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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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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等许粥粥反应,那少年的目光就从箫枣枣的身上移到了身后的许粥粥上,许粥粥带着帷帽,面前隔着白纱,那少年并不能看清楚许粥粥的相貌,只能依据打扮和身形看出来是个年纪大概的少女。

    一个少女,跟着箫枣枣出现在这里,又是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很难不让人多想些什么。

    于是那少年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开始了自己的片段:“这是我小婶婶?!”

    许粥粥愣住,慌忙要举起手来准备摆动否认,然而箫枣枣的手速更快上一分,狠狠的给了那少年一个爆栗子:“别瞎说!”

    那少年虽然唤箫枣枣为小叔,辈分算是不高,可是个子高呀,比箫枣枣高了一个头的个子的少年捂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叔叔”,这场面着实好笑,许粥粥几次想要笑出声,都估计着面前帷幔薄纱虽然可以遮阳但是不会完全不透视的顾虑而作罢。

    箫枣枣皱眉,又训斥一番:“箫宇,不可胡乱猜测,谨记。”

    那名唤箫宇的少年听了,顿时变了一脸正色,连身板都停止,低声正经道:“是的,小叔。”

    箫枣枣这才松了一分眉宇,扭头对许粥粥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年岁上虽然要比我大三岁,但是论及辈分,却要唤我一声小叔。”

    待许粥粥点头示意之后,箫枣枣又对着箫宇道:“这位是......”

    他有所顾虑:古代普通的姑娘是没有名姓的,一般就是以家中排名来称呼,等到了及笄或者成婚之后,有讲究些的人家会送给女儿一个字,比如红,或者惠,或者贤等等,故而有什么红娘,惠女,贤娘子等等。只有大户或者读书人家,才会给女儿在尚未及笄之前正式的取一个乳名。等到了及笄之后,闺名大概也会差不离,或者只改一个字等。

    比如,闻玉屏,闻玉屏的闺名就是闻屏屏。

    又比如闻瑟瑟。

    乳名并非不可提及或者不可为家人之外者得知,比如箫枣枣也不会知道,但是问题是,箫宇虽然辈分要比他小,可是年纪却已经快要到了弱冠之龄,一个马上就要成亲的青年男子知道闻瑟瑟的乳名,到底会有不妥还是并无不妥,到底叫箫枣枣为难了一下。

    许粥粥从这一分钟的迟疑中察觉出了箫枣枣的为难,于是爽快行了个小礼,道:“我姓闻,在家中为幼女。”

    箫宇立刻抱拳道:“原来是闻家小娘,在下适才失礼,请闻小娘见谅。”

    箫宇和箫枣枣若说有些相似之处,大概就是天生生的幼态,这箫宇已经十九岁,不管是筋骨上还是身高上都已经接近成人的外形,但是却在当时被旁观的许粥粥认为是个少年,也依赖了他天生的幼态面容。尤其是刚刚舞剑的时候严肃的神情,以及收剑之后擦汗时面对少女时候的羞怯,都无一不显示出少年的感觉来。

    而现在站在她面前,一本正经对她抱拳施礼的,又令许粥粥觉得,那是一个成年人。

    许粥粥不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说没关系?或者说无妨?好像都挺不对,于是只是做一个羞涩状态,轻摇了摇头。

    看得出来箫枣枣并不想告诉箫宇自己的实际身份,于是她也不必去过多的去交流。

    只是她如今不太明白的是,今日这一番的相遇,到底是刻意还是偶然呢——毕竟提及要来这里的是许粥粥但是提出近路理论的确实箫枣枣而且带路的也是他.....可是现在没有电话没有传呼机也没有微信的时候,除非箫宇每日都会在这里刻苦舞剑,否则的话,想要制造出必然的偶然,其实难度不小。

    另外一点就是,箫枣枣若是是刻意制造偶然,那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许粥粥很是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道这个原主有几斤几两。于是她很是把想法换到了闻人良的身上,就是个她穿越过来之后至今都未曾打过照面的爹。

    毕竟到目前为止,不管是小缕的为了自己的星沉大海而刻意接近原主,还是钟鸣的行为导致的今日的“青楼行”,根本目的,不是为了闻人良,就是为了闻人良的女婿,这两者归结到一起,可以统一算给闻人良身上去。

    ......

    许粥粥这边还没有想个明白,那边箫宇已经爽快的和箫枣枣寒暄起来:“不过小叔今日怎么会来?难道是刻意来看看我的武功进度?若是如此,我便即刻为小叔再演练一番!”

    他说着就要开始比划,甚至也后退了两步拉开了架势,他看起来是个很有表现欲的年轻人,不过他的表现欲很快就被打断,箫枣枣道:“今日偶然路过,不知道你会这里舞剑......你平日是落日之后日出之前在家中院落练习,我作为小叔,并不知道你还会再选个日子,如此......受人欢迎。”

    箫枣枣说那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的往那边远处柏树下瞥了一眼。他撇的当然不是纯粹的柏树,而是柏树后面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箫枣枣会纠正许粥粥说那是一颗柏树,如今许粥粥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他说的是那姑娘躲藏起来的树木,是的,箫枣枣眼神锐利,看到那撒腿就跑的圆脸姑娘实际上没有跑远,而是跑到了一颗柏树后面躲藏了起来,姑娘穿着一身粗布的白衣,其实这才是古代的常规:之所以普通老百姓成为白衣,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染布技术还不够发达,越是深色正色的染料越贵,普通百姓只能穿的起灰布或者蓝衣绿衣等等,那姑娘一身白衣,如一只白色蝴蝶那样嗖一下消失在柏树之后,但是一角的白色并没有逃过箫枣枣的眼神。

    如今寒暄也寒暄过了,招呼也打了,箫枣枣收起客套,用一种长辈看待小辈的犀利眼神打量箫宇,同时有意几次的扫过那边的柏树姑娘。

    箫宇原本还想故意装傻,可是他总不能够一直仰着头逃避箫枣枣的目光,而且此时,许粥粥又像个看不懂眼色的故意“天真无邪”地主动打招呼道:“箫......箫......”

    箫宇以为许粥粥是来转移话题的,大喜,于是也投桃报李学着许粥粥适才那样善解人意道:“闻小娘不必客气,可唤我冬郎——我是冬日生的。”

    冬郎冬郎,听着更别扭了。

    不过也只能如此,于是许粥粥继续天真无邪,从袖中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那柏树后的姑娘,在箫宇大惊失色的眼神中道:“那,那位姑娘,是冬郎的心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