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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圣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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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视线所及,全部都是闪耀的白光。

    艾伯伦微微的张开了嘴,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柔和的白光汇聚在那个有些发愣的少女面前,它们似乎在欢呼,在愉悦,而这种情绪很快也传播到了雪尔莎的身上。然后,她的身上有那么一些东西不同了。

    圣武士,艾伯伦在心中叨念了一句这个名词,然后视线落在了雪尔莎的身上:他刚刚见证了一位圣武士就职的全部过程。

    在游戏中,圣武士可并非是一个可以轻而易举就能就职的职业。正义誓言;牺牲誓言;怜悯誓言;诚实誓言。这四个誓言任务让无数玩家焦头烂额。圣武士可以说是正义精神最为直观的体现,他们追求守序,守护善良。他们会为了弱者勇敢的将剑指向权贵,他们会站在遭受了不公待遇的人身后;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打击邪恶,哪怕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可以这说——他们扛起了整个善良阵营的旗帜。

    只有最为纯真善良的人才能感受到命运的感召,也只有最勇敢无畏的人,才能一路披荆斩棘,成为一位圣武士。

    但现在艾伯伦却看见了一个少女没有接受任何神殿的洗礼,就一脚跨入了圣武士的大门。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张开,然后再握紧。在她的感知之中,有些事情已经不同了。

    “恭喜。”艾伯伦点了点头,“你已经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圣武士。”

    “圣武士?”雪尔莎有些诧异的看着艾伯伦:“我……怎么会成为一名圣武士?”她甚至都没有读完一遍《圣约》。

    “这里是创世之初就存在的世界。”艾伯伦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将目光投射向了一旁:白色的大海似乎无边无际,头顶白色的天空不见任何星辰,但却能让人感到心安,“创世的泰坦在这里编织了整个世界的法则,它构成了世间的万物,将混乱无序的土地改造成了如今我们看到的样子——绿树;高山;湖泊;生灵。当今的神祇,祂们实际上就是依托‘法则’而存在的,利用法则的力量吸取信仰,并利用法则返还信徒神术。”

    “甚至法师的施法也是大同小异。被他们称之为‘魔网’的事物,如果认真的计较起来,也是法则的一种表面体现。”

    说到这里,艾伯伦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给小白介绍游戏背景一样,不过说实话,感觉上是差不多的。至少那些萌新的表情和现在的金发少女很是相似。这甚至让艾伯伦产生了一种实际上自己还是在玩游戏一样的错觉。但最终他还是把类似的思绪给压了下去,然后继续说道:“但在这个地方,你可以直接接触到法则,也因此你直接绕过了‘神祇’亦或者是‘魔网’,你直接接触到了本源。也因此你成为了圣职者,这并不奇怪。”

    “毕竟这个世界是奇迹与魔法交织的世界。”

    艾伯伦如此说道,然后他看着四周越来越淡薄的白色:“我们快要出去了。”

    “我们这是在世界之石的里面?!”雪尔莎忽然有些明白了。艾伯伦摇了摇头:“我之前念的咒语可以打开现世与法则源泉的通道,而世界最初的那块石头就是媒介,可以送我们来到这里,也就是法则之源。但可惜的是我们不能在这个地方待多久的时间。毕竟我们并非是‘法则生物’,无法长时间的适应直接暴露的法则。”

    “法则生物?”

    “一种生活在‘源’世界的生物。”艾伯伦简短的介绍道,“极端强大。”

    光线渐渐地淡去,当雪尔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然是那块普通的顽石,她回过头,看到了后方那庄严肃穆的创世泰坦的雕像。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上似乎带上了许些温和的注视,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踏上了一条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道路了。她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艾伯伦——一个半天使就可以知道这么多的东西么?看样子天界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呢。

    而艾伯伦也在用一种较为复杂的眼神看着雪尔莎,他将雪尔莎带道世界之石这里来自然是为了让她就职圣武士,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样出色的天赋:她的圣武士等级至少已经达到了5级。

    现在的她几乎可以在新手区域里面横着走,甚至都不需要任何装备。艾伯伦在不召唤异界神侍的情况下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心中闪过了许多思绪,他张开口,对雪尔莎说道:“将你引入圣光的道路就是我对你救下我付出的报酬,再一次感谢你救下了我。”

    雪尔莎扭过头来看着艾伯伦,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穿着长袍的艾伯伦,然后忽然笑了起来:“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既然已经达成了目标,那么继续待在白塔里面就有些无趣了。于是两人顺着楼梯一直往下走,期间雪尔莎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而艾伯伦则是在计划着该怎样让雪尔莎加入自己的队伍之中。独自一人冒险的风险实在太大,如果有雪尔莎的加入,那么他会遇到的困难也就会少了许多。艾伯伦几次张开口想开始这个话题,但却都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而作罢。

    少女此时还太过青涩,她并不是未来那个终生坚持着正义与善良的圣武士。因此她或许不会太过热衷于打击邪恶。她在克苏瓦长大,她的朋友;她的青春;她的家乡都在这里。他该如何说服一个如此青涩的少女背井离乡的加入自己的冒险呢?艾伯伦有些头疼。

    “成为了圣武士过后你有什么打算吗?”艾伯伦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继续当一个民兵,还是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雪尔莎重复了一下艾伯伦所说的话,“比如呢?”

    “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腐朽,”艾伯伦如此说道,“哪怕只是你目所能及的地方,也有许多的不公正。繁华的都市里罪恶横行,荒凉的野外盗匪丛生。如果你还不知道身为圣武士应该做什么,不如先从打击邪恶开始做起。”

    雪尔莎沉默了下来,然后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寂静的海滩,以及远方那些在沙滩上悠闲的戏着水的旅人身上,半晌之后才说道:“你知道吗,艾伯伦。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次她并没有尊敬的称呼艾伯伦为‘先生’,而是带着一丝惆怅的口吻开始回忆。身为资深玩家的艾伯伦自然不会不明白雪尔莎的‘背景故事’,但能听到真人如此说一遍,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新奇的体验。因此他点了点头,说道:“恩。他们是因为什么而回归了信仰的怀抱?”

    “因为一场阴谋。”雪尔莎如此说道,“我的父母利用难得的休假机会,带着我一同前往迦西旅游。但在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场偷袭,一同与我们一起旅游的游客们都死了,其中也包括了我的母亲。我爸爸他抱着当时还很年幼的我躲在树林里,直到很晚我们才敢从躲避的地方走出来。”

    雪尔莎走到了楼梯上的栏杆旁,双手扶着白色的塔身,看着眼前的大海,任由微风吹散了自己淡金色的长发,“后来我的父亲被人用‘谋杀’的罪名起诉。在他走上法庭之前,罪名以及刑罚都已经被确定。如果不是当时的我只有五岁,或许我也会被当做是‘共犯’而被处刑了吧?”

    “我会弄明白是谁害死了我的父亲,”雪尔莎扭过头来看着艾伯伦,“并让罪人获得他应有的惩罚。”

    “我会帮你的。”艾伯伦点了点头,实际上这件事直到雪尔莎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也没能弄明白。也许历史的真相早已掩盖在了过往的尘埃之中,但艾伯伦依稀记得论坛上有人找到了许些线索:永远不要小觑了任何一个背景资料党,他们的力量是一般玩家望尘莫及的。

    “谢谢。”雪尔莎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这是被发了好人卡么?艾伯伦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雪尔莎这应该算是加入了自己的队伍了,艾伯伦如此想着,看样子计划进行的还很顺利。

    两人走下了白塔,艾伯伦还不待说什么,他的耳边就忽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那马蹄如同鼓点一般的落在了艾伯伦的耳边,他不由得回过了头,然后就看着一个人骑着一匹红枣马快速的从远方疾驰了过来。路边的行人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身子,而艾伯伦的眼神却忽然锐利了起来,因为他在那个骑着马的人的身后,看到了三个全副武装的骑兵。而骑兵身上的徽章他似曾相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自己被抓住的奴隶船上也看到过这个徽章。而在游戏之中的经历告诉自己,这个徽章是‘九头蛇’商会的标志。

    我还没去找你们,艾伯伦冷笑了一声,你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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