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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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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爷给木清处理好伤口后,看外面已是日落,就把青栀留下来吃饭了。

    宽敞温馨的农家小院里,夕阳的余辉照射着,为小院增添了一分大自然的美丽。

    李大爷双手分别捧着两道菜,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看见爷爷出来,两个孩子也都起身来帮忙,把热腾腾的菜放好,乘了饭,分了筷子,三人才一起坐下来。

    李大爷认真地审视着桌子上自己忙了好些会满满当当的铺陈。

    长寿面,红烧鱼,辣椒炒肉,鸡蛋芙蓉汤,桃子,鸡蛋,还有生日蛋糕,两个晚辈又乖巧的坐着,李大爷高兴地朗声笑了。

    在木清的提议下,三人一起唱了生日歌,吹了蜡烛,两个孩子都许了愿,然后开始这欢快的晚饭时间。

    期间,青栀和木清两人向李大爷说明了情况,引得李大爷一度哈哈大笑,说两个人真是傻得可爱,李大爷还为他们初次相见这件趣事,起了个有趣的名字,叫“生死之交。”

    虽然这次的生日,木清的父母都没能陪她,但她也算是习惯了,毕竟,从小,爸爸妈妈陪她过生日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这次,有爷爷,有好吃的,还有一个新朋友,对于这个生日,木清还是很满意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喜欢,所以,她,一夜好梦。

    太阳渐渐升起,天边泛着淡淡的白光,阳光渐渐照耀到地上,万物苏醒。

    日出是一天的开始,所谓一朝之际在于晨,这对于农村的人们,可是真理。

    所以,天刚蒙蒙亮,不少家里种地的妇女就早早起来洗漱准备早餐,然后跟着家里的男人往田里去了。

    源溪村风气很好,民风淳朴,也像很多小地方的人一样,整条村子里的人几乎都相互认识熟悉,在路上也是放开了声热情打招呼。

    村里的路旁都种了很多大树,平日里,大家做完了活,都会到那大树底下乘乘凉,话话家常,也没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

    因为说到底,九十年代的农村,各家各户过得也是个刚刚好而已,家里人吃饱穿暖,无灾无痛已是极大的幸福,哪还有人舍得花钱去做不顶饱的事。

    不过也有少有几户家里有几个钱的,一些现代化的家具,彩电,甚至如国宝似的冰箱。这些对于九十年代的农村,可都是奢侈品和不可多得的财富。所以,那几户有几个钱的,理所当然的被称为“大款”了,连村里的人叫那几户人家时,都是连姓叫上,比如佟大款。

    好在那几户人家的人性格都很好,所以跟村里人来往的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每当吃午饭时,很多家里没有彩电的家庭就稍上孩子,带上碗,跑到那几户土豪家里,边吃饭边看电视,可不热闹极了。

    对于这样风气好的地方,那些所谓男娼女盗的事情是少有的,所以自家孩子独自在家大人们也还是放心的。

    孩子们平日里都是结伴上学放学,相互玩耍,没上学的日子,要么帮家里人下地干活,要么就是漫山遍野到处跑。用他们当地人的话来说,就是孩子跟牛,随意放养,长得更好。

    虽然木清算得上半个“土著人”,但却没怎么出过去玩,两个月以来,木清每天除了帮爷爷干干轻松的杂话,煮煮饭,在爷爷跟前聊聊天,农活其他之类的就没有碰了。

    一是她从小也没接触过,二也是爷爷心疼她,不愿让她累着。而她出门的次数则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漫山遍野地跟放牛一样。

    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出门,只是还是归咎于她出来这里的那天。

    她因为父母工作繁忙,刚开始放暑假,就被送来这个小乡村跟爷爷一起生活。

    记得她第一天到这里的时候,是由家里的司机吴叔叔开小汽车送的。

    九十年代的农村,汽车也是个稀罕玩意儿,所以见到这么气派的场面,不少人都怀着浓浓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有的问爷爷各种问题,有的则对她赞不绝口,夸她有礼貌,长得漂亮又乖巧,不过也有几个说话酸酸的,想来是觉得自家没人人家家里条件,但想来,那也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对于这些好奇心重的大人们,她始终保持着温和有礼的态度,但同时也带着一丝疏远。

    而那些孩子们,都图新鲜,更是主动跑到她爷爷家找她搭话,但无奈,她性格温和,有点腼腆,也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加上家里母亲对她的管教,对于那些同龄的孩子们,她也是持着礼貌温和的态度,并没有同样回以热情。

    时间一长,得不到同样热情的回应,孩子们的好奇心也淡了,也就少有再主动去搭理小木清的了,只当这个城里来的孩子,是个如同供奉在佛像前的可口糖果,看得见,摸不着。

    所以,她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更别说知心的朋友,母亲从小到大的教导,她记在心里,所以,她有烦恼的时候她也不想过多地烦扰爷爷,所以,才会有了昨天的事情。

    现正值暑假,她本应有很多暑假作业,但因为转学到了这里,暑假作业基本是作废了,她唯一的学习也就是从小养成的习惯,练书法。

    她虽小小年纪,身为女儿,但写出的字,却可以用刚劲有力来形容,颇有大家风范。

    不过,两个月如一日的生活,真是有点枯燥了,但时间对于这个女孩来说,好像并不是那么难过。

    这不,今天的木清如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洗脸刷牙,然后到门外拿起洒水壶,装好了水,走到花棚处进行她几乎每天必做的工作。

    她很喜欢花,尤其是风信子。这不正好,爷爷家的花棚里种满了风信子,各色各样,千姿百态,也正因为这些花儿,她初来这里的难过和孤寂,才得以抹去不少。

    她曾问过爷爷,为什么要种这么多的风信子。

    爷爷告诉她,因为她的奶奶和她一样,也很喜欢风信子。还告诉了她,风信子有两种象征意义,其中一种是重生的爱,忘记过去的悲伤,开始崭新的爱。

    木清只有十二岁,对于这句话,她只是一知半解,但那天,她看到了爷爷眼中的忧伤,爷爷在透过花,思念着已去世的奶奶。

    虽然她还不懂情爱,但她明白,爷爷,真的很喜欢奶奶。

    浇完了花,爷爷刚好也做了早餐。

    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早餐,有白粥,萝卜干和酸菜,还有两个鸡蛋。虽然简简单单,但木清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在家里的时候,都是保姆做好了早餐摆到桌子上,每天,都是只有她一个人,整个家里,虽富丽堂皇,却冷冷清清。

    木清和爷爷说着温馨的话语,吃着简简单单的早餐,她觉得,她现在才像是有了一个家,只是,家的成员,不是常见的爸爸妈妈和孩子。

    吃完了早饭,爷爷扛起自己的农具出门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木清自己在家里要注意安全。

    爷爷走后,木清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好,将厨房一些事物都收拾妥当,刚回到院子里想拿扫把清扫一下地,院外却来了个人。

    “哎哟,小木清真是乖呀,大早的帮你爷爷干活,你爷爷不在吗?”

    来人是个穿着花布衣的女人,三十好几的年纪,身材微微发福,她一脸笑容的走进来,弯下腰摸了把木清的小脸。

    被“楷了一把油”的木清,此刻正有点愣愣的看着那个女人。

    她认得这个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她刚来的那天,这个阿姨也跑到爷爷家来问了挺多问题,她的年龄,有没有兄弟姐妹,为什么会来这里等一系列问题。

    之后也是每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每次都会笑眯眯地带一些糖果来给她,然后摸摸她的脸,夸她漂亮有礼貌。

    木清每次都会礼貌地拒绝那些糖果,但还是会被硬塞到口袋里。

    对于这个热情的阿姨,她平日里对付其他大人那种淡定疏远的态度也是有点招架不住了。而且她从小就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就算是以前在学校里熟悉的同学也同样如此,所以她现在心里有些不自在。

    不过这位阿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木清都以为她已经厌烦了这样来找她,今天突然出现,她真的是有点意外。

    虽然惊讶,木清还是乖巧地说“爷爷刚刚出去了,应该是下地里去了,阿姨您找我爷爷有什么事吗?”

    “哦,呵呵,没什么事,阿姨前些天到城里去了,一个星期没见你,这不是像你了吗?所以过来看看你,你看,阿姨给你买的礼物。”

    说完,女人举起右手,是一个红色的礼包和一只洋娃娃。

    女人很自然地牵起木清的手走到院子中的桌子旁,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笑眯眯地看了看木清,边拆礼物边说“来,小木清,看看阿姨给你买的礼物,这个是阿姨前些天去城里的时候特意带回来的,可好吃了。虽说你是从城里来的,好东西应该吃过不少,但这东西可不一样,这……”

    看着女人一连串的动作和不停的话语,小木清反应过来,这位阿姨是要送自己东西啊,她忙拉住女人的说,打断说“阿姨,谢谢您,但我不能收您的礼物的,您还是带回家去吧。”

    女人眉毛挑了一下,笑眯眯地捏了捏木清的脸说“哎呀,我家儿媳妇就是懂事,哈哈……”

    女人神色得意间,好像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话不太对,忙说道,“呃,呵呵,阿姨看见你,一时高兴过头,说错话了,不过,木清啊,这可是阿姨的心意,你不收,阿姨会伤心的。”

    话落,女人转过身用手掩面,竟呜呜地哭了起来,还边哭边偷偷从手缝中瞧了瞧木清。

    看着女人如此架势,木清有点慌了,她看了看礼物,又看了看女人,无奈,她只好说“阿姨,您别哭了好不好,木清收下,木清收下。”

    话音才刚落,女人立刻放下掩着面的手,脸上又是笑眯眯的笑容,再次捏了捏木清的脸。

    “嘿嘿,我家木清真是乖,阿姨真是太喜欢你了。”

    看着女人变脸的速度和她笑眯眯的眼中狡黠的光芒,木清瞬间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手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