诉,福婶的面色总算和缓了下来,目光飘散,看着墓碑前的桂花糕陷入了回忆。

    “凌少爷是我从小带大的,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从小天赋异禀,被家主誉为凤家百年难遇的天才,也是家主钦定的传人。可惜在凌少爷很小的时候家主就过世了,然后那名几年前被小姐救回来的男子突然跑来,将他带了出去。回来后的凌少爷便开始习武,对阵法的研究没那么热衷了。”

    福婶先是透着骄傲,后面又是遗憾,甚至说到男子的时候还有点埋怨。从她的话中,瑾瑜不难猜到那名男子是穆子修,她口中的小姐就是凤妃。只是让她不解的是,凤凌这个凤家传人怎么好端端地跑去跟穆子修学剑了。

    “那后来呢?”刚问出口瑾瑜就后悔了,凤凌的结局明显,眼前的坟墓便是证明。

    “就算是不修习阵法,凌少爷习剑也是出类拔萃的。他跟斩少爷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自此一个习武,一个习阵,凤家因为这两颗璀璨的明珠而充满希望。只可惜十二年前,为什么凌少爷要出去!”福婶一下激动起来,“如果凌少爷不出去,就不会发生那场悲剧!”

    福婶马上就要切入正题了,瑾瑜也变得凝重起来。知道了凤凌与凤斩不是亲兄弟,但对被称作天之骄子的凤凌的死因更是好奇。十二年前,那时候她才九岁,从灵山失去记忆一年后,也是她刚刚认识离夜染一年的时间。

    “凌少爷不知道为何突然感到心中焦躁不安,便跟染少爷一起出了一趟远门。等他在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凌少爷虽然从小就有病,但是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怎么会好端端的出去一趟就死了呢?凌少爷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了呢?”

    泪水夺眶而出,哑奴笨拙地递出袖子帮福婶擦拭。因为凤凌从小被福婶带大的缘故,哑奴也是被福婶照顾大的,所以见到福婶伤心他也难过。只是口不能言,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安慰她。

    凤凌死了,只是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受伤死的。福婶已经崩溃了,瑾瑜一阵心酸。福婶的心情她能理解,凤凌是她一手带大的,而且又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物,就这么出了一趟门便不明不白的死了,换做是谁,谁也接受不了。

    “福婶,凤凌表哥那么懂事一定不希望你难过。今天是他的祭日,你更应该高兴一点,要不然他在天上也不会安心的。”

    许是瑾瑜的话起了作用,福婶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最后擦干眼泪,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其实我觉得凌少爷没有走,一直在我旁边。”福婶的眼中出现异样的光彩,目光中两点火光,更是诡异未名。

    寒风袭来,本来是一句宽慰人心的话,但在孤坟旁边瑾瑜却觉得一阵发寒。毛孔不由立起,隐隐约约就像真的有人站在身边一样。为了驱散心中的害怕,瑾瑜试着说点轻松的话题。

    “凤凌表哥离开的时候应该还是一个少年吧,怎么福婶你之前把夜染认成他了?”就算再像,那少年与成年人也是不一样的。

    “染少爷与凌少爷长得……”

    “瑾瑜。”

    熟悉的声音传来,瑾瑜的心突然就踏实了。前方,离夜染与凤斩走了过来,正微笑着看着她。

    哑奴突然激动起来,朝着两人的方向就是一阵“呀呀……”的怪声。但是当看见凤斩阴冷的眼睛之后,哑奴瞬间又安静了下来。福婶一脸惶恐,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了口,匆匆将手中剩余的纸钱烧完后便起身欲走。

    一盏茶前,凤家的密室内。

    “因为那个承诺,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居然还要因为他的女人将自己逼成这样。你难道就不能替自己考虑一下吗?”凤斩的语气终于不再是冷漠,而是带着一丝不忿。

    凤渊坐在他那把特别的轮椅上,枯败的面庞也转向了离夜染,显然他在意这个问题。

    “我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他的,只是生下来的时候比他运气好上一点,要不然你们熟悉就是他而不是我了。偷安了那么多年,现在该是我还他的时候了,况且这本就是我的责任……”离夜染垂眉,桃花眼中一片涟漪,感伤、感怀还有感念。就连他的命也是因为对方种下的因,他只不过坐享其成罢了。

    “现在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就应该让她下去陪他,也算了他的一桩心愿。”凤斩森寒地说道,眼中有着杀机涌动。

    “谁敢!瑾瑜现在是我的女人!谁若是敢动她,便是与我为敌。就是倾覆整个天下,我也要护她周全!”离夜染一扫忧郁,气势攀升凌厉之气尽显,一双桃花眼冰冷地看向凤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好,好,好。”凤斩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做梦也没想到离夜染会这么对他。眼中触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如果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如果她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如果她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利用她,她会如何?你认为她还会跟你在一起?你应该不会忘了她活着的使命吧!”

    “这个就不烦你费心了,我自有办法!”离夜染面色微冷。

    离夜染的态度让凤斩生怒,还想说些什么。屋外女子的惊叫声传来,不由冷哼一声。

    “这个女人就是一个麻烦!你迟早会毁在她手上!”

    离夜染脸色一变,收起了凌厉顿时变成了浓浓的担忧。对凤渊点点头之后,便快速朝门外飞了出去。

    “斩儿,去看一下吧。如果可以,尽量帮他一把。”凤渊幽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看着离夜染的背影,他的思绪飘飞,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青春正茂的青年。

    “情啊……原来不只我参不透。”凤渊喃喃自语。

    等离夜染赶到的时候,发现不过虚惊一场,见瑾瑜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刮了刮瑾瑜的鼻子,一脸宠溺。

    “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以后不要乱跑了。”

    瑾瑜笑着靠在离夜染的怀中,心中的恐惧一点不剩。然后,一对爱侣便依偎着离开。一只黄蝶从黑暗中飞来,跟在两人的后方,只余下凤斩冷冷地面对着哑奴与福婶。

    因为有着离夜染的陪伴,即便在凤凌的房间瑾瑜也不觉得怕了。只是一惊一乍之下瑾瑜早就食欲全无,随便吃了几块离夜染偷偷带回来的食物,便一宿无话睡到了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