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月度关山 > 第二十九章 她好就好

第二十九章 她好就好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关山仅用了八分钟就跑回转信台。

    以为线路故障,董晓东搞不定,没想到推门进屋,却看到这小子正挑着锅盖上的方便面,吃得不亦乐乎。

    看到一头汗水的关山,董晓东先是一愣,而后笑着招呼说:“正好,面刚下出来!”

    关山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转信台没事。

    他长出口气,卸下军帽撸了把湿淋淋的寸头,后想起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潮湿的毛巾,又把头发擦了一遍。

    董晓东就斜着眼睛看他。

    黑黑的眼仁儿骨碌碌乱转,探照灯似的,觑得关山很不自在。

    关山顾左右而言他,“我听郭校长说,你去学校找我了?”

    董晓东不自然地笑了两声,呼噜了一口面条,口齿不清地回答:“我……见你这么晚没回来,以为你在学校。”

    “管得倒宽!”关山瞪他一眼,去案板下取了碗筷,又搬了凳子,坐在董晓东对面。

    接下来,两人像平常吃饭一样抢来抢去,很快,小铝锅见了底,董晓东抢了锅去,几口将剩汤喝干净。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把锅朝前一送,“该你值日了!”

    关山接过铝锅,顺势在董晓东的头顶揉了两把,“你啊,欠收拾是真的。”

    “呵呵……呵呵呵。”董晓东傻笑着抻了抻胳膊,他靠在背后的墙上,看着从缸里舀水洗碗的关山,神情调侃地说:“站长,最近桃花运挺旺啊。”

    关山懒得理他,他用丝瓜瓤用力擦洗着锅底,这个小铝锅是转信台的文物,从建台那年就有了,伴随着十几任守台官兵,一直沿用到现在。

    铝锅的外壳早被炉火熏得乌黑,任凭他如何擦洗也恢复不了最初的样子,可即便它丑得没人耐见,但也没有哪一任守台人要丢掉它,都是把它好好的利用着,用它煮粥,用它焖米饭,甚至像董晓东这样,半夜起来用它煮面,再拉上他,两人围着锅抢来抢去,吃得开心而又快乐。

    董晓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揪着关山的衣服,闻了闻,眉毛立刻竖起,“你洗澡了!”

    “你……你居然洗……洗澡了!”

    转信台的水是金贵物,因为都要从附近的水塔一桶一桶担回来。董晓东自打来到这里后,可没少担水,正因为吃过苦,受过累,所以才和守财奴一样,守着金贵的水,不舍得浪费一点,连带着,下山去镇里洗澡,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关山和董晓东一般换着下山去镇上洗澡,每两周一次,其余时间,就是晚上睡觉前,两人共用一盆水,洗完脸洗脚,能省则省。

    夏天好说,他们每天巡线完毕,直接跳进鹳河游个泳,就什么都有了。但是一过了夏天,秋冬春,这三季,山里气温低,那就只能下山去洗澡了。

    董晓东为啥觉得惊讶,是因为前两天,关山刚去镇上洗过澡,这才几天呀,他又去!

    关山用抹布把铝锅擦干,放在灶台上,然后擦擦手,回头看着董晓东,说:“怎么,不行?”

    董晓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忽然,翘起嘴角,笑了,“哦……我知道了,是小明老师要去洗澡,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下山去了,对不对!”

    关山笑了笑,算是回答。

    董晓东顿时来了劲头,他嗷了一嗓儿,上前搂住关山的肩膀,兴奋地问:“你和小明老师一起洗了!”

    “……”

    关山虎躯一震,侧头瞪着士兵董晓东,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势大力沉的脑嘣儿。

    “饭可以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我和小明老师一起洗了,我一大老爷们,糙一点,被人讲两句闲话没关系,可小明老师不同,她是个女的,还是个未婚姑娘,最关键的,是……是人家有男朋友。”关山一本正经地教训着捂头呼痛的董晓东。

    “有怎么了!不还没结婚吗,再说了,站长你哪里差了,除了黑了点,土了点,也没啥缺点啊,怎么就不能追求小明老师了!”

    “……”

    关山又一次鸡皮疙瘩掉满地。

    董晓东啊,董晓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关山今晚心里不自在,懒得和董晓东较真。

    董晓东是个机灵鬼,早看出他心里有事,所以,就找个借口先回屋去睡了。

    关山拿了脸盆,舀了水,先洗了洗手脸,然后把兜里揣着的毛巾用肥皂仔仔细细搓洗了一遍,冲干净,挂在屋里的晾衣绳上。

    睡觉前,他像往常一样,在机房和院子巡视了一圈,回到屋里,他看董晓东已经睡了,就放轻脚步,走到放置军需品的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床新被子,撂在床头。

    他先关灯,之后抻开床上有棱有角的豆腐块,脱了鞋,躺上去。

    四周很静。

    只有董晓东有节奏的呼吸声深深浅浅的传了过来。

    关山的手摸向大腿。

    右腿。

    靠近腹股沟的位置,有一处长达十几公分的伤疤。

    手指拂过去,能够清晰触摸到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这道伤疤,同腰眼儿处的疤痕一样,曾经要了他的命,但也因此让他彻底远离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

    由于过度劳累,他的腿开始抽痛麻木,那痛,一跳一跳的,从伤疤处开始向周身蔓延,他知道,明天早上他不一定能站得起来,巡线的工作又要拜托晓东了,可他并不后悔陪她走这一遭,因为她无恙归来,就是值得所有人庆幸的事,尤其是他。

    她此刻在做什么?

    是在一个人偷偷地哭泣,还是靠在窗前,等待着天明。

    原以为自己要失眠,却没想到竟在痛苦的折磨下沉沉睡去……

    相比起关山,明月就要惨得多。

    她用郭校长给的药酒擦了伤处,谁知竟过敏起了一串红疹,痒得要命,又不敢挠,于是只能用手扇风,缓解症状。

    好不容易不痒了,她吹灯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听力出奇灵敏,院外一点点风吹草动到了她这里,就升级为一次次的地震海啸。

    窗子外的树影,每一次的晃动都令她感到恐惧,那种透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口。

    远处,隐约传来男人的咳声。

    每一声压抑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去,显得过于沉重。

    就在这咳嗽声里,明月终于熬不住,渐渐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