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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第一百零六章:萧燕行动,谁是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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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梁浅知道,谢云弈在苏府附近,置办了个三进院的宅子,上次去槐村,她就是在这门口上的马车。

    她要有什么事,秋灵也是来这里将消息递出去,找人帮忙。

    不大的宅子,布置布局简单,但格外清雅别致。

    谢云弈现在不在,整个院子,就只有三四个下人,负责日常的打扫清理,还有传递消息,安静的有些冷清。

    萧有望让人准备的糕点,精致又美味,但苏梁浅并不怎么喜欢甜食和入口干干的东西,就吃了两口,影桐进屋后,随即吩咐厨房,去准备饭菜,将降香也拉去帮忙了。

    苏梁浅被人引到了院子,季无羡已经在等着了,坐在一张石凳上。

    院子的一侧,有棵很大的桂花树,这个时节,绿叶依旧在枝头,只是比起其他季节来说,不是那般的嫩绿,像是缺了养分的花儿,地上,还有几片桂花树的落叶。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映照着的世界,耀眼的金黄。

    随季无羡一同前来的晋獒被拴在桂花树的树干上,正趴在地上,身上厚实的毛,在这样暖金色的光下,几乎发亮。

    他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察觉到苏梁浅的接近,睁开看了眼,很快又继续闭上,完全不被打扰的享受自己舒适又惬意的时光。

    苏梁浅走到桂花树旁,伸手摸了摸晋獒的脑袋,替他顺了顺身上长长的毛,站在她身后的人道:“季公子刚给他喂了几大块牛肉。”

    苏梁浅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原来是刚吃饱了,难怪这么乖。”

    季无羡看着苏梁浅脸上的浅笑,映着晚霞橘色的光,温柔极了,心情有些发酸。

    人不如狗,人不如狗啊。

    他随即想到谢云弈,要他在的话,估计也没这样的待遇,随即心情平衡释然。

    “我听说皇上已经将萧家的马场赐给你了,萧有望今天还约你去那里谈事情了,怎么样?”

    季无羡看着已经走过来的苏梁浅,问道。

    苏梁浅话都还没回呢,就见他皱着眉,继续道:“皇上早有将那块地赐给你之意,这么久萧家都没松口,这时候同意了,还主动找你交接,必有阴谋。”

    季无羡口气笃定。

    “账簿地契钥匙,当着五皇子七皇子的面,该给我的都给我了,还算顺利吧。”

    苏梁浅在季无羡的对面坐下,“今天萧有望领着我四处看了下,依山傍水,确实是个极好的地方,他经营的也很不错,是花了极大的心思心血才做起来的,若这是我的,就算皇上张口,我也不会让出来,所幸他们有阴谋,不然,怎么会便宜到我头上?不过,管他有什么图谋,既然已经给我了,到了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东西,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别想再拿回去了。”

    苏梁浅口气淡淡,但那股仿佛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从容,让她看着,有种说不出的霸气。

    季无羡看苏梁浅这样,在心里默默给萧家还有苏府这次设计她的人点了根香,笑着附和道:“是是是,要阴谋未成,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赔上这么大个庄园,那就是损兵折将了!”

    季无羡甚是开怀,却见苏梁浅面色无澜,反应平平,顿感苏梁浅在这方面,和谢云弈一样无趣。

    这么值得高兴的事,笑都没声,这样冷静自持的人生,有什么乐趣可言!

    “是吧,那地方不错吧?我也就去过一次,但几个朋友和我提了,他们在那里都养了马,加上赌马什么的,一年消费都在上万两。萧有望这人,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本事却是有的,我父亲说过,朝中的不少官员,也是那里的常客。现在开春,天气马上暖和,踏春的人就多了,马球蹴鞠各种活动,你接手的正是好时候啊。”

    萧家马场挣的那点银子,季无羡是看不上的,他也知道,苏梁浅看上的未必就是他的经济价值,她应该也是有更大用途的。

    “到时候还请季小公爷多多关照。”

    季无羡拍着胸脯,“那是必须的!有我在,必定让你财源滚滚!”

    季无羡看着微微含笑的苏梁浅,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七皇子去那里,就只是单纯的做个见证吗?他没为难你吧?”

    “为难了。”

    苏梁浅给自己倒了水,脸上保持着的浅笑未变。

    季无羡脸上的笑消退,听到苏梁浅悠闲的喝了口茶,开口道:“萧有望准备了酒菜招待,我想速战速决,也不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拒绝了,七皇子拒绝了我的拒绝。”

    季无羡黑脸,“然后呢?”这算什么为难,分明就是苏梁浅不知好歹吧。

    “五皇子帮我说话,所以七皇子拒绝无用。”

    “苏妹妹,你和七皇子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私人恩怨啊?”

    季无羡直觉,苏梁浅对七皇子,有很深的敌意。

    “你怎么知道?”

    苏梁浅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搁在桌上,季无羡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凑了上去,苏梁浅轻笑着挑眉,“不可说!”

    季无羡笑脸冷下来,气呼呼的,他觉得苏梁浅就是故意的,故意逗他。

    什么时候和谢云弈学的臭趣味。

    “男人最了解男人,我可以很认真负责的告诉你,作为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苏倾楣那日可不止让一个男人饱了眼福,要七皇子真是你说的那种人,你更应该小心些,今后离他远点。”

    季无羡收起自己的不正经,认真严肃说道,有些隐忧。

    苏梁浅点头,“我正是想要和他保持距离,所以才会不知好歹的拒绝了萧有望的提议。”就算季无羡不说,她也会和夜傅铭保持距离。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苏夫人那里,有动静了。”

    季无羡往苏梁浅的跟前凑了凑,“她贴身李嬷嬷的女儿,出城见了个人,你一定猜不到她去的哪里。”

    就季无羡提供的这些讯息,苏梁浅确实猜不到。

    “槐村的寺庙,就周大人老家的土地庙,上次周夫人出事的地方,去见了那个庙的主持。”

    季无羡这一提,苏梁浅很快想起上次自己去槐村寺庙时,在自己跟前晃了两次的身影,至今想起,依旧隐隐觉得熟悉。

    “槐村土地庙的主持,那不就是个和尚?”

    “就是个和尚啊。”

    在洞悉萧燕的意图后,苏梁浅一直觉得,她找的会是十多年前,说她和苏克明命数相克,此消彼长的道长呢,准备新仇旧恨一起算的。

    “那个和尚现在人呢?”

    “在寺庙呢,你放心,我一直让人盯着呢,逃不了。”

    季无羡可不是五皇子那不靠谱的傻白甜,这样重要关键的人物,他自然不会出纰漏了。

    “我的人还找当地的村民打听了他,据说不管是求子还是驱邪,都很灵验,尤其是求子,那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很多人对他,简直奉若神明。这土地庙,以前香火一般,最多就是当地人正月还有每月初一十五拜拜,但他接手后,多了许多外地的香客,槐村的村民,有不少因此受益,我们上次去,是香火鼎盛后,扩建的结果。”

    季无羡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对这些鬼神之说,他向来不怎么信奉。

    在这点上,苏梁浅也是如此,但她又会因此产生困惑,如果鬼神之说,只是无稽之谈,她是如何重生的。

    很多时候,回想起上辈子的一切,她都觉得恍然若梦。

    就像是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噩梦。

    “明日有空吗?”

    季无羡兴奋点头,没有迟疑。

    苏梁浅看着他巴巴的样子,无语,“你不是已经在刑部任职了,还这么空?”

    季无羡挺直着摇杆,回的理直气壮,“有热闹凑,随叫随到!”

    “寻个方便我出门的事由。”

    后厨的人,似乎是掐准了时间的,苏梁浅和季无羡正事刚谈完,饭菜就送了下来。

    夕阳西下,天色渐沉,夜风一吹,白日里阳光的余热,都散了去,坐在院子里,便有些寒凉,就算各处悬着的灯笼点起来了,也还是暗暗的。

    影桐让人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面。

    “你们坐下来一起吃点吧。”

    她看着影桐降香,示意她们坐下来一起。

    上辈子,苏梁浅在战场前后呆了五年,和将士同吃,有些时候还和衣睡在一起,对她来说,没那么多的讲究。

    她确实饿了,但那是之前,过了这么久,已经饿过头了,反而没饿的感觉了,但看着色香俱全的菜色,闻着香味,又有了食欲。

    降香在影桐开口前拒绝,受宠若惊,激动道:“厨房还有呢,奴婢去厨房吃。”

    降香话落,转身离开,影桐在原地愣了愣,道:“我也去厨房吃吧。”

    苏梁浅也不强迫。

    外面,鼻子敏锐的晋獒,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起身冲着苏梁浅和季无羡的方向叫了起来。

    季无羡感叹人不如狗的待遇,心里正吃醋呢,听到晋獒的叫声,走到门口,指着他训斥道:“叫叫叫,叫什么叫?才吃了几大块牛肉没多久,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再这样,我就把你宰了!”

    苏梁浅招了人来,听厨房还有牛肉,忙让他取来,亲自喂给晋獒吃,她就蹲在晋獒的身边,边摸着他的脑袋边看他吃东西,“小风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是大功臣。”

    朦胧的灯光下,苏梁浅的嘴角上扬,浅笑盈盈,仿佛整个人都蒙上了一重淡淡的月华,当真温柔。

    什么大功臣,他才是大功臣好吗?

    季无羡那个气的,公子跟前,他不如疾风,少夫人面前,他不如叫小风风的狗。

    这待遇,真是有够让人憋屈的。

    季无羡见苏梁浅喂了晋獒过来了,指着吃饱了浑身舒畅抖落狗毛的晋獒,那样子嚣张的,季无羡愤愤道:“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人收拾你。”

    就公子的醋性,小风风肯定没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

    苏梁浅无语失笑,“你和条狗计较什么?”

    就是不如条狗,他才计较的好吗?

    “对了,还有件事。”

    苏梁浅走近季无羡,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帮忙去打听个人,是马场附近农庄的一个姑娘,叫琳儿,和我差不多大,身形也差不多,长得也有几分相似,这几日忽然消失了。”

    就苏梁浅提供的这些讯息,想要找一个人,饶是季无羡,也觉得有些困难,但一听那姑娘不但年纪身形和苏梁浅差不多,就连样貌都有几分相似,很快就正视了起来。

    “我会让人去查。”

    苏梁浅担心苏老夫人的情况,吃完饭后便急忙回去了,刚下马车,一直就在门口守着的连嬷嬷急忙冲了过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她看着苏梁浅,仿佛是看到了救星,焦灼的眼睛都亮了。

    苏梁浅见她一脸急色,便往府里走边问道:“怎么了?是祖母出什么事了吗?”

    连嬷嬷看着四周围来往的下人,重重的叹了口气,“你去了就知道了。”

    苏梁浅见连嬷嬷这个样子,想到自己早上离开福寿院时碰到的萧燕,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

    定然是萧燕和苏老夫人说了什么。

    苏梁浅没有再问,一路小跑着到了福寿园。

    她还在院外,尚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苏老夫人的叫声,断断续续的,时有时无,声音完全嘶哑。

    虽然苏老夫人现在又哑又瞎已经好几天了,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但因为有苏梁浅一直陪在身边,再加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贵人的各种赏赐,苏老夫人的情绪还算稳定,第一天突发这种症状造成的喉咙嘶哑,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已经好了差不多了。

    这会听着,喉咙仿佛都要坏了。

    苏梁浅加快步子,直接跑了进去。

    屋子里,苏老夫人坐在床上,又哭又叫,苏克明就站在床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俨然就是束手无策。

    除了苏克明,府里的几个小姐都在,还有这几日一直都在这边伺候照顾的五姨娘。

    五姨娘就站在床尾,最先发现苏梁浅进来,她也是松了口气,有些激动道:“小姐回来了!”

    苏克明回头,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也看到了苏梁浅。

    苏老夫人一听苏梁浅回来,情绪就有所平稳,苏梁浅冲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先是安慰了许久,然后目光扫向屋内的一众人,问道:“怎么回事?”

    五姨娘站了出来,迟疑着道:“是夫人。夫人和老夫人说,府里有邪祟,才会频频出事,要请个道士来施法。”

    道士?不是和尚吗?

    苏老夫人心如明镜,说什么请道士来施法,其实就是针对苏梁浅的阴谋。

    苏老夫人担心苏梁浅,说什么都不同意,但说不出话,反对不了,情绪一下就上来了。

    她很清楚,要苏梁浅出什么事,她这个样子,这府里,完全就是萧家他们说了算了,她就是被虐待至死,苏克明估计也不会知道。

    “本来,父亲升迁,都已经板上钉钉了,周大人忽然又好了,升迁无望,楣姐姐也出了事,我姨娘病倒了,现在祖母又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被邪祟缠住了是什么?我们家出了丧门星,母亲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父亲的仕途,还有阖府的安康,这不正是祖母一直所盼?相信姐姐也不会反对吧!”

    苏如锦看着苏老夫人狼狈恐惧的样,非但没有孙女儿该有的心疼情绪,反而十分畅快。

    苏老夫人以前多自私自利的老太太,这要以前,都不要夫人开口,自己就主动找人驱邪了,都是因为苏梁浅。

    季家一家上下喜欢苏梁浅,苏梁浅背后还有沈家,她现在还是县主,太子妃,谢公子也喜欢她,苏老夫人现在也处处为她着想,苏如锦还从苏倾楣的口中得知,苏梁浅今天出门,是因为要接手萧家的马场,苏如锦对苏梁浅的怒火妒火,空前膨胀。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落她头上,而她却一无所有,苏如锦不服气,更不甘心!

    “大姐姐明知祖母现在离不开你,还一出门就是一整日,你不是最孝顺的吗?有什么事,能比祖母重要?”

    苏如锦自以为是的教训呵斥完苏梁浅,转而看向苏克明,忧虑道:“祖母这般,会不会是被妖邪蛊惑了?”

    这话,和直接说苏梁浅就是要驱除的邪祟无异了。

    苏老夫人的情绪好不容易被苏梁浅安抚了下来,苏如锦一番话,对她又是刺激,苏梁浅看着苏如锦就讨厌,扬手,在她还未好全的脸上,又是两巴掌。

    “什么叫板上钉钉?什么叫升迁无望?朝堂上的事,何时轮到侍郎府的一个庶女议论置喙了!当日去萧家赴宴的人众多,那么多的小姐,为什么就只有她和萧意珍两人出了事,她应该好好反思,还有,好好想想,为什么萧意珍成为众矢之的,而她却成了七皇子的侧妃。至于二姨娘,苏如锦,你还有脸说,二姨娘为什么会病倒,是因为姚家的事,而姚家为什么会倒,需要我把真正的原因当场说出来吗?”

    挤兑了苏梁浅,心情舒爽,面上都是得意之色的苏如锦,惶恐心虚,脸色大变。

    “是因为什么?”问的是苏克明。

    “因为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苏克明闻言,一下紧张了起来,“她得罪了谁?”

    苏梁浅没答,苏克明又看向苏如锦,目光狠厉,“你得罪了谁?”

    苏如锦想要解释,但看到苏克明那凶恶的目光,被苏梁浅打了的脸,痛的她头都是昏的,脑子仿佛一团浆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且因为一厢情愿的喜欢某个男人对苏梁浅下手,才导致姚家的覆灭,这样的话,苏如锦说不出口。

    她可是要脸的。

    苏如锦面色涨得通红,手指向苏梁浅,通红的眼睛,迸射出浓烈的仇恨,“都是她,都是她害得!”

    苏克明心有余悸又有所庆幸,那个人是对姚家下手而不是他,但见苏如锦完全不知悔改的样子,又气又怒更加担心,扬手又给了苏如锦一巴掌,苏如锦直接被他打在地上。

    “姚家的事情,只是让二姨娘病倒了,将自己一手带大的生母病倒了,二妹妹你非但不在床前伺候,还屡次气的她吐血,整日和大妹妹混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能比照顾自己的母亲重要?丢弃自己的生母不顾,大妹妹就是这样关怀劝导二妹妹的吗?”

    苏倾楣眉心微跳,下意识的往苏克明看了一眼,苏克明也正看着她,脸色铁青,布满了冰冷的怀疑。

    “不关楣姐姐的事,是我自己,我本来心情就已经很不好了,每次见到她,她一句关心的话没有,只会和我讲大道理,呵斥教训我,我受不了,也不想刺激她,才不去的!”

    苏如锦见苏梁浅将矛盾对准苏倾楣,忙替她开脱。

    苏克明冷眼看着被他打在地上的苏如锦,她的脸已经肿的很高,一边的嘴角已经流血,猩红的眼睛,布满了仇恨,看着简直狰狞。

    苏梁浅看向苏克明,他落在苏如锦身上的眼神,一点点变的越发的冷,逐渐加重的厌弃,就好像是在看一枚废棋,只要再发生一点事,他就可以彻底废弃。

    自己怎么对别人都没有错,但若是对方,哪怕是表露出一丁点的无情,就会被无线放大甚至是厌弃,在这点上,苏如锦还真是完美继承了苏克明。

    她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既然她不懂珍惜,那她自然不会客气。

    “大妹妹二妹妹都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结果我一出去,祖母就变成这样子,你们应该检讨,是不是自己的心不诚不真。我不是你们,整日什么事都没有,闲赋家中。”

    苏倾楣低垂着脑袋,屈辱的接受苏梁浅的批评教育。

    苏梁浅转而看向苏克明,“真是可惜,今日这样好的机会,早知道萧公子请了五皇子七皇子去做见证,我应该带上父亲一起去的。”

    “五皇子七皇子也去了?”

    苏克明惊诧的同时,也大感惋惜。

    苏倾楣紧咬着嘴唇,垂着的手也握成了很紧的拳头,多年来一直被克制的很好的嫉恨,就像疯长的草,在心里不停的蔓延。

    七皇子是她的夫君,苏克明想要结交,却要苏梁浅引荐。

    苏梁浅点头,随即温和的脸,变的严厉,“我不是和父亲说过了吗?今后家里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不要让祖母糟心操心,祖母现在的情况,夫人不知道吗?她要真孝顺盼着祖母好,就不要来刺激祖母!”

    苏克明不喜欢苏梁浅这种和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她是母亲,他是儿子,但他心里盼着苏梁浅能用萧家给她的马场,帮他引荐同僚,积累人脉,心里不满,也忍着没有发作。

    都怪苏如锦,她要不说话,什么事都没有。

    五姨娘偷瞄了苏克明一眼,替他解释道:“小姐所言极是,老爷对夫人所为,也气愤的很,已经将她狠狠的训斥了,而且不让她再来福寿园。”

    五姨娘一直就在这里,苏克明确实呵斥了萧燕,但并没有让她不要来福寿园,她这是顺着苏梁浅的意思说的。

    苏克明见五姨娘这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内心对她的满意喜欢,又多了几分。

    苏梁浅在床边坐下,握住了苏老夫人的手,“等驱了府里的邪祟,您的眼睛就会好起来,也能说话了,我也盼着祖母快点好起来,父亲的仕途顺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依夫人的意思吧。”

    苏老夫人啊啊的叫,苏梁浅轻拍着她的手,看着苏克明道:“若我有事不在,其他人的关心请安也免了,别在刺激祖母。夫人请的人,什么时候上门?”

    苏克明回道:“就这一两日,具体还得看道长的时间。”

    “好。”

    她也盼着越快越好,但明日,肯定是不行了。

    “我留在这里照顾祖母就可以了,父亲回吧。”

    苏克明看了苏老夫人一眼,叮嘱道:“你好好照顾你祖母。”随即离开。

    坐在地上的苏如锦看着坐在大床正中的苏梁浅,她淡然从容的面色,有种说不出的威仪,就像皇后似的,这样的念头,自苏如锦的脑海冒出,她气的想要呕血。

    嘴唇的皮,已经被咬破,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游荡,苏如锦敛着的愤恨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疯狂。

    苏如锦是被苏倾楣搀着离开的,她感觉到,苏倾楣按住她胳膊的位置,是被掐了般的疼,苏倾楣的情绪,也有些失控了。

    “楣儿姐姐,我真盼着苏梁浅被扫地出门,遭人唾骂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苏如锦咬牙切齿,却又是得意的,那张看不出本来样貌的脸,有种狰狞的阴沉。

    她又不傻,她知道,苏倾楣对她的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但她恨透了苏梁浅,她愿意为她所用。

    苏倾楣没有说话,她也在期盼呢,比苏如锦还要强烈。

    但愿这一次,不要再出任何岔子。

    苏倾楣想到苏梁浅那双淡然又明澈的眼眸,尤其是之前几次的反转,总觉的不安的很,但现在,那股凶凶燃烧着的恨,已经让她不能理智思考了。

    白日里,屋子里伺候的人走后,苏老夫人扯着如裂帛般,几乎都要快发不出声音来的嗓子,又开始叫了起来。

    苏梁浅倒了水,给她喝了,声音比之前还要温柔,“祖母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苏老夫人还是觉得不安,她不认字,不停的比划,苏梁浅握住她的手,就一遍遍的重复着这样的话,哄着苏老夫人,哄着她吃了点东西,又哄着她睡觉。

    当夜,季家派人递了请柬来,季老公爷想苏梁浅陪她一起下棋,季夫人也想苏梁浅,邀她去季府。

    这请柬,并没有直接递给苏梁浅,而是递到了苏克明手上。

    苏克明大感自己受重视,心情愉悦,一扫之前苏梁浅对他不敬的阴霾,拿着请柬,亲自去找苏梁浅。

    “我出门,祖母好好的就成了这个样子,她身体抱恙,情绪又极度不稳定,我实在不放心,父亲还是替我推了去吧,我相信老公爷和季夫人他们会体谅我的。”

    苏克明自然不同意,“我知道你一片孝心,但你又不是大夫,就算呆在家里,你祖母也好不了。难道你祖母一直不好,你就一直在家中呆着,什么事情都不干了吗?我明日向皇上告几日假,在家中照顾你祖母,不会让人刺激到她的,你放心去吧。”

    季家这请柬,是直接递到他手上的,苏梁浅要不去,不是说明他做不了苏梁浅的主吗?虽然现在事实好像如此,但好面子的苏克明,是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苏梁浅犹豫着应下,“好,我会尽早赶回来的。”

    “你祖母这里有我,你好好陪着季公爷他们,别让他们不高兴。你明日还要出门,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留在这里照顾你祖母。”

    苏梁浅坚持留在福寿园,夜半,苏老夫人醒了,苏梁浅将苏克明找她的事情,告诉了苏老夫人,苏老夫人希望苏梁浅多结交些有用的人呢,听她说是季家老公爷和季夫人要见她,高兴的同意了。

    苏梁浅这才离开回去,在琉浅苑沐浴更衣,出门赶往永晋公府。

    到季家后,她换上了季家婢女的衣裳,和季无羡一同出了府。

    最后,她又换了自己出门带着的男装,和季无羡一起去槐村的土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