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口是心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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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脸停下了他的手势，他的拳头收了回来。(看到网www.23us.com)并不是因为他突然心慈手软了，也不是因为他改变主意，想要和风光交朋友了，而是因为风光塞给了那个正捧着胃在那里干呕的特种兵一叠纸。
这时的风光从容而镇定，就如同他的兄弟没有被人用枪着脑袋，而是抱着美人正在沙滩上假寐；他兄弟的媳妇也没有被人劫持，而是去了美容院做头发。
鬼脸很想不理会这个看起来故作玄虚的举动，但是毕竟他已经不是轻狂的少年了，他有着太多的牵挂。所以他停下了手势，看着那个曾经也算是彪捍无敌的特种兵，一边吐出红色的液体，一边踉跄着走了过来。
接过那叠纸，鬼脸的眼睛瞪大了，瞳孔却收缩了。因为那叠纸他曾经看过，就在S市第一妇产医院里。最上面的那张纸清楚的写着他老婆的名字——许慧珍，以及她在妊娠其间身体的各种反应。在最后的几张纸上，甚至写着她做过B超后，他们孩子的状况。
国家早就不允许提前知道自己孩子的性别了，这是他托了关系，塞了红包，甚至利用屠龙会的权势，才能在S市最好的妇产医院拍出的B超片子。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医生告诉他，他媳妇肚子里的是个带把的时候，他看着自己老婆那隆起的肚子是多么的高兴。可是现在，这张纸却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愤怒，和掩饰不住的惊恐。
半年前，那个和自己相熟的老中医就曾经毫不避讳的告诉他，他年轻时的灯红酒绿，毫无规律的生活，导致他的精气已绝，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但是当时他不在乎，反正他的老婆也怀孕了，精气绝就绝了吧，还省得买避孕套了呢。
但是，万一现在他的老婆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可就真的绝了后，除非现在的医学已经发达到了可以让有数的精子再次被身体造出的地步。
鬼脸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他也曾经是从刀光剑影中走过的男人，他也曾经是无所畏惧的，但是现在，他这个被所有人都认为是铁汉的男人的唯一弱，却被握住了。
“她在那里？”鬼脸克制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拼命的情绪，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
风光慢吞吞的掏出一支香烟上，舔了舔嘴角：“等着陪葬的地方。”
“放过她，你和你的朋友今天可以离开。”鬼脸从来没想过他居然会在老头子之外的人面前退缩，神情有些恼怒。
风光舔了舔另一边的嘴角，道：“开玩笑。我只给你你两个选择，你死，还是你老婆带着你没出世的儿子死？”
“同归于尽可不是难事！”鬼脸跨上前一步怒吼道。他已经快要歇斯底里了，这个货居然想要漫天要价？难道他不知道鬼脸大哥一直是S市出名的滚刀肉吗？
风光把香烟的过滤嘴撕下，把仍然燃烧着的半截烟卷丢进口中，咀嚼着道：“无所谓，反正老子我每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活着，就已经很奇怪了。今天要是有这么多人给老子陪葬，还真不错呢！”着，风光笑了，那是对于自己生命的漠视，对他人生命的践踏，以及毁灭的疯狂气息。
特种兵们见过同样不要命的，但那是那些来狂热教徒的，他们有的只是对神灵的狂热，或者对某种理念的信仰。然而这个他们根本就阻挡不住的男人，却市真正的从来就没把生命当成一回事，似乎在他的眼里，生命这种东西完全就是一个马路边拣来的一毛钱残币，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和特种兵一样，鬼脸也看出了风光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他刀枪不入的身体，也不是他强大无比的力量，而是这种可怕的对生命的态度。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和天地一样不仁，一样漠视生命。鬼脸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次他输了，完败。
他抽出了那把跟了他快十年的匕首，在胸口比划了一下，猛地又问道：“我死，她活。你话要是不算数，我作鬼也放不过你！”
风光把嚼的稀烂的烟叶吐在地上，抹了抹嘴唇，道：“老子话自然算数。不过你要是变成了鬼，尽管来找老子，到时候老子把你关箱子里，让你阴风阵阵的吹，那老子可就连空调都省了哩！”
神鬼怕恶人，这是千古不移的道理。鬼脸也知道，所以他也不敬鬼神，所以他只能企盼风光是个话算话的汉子了。
他高高举起了手中匕首，熟练的如同捅所有对手的胸膛一样，捅向了自己的胸膛。
这时，突然远处一人高呼：“住手！快停下！”
实话，虽然鬼脸不怕死，但是他还没确定自己的老婆安全，也没看过自己即将出世的儿子，要是这么死了，他真的不甘心。所以他一听到这声叫，立刻停下了手，当他看清来人后，心中喜悦甚至完全掩盖住了胸膛被刺破的皮肉所传来的痛苦。
李传福，来的人是李传福，老头子身边的参谋！在很多场合，他都可以代表老头子。而老头子则代表了没有做不到的事情！鬼脸狂喜，他猜他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李，雷老头身边的那个连屁都没怎么放过的李？风光也认出了来人，只是他很奇怪李的出现，难道雷老头和这个鬼脸有关系？
如果风光在雷冲的家里，没有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两个姑娘身上，也没有太过专注于美食，更没有只顾着挑衅日本人，那么他也许还能注意到雷冲的身份。
可是这些都是如果，所以风光不知道，甚至还从李的身上联想起了雷冲藏在家里的那两个水灵灵的女孩。
但是所有的遐思都被两声紧凑的枪声打断了，所有人都看着枪响的方向看去，只见跟在李身后的两个汉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两把黑漆漆的手枪，此刻正在冒着青烟。
而伤者，却不是风光和鬼脸这两方的人，是日本。他们捂着手，惊恐并愤怒的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在他们的脚下，是两柄粘着他们自己鲜血的手枪。
不过风光笑了，因为他的好兄弟王晓显然刚才是以为自己命交代了，现在正翻着白眼喘粗气呢。
持枪的两个汉子快步跑到日本人的身前，三下两下踹倒了他们，用不知道那里摸出来的绳子牢牢捆了起来。李却看也不看他们，快步走到了风光的身边，对鬼脸招手，带着笑容道：“都是自己的兄弟，今天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自家人？风光和鬼脸的脑袋里同时出现一个硕大的问号。
“怎么可能是自家人呢？整个S市谁不知道我是老头子的头号手下？要是自家人早就跳出来相认了！”鬼脸想到。
“怎么可能是自家人呢？难道老子还有这样的亲戚？要是老子有这样的亲戚，老子的叔叔还用跑运输？”风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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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枪的两个汉子快步跑到日本人的身前，三下两下踹倒了他们，用不知道那里摸出来的绳子牢牢捆了起来。李却看也不看他们，快步走到了风光的身边，对鬼脸招手，带着笑容道：“都是自己的兄弟，今天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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