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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归来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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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渊行第二卷周帝国的黄昏第一百五十七章归来兮……已是日上三竿,独木县设立的明镜司分司却显得格外冷清,负责此地分司的胡金,正百无聊赖的拿着一本古朴志怪类旧书观看。

    只听的“吱呀”一声,一阵灰尘落下,门外几人大大咧咧走了进来。

    胡金认得出来,为首的那个穿着紫袍荆衣的是赵永,是县太爷赵鸿运的公子。起先胡金以为这人是来给他送这个月税收钱的。

    但细细一想,往常都是由衙门师爷来送的,赵永一个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应该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那他来这里干什么

    再看赵永鼻青脸肿,对着齐安点头哈腰,他大概明白赵永是被齐安给欺负了,然后这混世公子哥为了找回场子,就来到了他这里。

    只是他随即冷笑一声,心想:这混世公子哥以往出了事,不是都由他爹出面给他摆平事情吗怎么这次想起他来了

    但来归来了,他看在和这赵鸿运县太爷常年分赃税收的面子上,他就顺手给这公子哥把事情摆平算了,且事后这公子哥说不得还得提些礼物来回馈他。

    总得说起来,这应该是笔不错的“买卖”,那他不妨问问这赵永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于再说齐安和赵永一伙人为什么来了胡金这里,还是因为在走到半道的时候,齐安想若是到了县太爷面前,那县太爷也不认识他明镜使的腰牌,那可就是要闹乌龙出来了。

    虽然那也妨碍不了什么,但自己身份不向人公开,处理起事情来,总归有些麻烦。

    好在在和赵永的聊天当中,他知道此地竟然有明镜司的分司,他便对赵永说想来这边分司看看。

    虽说直接去不了县衙,但对赵永来说,来胡金这里,其实也没差多少,照样叫齐安这个“外来虎”伏法,然后运送回衙门任他处置。

    所以这会的赵永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胡金自然和赵永是老熟识,二人相互打了颜色后,前者趁齐安不注意的时候,手伸出来回翻了一番,意思是这次事情替他赵永办成,要五百两。

    赵永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却是想难怪自己父亲常常私下叫这胡金“铁公鸡”,就这么件小事情,他就要收这么多钱。

    赵永脸上自是不愿意。

    胡金多少看出了他的心思,几接着他道:“对了赵公子,你父亲有事出去了……回来可能还得再有三五天时间。”。

    这让赵永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拿捏不准这胡金所说是真是假,可若是真,那眼前这档子事情还就真的找他胡金去办。

    当然,他内心也不全信他的话,还是使了一个身边人向衙门跑去。

    这些猫腻齐安一一看在眼里,只不过装在心里不说。

    又过了少许为了保险起见,赵永对着胡金笑着道:“胡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有着一身的本事,只是苦无无处施展!原先我是要推举他去我父亲那里的,不过听说你这里也缺人,我就把他带过来给你瞧瞧。”。

    原本按照胡金原来的脾性,他是会替赵永直接处理齐安的,但听赵永的意思,这个齐安似乎是有些本事的,那他倒想看看。

    对胡金来说,他们这个分司,常年都少有人来,而独木县这等地方又地方偏远,没什么乐子,实在是百无聊赖。

    他不妨就看看这齐安有什么本事,全当是看乐子了。

    想到这里,胡金看向齐安道:“你有什么本事”。

    这言语听着还算客气,但实际并无多少尊敬人的意思,就好像在问一个叫花子,你的本事就是一天能讨多少钱

    更或者此时此刻,他已经怀着看猴的心思,要看看齐安这只“猴”,能耍出什么乐子来。

    齐安听罢,微微一笑对胡金道:“大人,我本事只有一个,就是杀人!”。

    说着,他提了提自己腰间的刀。

    但这个动作在胡金看来,却是如同看了什么滑稽表演一样,异常可笑,他指了指身边一个油腻胖子道:“这家伙以前是个杀猪的,来我这里报道的时候,也说自己是有本事的,结果在问我这三年了,他本事就只是会杀猪,你莫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话罢,他身边人伙同他一起笑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些见惯了世面的老油条来说,不时总有一到两个年轻人来他们这里,施展他们所谓的才华,但那些“才华”在他们看来,有时候不如一个杀猪匠有用。

    胡金又道:“那我这会就叫个人过来你敢杀吗”。

    说着,他就把刚才那个杀猪匠叫了过来。

    这杀猪匠长的五大三粗,一字眉和胡子连一起,把脸上的横肉围在里面,看着异常狰狞,就听他对齐安道:“小子……别大言不惭,还杀人呢!老子这一辈子虽然没杀过人,但我可是杀过猪的,我想想……我杀过的猪没有一千,但也有八百了!你这样的怕是连鸡都没杀过吧哈哈哈哈!”。

    他话罢,胡金一伙人又是一阵狂笑。

    这看得胡金也异常解气,他看得出来,胡金这伙人就是明白了要羞辱齐安一番。

    那杀猪匠齐安没有言语,以为是他被他们这伙人吓得不敢言语,便越发有些猖狂,挺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步一步向齐安走近,大喊道:“来啊……你敢杀我吗”。

    说着,他更是挽起袖子,摸出腰间的杀猪刀恶狠狠盯向了起来,甚至于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肚子。

    到了这里,齐安依旧没有动作。

    胡金看差不多了,便对那杀猪匠道:“杀猪的,差不多得了……你又不敢真的杀人!吓唬这小子差不多可以啦,还是说你要杀个人给我们看看你敢吗”。

    既然胡金当齐安是乐子,那他顺带把自己这边的杀猪匠也当成了乐子,反正看赵永示意他的意思,这齐安是不能活的,那他倒很想看看,这杀猪的敢不敢杀人。

    对杀猪匠而言,活了三十多年,他几乎每几天衣服上就要沾血,可那都是相对猪学而言,对于人他是真想都不敢想。

    尤其他看着齐安就这边笔挺挺站在他面前,反而论道到他害怕了。

    这时齐安则嘴角挂起笑意对杀猪匠道:“你不敢是吗我敢。”。

    话罢,他腰间刀已出鞘,众人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这杀猪匠的下把的胡子已被剃了个精光。

    而杀猪匠则是觉自己下巴一凉,以为自己脑袋搬家连忙摸起了自己的脖子,然后确认自己还活着后,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齐安哭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这样子,倒是御那些被他宰杀了猪临死前模样一样。

    齐安看到这里,则是长笑道:“杀了那么多猪这就把你吓着了看来真没杀过人就是不一样!哈哈哈哈……”。

    一刀将人的胡子削去,外人可能不觉什么,但胡金却是已经察觉出这齐安确实和不是普通人,心里戏谑心思收敛了一些,他接着道:“小兄弟想要个什么职位”。

    齐安则回答道:“你能给我什么职位”。

    这回答是让胡金没有想到的,他冷笑一身后道:“那我的位子你敢不敢做”。

    齐安则道:“你这位子有什么好的,坐上去就要不分青红皂白,搬弄是非,我做了有什么意义”。

    他并不能确定这胡金在此地明镜司分司里做的称不称职,但他和赵永那些暗动作,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那由此说明,这胡金必定此地不是什么好官。

    这些话,也把胡金看乐子的心思全部消去,反倒是多了些无名火出来。

    现在就算没有赵永示意,他胡金也不会让齐安好过。

    胡金恶狠狠对齐安道:“小子,你可知道这世界上练家子再厉害,也是厉害不过修行者的!你刚才在我面前用刀那可真就是班门弄斧懂吗”。

    说着,他更是刻意放出自己的修行境界——通神后境。在他看来齐安那手最多是什么厉害点的武炼家子做的出来的,他并不放在眼里。

    齐安没有说话,他也放出了自己的修行境界。

    而胡金随后脸色大变,因为他感受到齐安竟然也是个修行者,且修为更是归一中境,足足高他一个大境界和一个小境界。

    这是他完完全全没有意料到的。

    但在短暂震惊之后,他有稳定下心神,随后想到他可是明镜使者,哪怕是分司,他也相信齐安不敢拿他怎么样。

    所以一想到这里,他底气又足了起来,恶狠狠对齐安道:“小兄弟倒是很像前些天额我通缉的那个盗贼啊!来啊……给我抓起来!”。

    他自是不能原谅,齐安骂他黑白不分。

    但仅仅他这边的人刚有动作,接着他就听到“扑通”声接连响起,却是他身边的人接连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着实看得赵永等人目瞪口呆,他们明白,他们可能真的碰到硬茬子了。

    当然,最过于惊恐的还是胡金,老实说他刚才甚至没有看到齐安是怎么出手的,就看到自己收手下倒在了地上。

    这让他当即明白一个事实,他绝对不是齐安的对手。

    可还是因为想到他明镜使者的身份,他底气依旧很足,刚刚被打倒的那些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明镜使者,此地真正的明镜使者只有他一人。

    可很快,一块牌子出现在他面前晃了晃后,绝了他所有的念想。

    这是一块银色的牌子,只有巴掌大小,但胡金却很清楚这牌子意味着什么,他再看向齐安心中的惊恐重新浮现了起来。因为他十分熟悉,这是永安明镜总司使者的身份证明。

    他霎时间脸色苍白,变得语无伦次。

    但齐安却悄悄对他道:“别暴露我的身份。”。

    这个时候的胡金,却是已无暇想太多,只管一个劲的点头。

    这个时候,赵永刚才使唤出去打探衙门情况的那人已经回来。

    听闻衙门里他爹还在,赵永自是把胡金在内心骂了个狗血喷头。

    但面上他又不敢对这位明镜使者说些什么,只得道:“胡叔叔,刚刚家里来人通知我,说我爹回来了……而且我说好时要引荐我这位兄弟去衙门做差事的,所以一定要带他去衙门。”。

    “是……是吗那就去把。”胡金这会却是都没有去听赵永具体说了些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齐安明镜使者的事情!且他实在想不明白,齐安怎么会不辞千里来到这么个偏远地方呢他想干什么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这些年他和这县太爷赵鸿运可是贪不不少银子,齐安去衙门说不得就是查这件事情。

    到时候他仕途终止是小事,说不得脑袋都要搬家。

    且看赵永的样子,他应该是不知道齐安身份的,估计到了衙门后,齐安也不一定打算向那赵鸿运说明身份。也为防止那赵家人乱说那些年他做过的事情,他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随赵永一起去衙门。

    当即他对赵永道:“正好你父亲回来了,我也有些公务要找他。”。

    虽然感觉的出胡金现在的举止变得有些反常,可赵永并未深想。

    至于齐安,他并不清楚胡金打的是什么注意……但无论他是什么注意,他已不将他放在眼里。

    几人就这样到了衙门,那县太爷赵鸿运却是刚刚处理了一件案子。

    案子是这样的,一个地主家的儿子把他下人一个媳妇给糟蹋了,下人就把那地主儿子告到了衙门,但赵鸿运一早就收了地主家的钱,所以对于地主儿子,他只是呵叱了几句,对于那下人则是不管不顾。

    这下人自是不服,跪在衙门口长跪不起。

    赵鸿运则是将收的钱点检一番之后,看到这下人跪在衙门口,没来由心烦道:“给老爷我乱棍打出去,鬼哭狼嚎哭的老爷我都没心情数钱了!”。

    他更是恬不知耻,或者说是丝毫不把这下人放在眼里,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收了地主钱的事情。

    下人听老又气又怒,自己的妻子就这么死了,这县太爷判的结果他本就不服,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直接大骂道:“你这狗官,判的什么糊涂案!”。

    “什么……本官为官清廉,你竟然敢骂完!来啊,辱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给我打!”赵鸿运使唤衙役举棍就要打在那人身上。

    但就在此时,胡金却出现在那下人面前,对赵鸿运道:“赵大发这么大火干什么消消气。”。

    二人老早就是熟识,赵鸿运虽然奇怪胡金为什么会替这样一个泥腿子出头,但看在他面子上也就让这下人离去。

    那人离去时,满眼都是戾气,但随即又无奈叹了口气,独木县地处偏远,赵鸿运咋这里就是土皇帝,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胡金自然不是随便出头的,既然知晓了齐安的身份,那他就要表现出好的一面出来。

    赵鸿运又见自己儿子赵永也在,尤其是他满脸都是淤青,猜测他肯定是在外肯定又惹了什么事端。

    虽然他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难喜欢起来,可谁叫他赵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呢所以无论这个儿子在外给他惹出多大的事端,他都会帮他映衬下来。

    到了这里,尤其是到了自己爹面上前,赵永一改前面对齐安的好脸色,先是普通一声跪在赵鸿运面前哭哭啼啼说明自己被齐安打了一顿后,接着又恶狠狠对齐安道:“就是他打的我!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赵鸿运听罢,觉得并不算什大事,挥挥手就道:“那给我一顿乱棍打出去算了!”。

    他原以为自己这儿子是惹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看也不看齐安一眼,交由几个衙役去处理齐安。

    而赵永则是恶狠狠对齐安道:“没那么容易!来啊,给我把他抓到死牢里,我要他好看!”。

    对于这些,赵鸿运没有发话直接默许了,反正只是一个不知哪来的乡下泥腿子,死就死了,无所谓。

    胡金看在以前和赵鸿运分赃的情况下,倒是有心想提醒一下他,可他在看到齐安冷冰冰的眼神后又绝了这心思。

    但他同时想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齐安怎么还不亮明他的身份

    赵鸿运已经当齐安是个死人,一边已经与胡金交谈了起来,他道:“胡老弟找我什么事啊”。

    胡金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但就这赵鸿运说话这会功夫,围在齐安身边那些人已经全被齐安打倒在地上。

    这倒是惹得赵鸿运有些惊讶,打死你随即他对着身边一个戴着富贵帽的中年男子道:“柳师爷!你看着处理了吧。”。

    这柳师爷却是个和齐安同等境界的修行者,自是一开始就感知到了齐安是修行者的事情,他并没有马上行动,而是沉吟少许后对赵鸿运道:“大人,这次少爷惹得事情有点麻烦……”。

    赵鸿运皱眉先是瞪了一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接着问柳师爷道:“怎么个棘手法”。

    “那人也是修行者!且我没多少把握……”

    “再加上胡金呢胡老弟,胡老弟……”

    和师爷说了几句后,赵鸿运叫齐起了那边发呆的胡金,在他看来柳师爷加上胡金就能了解齐安性命。

    胡金又何尝不知赵鸿运想法,只是杀了齐安,那可就是绝对得罪明镜司的事情,他哪里敢做若是神不知鬼不觉把人杀了也就算了,可要是杀不掉呢他不敢赌。

    所以他故意装成发呆的模样不回应赵鸿运。

    那边柳师爷和赵鸿运说完,前者觉得胡金应该是已经知会了他的意思,他便率先出手向齐安攻击过去。

    齐安则直接显露出自己的修为,一股气流自他周身旋起,吹的地上飞沙走石,也吹得赵永这等普通人睁不开眼。

    对于柳师爷齐安一开始就直接用出了《龙灭篆》,霸道力量直接在他身上划出一道可怖伤口,让他瞬间倒在地上。

    也虽然齐安没有取他性命,但这已经让他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自然惊的赵鸿运一个激灵,他恶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儿子后骂道:“孽障!你这惹得什么祸事!”。

    但实际赵永比他还要惊讶,他实在没想过,自己带来的这个人竟然这么厉害!

    也只有胡金并不觉得奇怪,脸上微不可查出现一抹苦笑。

    赵鸿运骂归骂,但事情还得处理,所以他当即一改脸色对齐安客气道:“还问好汉……不知我这个儿子哪里得罪了你!我叫他给你赔罪。”。

    齐安略带笑意看了看他,然后缓步走到最上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让赵鸿运心生不悦,他这个位置自然只是供他县太爷坐的,哪有叫别人做的道理。但随即他又想到,如今他们这些人说不得性命都不保,还是先忍耐过这一时再说。

    齐安则是对着卓上的东西随意翻看了起来,然后对他吩咐道:“将你这近几年处理案子的卷宗都给我搬上来。”。

    “这……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叫你拿就拿!”

    听着齐安命令一般的言语,赵鸿运心中的不悦又加几分,可奈何自己这一方人奈何不了他,且他们性命都由齐安掌控,他只好命衙役把近三年来的案子卷宗拿来。

    齐安则把随意拿起一卷看了起来。

    只看了一两卷,这卷宗也没什么可看的,每件案子都结的有理有据,可看多了以后,齐安就发现,这案子里多都是穷人告富人,但前者又常常污蔑后者。

    看到这里,齐安略有深意看咯一眼赵鸿运道:“赵大人,我问一下,此地的穷苦百姓都是这么品行不端吗”。

    赵鸿运则没多想,赔笑道:“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此地偏僻,民风远不如那些大地方,所以百姓都是这么些德行。”。

    “我看大人这案子结的有理有据,就是不知道这案子有几件里的人证物证是真的还是根本就没有,全屏大人无中生有”齐安一边看,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