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知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临渊行沧元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们该怎么办?”房间中,霖安看着床铺上逢秀的尸体轻声而言,且是展露着寻常少年应有的迷茫之意。他想要做些什么,却也不知如何去做,他想要阻止些什么,却也不知应该如何去阻止。

    “逢娟大势已成,而农耕巷百姓也有了任人宰割之意,接下来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去往沐家。”小麻烦亦是看着逢秀的尸体轻声而言,且是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沐家之上。

    “为什么要去往沐家?沐家不是要离开金陵么?”霖安不解,毕竟之前逢秀说的已经很清楚,沐家离开金陵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只能通过说服沐家推翻逢家,成为金陵新的世家,巷子里的百姓...才有机会活下来。”小麻烦苦笑,虽是说出了办法,但对此却并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

    沐家很大,倒也不似逢家那神奇的“一道墙”,仅是寻常宅邸,却也不至气派奢华,在外看来不仅透露着一股节俭之风,毫无装饰的褐色大门更是透露着一股明显的低调之意。

    正如逢秀所说那般,沐家已有撤离金陵之意,因为在霖安、小麻烦、阿祥到来之时,已有许多装载货物的马车,停放于沐家门前。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收拾完家中财物,随时都可以撤离金陵一般。

    门前虽有守卫,却也仅是个阻拦外来之人随意进出的活计,远没有到达严防死守的意味。而且所谓的守卫只有两人,无论从神色还是姿态来看,都透露着一股明显的慵懒之意。见霖安等人前来,便是入府禀告去了,且待片刻后即是归来并带着三人进入了府中,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沐府院落不大,四方格局,两侧有屋,大堂在中,院中有着些许花草,却也不至名贵模样,院中有着两位小童正在玩耍,且从寻常穿着来看,倒也不似富贵人家。

    小胡子就坐在大堂之中、高堂之上,一手嗑着瓜子,一手抱着稚童,模样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丝毫没有即将离城的模样,不过堂中却是空旷异常,呈现着物件皆是装车,即将搬家离城的意味。

    “你要走了?也许你可以结合农耕巷百姓,推翻逢家,成为金陵城里新的世家。”仅在入门一瞬,小麻烦即是上前,道出了“见山”之言。

    “嘿嘿...”小胡子轻笑,且待轻笑过后先是示意小麻烦、霖安、阿祥坐下,随后又不紧不慢的为三人各倒了杯茶,随后方才坐回高堂之上开口道:“这是...美好的理想,也是每个人都会对美好理想产生的幻想,但事实...却绝对不会为了一份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改变原有的模样。”

    小麻烦沉默,霖安沉默,阿祥亦是沉默,纵是小胡子说完,也是化作了沉默的模样,直至茶水渐凉,小胡子方才再度开口道:“其实我或多或少也能猜到你们的来意,如果你们不是为了谋取富贵,便一定是希望我沐家成为你农耕巷的最后防线,通过联合我沐家对逢家发起抵抗,纵是无法将其推翻,也可为农耕巷中的百姓谋取一线生机。”

    “希望沐老爷仗义出手。”小麻烦有言。

    “仗义...值几个钱?”小胡子反问,且在反问过后又是看向了怀中所抱的稚童,再度开口道:“商人纵然不去逐利,也该为自己的家人考虑,与逢家对抗,不仅百害而无一利,甚至还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小麻烦无言,因为她很是清楚,也许有人会为仗义而放弃利益,但绝对不会有人愚蠢到为了仗义...牵连到自己的家人。毕竟利益没了可以再赚,家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而且推翻逢家,成为新的世家,本就是个笑话。你要知道...星辰太昊,分春海、夏林、秋原、冬川四域,而这四域分别执掌于七海、海澜、狼烟、凌霜四大皇朝之手。也许你们应该想一想...敢于皇朝之下的子城中自称为帝王,却又不曾被庙堂抄家灭门,难道不是一件怪异之事么?”

    小胡子依是喝着茶、嗑着瓜子,笑眯眯的说着,而一旁霖安等人听闻后,也是感受到了些许怪异。

    “你的意思是说...世家之所以称之为世家,是因为背后有着庙堂扶持?”小麻烦虽是猜测而言,但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因为如果逢家有着庙堂在后扶持...那么农耕巷的百姓,真的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纵是反抗...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军政、财政、民政,视为皇朝三梁,而这三梁则由...督国:忠勇、辅国:忠贤、帝师:忠贞,也就是我海澜三杰所擎。而世家之事,则是掌于辅国忠贤之手,毕竟世家多了,税赋也就多了,税赋多了,也就意味着海澜将有更多的钱银填充到军政、民政之中。但若是世家多了,便会面临难以约束,甚至是反制庙堂的程度,因此我夏林九州,万千子城之中,多是一城一世家。”小胡子很有耐心,且是为三个孩子耐心的讲解着海澜庙堂之事。

    “也就是说...没有庙堂的扶持,纵有再强的实力,也是无法成为世家...”小麻烦在旁苦笑,笑的很是自嘲,似在嘲笑自己...将一切都想的太过于简单。不过于自嘲过后又似想起了什么,便再度开口询问道:“可为何外界会传...您与逢家不合,且是时常对立?”

    “你知道一家独大的弊端是什么吗?”小胡子不曾作答,仅是笑眯眯的反问。

    “没有竞争对手...沉浸于自我满足而不知进步...”小麻烦虽是询问,但此刻却也是自答。

    “在外看来我的确与逢家不合,但私下里我与逢老头子却又是合作、交好的关系。因为沐家的存在,会给逢家贸易层面上带来一定程度的压力,致使下面的人时刻抱有危机感。如果我沐家倒了,逢家便有可能因自满而失去对庙堂的价值,而庙堂也会于暗中扶持新的世家,从而将逢家替换。”小胡子依是笑言,且是直言不讳的诉说着...沐家对逢家的潜在价值。

    “可如今...沐家却是要撤离金陵。”小麻烦似是察觉到了矛盾,毕竟若逢家不想沐家倒下,又为何会将其赶出金陵?

    “逢老头子死的很是意外啊...就算因病辞世,多少也会有所预兆,而不是于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小胡子依是笑眯眯的说着,言辞虽是透露着一股疑惑、不解之意,却也似是若有所指。

    “是逢娟害死了他?”小麻烦猜测。

    “其实逢老头子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重男轻女,且将家中的一切都交给逢秀,这丫头也未必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小胡子说完即是起身,且是向着空荡荡的大堂之外走去。

    小麻烦、霖安、阿祥皆是沉默,似是在想着拯救农耕巷百姓的办法,也似在想...逢娟连亲爹都杀,又岂会放过农耕巷的百姓?

    “我劝你们还是趁早逃命比较好,若是四散而逃,说不定还能有几个幸存之人。”小胡子于门前驻足,且是好心提醒,也是最后的提醒。

    “难道就不能反抗么?”霖安有问,问的看似有些天真,却也依是不死心的问着。

    小胡子微笑,且于微笑间转身走入了院落,亦于院落走出了府邸的大门,且于前行间笑言道:“那是一件极其没有意义的事,最起码在庙堂尚未表明将逢家替换的意图前,无论你们如何反抗都没有意义。也许你们会想...像江湖侠客、正义之士那般,杀上逢家维护正义。但可惜的是...就算你们能够成功,只要逢家倒于你们之手,便会与整个海澜皇朝产生对立。而且就算是,庙堂知道你们是被逼无奈不作追究,辅国忠贤也不会放过你们。说的直白一些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人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世家若是被人推翻,纵是再不占理,你们也要付出代价。不然江湖之上,岂不是随意一个占据些许道理之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世家出手了?”

    沐柯话,里外都是透露着...逢家已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意味。

    沐柯说完,便是离开了府邸,且是带着如龙车队、一干家眷,缓缓离开了金陵。

    霖安傻了。

    小麻烦也傻了。

    甚至一旁的阿祥也傻了。

    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沐家就这么离去了,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沐家不单单是沐柯的沐家,而是所有沐家之人的沐家。沐柯不能单单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是要站在整个沐家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例如说...他可以为农耕巷百姓挺身而出,但家中子弟却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农耕巷百姓,而搭上自己的性命。

    月已东悬,繁星璀璨,却也未曾照亮...灯火皆熄的沐府门前。

    三个半大的孩子,就坐在沐府门前的台阶之上,且是紧凑的坐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寒凉中的三只小老鼠,呈现着...因孤单而抱团的模样。

    “我们怎么办?”霖安迷茫,且是看着人来人往的长街,轻声而言。

    “我想逃命去了,但我的爹娘...尚未归来。”小麻烦于霖安身旁,亦是于寒凉夜色之中轻声而言。她没有地方可去,谁也不知十二岁的小姑娘在离开金陵后会有着怎样的人生际遇,也许走出金陵并不困难,城门洞距离她也并不遥远,但她...却是没有任何离开的勇气。

    “我不能走!我爹的仇还没报!”阿祥恨声而言,且是至今也不曾忘记自己父亲死在眼前的景象。但...仅在恨声过后便是化作了垂头丧气的模样,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向逢娟报仇的实力。

    “沐家走了,农耕巷百姓最后的希望自然也就破灭了,接下来便要面对逢家的屠刀了,对么?”虽然局势已很是明显,但霖安依是在旁傻兮兮的询问着。

    “是这样的,也许我们可以将大伙儿集结起来,一起...抵抗逢家的屠刀。”小麻烦强颜欢笑,本想说的是“一起逃跑”,但话到了嘴边却是变成了“一起抵抗”,因为直觉告知着小麻烦,无论是逃跑还是抵抗,结果大抵都是相同的。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我们现在便回去休息,待明日一早便将大伙儿集结在城门前,共同商讨如何抵御逢家,如何?”霖安侧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且是无比繁华的长街轻声而言。其实霖安自己也是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是天真,毕竟...逢家女帝那善良、正直的形象,已是在农耕巷百姓的心中根深蒂固。商讨抵御逢家?对农耕巷百姓而言,似乎是个天大的笑话...

    霖安伪装,伪装出了一副聪慧的模样,且是伪装出想到了一个聪慧的办法。但实际上...在小麻烦眼中,他依旧是无比蠢笨的模样,因为他看似聪慧,殊不知已是蠢笨的将心中真实的想法写在了脸上、呈于目光之中,亦是表达于言辞之间。

    小麻烦翘首,看了看刚刚悬于东穹的明月,不曾询问霖安为何不是现在便将农耕巷的百姓集结起来,却非要待至明日一早再去集结,仅是于微微点头,且是强颜欢笑道:“好。”

    三个半大的孩子就这般离开了沐府门前,并顺着熙攘...且冷清的街路,孤零零的...结伴回到了农耕巷中。

    夜下寂静,巷中死寂,小麻烦忧心忡忡的回到了家中,阿祥则是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唯有霖安于院落中环顾小巷,却也不曾得见人影半个。

    霖安有些失落,至此方才发现,自己一开始想要保护的百姓,至此也是不曾保护下半个。虽是有些失落,亦是有些自责,但于客观的角度来看,一个仅有十八岁的穷苦少年,又能于逢家手中保护下什么呢?

    归家而入,却也仅在入门一瞬,霖安便发现...房中竟是有人。倒也不曾感到意外,因为在霖安看来...“他”,就应该在家中,而此刻出现在家中的“他”,自然也就毫不违和。

    是白鹭,是小麻烦的哥哥白鹭,却也不知深夜不归自己家中,为何要来到霖安家中。

    “白鹭。”霖安依似往日于微笑中打着招呼,但相比于往日,今日的微笑却是格外苦涩。

    “相识不久,却于今日方才发现,你的身上似乎处处透露着...怪异。”白鹭就坐在霖安的床铺之上,且是微微侧首,似是看着床铺之上的嘟嘟。

    “为什么这么说?”霖安迷茫,毕竟他与白鹭已是相识八载,但想到不久前白鹭因病导致性情大变,也就不曾计较些什么,不过此刻也是好奇,为何自己会在白鹭眼中呈现着怪异。

    “你好像很是在意他们的死活。”白鹭依是看着铺上嘟嘟,且是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模样,纵是面上神色也似凝固在了淡然的一刻,呈现着无喜无悲,唯有双唇在动的模样。

    “生而为人,得见同类遇害,岂有不在意之理?”霖安反问,且是反问着白鹭,难道似他这般无动于衷,不才是真正的怪异模样么?

    “同类?你想保护同类?但你似乎没有想过,残害你口中同类的,恰恰是你口中的同类。”白鹭依是无动,且似雕像一般于床铺之上发声反问。

    仅是一言,即让霖安沉默,且是无言以对。

    “其实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大家生而为人,却是生而不等,而这所谓的不等,却又不单单体现于财富、能力、性别、老幼之上。就好像是...有人生而为神灵,有人生而为凡人,甚至有人生而即似珍宝,有人生则似若草芥。”

    “但我却又不知这种“不等”是从何开始的,也不知这种“不等”是如何产生的。不过这也不是我应该在意的事情,因为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想些办法让他们变成平等的模样。例如说...让那些本是强大的保持原样,让那些本是弱小的拥有力量。但很奇怪,这本是一种均衡之法,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竟是让你口中的同类将残害同类之举变本加厉。”

    “因此我不得不去思考,是不是我的方法出现了问题。”

    白鹭依是坐如雕像,且是说了许多霖安难以理解的话。而霖安虽是难以理解,但还是不可置信的猜测而言:“那场寒雪...是你...”

    “是我。”白鹭不曾否认什么,且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如果你不曾洒下那场寒雪,这里的百姓便...”在霖安看来,若是没有那场寒雪,农耕巷的百姓便不会得到修为,而不曾得到修为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受逢家针对。

    “便会如何?或者说...就算我洒下那场寒雪,又能如何?”白鹭反问,声音中依是听不出丝毫喜悲,亦是听不出丝毫情感,因此也就不知是在反问霖安,还是在询问霖安。

    霖安无言,仅是垂首看向一旁阴暗的角落,也许在这一刻他已是或多或少的认知到...根本就没有人利用农耕巷百姓得到的修为,利用的仅仅是...人心之中的贪婪。例如说...就算阿丘不曾造成十里长街的惨剧,就算没有鸿楼的炸响,也依旧会有其它的事件上演。也可以说...就算农耕巷的百姓不曾得到修为,就算逢娟不曾利用农耕巷的百姓也会去利用城中心的百姓,惨案...依旧会于此间不断上演。

    就像是富贵游戏中的棋子,落子无悔,弃子不怜,败子难挽,无论是谁...仅仅是逢娟用以博弈的工具而已。

    “利益...”

    霖安垂首,且是难以作答白鹭所问,仅能于牙缝中挤出二字,用以回答白鹭之前所问,也是凭此二字告知白鹭...“同类为何相残”的原因。

    “利益...其实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却是思之不明、想之不懂,是什么让人类这种生灵,将一些金属矿物制品,看的比同类的生命更加重要?甚至是远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呢?”白鹭有问,仅于言语中听出些许不解之意,面上神色却也依是如初。

    “贪婪...”霖安依是垂首,不过却因羞愧而红脸而言。

    “贪婪...这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一词汇从未在我的母族之中出现过,也从未在我的同族身上体现过。而前人遗留给我的经验则是告知着我...贪婪这一概念应似深渊,注定会将我拉入其中,并让我的身上充满堕性。而这也是...母族为何会约束我们不准偷偷下界的原因,也许贪婪隶属于罪孽,或者说罪孽已是通过贪婪将人类视作容器,而开启这些容器的钥匙,也正是贪婪。”白鹭依是说着霖安难以理解的话,亦是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看上去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母族?罪孽?容器?你...究竟是谁?”霖安不解而问,且是再傻,也是看出...眼前让他倍感亲切的,根本就不是白鹭,最起码已经不是八载岁月之前的那个白鹭。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为何我会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亲切,为何我会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些许不多,却又与我族中兄姐相同的味道?”白鹭依是反问着霖安,且在反问间盯着床铺上的嘟嘟再度开口道:“而它又是什么?为何我会在它的身上感受到...罪孽的味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霖安很是意外白鹭能够看到嘟嘟,但也依旧不知他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仅是连忙上前将嘟嘟温柔的抱在了怀中,且是透露着明显的保护之意。

    白鹭:“不必惊慌,母族有约,不得对下界之人出手。我仅是对你有些好奇,好奇你为何会在自己的族群中,呈现着与众不同的模样。”

    霖安:“与众不同?哪里不同?”

    白鹭:“我也不知,仅是觉得你与寻常人类有着格格不入的模样,最起码我不曾在你的身上见到一丝一毫的...贪婪。”

    霖安:“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着一副贪婪的模样。”

    白鹭:“但据我观察,人类或多或少都会拥有些许贪婪,而你...则是全然不惧。”

    霖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仅是想要弄清楚,人与人之间的“不等”因何而起。也许只要将这个问题弄清楚,我便能让一个生物群体变的全然相同,不仅没有高低之分,更是可以用这种办法将他们心中的贪婪消除,从而避免成为罪孽的载体。”白鹭依是说着霖安难以理解的话,不过在说完之后便于床铺之上起身,对着门外走去。

    仅在临门一瞬,白鹭却是再度驻足,且因对霖安抱有一定好感方才提醒道:“荣归将至,你还是趁早离开金陵比较好。”

    “荣归?什么是荣归?”霖安有问,依是不解而问。

    “这是你们人类的说法,而我们则是将其称之为...清洗的方式,遏制的手段。”白鹭没有过多的解释,仅是说完便走出门外,消失在了农耕巷的阴暗中。

    其实霖安很难理解白鹭的话语,也很难理解白鹭这似是“邪祟夺舍”的模样,仅是觉得染上了癔症之类的病患,因此也就不曾过多深思,因为眼下当务之急的是...解决农耕巷百姓之事。但稚年的霖安此刻却是不知...白鹭远比逢家更加可怕,最起码...白鹭至此所展现出的思维方式,已是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而这种思维方式,人们常常称其为...与正常人类相违背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