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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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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众朝臣上朝路上眼见着一台轿子抬进了二皇子府中。

    对此,众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里头肯定是个姑娘,不然怎会用轿子抬进去这么娇气,二皇子终归是重蹈覆辙了,烂泥扶不上墙。

    也有人说里头说不定是个大官儿,但立即便被否决了,再大的官儿,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正大光明的坐轿子去二皇子寝殿,该有多大的官威、多硬的脖子敢如此。

    流言四起,二皇子这时的做法却是府门紧闭,门口侍从回应殿下一日不见外客,一切的做法都十分奇怪,让这谣言更是猖獗。

    “王爷,安王在门口说是要见您。”侍从拱手,这已经是他今日第五次来通报了,王爷一律不见,这回再问,王爷多半是要恼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人,那人轻摇着青瓷茶杯,眼神冷淡的望着桌面,看模样…好像并没有听清他所说的话。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再开口提醒一声的时候,主位上的人已经站起身,笔直着略过他。

    ……

    竟然连回应都没得到吗?

    他面露苦涩,有些犯愁,既然殿下没有回应,他又该如何婉言将人劝走呢,他人微言轻,一只蝼蚁都算不上,安王若是追究起来,这话可是他自己编造的。

    这罪!可是重的很!他上有老下有小的,想到这里,他不免心中一沉。

    “不见。”

    那声音在门口响起,而后脚步声渐远。

    “是!”他立即站起来,对着那无人的门口行了个礼,感激之情让他几乎要泪流满面。

    一间素雅的寝殿内,一切都是崭新,书桌书架满满当当的书籍,床榻上的被褥叠的整齐,袅袅熏香升腾,味道是安神香的味道。

    沈澜坐在床头,头靠着床沿,环视这一切。钉好的窗户,暗藏玄机的门,以及…

    她抬手,锁链发出阵阵响声。

    也许,他想利用完她最后一分价值吧。

    门被轻轻推开,她轻瞥了一眼来着,将手放回膝上,没在言语。

    那人侧身将门合上,走到离她三尺之距的地方停下来,望着她脖颈处通红的刀口,像是刺到一般,他将视线放到沈澜留有污渍的脸上,张了张嘴,却一字未言。

    难得的,二人之间相聚,竟没有一句可以说的话。

    沈澜闭上眼,眼睛酸了,也有些累了,乏了。

    李符卿心中一顿,欲上前一步,却仍是收回了那只迈开的腿。

    “你都知道了吗?”

    几日不见,这样一句平常的话,竟然只会让她觉得可怕。

    这样一句普通的话,竟然能包含那么多惊骇的事,也让人意想不到。

    “你会恨我吗。”见沈澜未回应,李符卿追问道。

    “不恨。”沈澜淡淡的张嘴,连抬眼的余力都没了。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为自己的选择买了单。

    信错了人,赔上了这么多守护着她的人的性命,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选择,她有罪,这所有的人命皆是她所害。

    这是她的罪孽。

    李符卿放缓眉眼,刚欲开口,眼前那人突然接道:“只是不想再与你相识了。”

    她一直强迫着自己且暗示着自己不应该恨他,暗藏在心底的恨意却滔天,像是扎入她的骨髓一般。

    一见到他的脸,眼中,视线里,每一根神经,便能看到谭儿死去时候的画面,谭儿那日倒在血泊之中,永远的安静下来了。

    看到他时,鼻尖甚至能闻见昨日闻到的,透露着死气和可怖的血腥味,伴着潮湿的空气穿透她每一根神经,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

    李符卿捏紧拳头,又骤然松开,眼神露情般望着她,语气也突然放柔:“我并未吩咐他们做这些…”

    沈澜抬眸,眼神已经彻底失望:“你想说一切都是他们擅作主张?”她不由失笑“你还想唬我到何时?”

    原来,她真的这么好骗啊,好骗到,能让李符卿以为她能为了他,去否认自己亲眼所见。

    “我的朋友,在何处?”她眉眼带笑。

    李符卿眼神闪躲,没再对上她那双娇媚的眸子。

    “已经死了?还是在死的路上?”她眼神灵动,像是只是再问一个调皮的问题。

    李符卿退后了一步:“你还需要修养些时日,在这儿好好休养吧。”他转身,脚步有些急促的往外走。

    门敞开到一半,他侧头望向她的脖颈:“疼吗?”

    迎接李符卿的是一片寂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眼神回应他。

    门被关上。

    沈澜眼眶立马就红了,她疼吗?躯体上的疼痛又怎能和心间上针刺般的疼痛可以比拟。

    她将手抚上扁平的肚子。

    把你安全的放到这个世界,我再离开,可好。我唯一可以支配的生死,是你,放心,我定然会将你放到这世上,其余的…

    算了。

    门外

    李符卿楞楞地站在门口,眼神望着门口的大树,竟有一刻失神。

    “殿下。”有一人在远处招手。

    李符卿蹙眉望过去,反手将门上的木板扣上,视线停留了一秒,眼神略显飘忽。

    “殿下!”那人有些急切的招手。

    李符卿大步走过去,眼神有些不耐,心有疑虑的被刀疤脸带到离寝殿好几里远的偏殿。

    “到底有何事要说?”他蹙眉望着刀疤脸。

    刀疤脸抬眼看了看李符卿,犹豫再三才壮起胆子开口:“在黎山那个小村庄里头,属下去善后,听了两件事。”

    李符卿抬手,示意其继续说。

    刀疤脸认真且严肃的说:“第一件,我们走后,也有一支队伍来找人,听他们的形容,也是我们夫人的特征,而且,那些人应该知道夫人还活着了。”

    李符情点头。

    刀疤脸见李符卿这般淡定,了然,主上应当是知道是何人,早有把握。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另外一桩事,是有关于夫人的。”他不知为何,一股惧意惹得他跪下身禀报此事,在李符卿还没让他说的时候,他一股脑的全脱口而出:“善后时,我忍不住去方便,在一处稻田里,看到了夫人曾经穿在身上、落在草堆里衣服碎片,看样子像是撕碎的,不规整的很。另外在田里,我还看到一件男人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