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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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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六界谣言四起。

    有传容忌作风放荡,被幻境圣女逐出幻境。

    有传仙界战神凡间偷腥,被百花仙子抓获,一拳打黑了眼眶。

    有传他心系鬼界巫女,被拒绝后霸王硬上弓,被巫女扔出了鬼界。

    我捂着隐隐作疼的脑袋,听着清墨喋喋不休地讲着谣言,不禁失笑,“他明明是被我扔出幻境,怎么传言还能将他同百花仙子,同鬼界巫女扯在一块?”

    清墨来了兴致,凑到我身边,边喝着茶水,边将鬼界巫女的往事娓娓道来。

    “圣女有所不知,这位鬼界巫女可不一般!当年容殿满一千岁第一次历劫,被千道天雷击中,落入鬼界,命悬一线。巫女为救他,耗费了她大半的怨念。但鬼界和仙界向来不和,鬼界巫女此举彻底激怒了鬼界。鬼界再容不得她。”

    鬼界巫女么?之前竟从未听人提起过。

    清墨说到兴头上,唾沫横飞,“容殿见巫女可怜,就将她带回了仙界。就在众仙以为巫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时候,有天夜里,容殿竟将巫女抛出了殿外,巫女羞愤难当,离开了仙界,再不知所踪。直到近些年,巫女又重回了鬼界,据说是为鬼界立了大功,这才官复原职。”

    我对这位巫女顿生兴致,倘若有机会,倒是要去鬼界见上一见。

    “圣女,我觉得你对容殿要稍稍温柔些。”清墨歪着脑袋,好心劝解着我。

    我低下头,绣着手中的帕子,“此话怎讲?”

    “容殿风华绝代,你若是一直对他不理不睬,倘若他变心了该当如何?”

    我绣完了帕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诩有几分刺绣天赋。

    我将帕子交到清墨手中,嘱咐道,“你将帕子交由魔王吧!昨晚让他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实在抱歉。”

    “啊?”清墨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圣女,你这绣得都是些啥?”

    “牛角啊!你看弯弯的,粗粗的,黑黑的,难道不像魔王头上的犄角?”

    “好吧!你是圣女,说什么都是对的。”

    清墨收好帕子一溜烟跑了,可我总觉得这丫头怪怪的。

    阳光温热,蝉鸣阵阵。我登上圣台,倚靠在母皇石像上,酥酥懒懒地半躺着。

    近来潜心修炼,枯燥乏味。难得今儿个天气大好,我枕着母皇的石像,就仿若在她脚边撒着娇。

    “从未有人同我提及父君,但我想母皇你一定很爱他吧!”我将琉璃珠放在阳光之下,眯着眼探寻着里头的奥秘。

    不知是被阳光晃了眼还是怎的,我竟觉得母皇的石像有轻微动静。

    “母皇?”我收回琉璃珠,抬头仰望着石像。

    一面帕子从上头飘飘悠悠落下,恰巧落在我脸上,上头栩栩如生的牛角清晰可见。

    这不是我赠予魔王的帕子,怎会在这?

    我疑惑之际,容忌从上空缓缓落下,脸色微红,不知是被日头照红的,还是因为羞赧。

    他恭恭敬敬地朝石像鞠了躬,这才用十分暧昧的眼神盯着我。

    “你是觉得我泼的冷水不够凉?又跑来作甚!”

    容忌蹲下身,嘴角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歌儿,我竟不知你这么嘴硬!”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唇瓣,软软糯糯,“你才硬!”

    他微红了脸,“因为有你,才硬。”

    容忌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扭扭捏捏的,难道他不知道我正在跟他冷战?

    他从我手中夺过帕子,“你赠予我的帕子我会好好珍藏。歌儿绣功不错,栩栩如生。”

    什么?我一头雾水地问道,“你知道我绣的是什么?”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我连拉带拽地拐下圣台,“有些事在你母皇石像前议论,不妥。”

    我更加怀疑我和他说的到底是不是一件事。

    我微微推开他,指着帕子上的牛角,问道,“你确定清楚我绣的是什么?”

    他眼里氤氲了一汪春水,化不开的柔情,“歌儿绣的不正是我的……”

    他说到一半似乎觉得难以启齿,飞红了脸,将我的手朝他小腹按去,“歌儿下回可以绣得更直一些,更长一些!”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手中硬邦邦的异物感让我恍然大悟。这厮,确实是误会了!

    我飞快地收回手,指着帕子解释道,“我才没这么下流,绣那玩意儿!”

    “哦?那歌儿说说这是什么?”他挑着眉,双手不自觉地将我的腰紧紧环住。

    “这是我呕心沥血花费半天时间才绣好,命清墨赠予魔王的帕子,上头绣的明明是他的牛角啊!”我抢过帕子,小声嘀咕着,“定是清墨这个臭丫头,自作主张给容忌送了去。”

    容忌顷刻沉了脸,周身散发着寒气,咬牙切齿,“你给他绣帕子?那我的呢!”

    “没有。”我一脚朝他小腹踹去,我还生着他的气,他倒好,一见面不是搂就是抱。

    容忌有些泄气地垂了脑袋,但依旧将帕子塞进了胸口,“我没有,他也不准有。”

    他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大手之中,像是呵护挚爱的珍宝一般,轻轻放在胸口,“那天,是我不对。”

    “嗯?”

    “我忆起了前世,心烦意乱。正巧母后传音,我想着先回去理清思绪,却忘了你累到无法动弹。将你撇下,是我不对,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愧疚中,无法自拔,不敢正眼瞧你,怕你再不理我。”

    我咬着唇,一想到自己在茅屋中惴惴不安地等待容忌归来的那几天,眼眶微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期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但是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你哄我上床,信誓旦旦说我一定会喜欢。但是事后,你穿上衣服做回你纤尘不染的谪仙,对我不屑一顾。”

    我捶着他的胸口,发泄着这段时间来的不满,“你可知那时的我,有多难过?”

    他歉疚地吻着我的额头,一遍遍地道歉,任我捶打,只将我搂得更紧。

    他将我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绵绵密密的吻落在我湿润的眼眸上,落在我的耳廓上,最后落在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