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情殇是末年 > 第四章 拿药

第四章 拿药

作者:一只小桃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滴答滴答”,一声声落雨声,毫不留情地搅得皇宫里的人慌慌地。

    医师正疾步在皇宫的复道上,片刻不敢耽搁。

    皇宫的巷尾处,传来一阵阵类似巫蛊的伶乐声。

    “那是……”医师慌了,脑中只能想到一个人。“长皇子殿下的锁身铃!”

    果不其然,复道上多出了一个人,伴随着“锁身铃”响彻复道。“咳咳……医师,近来可好?”

    复道偏窄又长,回音人声如同天籁。雨声开始淅淅沥沥,皇子辩的声音带着病弱的鞠躬尽瘁。

    “拜见长皇子殿下!”医师赶忙回头,听得熟悉的声音,吓得直接起身上前跪伏,“长皇子殿下亲至,不甚荣幸,臣甚为惶恐!”

    雨伞下落,雨势打得医师片缕都无干燥。

    医师跪伏垂地,几言而下,孰轻孰重,他从声音上辩得,长皇子的气息渐渐顺畅。

    随之,一声清脆的银铃音引得医师的注意,医师跟着声音的方向,看着长皇子正执手唤他起身。

    何后向天祈福,从法师身上要来的“锁身铃”,无时无地都集结着咒语,他人无敢不从。

    “咳咳……医师请起!”

    他若隐若现在雨中,并不真切,防似随时都会消失。

    紧接着,一身华服蓝裳少年随之而入眼睑,来人面如潘安,身着祥云袍子,只几步摇曳着手肘至腕间的“锁身铃”。披了一件月牙白的侍从衣饰,显得出阵之时的仓促。仅仅如此,却未能损其一丝一毫的高贵乖张姿态,反显得其身姿清秀,给人一种舒适的朦胧之美。

    “殿下衣着,显得出阵时略显仓促。锁身铃一出,可比法师做法的药石。莫非是他人言语惊扰了殿下……”

    “咳咳……”

    “长皇子殿下,为何面色这般苍白?”医师关切地询问,走进了几步,心中惊吓,猜度着。“难道法事一过,殿下就出现在这里了?血脉未经周转,乃至血气跟不上。”

    算着时辰,医师有些焦虑,这前后不过脚跟的事情。“殿下……殿下怎么不多休息?”

    昏暗的天色下,那个孩童般的乖张皇子,竟早已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他不说话,周身都被忧郁包裹住。

    “殿下怎么不开口……”医师明显的不安,可长皇子只是停留在复道上,对医师的下跪无动于衷。

    雨势渐渐淅沥,怜儿跟在曲降阴的背后,一步一挪。为了迎合刘怜儿的脚步,曲降阴停了几步又行几步。这短短的宫路,就像是走过了雨季的年华。

    怜儿眼睑轻皱,眼前的曲降阴正在示意。怜儿看了看眼前的屋宇,那是宫廷之中的议事房。因着医师陡然倒戈,就连一般的寻医问诊也没了着落。

    “降阴明白,会抓紧赶在长皇子出法阵之前,妥当了事。”曲降阴不曾远离冷宫范围,涉足何后境地也是头一次。

    怜儿阖了阖眼睑,不住地点头。“去吧。”

    “降阴遵命。”曲降阴紧了紧步履,顾自前去。

    “看着天际的雨势,该要下个一夜了。”刘怜儿半身依靠在屋宇前的窗棱上,停顿了片刻。

    此时的曲降阴,完全单纯干净得通透。看着降阴离去的背影,怜儿还是无法放下心头的事。

    蛊虫,是多么恐怖的东西,可母妃那般瘦弱,毫不犹豫地服下了。

    她静了静,静待降阴拿回一些东西,日常备着,以缓家臣空缺之事。

    曲降阴也知晓公主殿下就在身后,如此,就连行为也大胆了些。

    “奴婢曲降阴,只能来太子殿下处领药师日常物事。”曲降阴商量的语气响彻屋外,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传来了碗碟的碎裂声,突兀又尖锐。

    听着曲降阴和太子监人的周旋,令人不禁有些寒意。怜儿想了想,还是太过张扬。可巫蛊一事,在宫中犹如死寂。

    “长皇子亲在?”与此同时,曲降阴无所适从,开口声惊了屋外如画中的女子。

    发生什么了?怜儿想都没有想,就知道曲降音见到了东宫正主。

    一切真实得犹如虚幻,刘怜儿几步便闯进了屋宇,她的举动彰显着皇家的姿态,高贵而又清冷。

    她是一名公主,普天之下,没有几寸地是不可轻易进入的。

    “长皇子殿下!”门际打开,刘怜儿看着曲降阴随着一地的仆从跪拜不起,中规中矩。

    就像是变化着魔幻,怜儿久候在降阴的背后,寻觅着传说中用道法一度续命的皇子。终于,在人群之中,她看到了病态中的皇子辩。一身清秀出奇的骨骼,而今端坐着长皇子之位。

    “长皇子。”怜儿本该默不作声,可这个多事的时节,竟然见到了本该自法事后休憩的长皇子?

    “只是,长皇子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来到这里的?”母妃,可还在病苦之中。

    “姐姐。”言语之中虽是亲切,亦多了乖张后的惶恐。

    见到心心念念的怜儿公主,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的一身公主服饰,腰间一块宫令,端守着一生的职责,彰显着他落座东宫主位的皇权至上。

    她的生母还在被万虫噬咬,一身华容绣服中的怜儿,显得憔悴和疏离了。

    “怜儿姐姐,好久不见。”只是,他却不能坐视不理。

    政事被长皇子搁置在一旁,他身边的人一阵唏嘘,无人再说言语。他一出法事,就查看了何后拦下的很多东宫处的奏章。

    地下跪着的一地人,都戴罪着。一本本厚重的奏章,被长皇子压制。

    刘怜儿的轻声点头应答,相处友好,倒是叫皇长子心中愧疚,他直进几步对着一众人臣问事,言语之下又动了真音,少了娇柔少年之态。

    “怜儿公主生母的事由,本太子已经戴罪己过,诸位大臣会不知晓么?”蓝裳华服男子低沉但却坚定的声音振透了怜儿的耳膜,屋内竟无人敢违。“为何在此当头,还对怜儿姐姐交代的要事都草草了之。”

    也许是医师和大臣都与他走得近了,见众大臣还需行礼,长皇子随意一置,再无他人敢虚与委蛇。

    这小小的屋宇之中,她在降阴的眼中看到了长皇子的绝代风华。

    “事无巨细,子辩会再次亲自查实。除了涉事之人,他人都退下。”长皇子又说,刘怜儿才慌乱地收回了关切的眼神。

    细碎之声传出,也就“啧啧呐呐”的犹疑,越发清冷了热闹的议事房。“这……遵令。”

    “本殿下法事中的一颗灵石,一直随着法阵不曾离开过!只是本殿下出法阵仓促了一些,不曾随身携带。”男子完全命令的语气,不带一丝商量,似乎动了真怒。“那法师手中的灵石,现在何处?”

    此时,曲降阴觉得身旁多了些冰刃的寒意,一名悬着刀鞘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将手头包装好的一碗药水递给了她。

    “是……”似是有点犹豫,医师接过了闲茬。“灵石已在长皇子出阵法之时,同时送到良嫔娘娘那里了。”

    “随风,取来灵丹。咳咳……”锦服男子略一触眉,显得很是不耐烦。“还有本殿下自备的药物,现在何处?”

    “殿下,给。”众人这才发现,长皇子殿下的身侧,是一名悬着刀鞘的男子。

    长皇子说要拿出自备的药物,医师都不敢出声指点。

    怜儿眼神之中有过思索,看着他在众多的医师之中指挥着用药,臣子们夸赞道。“长皇子的医术果真如外界所言,如火纯青了。”

    “可尽管长皇子医术高明,也有连医师们和长皇子都难以操控的身体病情吗?”法师的那些法阵,应该暂时只能让他的身体延缓一些病情。曲降阴侍立一侧,在怜儿耳边计较,是吓着了。

    可怜儿的脸色,并不好。有些事,早已不便言说。

    “姐姐放心,稍后法师会在天台做法,多名天竺弟子外侧诵念心经,良嫔娘娘会好的。”他贴心地来到怜儿身旁,关心溢于言表。

    那名出现在曲降阴身旁的暗卫,被他随意召唤。但众人都不难看出,这名暗卫与他相交甚秘,行踪婉若游龙。

    随后,他又从桌上的锦盒中,拿出了一个药包。看着药盒里的摆放布置,这些个东西似乎很珍稀可贵。

    男子虽年少,不失戾气的稚嫩命令却能震慑住在场的群臣,似又被惊吓着,屋宇内摇头叹息者很多。随风见皇子辩在场,不好发怒,只将药包递了过去。

    “给皇姐。”端着礼制,长皇子高扬了声音,显得年纪有些小。

    “这个药包,里面有长皇子自小佩戴的药囊成分,有凝神静气的作用。虽不用殿下亲自前去医治娘娘,也能让娘娘少一些病苦。”那名暗卫作揖时又不羁地拱了拱手,那个药包刚好稳稳当当地落入了刘怜儿伸手讨要的手中。“怜儿公主,这可是胜过一般的灵药。”

    母妃之事,多半已经心知肚明。此时与何后的人摊牌,百害无一利。

    刘怜儿水眸一转,示意曲降阴取了药物先退下。再一回首又想到了与医师周旋之际,那名在药材前的药童已是听了长皇子的指示。不再细想些许,刘怜儿低头示礼,余光中是身前锦衣。

    暗卫嘴角勉强弯出了一丝笑意,他眨了眨眼睛,一般人无法察觉,偏偏落入了刘怜儿的眼中。暗卫的举动和言行都很放肆,仅仅随意而为,就有涉猎的味道。

    长皇子从小就喜欢怜儿一起,几乎难舍难分。两人本该感情甚好,只是因为宫中琐碎的事情已经太久太久不曾说过一句体己的话。

    怜儿步履逶迤之间,又冷漠地侧身而过。

    她太过清楚宫中的借位上位,卖官鬻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会有人把自己算计进去。

    她和暗卫的错身而过,眼角处是暗卫越发畅快而又放肆的笑容。

    “怜儿姐姐……咳咳。”他像是承受着极大的痛楚,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情深忧伤而深邃,追随着女子一直不曾释怀。许是再也忍受不住法事后的病苦,子辩一字一句痛彻心扉。“你曾舍身都要救了子辩,现如今却还是要拒绝了子辩么。”

    “怜儿不敢,怜儿谢太子殿下体恤。夜半叨扰,还望殿下海涵,怜儿这就告退。”说着,怜儿看着长皇子周身的人忙碌着。

    或有包装的,或有跟从等待的……都在怜儿俯身撤退中,渐行渐止。

    “呵,好大的脾性!”随风一出口,不难猜测为人快语。此刻,没有见过更为令他可笑的事情。“这倒是要会一会了。”

    此时,屋宇内已经没有任何医师。牵一发动全身,蛊惑人心的铃乐,穿过廊道……

    “这是……法事后的锁身铃?”暗卫随风近了几步,连忙阻止了过多的铃乐声。“好了,我不会背后做事就行了。”

    “你……居然想动她。”铃乐声并没有被阻止,反而有无限扩大的可能。“本殿下虽因体弱,不能亲临救治,可也不准任何人对她不敬。”

    “好了殿下!住手啊殿下……”随风不依不饶,劝解着。“一名冷宫公主而已,皇家之事可连名讳都未刻入陵墓之中。”

    最后,随风妥协了。

    “公主殿下是法事里被护身的将军,她是军阀中的唯一女儿身,她是宫廷皇嗣时甚少被逼上位的唯一将帅……”念着被迫记在心里的叮嘱,此时的随风说得很尴尬。“可就算是皇家子嗣甚少而位居将臣的,作为一个早已及笄的公主,事事也不似殿下这般尽心?”

    铃乐之下,何后一族的死士纷纷舍身而出。

    言下之意,随风不禁自嘲。那个怜儿公主……应是大龄未嫁!这样子的一个公主,美到人心里,美成一名男子的生活,她周身的人多半就和“面首”一类的称呼讲不清了。

    然而铃乐声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的面容越来越忧郁深沉,随风后怕地又一次妥协。“属下不敢僭越!殿下。”

    随风只要稍有异动,光和死士们周旋,也得躺在床上个把个月不能动弹。

    随风看着周围涌动的树影,知道那是何后安排在宫廷中的死士。他知道只要长皇子再动一动,他们便会倾巢而出,将他团团围住。

    “那就好。”长皇子困难地放下瓷肌般的手肘,腕间的“锁身铃”垂落在一侧。咳嗽声渐止,长皇子松了一口气。

    “殿下!殿下!”随风扶着他的身体,终是害怕了。

    乘着屋宇内的一些人还未察觉之际,随风悔恨地将长皇子假意搀扶出屋宇。因着长皇子行为乖张,随风的这一举动反而不易被人怀疑。

    随风看了看廊道外侧,长皇子半身依靠在他的身上,呼吸吹拂着随风的面庞。

    面首一类,怜儿不喜。

    “姐姐听不到,你说她的话……”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得他说,“可是这样,子辩会很累的……很累到难以周全不及他人半分,这又该怎么办……”

    随风落汗,他的师弟——当今的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冷宫公主,还在计算着他……

    “锁身铃”所到之处,无人不从,随风看着空荡在夜景下的自己和他。可这耳边不时呢喃的绵绵情语,又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