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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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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崖香脚步一顿,快速扫了萧京墨一眼,双颊瞬间染上一层血色。

    萧京墨却是直勾勾地盯着叶崖香,面上神色如常,但是双眼内的紧张与慌乱,以及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出卖了他。

    余半夏见叶崖香半晌不说话,瘪了瘪嘴:“叶姐姐,你不喜欢王爷吗?”

    萧京墨垂下眼,轻轻摸了摸余半夏的发顶,心中又酸又涩,还夹杂着一丝针刺般的疼痛,他扯了几下嘴角,最终也没能露出一丝笑意来:“余家丫头,别为难……”

    “喜欢。”叶崖香快速说了一句,松开余半夏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一旁的酒楼,露出红欲滴血的耳垂及后脖颈。

    石竹与石燕面面相觑,看了一眼震愣在原地的萧京墨,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忙跟着进了酒楼。

    萧京墨瞪大双眼,手足无措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又挠了一把后脑勺,最终捏着余半夏的发包,朗笑道:“余家小丫头,我也喜欢你家叶姐姐,喜欢了好多年。”

    正在上楼的叶崖香,身形微顿,而后加快了脚步。

    余半夏摸了摸头顶快要被捏散的发包包,皱着眉头鼓起了腮帮子,但在瞧见萧京墨面上的傻笑后,又乐了起来,算了,今日王爷好像很高兴,那就多给他捏几次吧。

    进了雅间后,萧京墨瞧见坐在窗边望向街道的叶崖香,又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子,微红着脸坐在叶崖香对面。

    饭菜上齐后,叶崖香与萧京墨都没再说一句话,倒是眼神会经常“无意”撞在一起,每每这时,一个会面颊微微发烫,一个则会忍不住傻笑。

    一顿饭下来,怕是除了余半夏外,其余几人都没尝出个什么味道来。

    回了王府后,萧京墨招来管家,吩咐道:“去库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姑娘家用的东西,挑些好的出来,给叶府送去。”

    “是,”王府管家应道,又有些犹豫,“王爷,叶家家资雄厚,咱们库房里有的东西,叶姑娘恐怕也不缺。”

    “本王送的与她自家的能一样?”萧京墨瞪了管家一眼,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本王再去找父皇讨要些稀奇玩意儿。”

    “王爷,天色已经不早了,您……”

    等管家赶到门口时,府外早已没了萧京墨的踪影,他笑着摇了摇头,他家王爷总算开窍了。

    叶崖香回府后,则是看了好几页账册,才慢慢平复下来。

    第二日,昭王府的管家亲自将一箱珠宝首饰送到了叶府,叶崖香再三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下来。其实这些东西,她叶家都有,但她想到萧京墨送这些东西的心意,还是忍不住有些欢喜。

    这日过后,萧京墨来叶府蹭饭的次数更频繁了些,胡妈妈及叶府下人见萧京墨并无任何唐突冒犯之举,反而对她们家姑娘越发尊重与呵护,便从一开始的颇有微词慢慢变成习以为常。

    转眼间,到了五月初,天儿虽还未到酷暑难耐的程度,但微风中还是夹杂了些热意。

    五月初五,一年一度的礼佛会,让京城本就有些燥热的气氛彻底火热起来。

    城外的静慈庵,本就是皇家寺庵,又有大乾最有名的慧音师太坐镇,香火很是鼎盛。每年礼佛会这日,京城的百姓都会抢着去捐赠香油钱,更有不少外地人,会特意在这一日赶到静慈庵。

    如此重大的佛会,皇室自然也会派人参加,往年都是某个重臣或者皇子微微露个面,今年却大不相同。

    隆丰帝会带着两位皇子亲临静慈庵的消息一经传出,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起来,京城百姓虽都住在皇城脚下,但大部分人终其一辈子也只听说过皇帝的名号,如今有机会能见天颜,谁会不兴奋?

    百姓们奔走相告,到了五月初五这日,天还未大亮,静慈庵外便已人头攒动,有想抢头柱香的信男信女,也有想抢占好地盘的小贩子,更多的则是想占个好地儿,远远看上传说中的九五之尊一眼的普通百姓。

    “姑娘,我们还不动身吗?”石竹看了眼外边的日头,有些心急地问道,“再晚些,静慈庵外怕是都挤不进去了。”

    “王爷说了,礼佛会有固定的仪式,整个仪式繁冗复杂得紧,我们这些人完全看不懂,没必要早早过去。”石燕不慌不忙的将叶崖香的长发挽了上去,斜斜插入一支紫玉兰花簪,露出叶崖香线条优美的颈脖,“再说了,陛下的参拜吉时定在午时,去早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们又不是为了看陛下才去的,”石竹鼓着腮帮子道,“在锦官城时便听说过这礼佛会,只是一直没机会参加,今儿好不容易盼到了,还不早些过去?”

    “好了,好了,收拾妥当了便动身罢。”叶崖香擦净指腹上的口脂,又对着铜镜抿了抿双唇,“我头都快被你们两给吵疼了。”

    “奴婢去看看马车准备好没。”石竹吐了吐舌头,提着裙角小跑了出去。

    两辈子合起来,叶崖香倒是在京城呆了好几年,但这礼佛会还真一次都没去过。上辈子,萧泽兰与孟氏母女严防她接触到过多的外人,每年今日便会找各种理由阻止她去静慈庵,她也都信了。

    如今,叶崖香倒也生出了几分兴致,笑道:“走吧,咱们也去瞧瞧这礼佛会的盛况。”

    到静慈庵时,刚过亥时,庵外的空地上马车不少,但人都聚集在正殿外,观看慧音师太主持的礼佛会。

    叶崖香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怎么样,可好看?”

    石竹垂着脑袋,兴趣缺缺:“完全看不懂。”

    “我也没看懂,”叶崖香小声笑道,“不过既然来了,就权当出来散心,咱们去后院瞧瞧,这静慈庵的景色应当不错。”

    到了后院,人便稀少了许多,只零零散散几个香客,以及三五个洒扫的姑子。

    金黄的日光透过树枝丫,洒落在斑驳的青石地板上,留下道道光影,鼻尖缭绕着寺庵特有的檀香,让人不由沉下心来。

    穿过几道拱门,一株艳丽如火的海棠映入眼睑,叶崖香忍不住轻叹:“真漂亮!”

    待三人走近后,才发现海棠树后蹲着一年轻的姑子,先前被树干挡住了身子,倒让她们一时没察觉到。

    只见那姑子莫约十五六岁,穿着一件腰宽袖阔、圆领放襟的海清,正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干呕着。

    叶崖香犹豫片刻,轻声道:“这位小师太,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那年轻姑子猛地站了起来,像是被叶崖香的声音给吓到了,面色一片惨白,用帕子胡乱摸了把脸,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关心,贫尼只是吃坏了肚子。”

    那年轻姑子刚说完,又捂着嘴干呕了几声。

    “小师太真没事?”叶崖香皱眉问道,“要不要我去请人……”

    “不用!贫尼还有事,先行一步。”那年轻姑子忙道,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脚步匆匆朝拱门走去。

    “小师太,等等,小师太,你的……”

    石竹见一方素帕从那年轻姑子的袖中飘了出来,忙出声喊道,却没想到那姑子像是受了惊似的,跑得更快了些,还未等石竹的话说完,便消失在拱门后。

    石竹只得将帕子捡了起来,无奈道:“姑娘,您看这……”

    叶崖香瞧了瞧石竹手里的素帕,只见帕子一角绣有“智园”二字,想必是那姑子的法号,便道:“你先收起来,晚些咱们给智园小师太送回去。”

    “姑娘,那小师太……”一旁的石燕犹犹豫豫,面色说不出的古怪,“那智园小师太怕是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叶崖香大惊失色,“这里可是皇家的静慈庵,智园师太一看也是佛门弟子,怎么可能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