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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苦中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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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p>

    苦中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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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凤说完就往回赶了,玉莲送走美凤后赶快熬稀饭喂给新来的孩子吃,也许这孩子从来没有吃过糖水稀饭,小嘴巴巴地吃得好香。第二天,玉莲只让盼盼吃一半奶,剩下的一半用手挤出来放在碗里,然后拌到新来孩子的糖水稀饭里。小盼盼没有吃够奶哇哇地大哭,玉莲只好在米汤里加点糖,慢慢地喂她。孩子吃完后,玉莲又给孩子喂药;一边喂一边对土生说:“你这个人也真大意得可以,连孩子的名字也忘了问!”/p>

    土生说:“干脆都叫盼盼吧,盼她们以后日子过得好一点!”/p>

    “那怎么行?两个孩子叫一样的名字怎么行?”/p>

    “一个叫大盼,一个叫二盼,不就行啦!”/p>

    “也行,是个好主意!”/p>

    在玉莲的精心调理下,大盼很快地长壮了、长高了;过了不久,居然能站起来了,也会说话了。美凤过几天就要到窑洞来帮着料理一阵,看到大盼长得这样好,也和玉莲两口子一样高兴:“莲妹妹,亏得将大盼接到这里来,如果还放在老家,怕是早就没有这条小命了!”/p>

    “大盼有今天,多亏有你这位好姑妈呀!”玉莲说。/p>

    “姑妈只是过来看看,主要是她有个好阿毑!莲妹妹,大盼不光长得快,长得可真漂亮!”/p>

    “大盼是好漂亮,随她爷爷阿毑呀。大猛哥相貌堂堂,那嫂子据说也长得非常漂亮!”/p>

    “可我觉得大盼像你呢!”/p>

    “怎么会像我呢?”  /p>

    “孩子随大人么,谁带就像谁呀;你天天带着她,不像你像谁呀!”/p>

    “那你也经常过来带她,也应该像你!”/p>

    “要这样可就好啦!”美凤哈哈大笑说。/p>

    “不过,凤姐姐,对寨里的乡亲们可不能说她是大猛哥的女儿,要说是土生从外面捡来的呀!”/p>

    “亏你这几天教我认了好多字,还当你凤姐姐是个木头脑壳呢!”/p>

    “哪能呢,我只是和凤姐姐商量!”/p>

    “啊,我想起了一件事!”土生突然说。/p>

    “什么事?”美凤和玉莲同时问。/p>

    “今天是大盼满一周岁呢!”/p>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要是白天,是该热闹一下!”玉莲说。/p>

    “现在热闹是太晚了,可还有一道‘菜’呀!”美凤说。/p>

    “还有一道什么菜?”玉莲赶紧问。/p>

    “可以按照老规矩,让孩子摸生日呀!”(摸生日是当地习俗:在孩子一周岁的时候,摆几样东西放在桌子上;孩子摸到什么东西,说明他喜欢什么,这样也就可以看出他未来的命运了。)美凤说。/p>

    “摸生日?可大盼又不是男孩子!”土生笑着说。/p>

    “一定要男孩子才能摸?女孩子就不行!凤姐姐,来,我们非得让大盼摸一把!”玉莲说。/p>

    “好,为什么女孩子非得比男孩子矮半截!”美凤立即附和。/p>

    玉莲随手将一个针线盒、一本黄历和一把小刀放在“桌”上,美凤抱着大盼高兴地说:“大盼,宝宝,你随便摸一样东西,看你今后的命运怎样啊?”/p>

    大盼的大眼睛鼓鼓地盯着桌上,小手将东西推来推去,玉莲逗着孩子说:“大盼盼,摸一样东西呀,不要光推哟!”/p>

    大盼玩够后,突然像下决心似地将小刀抓在手里;三个大人大吃一惊:怎么一个女孩子喜欢刀?!土生故作轻松地说:“哈,我知道啦,我们的小宝宝长大了喜欢切菜做饭,以后做好吃的给大家吃啊!”/p>

    “才不是呢,我们的小宝宝长大后要练刀枪操习功夫,将来要为自己的阿毑报仇,要为自己的爷爷报仇!”玉莲神色凝重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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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要养活四个人吃饭,土生和玉莲更要没日没夜地辛劳,美凤也要分一份心放在窑洞里。/p>

    吃糠咽菜,风霜雨雪,土生一家四口在窑洞里度过了两个春秋。两个大人越来越瘦,两个孩子虽然清廋,像两棵生长在悬崖石头缝里的小树苗,枝叶稀落但却茁壮。大盼已经能满地跑了,二盼也已经会走路、说话了。两个孩子聪明、活泼、漂亮,像两朵野山花,在古老的寒窑绽放。白天,土生有时候到山上捡来很多大片的巴掌宽、一尺来长的红叶,玉莲用小柴棍将红叶别在一起做成“凤冠”、“长袍”,孩子们穿在身上可高兴啦。晚上,他们带着两个孩子边打草鞋边教孩子唱家乡的民间歌谣:“银河挂屋边,家家吃米饭。”“银河挂屋檐,家家盐钵满。”孩子们跑过来叫声爷爷,又跑过去叫声阿毑,小两口再苦再累心里也觉得甜。月中的时候,银河挂在窑洞前,月亮像一个大玉盘似的挂在山尖的树梢上,土生和玉莲编着儿歌哄孩子们睡觉:月亮婆婆坐树梢,宝宝学唱催眠調;清风习习夜色好,小乖乖儿快睡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稍大一点,小小的大盼不仅会牵着妹妹玩,还会护着妹妹,爷爷阿毑给几颗葵花籽或一个小橘子等,大盼总是吃一点点,剩下的要放在自己的小口袋里,留着等一会喂妹妹吃。有时候,他们坐在窑洞前,带着孩子读“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再大一点后,大盼竞能顺溜地唱全《三水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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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水好,/p>

    三水强,/p>

    三水乡遍地都是宝。/p>

    田氹种水稻,/p>

    坡地长杂粮,  /p>

    渠塘遍地,/p>

    花果满山,/p>

    双龙护佑风光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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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毒蛇防野兽土生早早地就在窑洞四周挂起火把,大盼牵着二盼的小手在窑洞前追逐萤火虫,土生和玉莲教孩子们唱三水乡古老的接字歌:莹伙计(萤火虫),夜夜来;做什么?送亮来;什么亮,天亮;什么天?晴天;什么琴?胡琴(乡间的接字歌没有那么严格,音差不多即可);什么胡?这时候,玉莲逗大盼说:“大盼,我们不唱原来接好的歌,你自己往下接一个好吗?”大盼爽快地说:“好呀!哈,我想出来了:胡子伯伯。”土生和玉莲无比惊奇地抱着大盼使劲地亲她的小脸蛋:“哈,我们的大盼儿怎么这样聪明呀,真是神童啦!”两岁多的二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跑过来要爷爷阿毑抱;土生说:“我的二盼宝宝像姐姐一样也要接字了吗?”二盼紧紧抓住爷爷阿毑说:“爷爷,阿毑,抱抱,背背!”玉莲楞了一下,高兴地对土生说:“她爷爷,二盼也接上来啦!”土生笑着说:“你也高兴太过头啦,二盼话都说不圆,会接什么字呀?”玉莲高兴地说:“二盼是还不懂接字游戏,可她瞎猫碰到死耗子,碰巧碰上啦!”土生问:“她怎么碰上了?”玉莲说:“哎呀,亏你这个当爷爷的!二盼说的‘背背’的‘背’和大盼说的‘伯伯’的‘伯’(当地方言‘伯’字可以念bo,也可念bei)不是同一个音吗,所以就刚刚接上啦!”土生拍着手说:“孩子他娘,还真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还没体会到呢!可这不能说是孩子神童般的聪明,而是说明你这个当阿毑的聪明,会现,会体会呀!”玉莲说:“所以说:爷爷阿毑聪明,孩子就聪明!为什么呢?聪明的爷爷阿毑是会现、诱导并及时肯定孩子偶然表现出来的聪明,即使孩子这时候的‘聪明’是无意种碰巧碰到的。”土生抱起两个孩子说:“玉莲,你真聪明!大盼,二盼,你们长大了像你们阿毑一样漂亮聪明就好啦!”孩子们太小,不懂这样的大道理。过了一会儿,二盼要姐姐牵着到地上去玩;大盼天真地说:“妹妹,外面有狼外婆,我们不能开门的哟!”土生和玉莲急忙叮嘱说:“大盼乖,千万不要带着妹妹到外面去呀!”看到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他们觉得:寒窑已经不那么寒了;是啊,窑洞里有了人气,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就有了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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