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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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罪过

    “林姑娘不用着急,”

    戏子眉眼弯弯,“再有六日,就到黎国境内了。我知道姑娘思家心切,也不为难姑娘,从今日算起一月之期,一月后,只要姑娘愿意,姑娘就能重新站在林氏布店里,做你的少掌柜去了。”

    和戏子同行了大概五日,一路无大事,只有途径禄州一个小县城的时候,有个县令垂涎戏子美色,言语动手间颇有些不干净的。

    戏子亦如起初调戏朱芳百般妖娆以对,耍着县令团团转,后来县令见垂涎戏子不得,转而打朱芳百的主意。

    被戏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弄昏过去,顺便还给了那县令子一脚,而后两人便扬长而去。

    朱芳百很喜欢戏子这般行事,尤其那断子绝孙脚,令她颇有些找到同好的感觉。

    白日行路,夜晚寻个城市到客栈住下,那戏子虽然一身邪气,却也是个坦荡君子,除了言谈里揶揄调戏,真正行事倒也恪守礼节。朱芳百逐渐安下心来。

    一路思忖着戏子到底有什么目的,却也一路向马车外望去,只想这出来一次也属不易,不若也多看看,宽阔宽阔视野。

    愈往南去,城市愈显的开放,商户也增多些。黎国人擅经商,往天齐走买卖时,行走商旅多集中在两国边境附近。

    两国原本战火不断,最近却已有十几年的和平,黎国商人喜欢天齐阔大的市场,天齐人也喜欢黎国商人带来的新奇玩意儿,是以边境城州,也是热闹非凡。

    这天与往日不同,马车早早进了城,朱芳百依例看城门时,看到“越州”二字,知道这是天齐离黎国边境最近的州府了。

    一进城,戏子的脸色就变的微妙,似乎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眼底却有一丝冷冽,捺下不表。朱芳百向城里看去。

    城里一如普通州府城市的繁忙,只是行人中有不少带着些怪异好奇神色,人也比前几个城市都多些。问客栈,却发现城中客栈都住满了,只有城西还有个客栈,还有一间上房。

    朱芳百听到这脸色变了变,顿时想起李二哥的话,又想起吴州城东阳客栈怀瑾遇刺之事,心下不由发凉。转眼去看戏子,戏子眼中精光闪动,兴味盎然道:“好,就要这间上房了。”

    “得嘞!二楼右拐,天字第二号!”

    朱芳百皱皱眉头,正要说话,那戏子却拉了拉她衣角,凑到她耳边说道:“林姑娘莫怕,今夜想必有好戏发生。”

    入夜戏子依例睡了客房外的客厅,扯了张毯子便在用于坐的罗汉榻上睡了,将里间卧床让给朱芳百。朱芳百看戏子安然入睡神色,挑挑眉头。

    今天戏子睡得格外早些。

    有戏子的那句“好戏发生”,朱芳百哪里睡得着,却又知道戏子心中必有算计,便吹了灯,躺在床上仰脸望天花板。也不知躺了多久,她躺不下去了,起身披衣站到窗前,向客栈窗外望去。

    越州城的夜格外安静,街巷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月光下隐约可见的映着银光的巷弄屋脊。越州城临水,夜风吹来带着湿意的凉,朱芳百轻嗅空气,只觉凉到心里。

    她拢了拢衣服,突然觉得不大对劲。

    满城灯火皆寂,连客栈这种地方门前的灯笼都熄了,想来应已是深夜。然而自熄灯至现在,她竟没听见一次更夫打更之声!

    朱芳百霍然便觉得浑身发凉,轻轻走向外间客厅,戏子仍睡得甜。

    她蹑步走至榻前,正犹豫要不要叫醒戏子,那戏子却忽然睁眼,狭长丹凤眼中笑意满满,抬手压唇又是一个令她安静的意思,又招了招手,示意朱芳百躺到她旁边。

    这一下朱芳百有些怒气上拱了——这厮带她到这么个阴诡的境地,竟还有心思调戏她。

    见她不来,戏子也不恼,施施然坐起毯子滑落,朱芳百才发现他竟衣服齐整未脱外袍。戏子轻声笑道:“来了。”

    他侧首,温柔地问朱芳百:“林郎可要里间躲避?”

    朱芳百想了想适才黒寂一片的街道,摇了摇头——若真是戏子仇人来寻,还包下了整个客栈,她孤身在里间,想必敌人第一件事便是挟她为人质。

    虽然她也丝毫看不出来眼前这戏子有什么武功,不过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跟在他一处,总归安全些。

    戏子见状,优雅地起身,细致地为她轻拢外袍,又唱念起来,“那林郎可请拢外裳,免得外人眼馋哟——”

    朱芳百抽抽嘴角,总觉得戏子这拢衣服拢得也太缓慢做作了些。

    果然,下一刹,客栈外忽然亮起无数火把,将室内照的灯火通明。戏子却眼睛眨也不眨,仍深情为她拢衣服,直待房间门都被人破门而入了,才笑着回首。

    “深更半夜扰人清梦,阁下可不大懂礼数啊?”

    火把辉映中有人长身而立,由于背光的缘故,朱芳百看不清他面容,只看到他披着一身及踝披风,披风下摆颇招摇地招起,衬得那人极具威严。

    光从那人挺拔身姿,便能看出,此人气度极为不凡,仿佛这初一打眼,便让人想到天之骄子四字。

    那人立于房门前正中,他身侧,两列锦铠羽盔的士兵鱼贯涌入,手执火把,脚步划一训练有素,将二人包围在客厅正中。

    这些士兵进来时,浑身上下透着杀伐之气,腰间佩剑更是寒光闪烁,不动而威。

    这气势有些吓到朱芳百,看向戏子时,戏子仍是无谓神色,似乎说完那一句话后,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含情脉脉地为朱芳百再拢一遍衣。

    这人神情和周围情形的明显反差,让朱芳百颇有些啼笑皆非,倒也没那么紧张了,索性再转头好好看看那轩昂之人。这一回首。

    朱芳百也不禁大赞,只见房门正中之人面容清峻,眸子极深极黑,似是一汪永远平静无澜的深水。他薄唇轻抿,唇线狭长,此刻正冷冽看向为朱芳百拢衣的戏子,不发一言。

    这情形还挺有意思——一个率军破门而入,一个显然胸有成竹。

    一个冷目而视,一个专注拢衣。直到戏子将朱芳百的外袍上上下下拢了三遍,朱芳百都心想衣领要被这戏子磨平了,两人还都未开口。

    直到朱芳百开始觉得嗓子发痒,终于忍不住咳嗽一声,才算是打破了这屋子里诡异的安静。那戏子轻笑一声,缓缓放下朱芳百的衣领,侧首看去;那男子则目光紧紧盯着戏子,面罩寒霜。

    戏子终于率先开口了,只听他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轻松笑道:“我住二号房,阁下住一号房——”

    他语气一顿,若有深意,“——都是邻居,何必深夜动怒,打打杀杀呢,是吧?”

    看这样子,戏子很明显认识那轩昂男子。男子眸色更深,似乎也并不是格外意外戏子这插科打诨的开头,半晌冷笑一声,向前一拱手,刚要开口,却被戏子扬手止住。

    “哎哎,这位公子不要如此。”戏子摆出招牌式眉眼弯弯,“吓到佳人,可是你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