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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李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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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小酒馆来了位潘安,风华绝代。

    第一章【李氏酒馆】

    黄昏时分,秋日还未落西下,天际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像是橙色的灵芝露出半朵菌瓣,染得半边天橙红橙红的煞是好看。

    街上车水马龙,沿街叫卖的小贩,行色匆匆的路人,谈笑风生坐在黄包车上的秀丽女子,衣衫破烂端着缺口碗乞讨孩童,路上高大的梧桐黄叶随风飘落夹着点点柳絮。

    一家门面不大的酒馆,大门装饰非常别致,门口摆着两大陶缸的紫荷睡莲,门房上挂的牌匾简单的写着‘李氏酒馆’,睡莲后面的两柱体被刷着黑漆,一边上面写了小店经营开业歇业时间,店里提供什么服务,包间住店价钱,大堂消费不得低于多少,不挂账。另外一边写了酒馆各种酒水价钱,各种菜色。

    走进酒馆内就看见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双手在算盘上的游龙走蛇地噼里啪啦打着,脸上的满足的笑容十分让人觉得很欠打,太滑奸了。

    酒馆装修的很舒适,又让人觉得有些奢侈,酒馆统共只有六张桌,每张桌配齐六把椅子,靠着街边雕花窗户下摆着两张小长桌,一张桌子配两张长椅,往里看挂着后堂与厨房间,写了两个包间房号,整个酒馆的桌椅摆设都是上好的楠木,墙边放置的摆花四脚台还隐约透着金丝,再看客人坐着的椅子上都垫着锦缎包着棉垫子,酒馆不大却是高朋满座,若是只看门口价位,多人都会望而却步,当走进酒馆就会被它舒适的环境吸引,好环境好享受,有好酒好菜。

    酒馆中间有个小小空面积,坐着一个年约有六十的老者,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架七弦古琴,还有个大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粉色旗袍上衣,下面配着同色的锦缎裙,坐在有靠背的椅子上,双手抱着放在腿上的琵琶,正在弹奏着。

    酒馆的客人穿着有西装,也有锦褂子各有特色,他们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这个世道战乱纷飞能在这样的酒馆见着这样一群人喝酒吃肉,家里不是当官就是有着家底的人,不是哪家少爷就是什么商会老板,全清一色的男人,偶有见一两个貌美女子侧坐男人旁边。

    一个食客开口问道:“李掌柜,你们家酒食为什么就不能堂外带走了?”

    李掌柜闻言抬起头看向那个食客,一张老脸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跟刚刚打算盘的表情简直像是换了个人来,他对着客人轻言道:“客人是熟人了,我也不说什么虚的,就拿您面前的一碗鱼儿面,您要是打包回去鱼儿面就鱼面粥了。再来就是酒水,酒馆的酒都是自酿酒装在特殊的酒缸里,什么时候能喝,能喝多少都是有数的。您说要是都给大伙外带走了,有客人来喝酒食肉,没酒还怎么做生意呢?大家要是喜欢可以常来,给客人优惠些不是更好。大家约个三朋酒友来捧场,您们吃喝的开心,酒馆热热闹闹才像个酒馆嘛!”

    这客人“噗嗤!”一笑对着旁边坐着的朋友说:“看吧,我说了这老头指定不会给人带走酒水,道理说起来还是一套套的,你还生不出气来。我之前啊,还真不信邪悄悄带走了这里吃食,回到家那个味道完全就不像这里吃的一样,看来食物是有个时间限制的。”坐在他旁边的客人,闻言点头不言语。

    话头子起来了,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什么时候悄悄带走了什么吃食,回到家那个味道简直不堪忍受,情愿有空约个朋友来这里喝喝酒吃吃菜,也不动脑子想带走回去躺着吃,实在觉得楼下吵着了可以订个包间,也可以住个一晚,这酒馆能打尖住店,吃喝拉撒睡一条龙,就是贵的奇葩一般人还真是享受不起来。

    外面车水马龙行人多,车也多。

    一辆洋汽车来到门口,汽车“叭叭”鸣叫了几声,车门从里面打开一双黑亮手工男士皮鞋踏在地面,紧接着身穿清灰蓝西装的男子低着头从车里下来。

    酒馆里的人也听见了车鸣笛的声音,李掌柜从店铺走了出来,刚好看见男子抬头,一张漂亮又不缺英气男人脸孔映入李掌柜的眼帘,霎时间四处传来抽气声。

    李掌柜很快就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招呼着:“小哥,是吃饭还是打尖住店呢?”掌柜心想,这是来了位潘安再世为人的主,长得太招人了。

    貌若潘安的男子看着李掌柜淡淡道:“掌柜这里还有客房否?”

    李掌柜一听笑的一脸灿烂,比那夕阳还要耀眼回道:“小店还有空余客房,小哥里面请,这车看是停去后面呢?还是?”

    男子点点头把钥匙递给李掌柜,向酒馆里面走去,刚好遇见端着菜盘子出来的一个靓丽的小丫头,只见小丫头扎着长辫子,梳着齐刘海遮盖眉头,穿着青柳黄的小洋长袖花瓣高领长裙,端着切好的水果杂盘走向柜台,发现柜台没人忙喊:“爹呀,您是不是被客人给拖下去打了,怎么不见人啊?爹呀!你倒是坑声啊,女儿好找找您啊!”掌柜女儿俏皮的话语,惹得酒馆的客人们哄堂大笑。

    男子一听掌柜女儿话也是扯着嘴角微微一笑,脸色突然一紧自然垂放在两边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捂住胸口位置,又好像想起什么似得放下了。

    李掌柜老脸一红,扯了扯自己的藏蓝长袍抖抖,没好气的指着女儿说:“你爹这么大个人不就在门口吗?你娘没把你生的眼瞎啊,咋就看不见你爹?”

    李掌柜女儿闻言抬头,一张美如冠玉略有些苍白的脸,明明是美人脸却并不失男子该有的俊朗英气。“好漂亮的小哥哥,哥哥住店吗?让我爹爹给你打折扣,美哥哥住在店里也是爽心悦目呀!”

    “死丫头还不进去陪你娘,尽在外面给我瞎捣乱。”李掌柜闻言立马呵斥女儿,生怕女儿得罪了眼前的年轻人,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被人说美。

    男子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转头对着李掌柜说:“麻烦掌柜给我开间上等房,并一些清淡的吃食。”

    掌柜女儿对着她爹吐吐舌头就往后院跑去,酒馆的客人也早就父女俩人斗嘴习惯了。

    男子拿了掌柜给的房门钥匙,在店小二哥领路下往楼上走去,等到他彻底消失在楼道间,大堂的客人才开始小声的议论着,都说还没见过这么美得的人,主要还是个男人,看来还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

    也有酒客悄声说,李掌柜女儿就是个小美人,可惜小丫头疯疯癫癫不注意看,还真不觉着是个小美人,今天进来一美男子才觉出疯丫头和男人站在一起,并没有比下去。有的客人回过神来一想还真是,平时只觉得是个白净丫头,还没人注意她长什么样子,只因她俏皮的话惹得他们笑意连连,却没注意她样貌如何,长来的熟客见得多了就对掌柜女儿有了印象,觉着奇怪见过李掌柜夫妻两人都没有长得多好,怎么就生出个玉娃娃般女儿。

    “你们是嫌弃店里酒水供应太多了是吧?哎!最近收的一些粮食水果什么的品质差,如今世道不安宁农物难成活,酵母也经过这些年消耗,祖上传下的老窖酵母也没剩下多少了,小老儿也是打算是不是干脆以后不卖自己酿制的酒水,进些老字号酒铺的酒来维持生计。”李掌柜摇头晃脑说的煞有其事似得,心中也确实有些想法,脸上自然就挂上一抹愁思。

    那也是食客们觉得李老头就是故意拿娇,他们也没办法谁让就贪这杯中一口好酒。

    “李叔,客人已经安顿好了,让我给把车上行李拿上去,还叫饭食尽快送上去。”小二哥从楼上下来对着李掌柜说道。

    “行了,你去办事吧。”李掌柜回了店小二一句,也不搭理那些起着哄的熟客们,头也不抬的往厨房方向走去,对着里面喊道:“赶紧收拾些清淡入口的小菜,客人应该是赶了一路来到咱们店休息,弄些清补汤水送上去,再给看看菊花薄荷酿的甜酒还有没,有就给上一壶。”

    听到里面回了,李掌柜又走回柜台。

    小二哥提着行李进来,对李掌柜说:“李叔车你给停去后院吧!我们是不是准备打样了?”

    李掌柜回头望了下墙上的挂钟,点了点头对着小二哥摆摆手示意他给客人送行李去。“各位客人,小店又要了歇业时候了,需要住店上房间继续喝酒吃肉的请过拿对牌交押金,要回家陪老母亲小媳妇的赶紧结账了啊!”

    一些新客不知道规矩的向李掌柜抱怨,才几点啊就歇业?那些不差钱的主倒是不理这一茬,纷纷去柜台交钱拿牌子吩咐小二哥把剩下的端上房,等不及的就几个人端着碗碟拿着酒壶上楼去了。

    李掌柜对着新来的客人回了句;“客人进店前可有看大门左侧的牌匾,上面写着开业与歇业时间,多有得罪了。现在世道不好,小店也是为大家着想,远点的客人能安全回家,近点的客人还能回去陪家人吃顿晚饭,远方的客人住店能早些休息,小店经营也要给他人留条路走,也是给小店留点余地。”

    李掌柜这店做的就是有钱人生意,卖的所有都是有数的,价格高也是不想和其他做生意的产生矛盾,每个月该孝敬大帅府只多不少,就是求个安宁,什么世道走什么路子,来这里消费的熟客心知肚明,也知道这店家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