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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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守阁,赛场,面面相觑的主持人温迪和参赛选手钟离。

    还有旁边一只反应极大的大御所大人,影。

    一时间,突如其来的提问激起了所有人心底最深的好奇,而锅铲的掉落也惊得一众围观子民屏息凝神。

    场面安静了下来,甚至能从仿佛永远威严淡定的雷神的俏脸上,看到……大写的呆滞。

    众人:?

    好怪哦,再看一眼。

    可惜影的反应足够迅速,下一秒就将满心满眼的错愕和震撼,以及三观遭受冲击的恍惚调回了常态,好像方才的震惊只是大家的错觉。

    两位相熟的神明倒是看出了端倪。

    说来也对,影毕竟孤身一人蹲在一心净土足足几百年,也就只有几日前随着旅行者空和派蒙外出走了一圈,自然消息闭塞。

    对于近些日子全稻妻…或者说整个提瓦特最热门的话题,她显然是闻所未闻的。

    因而也就相当于在这一刹,她得知了这个惊天且自己此前与两人交流时完全没有察觉到的信息——

    一直以来温沉有礼又不失神明与君王锋芒的靠谱前辈摩拉克斯,和曾经只在传说中听闻,如今见过几面,只觉得友善爱笑风流从容的少年神明……谈了恋爱?

    摩拉克斯谈恋爱了?

    摩拉克斯?

    那个心如磐石的摩拉克斯前辈?!

    如此重要的消息,八重神子拽着她唠嗑时连大街小巷的奇闻八卦爱恨情仇都讲到了,也不曾对她提及一句?!

    当下刘海微微下垂,挡住了神明眼底溢散的威光,远方笑眯眯的粉毛狐狸只感觉全身一颤,无故的威压从天边劈来,嘴角的笑意顿时更加欢快了。

    “看来,她得知那个真相了呢~”

    “这又是什么真相?”你们究竟还瞒了我多少·让你自作主张果然翻车了吧·神里绫人,“宫司大人,若我感觉得没错,刚刚的神明…对你投下了不满的注视吧。”

    “只是我和她之间小小的玩笑而已。”温雅笑着怼了回去,八重神子将视线投向少年单薄颀长的背影,“这个真相啊,或许,只有他和那位之间才真正明白呢。”

    ·

    潇潇暮雨点缀着模糊的天空,雨点从天际坠落时,犹如携带着上天旨意般清灵。

    今日的风雨终究是过于婆娑了。

    “我…终于见到了你……”

    在看到少年身影的那一刹,黑衣人,又或者说附身于勘定奉行代表的奥罗巴斯祟神,颤抖地,又郑重无比地轻轻呼吸,抵御心底万分惊喜的沸腾。

    苍老而思绪万千的灵魂,向他迈出了一步。

    “不准动!箫神大人作为我们稻妻的贵客,怎能让你这来路不明的家伙随便靠近!”

    “围住他,保护箫神大人!”

    耳边是士兵们威胁的叫喊声,大蛇的视线却在神千落出现的那一刹,黏在了神明清秀从容的俏脸上。

    雨水滴滴答答地打落于遮掩身份的斗篷,蛇类锋锐的竖瞳倾露,喉结滑动。

    他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大义却满怀留恋地迎接自身的死亡,在日夜的长眠中惦念远在彼岸子民,终是在千年后的现在,从小呆口中得知了祂的复苏…

    他大抵是耗尽了颠沛流离的一生的运气吧。

    “可能你不会相信,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再,看你一眼。”

    神千落垂眸:“那么如今,你见到了我。愿望了却,应当消散了呢。”

    分明是矮于他的身高,可注视着少年略显漫不经心的神情,却只感到源于高位者淡漠的俯视。

    奥罗巴斯稍稍诧异地怔了一瞬,片刻后,低沉地笑了声:“是这样啊,真实的祂,比幻想里的祂更加傲慢啊…这确实,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冷漠……”

    “如此说来,你是在失望?”

    “不,并不。”

    和神千落抬高的视线相交,奥罗巴斯轻轻摇头:“我从未后悔过我对你的感情,哪怕自始至终…我在你的心里都只是一个偷盗武器的小贼。”

    “这次,我拼尽全部残念来见你,只是因为……”

    “听闻了我与他的相爱?”或许只有提及与钟离相关的事,才能令少年的语气泛起别样的朝气。

    白衣翩然的神明和已逝沧桑的魔神状若对峙,话题的焦点却是情爱。

    周围的士兵们紧张地攥紧武器,面面相觑,不敢再擅作主张了。

    ·

    赛场之上,是极为相似的忐忑氛围。

    “你所提问的问题,在我对他许下契约时,就已经反复思量过无数遍。”

    在诸多眼睛的注视下,钟离回答了温迪的提问。

    他的语气平静,可人们俱能从他堪称温和的嗓音中,听出横跨了生死与时光的爱慕。

    “或许,所有人都会认为,我倾心着他活泼爱闹的少年心性,骄傲却通情达理的文雅性格,甚至是他令人与神为之倾倒的容貌…他的优点有很多,但我所爱的,却不尽然是这些。”

    “…果然是深厚的感情啊。”温迪默然一瞬,极轻地笑了声,向前凑近了话筒,“那么,钟离先生最最喜欢千落的,究竟是什么呢?”

    钟离稍许淡笑。

    ·

    “他…就是你最终的选择吗?”

    嗓音生涩沙哑,奥罗巴斯的祟神力量愈发缥缈,却依旧坚持地立在风雨中,静候少年的回答。

    承接着所有人的注视,神千落却轻笑了声:“并不是哦。”

    “…什么?”

    他看到奥罗巴斯露出失神的表情,围观的众人纷纷发出轻微克制的吸气声,到底还是弯起嘴角。

    “在我的世界中,从未出现过除他之外的选项,所以,并不能称之为,‘选择’。”

    “我对他的喜欢,从来都是高贵的神明,独此一份的宠爱哦。”

    ·

    “或许对常人而言,这样的情感会略有些复杂。”

    金色的眸瞳在窗外黯淡的天色下依旧如玉温暖,钟离的身姿乃至神情俱是沉稳,视线好似跨越空间,凝望着风雨中诉说着对他的爱意的少年。

    就像落日浸泡于烈酒的千百遍钟意,任由伟岸如神明燃尽冬日的天光。

    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地沉沦、溺亡。

    “我和千落的相爱,是源自灵魂深处造物的共鸣。”

    “因此纵有千古,横有八方,唯独他一人,值得我允诺一生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