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故人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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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下了朝出宫，先召庄青带精干人手到府里候着。一径回了家，在大堂坐定，不一时庄青带人赶到。
“大人请吩咐。”
贾琮面色肃然，把伪书递给他，并将今日早朝之事说了，道：“你怎么看？”
庄青微一沉吟，道：“此案关键在于印信，礼部既说印信为真，不知大人的印信可在？”
贾琮道：“在内书房，你带人速去勘查现场，看有何蛛丝马迹。”
“得令。”
庄青带人匆匆去了贾琮内书房，细细勘验一遍，不多时回来禀道：“回大人，经卑职等人勘查，内书房门窗、锁具皆完好，已经洒扫整洁，并无什么异常痕迹，印匣亦完好无损。
贾琮哂道：“今儿在朝堂上都看到我写的‘反书’了，我还能不知道？说罢，你只是个小角色，我不难为你。”
贾琮叹道：“当日你还是个小丫头罢，怎明白朝堂争斗。
婧儿强忍着剧痛，怒骂道：“狗贼！我今日杀不得你，总有一日有人要杀了你１
听到这里，众女都松了口气，多半是这个新进府的婧儿有问题，总比自家府里出了内鬼好些。
“呸，无耻之徒！我这辈子杀不了你，下辈子再来杀你１
庄青上前，先看了看印信的位置，然后轻轻取出，就着阳光看了看印信的底部，道：“大人，此印已被人盗用伪造。”
婧儿摇头道：“不知国公爷要奴婢交代什么？”
婧儿冷冷道：“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自然想不起冤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想找你索命１
贾琮皱眉道：“你爹是谁？我何曾与你爹有什么仇怨？”
“少保请看……”婧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忽然手中锋芒一闪，直刺贾琮咽喉。
“哦？是什么？”贾琮道。
不多时，程灵素带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走了进来。 “爷，她就是新进府的婧儿。”
凤姐儿忍不住厉声喝道：“放屁！平日只有你们出入，旁人岂敢进去？不是你们偷的，莫非印信还会自己长脚不成？
依我的主意也不必拷打，只叫她们垫着磁瓦子跪在毒日头地下，茶饭也别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管招了。”
贾琮微微点头，道：“去罢，我知道了。等你伤好以后，我自会派人送你们去外地过活，不会让东厂找到。”
贾琮缓缓点头，心里已有主意，道：“你们等着。”说完带了晴雯回去后宅。
“没有……平日都是我们负责打理。”铃儿泣道。
婧儿摇头道：“王子腾应该不知道，是有人给王家太太并大爷王仁打了招呼，通过西府太太进府，潜入三姑娘身边。”
“是。谢太太。”铃儿铛儿忙起身，战战兢兢站到角落去。
如意也皱起眉头。
婧儿左右看了看，道：“事关重大，我说出背后之人就算少保不处置我，我也活不成了，我只单独和少保说。”
贾琮点点头，道：“灵素，叫晴雯把我的国公印匣拿出来，当面打开。”
宝钗迟疑道：“琮儿……我明白，治家如治军。只是宫里大姐姐那里……”
“额……她说我们没坏心，只爱同我们顽。”铃儿期期艾艾地道。
“是。”婧儿微一福礼，走近两步，道：“此人给了我一件东西，少保一看便知端的。”
说着神色一冷，道：“不过我只饶你这一回，若日后再敢与我为敌，不单是你，你万家剩下的所有人，都得死！你自己掂量，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１
贾琮道：“王家也参与了？”
婧儿咬着唇儿，轻轻看了贾琮一眼，道：“多谢。”
贾琮盯着她，道：“交代谁指使你打入贾府，盗取我的印信。”
黛玉道：“是铃儿铛儿两个，她们是随琮哥哥起于寒微的人，性子忠纯，应该不会做这等背主的事。”
贾琮松开手，程灵素用刀尖挑着她退了两步。
痕迹甚新，当在不久之前所盗。可从平日出入大人内书房中人查起。”
因面带愧色，起身道：“琮哥哥，我……有负于你，没管好家里，竟出了这等事。”
但见一方赤金铸造的两寸来高的虎钮印信立于匣中，金光粲然。
贾琮道：“他求我手下留情，不要株连亲眷，我答应了他。没想到你又送上门来，不是辜负了你爹的一番苦心？”
“爹……”婧儿闻言，泪如雨下。
婧儿没想到竟还能活命，难以置信地道：“你……你不杀我？”
黛玉有些为难地看着贾琮，虽说她相信这两个丫头，不过如今她们嫌疑最大，却不好开脱。
内堂花厅里，贾琮将家中诸女唤来，把事情说了。
贾琮摇摇头道：“没事。”又看着婧儿，冷笑道：“凭你这两下子也想刺杀我？”
“不对，有一个。”铛儿忽想起一事，忙道：“西府三姑娘的丫头婧儿，那日过府寻我们耍子，我们说不去，要洒扫爷的内书房。
黛玉道：“国公爷的大印被人盗了，你们知道是谁做的么？”
啊！满堂皆惊，花容失色。
“奴婢参见国公爷。”婧儿神色如常，规规矩矩见礼。
贾琮又看向宝钗，道：“宝姐姐，这次可以确定的是王家太太、王仁并西府的太太参与了此事，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仰天哭喊道：“爹，女儿没用，不能为您报仇雪恨１
“嗯？”贾琮微微皱眉，想了想，道：“万晋？你是万晋的女儿？婧儿，婧儿，原来如此。”
“太太请问，我们一定如实禀告。”两人忙道。
贾琮见她浑身鲜血，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气，心中没来由一软，忽想到锦瑟当日定也是这副模样，因叹道：“灵素，给她包扎伤口。”
贾琮看了她一眼，勾勾手指，道：“近前来说。”
请大人开启印匣，察看印信是否还在。”
众女无不大惊，丢失官印就罢了，竟被人利用栽赃谋反，这可是天大的事！
贾琮摆手道：“算了，看在你为父报仇的孝行份上，我也不难为你。灵素带她下去养伤，养好伤后，给点盘缠撵出去。”
贾琮下巴一抬，示意庄青验看。
“是。”程灵素快步去了。
我和你爹并无私怨，要怪只怪大家立场不同，不是我杀他，他便要杀我。
因他印信众多，单是官印便有国公英左都督英京营节度使英锦衣卫指挥使英驸马都尉印并才发的后军将军樱
哼。两丫头撅着嘴别过头去，不理她。
“对，是有这回事。”铃儿忙擦了眼泪，附和道。
凤姐儿识得厉害，忙答应一声去了。
贾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必惊慌，爷难道还信不过你？或许是有人偷了你的钥匙，或许是有开锁的手段，不值一提。”
婧儿沉默片刻，道：“国公爷都知道了？”
两女吓了一跳，险些儿软倒，平日里就她们出入内书房最频，忙磕头道：“奴婢不知，求太太明察，我们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碰爷的印信。”
贾琮冷冷一笑，问道：“铃儿铛儿，你们与她交好么？”
王熙凤常在那边走动，道：“听说是今年春节太太送给探丫头的人，倒也清秀爽利，言谈举止也大方，探丫头十分信重。”
婧儿摇了摇头，随程灵素走了。
婧儿冷笑道：“你前任指挥使还记得么？”
“太太又从何处得来？”
“琮儿，没事罢？”如意、宝钗等吓了一跳，忙问道。
我所虑者，倒不是受个罪过，而是家中被人渗透，而且此人能出入我的内书房，想来是身边亲信之人，此等人若作起乱来，为祸非校”
“是。”刀光一闪，程灵素收刀入鞘，顿时一股鲜血从伤口飚出。
贾琮叹道：“我怜你年纪幼小，只要老实交待，我不会难为你。”
贾琮冷哼一声，抬手擒住她手腕，轻轻一扭，当啷一声，一柄巴掌长的短匕掉落在地。
“婧儿？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丫头。”贾琮皱眉。
旋即看向铃儿铛儿，歉然道：“我骗了你们，甚是抱歉。”
黛玉问道：“我且问你们，须得老实回答，若有半字虚言，神仙也救不得你们。”
凤姐儿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骂道：“琮儿，你就是心太软，这等人与她讲什么道理，当初就该斩草除根１
婧儿恨声道：“你想起来了？你冤杀我父，抄了我家，只恨我是女儿身，不能杀了你。”
婧儿走了两步，忽地回头道：“是东厂，当年我爹出事后，是东厂找到我们，说能帮我报仇，让我加入东厂，教我本事，寻找机会混入贾家。”
不多时，晴雯抱着印匣出来，当着众人打开。
贾琮瞪了她们一眼，道：“灵素，把人带来。”
贾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进过内书房？”
“既然是为父报仇，就说个明白，也不枉你来一遭。”贾琮道。
婧儿强忍着痛，颤声道：“我爹说什么？”
贾琮看了婧儿一眼，道：“你错了，正因为你是女儿身才有机会杀我，男的能近我身？”
贾琮沉默片刻，道：“凤姐姐，派人请王家老爷速速过府商议。”
一般都放在衙门里专人保管，放在家里的只有国公印和驸马都尉印，寻常也用不上，贾琮都把钥匙交给晴雯保管。
“是。”
方才我在金殿上已辩明了此事，皇上命我回来查清楚再请罪。
黛玉首先坐不住，身为管家太太，内书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难辞其咎。
贾琮摆手道：“颦儿坐，此事怎能苛责于你，家里人口多，偶尔有些宵小，也保不祝
贾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两丫头忙点头道：“她时常请我们吃果子点心，还做了许多活计送我们。”
黛玉看了贾琮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因责道：“你们两个任事不谨，马虎不察，待会再发落，退下。”
晴雯面色一白，惊惶不安地看着贾琮，这印匣的钥匙一直是她在管，从未示人，怎会被人盗用。
不多时，铃儿铛儿到来，见主人、主母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心中惊怕，忙跪下磕头请安。
听他这话，凤姐儿、宝钗心里都是一颤。
贾琮点点头，道：“把人叫来。”
她便主动说帮我们干活，我们一时偷懒，就答应了。除了她再无人进去过。”
庄青道：“大人说的是，此印底部有些灰色胶泥的痕迹，显然此前被人以胶泥取印之法盗了去，然后重制了个一模一样的印信，用于陷害大人。
“说是舅太太因她身边没个得用的人，送给她的。”
婧儿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程灵素将她衣衫解开，敷上金疮药。
因为你爹是太上皇的人，我是今上的人，懂么？我和你爹都是做刀的人，刀杀谁，岂由刀来做主？
可怜你竟被人利用，你知不知道我去你家里抄家时，你爹与我说的话？”
贾琮哂道：“我杀你一个小丫头有何用？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了么？
去罢，往后安安心心嫁个好人家过日子，只怕你背后的人不会让你安生，到时候你才会知道你有多愚蠢。”
宝钗沉吟道：“平日里，内书房都是锁了的，只有琮儿会客时才开。除此以外，还有谁能进去？负责洒扫的是谁？”
“太太饶命，真不是我们偷的。”铃儿铛儿早被吓哭了，知道黛玉心善，忙磕头求饶。
“奴婢不知。”
贾琮气笑了，骂道：“笨蛋！她凭什么结交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是爷身边的人？几碟零嘴儿、几个荷包就把你们眼睛打瞎了？”
“爷，我们知错了，求爷开恩。”两丫头又羞又愧，忙伏地请罪。
与此同时，婧儿痛呼一声，一截狭长凌厉的刀刃已刺穿她肩胛，却是程灵素在背后发现不对，瞬间拔刀将其重创。
“她是只对你们这样，还是对所有丫头都这样？”
众女都点头称是，暗暗心惊。
贾琮淡淡道：“元妃姓贾，不姓王。待我调查清楚，自会把此事告诉她和老爷。
至于太太么，就请王子腾自己带回去罢，贾家庙小是容不下她了。”
宝钗点点头，见贾琮已有决断，也不会为了姨妈去触怒他。(本章完)
贾琮下了朝出宫，先召庄青带精干人手到府里候着。一径回了家，在大堂坐定，不一时庄青带人赶到。
“大人请吩咐。”
贾琮面色肃然，把伪书递给他，并将今日早朝之事说了，道：“你怎么看？”
庄青微一沉吟，道：“此案关键在于印信，礼部既说印信为真，不知大人的印信可在？”
贾琮道：“在内书房，你带人速去勘查现场，看有何蛛丝马迹。”
“得令。”
庄青带人匆匆去了贾琮内书房，细细勘验一遍，不多时回来禀道：“回大人，经卑职等人勘查，内书房门窗、锁具皆完好，已经洒扫整洁，并无什么异常痕迹，印匣亦完好无损。
贾琮哂道：“今儿在朝堂上都看到我写的‘反书’了，我还能不知道？说罢，你只是个小角色，我不难为你。”
贾琮叹道：“当日你还是个小丫头罢，怎明白朝堂争斗。
婧儿强忍着剧痛，怒骂道：“狗贼！我今日杀不得你，总有一日有人要杀了你１
听到这里，众女都松了口气，多半是这个新进府的婧儿有问题，总比自家府里出了内鬼好些。
“呸，无耻之徒！我这辈子杀不了你，下辈子再来杀你１
庄青上前，先看了看印信的位置，然后轻轻取出，就着阳光看了看印信的底部，道：“大人，此印已被人盗用伪造。”
婧儿摇头道：“不知国公爷要奴婢交代什么？”
婧儿冷冷道：“你作恶多端，恶贯满盈，自然想不起冤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想找你索命１
贾琮皱眉道：“你爹是谁？我何曾与你爹有什么仇怨？”
“少保请看……”婧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忽然手中锋芒一闪，直刺贾琮咽喉。
“哦？是什么？”贾琮道。
不多时，程灵素带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走了进来。 “爷，她就是新进府的婧儿。”
凤姐儿忍不住厉声喝道：“放屁！平日只有你们出入，旁人岂敢进去？不是你们偷的，莫非印信还会自己长脚不成？
依我的主意也不必拷打，只叫她们垫着磁瓦子跪在毒日头地下，茶饭也别给吃，一日不说跪一日，便是铁打的一日也管招了。”
贾琮微微点头，道：“去罢，我知道了。等你伤好以后，我自会派人送你们去外地过活，不会让东厂找到。”
贾琮缓缓点头，心里已有主意，道：“你们等着。”说完带了晴雯回去后宅。
“没有……平日都是我们负责打理。”铃儿泣道。
婧儿摇头道：“王子腾应该不知道，是有人给王家太太并大爷王仁打了招呼，通过西府太太进府，潜入三姑娘身边。”
“是。谢太太。”铃儿铛儿忙起身，战战兢兢站到角落去。
如意也皱起眉头。
婧儿左右看了看，道：“事关重大，我说出背后之人就算少保不处置我，我也活不成了，我只单独和少保说。”
贾琮点点头，道：“灵素，叫晴雯把我的国公印匣拿出来，当面打开。”
宝钗迟疑道：“琮儿……我明白，治家如治军。只是宫里大姐姐那里……”
“额……她说我们没坏心，只爱同我们顽。”铃儿期期艾艾地道。
“是。”婧儿微一福礼，走近两步，道：“此人给了我一件东西，少保一看便知端的。”
说着神色一冷，道：“不过我只饶你这一回，若日后再敢与我为敌，不单是你，你万家剩下的所有人，都得死！你自己掂量，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１
贾琮道：“王家也参与了？”
婧儿咬着唇儿，轻轻看了贾琮一眼，道：“多谢。”
贾琮盯着她，道：“交代谁指使你打入贾府，盗取我的印信。”
黛玉道：“是铃儿铛儿两个，她们是随琮哥哥起于寒微的人，性子忠纯，应该不会做这等背主的事。”
贾琮松开手，程灵素用刀尖挑着她退了两步。
痕迹甚新，当在不久之前所盗。可从平日出入大人内书房中人查起。”
因面带愧色，起身道：“琮哥哥，我……有负于你，没管好家里，竟出了这等事。”
但见一方赤金铸造的两寸来高的虎钮印信立于匣中，金光粲然。
贾琮道：“他求我手下留情，不要株连亲眷，我答应了他。没想到你又送上门来，不是辜负了你爹的一番苦心？”
“爹……”婧儿闻言，泪如雨下。
婧儿没想到竟还能活命，难以置信地道：“你……你不杀我？”
黛玉有些为难地看着贾琮，虽说她相信这两个丫头，不过如今她们嫌疑最大，却不好开脱。
内堂花厅里，贾琮将家中诸女唤来，把事情说了。
贾琮摇摇头道：“没事。”又看着婧儿，冷笑道：“凭你这两下子也想刺杀我？”
“不对，有一个。”铛儿忽想起一事，忙道：“西府三姑娘的丫头婧儿，那日过府寻我们耍子，我们说不去，要洒扫爷的内书房。
黛玉道：“国公爷的大印被人盗了，你们知道是谁做的么？”
啊！满堂皆惊，花容失色。
“奴婢参见国公爷。”婧儿神色如常，规规矩矩见礼。
贾琮又看向宝钗，道：“宝姐姐，这次可以确定的是王家太太、王仁并西府的太太参与了此事，莫怪我不讲情面。”
说罢仰天哭喊道：“爹，女儿没用，不能为您报仇雪恨１
“嗯？”贾琮微微皱眉，想了想，道：“万晋？你是万晋的女儿？婧儿，婧儿，原来如此。”
“太太请问，我们一定如实禀告。”两人忙道。
贾琮见她浑身鲜血，生死置之度外的神气，心中没来由一软，忽想到锦瑟当日定也是这副模样，因叹道：“灵素，给她包扎伤口。”
贾琮看了她一眼，勾勾手指，道：“近前来说。”
请大人开启印匣，察看印信是否还在。”
众女无不大惊，丢失官印就罢了，竟被人利用栽赃谋反，这可是天大的事！
贾琮摆手道：“算了，看在你为父报仇的孝行份上，我也不难为你。灵素带她下去养伤，养好伤后，给点盘缠撵出去。”
贾琮下巴一抬，示意庄青验看。
“是。”程灵素快步去了。
我和你爹并无私怨，要怪只怪大家立场不同，不是我杀他，他便要杀我。
因他印信众多，单是官印便有国公英左都督英京营节度使英锦衣卫指挥使英驸马都尉印并才发的后军将军樱
哼。两丫头撅着嘴别过头去，不理她。
“对，是有这回事。”铃儿忙擦了眼泪，附和道。
凤姐儿识得厉害，忙答应一声去了。
贾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必惊慌，爷难道还信不过你？或许是有人偷了你的钥匙，或许是有开锁的手段，不值一提。”
婧儿沉默片刻，道：“国公爷都知道了？”
两女吓了一跳，险些儿软倒，平日里就她们出入内书房最频，忙磕头道：“奴婢不知，求太太明察，我们便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碰爷的印信。”
贾琮冷冷一笑，问道：“铃儿铛儿，你们与她交好么？”
王熙凤常在那边走动，道：“听说是今年春节太太送给探丫头的人，倒也清秀爽利，言谈举止也大方，探丫头十分信重。”
婧儿摇了摇头，随程灵素走了。
婧儿冷笑道：“你前任指挥使还记得么？”
“太太又从何处得来？”
“琮儿，没事罢？”如意、宝钗等吓了一跳，忙问道。
我所虑者，倒不是受个罪过，而是家中被人渗透，而且此人能出入我的内书房，想来是身边亲信之人，此等人若作起乱来，为祸非校”
“是。”刀光一闪，程灵素收刀入鞘，顿时一股鲜血从伤口飚出。
贾琮叹道：“我怜你年纪幼小，只要老实交待，我不会难为你。”
贾琮冷哼一声，抬手擒住她手腕，轻轻一扭，当啷一声，一柄巴掌长的短匕掉落在地。
“婧儿？我怎么没听过这个丫头。”贾琮皱眉。
旋即看向铃儿铛儿，歉然道：“我骗了你们，甚是抱歉。”
黛玉问道：“我且问你们，须得老实回答，若有半字虚言，神仙也救不得你们。”
凤姐儿气得七窍生烟，忍不住骂道：“琮儿，你就是心太软，这等人与她讲什么道理，当初就该斩草除根１
婧儿恨声道：“你想起来了？你冤杀我父，抄了我家，只恨我是女儿身，不能杀了你。”
婧儿走了两步，忽地回头道：“是东厂，当年我爹出事后，是东厂找到我们，说能帮我报仇，让我加入东厂，教我本事，寻找机会混入贾家。”
不多时，晴雯抱着印匣出来，当着众人打开。
贾琮瞪了她们一眼，道：“灵素，把人带来。”
贾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进过内书房？”
“既然是为父报仇，就说个明白，也不枉你来一遭。”贾琮道。
婧儿强忍着痛，颤声道：“我爹说什么？”
贾琮看了婧儿一眼，道：“你错了，正因为你是女儿身才有机会杀我，男的能近我身？”
贾琮沉默片刻，道：“凤姐姐，派人请王家老爷速速过府商议。”
一般都放在衙门里专人保管，放在家里的只有国公印和驸马都尉印，寻常也用不上，贾琮都把钥匙交给晴雯保管。
“是。”
方才我在金殿上已辩明了此事，皇上命我回来查清楚再请罪。
黛玉首先坐不住，身为管家太太，内书房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难辞其咎。
贾琮摆手道：“颦儿坐，此事怎能苛责于你，家里人口多，偶尔有些宵小，也保不祝
贾琮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两丫头忙点头道：“她时常请我们吃果子点心，还做了许多活计送我们。”
黛玉看了贾琮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因责道：“你们两个任事不谨，马虎不察，待会再发落，退下。”
晴雯面色一白，惊惶不安地看着贾琮，这印匣的钥匙一直是她在管，从未示人，怎会被人盗用。
不多时，铃儿铛儿到来，见主人、主母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心中惊怕，忙跪下磕头请安。
听他这话，凤姐儿、宝钗心里都是一颤。
贾琮点点头，道：“把人叫来。”
她便主动说帮我们干活，我们一时偷懒，就答应了。除了她再无人进去过。”
庄青道：“大人说的是，此印底部有些灰色胶泥的痕迹，显然此前被人以胶泥取印之法盗了去，然后重制了个一模一样的印信，用于陷害大人。
“说是舅太太因她身边没个得用的人，送给她的。”
婧儿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程灵素将她衣衫解开，敷上金疮药。
因为你爹是太上皇的人，我是今上的人，懂么？我和你爹都是做刀的人，刀杀谁，岂由刀来做主？
可怜你竟被人利用，你知不知道我去你家里抄家时，你爹与我说的话？”
贾琮哂道：“我杀你一个小丫头有何用？你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了么？
去罢，往后安安心心嫁个好人家过日子，只怕你背后的人不会让你安生，到时候你才会知道你有多愚蠢。”
宝钗沉吟道：“平日里，内书房都是锁了的，只有琮儿会客时才开。除此以外，还有谁能进去？负责洒扫的是谁？”
“太太饶命，真不是我们偷的。”铃儿铛儿早被吓哭了，知道黛玉心善，忙磕头求饶。
“奴婢不知。”
贾琮气笑了，骂道：“笨蛋！她凭什么结交你们？还不是因为你们是爷身边的人？几碟零嘴儿、几个荷包就把你们眼睛打瞎了？”
“爷，我们知错了，求爷开恩。”两丫头又羞又愧，忙伏地请罪。
与此同时，婧儿痛呼一声，一截狭长凌厉的刀刃已刺穿她肩胛，却是程灵素在背后发现不对，瞬间拔刀将其重创。
“她是只对你们这样，还是对所有丫头都这样？”
众女都点头称是，暗暗心惊。
贾琮淡淡道：“元妃姓贾，不姓王。待我调查清楚，自会把此事告诉她和老爷。
至于太太么，就请王子腾自己带回去罢，贾家庙小是容不下她了。”
宝钗点点头，见贾琮已有决断，也不会为了姨妈去触怒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