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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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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特车的轰鸣声渐渐消失了,章霞并没有立刻回屋,只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萧成也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很可怜,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被人为地安排一个角色去破坏另一个幸福的家庭,造成的伤害反噬并不是每个人的心都能承受得了的,/p>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  章霞突然转过身,冲着二楼大喊,/p>

    “呃?”  萧成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着自己说话,这倒是让他有些尴尬,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回话,如果回了,就说明自己一直在偷听,如果不回,更意味着自己默认了她的话,/p>

    “你就在那对不对?下来陪我说说话吧,我知道你一定听到了不少……”章霞走到窗下,给了二楼一个灿烂的微笑,月光下,萧成又看到了白天在山路上初次遇见的那张天真,他不再犹豫,转身下楼,片刻后,就出现在章霞的身边,只是离近了才现,女人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p>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听到你们的谈话……”  萧成小声说道,毕竟偷听人说话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尤其还被人直接指了出来,/p>

    “那没什么,那么大的声音,死人才不会被吵醒,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开始醒的,总之,后面那些话,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p>

    章霞转身向门外的一个花坛走去,大大方方地说着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属于隐私的事情被一个初次相识的外人知道,萧成实在无法理解她的用意,只好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p>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会跟你说了这么多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甚至还好心的让你留宿,也不避讳让你听到了我和朋友的吵架?“/p>

    章霞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萧成,认真地说道,萧成猝不及防,险些和她撞个满怀,听到她的话后,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现在心里最大的困惑,/p>

    “嗯……,我实在是过够了一个人的生活,在这里,除了整天的面对动物,就是坐在沙上呆,这种日子都要把我逼疯了,我需要倾述,需要一个可以认认真真听我把心里的喜怒哀乐统统的倒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其实在你刚进山的时候,我就现你了,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迷路,而像是在找什么,因为你有地图,有指南针,但从外貌上,我无法把你和坏人联系在一起,我无法抑制心里那种要找你聊天的冲动,所以,用唱歌的方式来吸引你的注意……,后来的聊天中,我现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其实在邀请你进我家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你了,因为,这段时间,我过的好苦,真的好想找一个人说说话……,这样,你会不会笑我傻?”/p>

    章霞一口气说完后,眼睛一直盯着萧成,眼神中的局促和紧张表露的一览无遗,她期待着萧成的答案,却又害怕听到不想听到的东西,她在犹豫中看到萧成笑了,/p>

    “我想……,我应该很感谢你对我如此的信任,我不知道除了做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还可以用什么来报答你这么无私的信任……”/p>

    看到章霞一脸放松的表情,萧成有些无奈的笑着答复她,他现在一时也无法评价章霞这个女人,可以那么处心积虑地算计一个人,还可以这么轻松的信任一个人,/p>

    “真的么?”  章霞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颤,“真不知道,今天遇到你是不是这些天来最幸运的事情呢?那我先谢谢咯……”/p>

    萧成默默鼻子,嘴角扬了一下,“那么接下来,说说你想说的故事吧,”/p>

    “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我爱上了一个本不应该爱上的人,于是,我觉我越来越对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感到厌恶和恐惧,我担心,终有一天他会因为真相而恨我,”/p>

    “想听听我的想法么?”萧成略微思考了一下,淡淡的说道,章霞的情绪有点低落,闻言使劲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待,/p>

    “洗耳恭听,”/p>

    “很巧,我恰好也有一个藏在心里的故事,从未对人讲过,既然听到了你的故事,那么我就给你也说说,说不定对你有帮助,”/p>

    萧成走到花坛边坐了下来,双手支在腿上,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章霞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p>

    “几年前,我爱上了一个女人,虽然我也知道,我们几乎不可能会有结果,我疯狂地为了她去做每一件事,直到她遇到了他……,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于是,头脑热的情况下,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不得不远远地离开她,或者说,是我主动地避开了她,因为有人告诉我,只有那样才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这一躲,就是五年……”/p>

    “你不后悔么?”/p>

    “我当然后悔,在离开她的日子里,我每天都活在自责中,忍受着心中那种爱的煎熬,所以,我终于决定跟随我的心,再回来找她……”/p>

    “可你明明知道这是错的,”/p>

    “那又怎么样呢?我只知道,爱是不会逃,会逃的永远都是自己而已,”/p>

    “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p>

    “有些事,想开了就是净土,想不开就是地狱,不是么?”/p>

    听了萧成的话,章霞若有所思,她背着手低下头,用脚尖不停地在地上踢来踢去,萧成心里也有些恍惚,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她说出埋藏在自己心底多年的秘密,/p>

    “谢谢你,萧成,只是我不太肯定我的方向,但我希望自己能走的更远一点,起码,要距离你说的那个方向更近一些……,”/p>

    “章霞,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p>

    “好的,我记住了,萧成,你……,”章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你难道真的不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么?我知道,你肯定听到了许多,我……,”/p>

    萧成的瞳孔缩了一下,他没料到章霞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他心里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她,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他咬了咬牙,站起身看着章霞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她,/p>

    “且不说我们只是初次相逢,就算我是你的朋友,也不会因为几件事就给你贴上标签,本来好坏之分就是对一件事情两个方面的态度,我不好评价你,你也不用过多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追随你的心就好,”/p>

    “追随我的心……,”章霞呢喃着重复着,萧成抿着嘴,看着她不说话,他知道她会明白过来,至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劝得了她,却劝不了自己的心,/p>

    “我好像是明白了,萧成,还是要谢谢你……,只是今晚……,”章霞的语气有些为难,看着萧成的眼神里有点焦急,/p>

    “哈哈,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还不算晚,云也散了,也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萧成大度地笑了起来,“我不会打扰你和你的那个他相聚了!”/p>

    “萧成,我……”/p>

    “不用再说了,本来我就是一个不之客,我可不想再不小心地听到了什么,放心吧,今晚的事,我会很快忘掉,要记住,追随你的心……”/p>

    萧成头也没回地跑回房间,拿了东西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别墅,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和许静深摊牌,他需要时间把笔记上的线索理清,想清楚那几个关键的问题,对于章霞这个女人,萧成的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她破坏了安宁的幸福,他对她痛恨不已,而另一方面,她也有一段悲伤的过去,对许静深产生了畸形的爱恋,今晚的那段对话,他听得出来,章霞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明显的悔恨,说到底,这个女人也有可能是这整个事件里的一个牺牲者。到底怎么处置她,萧成还没想好,这是一个头疼的问题。萧成将自行车停下来,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最初遇见章霞的地方,回过头,看向别墅的方向,他似乎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别墅的廊灯下,默默地等待着心中那个人的到来。萧成攥紧了拳头,许静深,我们之间的帐,我会跟你慢慢地算清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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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雷很不安地在弄堂里穿梭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感觉自己被盯梢了,搞得他成宿地睡不着觉,一天到晚魂不守舍,不得不又跟单位请了长假,今天好不容易有点精神了,谁想,刚到单位,却从那个倒霉的明辉那里得知了阿姐的小兄弟萧成已经找过他了,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人跟踪了,否则的话,怎么会连警察都想不到的地方,萧成会找上门去?他第一时间通知了阿姐,阿姐告诉他这几天要减少联系,好好呆在宿舍里,不要外出,可他哪里是闲得住的人啊,这不,趁着刚刚下过雨的夜色,他壮着胆子从宿舍里溜出来,还特意选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巷子去吃点东西,只不过,在这个时间出来,四周静地都可以听到下水道里老鼠穿行的动静,再加上心虚,膀大腰圆的方雷一直不停的打着哆嗦,他边走边往后张望,谁知道快走出巷子的时候,迎面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整个人被弹回来不说,被撞的鼻子还酸的直流眼泪,/p>

    “谁呀!奶奶的,没长眼睛吗!大半夜的出来挡路……”  方雷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眯着泪眼打量着前面挡路的人,/p>

    月光下,他现前面站着一个比自己还要壮一圈的男人,他马上闭上了嘴,心里有些慌,脚步却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着,/p>

    “这就怂了?据说你方雷也是这一片有名的顽主啊,怎么今天看起来不像啊,”  身后忽然传出来一阵尖细的声音,吓得本就心慌的方雷一下跳了起来,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精瘦的身影正倚在墙上,冲着自己招手,他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双手抱胸,穿着帽衫的男人,看站的姿势也是一个练家子,/p>

    “你,你们是什么人?”  方雷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不停地三个人的身上扫来扫去,而一只手暗自伸向兜里,那里有一把常年带着的防身匕,/p>

    “啊!——”  方雷一声惨叫,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从兜里拿出来,就被那个大个子一把抓住,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从手腕处传过来,他暗自祈祷,不要骨折才好,/p>

    “哟,你小子挺阴的啊,哥几个好心好意地过来找你,你却揣着贼心,看来得先让你吃点苦头才好,哼哼哼……”  瘦子从地上捡起了方雷掉的匕,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方雷感觉听到了地洞里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p>

    “耗子,少多事,赶紧问话,老爷子还等信呢!”  铁豹在后面一声低吼,让耗子悻悻地闭上嘴,他走上前拍了拍方雷的脸,方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阴毒,/p>

    “算你小子命好,”  耗子冲着后面的壮汉使了一个眼色,老三立刻把方雷的另一只手也抓了过来,随后两个膀子一用力,竟然把方雷原地提了起来,/p>

    方雷心中恐惧到极点,他咬着牙没有因为肩膀上的疼痛喊出来,这几个人明显不是善茬,他开始不停地回忆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道上的什么人,/p>

    “说吧,那个女人在哪里?“  耗子手里把玩着方雷的匕,退到了一旁,而身后的铁豹已经走了上来,临近了,他掀开了帽子,方雷登时吓得心脏漏跳了半拍,原来这个男人,半张脸都纹上了豹子的图纹,在加上那双冒着凶光的眼神,活脱脱一只野兽,/p>

    “什,什么女人?”  方雷舌头开始打结,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头上渗了出来,/p>

    “我没时间跟你磨叽,这个女人,你是不是见过?”  铁豹手一抬,一旁的耗子立刻把一张照片递到了方雷面前,上面是林安宁的头像,/p>

    “这?这个是谁,我,我不认识……啊!“  方雷看到照片,先是一愣,随后就不停地摇头,可惜这一切没有逃过铁豹的眼睛,他一示意,老三在后面使劲紧了紧手臂,方雷立刻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肌肉快要被撕裂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惨叫了出来,/p>

    “耗子,看样子,还是得你来了,给你五分钟,我只要结果……”  铁豹冷冷地说道,退后了几步,抱着膀子靠在了墙上,/p>

    紧接着,弄堂里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天上的月亮看来也不忍心看到这个场面,随手扯过了边上的一片残云,躲了起来,地面又陷入了一片黑暗……/p>

    五分钟后,耗子和老三来到弄堂口,耗子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嘴边的血迹,把一个手机递给铁豹,邀功般地说道,“豹哥,这个手机应该可以找到那个女人……”/p>

    铁豹点点头,接过手机,回头看了眼弄堂,耗子在后面会意地说道,“放心吧,豹哥,还能喘气……”/p>

    老三重重地哼了一声,闷声说道,“豹哥,以后不要再让我跟这个孙子一起干活,丢不起那个人……“/p>

    “你……”  耗子尖叫着作势要扑向老三,却被铁豹制止住,一行三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p>

    “对,对不起,阿姐……”  方雷奄奄一息地躺在湿冷的地面上,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身下的地面已经被染红了一片……/p>

    “什么人?”  几道手电筒的光照了进来,随后就是几个声音大呼小叫地喊着叫救护车,方雷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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