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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能消失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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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洒落的月光如同死亡一般的静谧,缓缓的拨开谷裕华衣服的许晴,手指有一些颤抖。

    夜晚的光辉映照在许晴的身上,将其装饰的宛若圣洁的贞女,可是此刻,许晴觉得自己是污秽的,污秽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你愿意接受我吗?裕华?”

    谷裕华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应许晴,他的心中一直都有许晴,一直都有,只是他感觉,那种囊括了对方的心情,不是爱意,不过是亲密。

    “我不知道,许晴,我想我...”他原本攀爬上许晴后背的手臂,又缓慢的收回。

    他后悔了。

    也许这一次,他可以选择拒绝。

    听到这话的许晴好像是漏气的皮球,原本不断撩拨的手,缓慢的停下了。

    她穿好了上衣,然后坐在空荡荡的月光之下缓缓的哭泣。

    既不沉默,也不是那种嚎啕大哭的吵闹。

    她只是低声的呜咽,语调有些委婉动人的柔弱。

    “怎么了吗?许晴,要是我哪里不对,那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只要你心情能好一些,那都可以。”

    可是许晴既没有骂他,也没有打他。

    谷裕华轻轻的抱起许晴,然后保持一个蹲着的姿势,月色之下两人就像是古希腊的雕像,赤身裸体,然而感觉不到丝毫的色情。

    只是如此,就像生来就如此。

    两人好像生来就应该这样抱紧。

    从母亲的身躯里,还没有离开那片包裹着羊水的世界里的时候,两人就应该这样的抱紧。

    浑身湿淋淋的,月白色的肌肤,光洁,纯洁,没有半点的欲望或是邪念。

    只是单纯的相互依偎着。

    这更加接近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大概不应该是情人,而是生来就相处在一起的亲人。

    许晴哭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这才慢慢的抬头看着谷裕华,眼睛里带着委屈的说道:“他们送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保护我,我也知道,可是,我不想呆在这里,要是呆在这里,我会受不了,我会迷失我自己。”

    “那跟着我走吧,许晴。”谷裕华投以温柔的眼神。

    许晴起初很开心,他盯着谷裕华看了很久很久之后,但是很快,她那兴奋的目光就暗淡了下去。

    “不行的,裕华,你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我,也许刚才你没有拒绝我,也许...”

    谷裕华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要是他对许晴做了什么,或许他会后悔。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是与许晴在一起,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场景,将来他们可以一起漫步在漫无边际的大道上,迎着阳光和春风。

    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需要抬头看向对方一眼,就能够知道彼此想说的话。

    可就即便如此,谷裕华还是情愿逃避。

    他不愿意面对这份感情。

    他的内心建造起了一个完美的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别无他人可以踏入他的世界。

    许晴轻轻的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水,然后坐下,接着说道:“我是个满身都不干净的女人,我知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奢求你的接受,裕华,答应我,你千万千万不要讨厌我,永远也别要。”

    “我答应你。”

    .......

    大概一天之后,谷裕华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晴山疗养院。

    那一夜之后不管谷裕华问起什么,许晴都只是哭泣,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她好像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无可救药的希望自己死去,时常在木屋里面用任何尖锐的东西刺向自己的身体。

    那场景确实的吓到了谷裕华,他还记得,那天夜里看到的许晴,全身光洁,没有丝毫的伤口。

    而在他离开的时候,许晴的身上已经满目疮痍。

    凌姐生气的要求他直接离开了这里,并且木屋里面的所有乐器包括尖锐的东西都已经被收了起来。

    洗掉了血迹,换上了新的地摊,然后屋子又照旧一般的模样,只是少了所有的乐器。

    或许凌姐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谷裕华刺激了许晴。

    所以谷裕华没有任何的争辩,就独自离开了。

    只不过从南城到台河市这一个多星期的火车上,谷裕华的内心,是十分痛苦的。

    他似乎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拒绝许晴,但是不拒绝,他又感觉自己会伤害到对方。

    谷裕华不是一个单纯到什么都不懂的人,他什么都明白,也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只是不愿意做选择。

    因为一但做出选择,就意味着有一个人要受到伤害。

    平日的他,是不会选择拒绝的。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

    许晴是他最亲密的他,他不愿意伤害许晴,永远都不愿意。

    至于许晴一直要求他,让他不要记恨自己,不要讨厌自己,这是为什么?

    谷裕华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太过于苦恼,以至于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他都没有注意到。

    下巴上面的胡茬,也渐渐的长长。

    等到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推开门,却是被方永泽吓了一跳。

    方永泽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一旁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这个女人剪了齐耳的短发,浑身的曲线十分的完美,就连面容上看起来,也都是无可挑剔的那种。

    “林姐?”谷裕华恍然间叫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晨暮酒吧的夜间老板,林姐。

    而谷裕华不小心撞见了对方,也同时吵醒了方永泽。

    “谷裕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姐和方永泽同时看向了谷裕华,两人的眼中都带着尴尬,而谷裕华站在门口,似乎感觉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林姐就想起似乎的拿起了一旁的一个小小的口袋,然后一脸如常的说道:“我忘记拿我的东西,所以过来拿而已,谷裕华你回来了就好,我们都以为你不念书了呢。”

    说罢,她带着一丝尴尬的笑意急忙离开了。

    留下谷裕华和方永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半响过后,方永泽才一脸尴尬的说道:“你回来了啊?”

    谷裕华将东西慢慢的放下,然后也没有回应他,只是翻身上床,然后盖着被子蒙头就睡。

    他没有在意方永泽和林姐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是方永泽亲口说给他听,他也许都没有兴趣去听。

    “滴滴...滴滴..滴滴...”

    忽然,谷裕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夕发短信给他了。

    谷裕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可以依靠的地方,找到了求救的地方。

    只是打开了短信之后,看到的内容却是不尽人意。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打电话不接?你的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谷裕华要是你不喜欢我的话那咱们就分手吧,我不稀罕!”

    谷裕华咬着牙,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在键盘上面打上了一个字。

    “好。”

    然后,点击,发送。

    他忽然觉得很荒唐,自己到底喜欢的是谁?到底谁才是自己最重视的人?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烦乱?

    林夕选择了他,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两人只是一起度过了一夜之后,就成为了情侣。

    然后到了现在,许晴,那个他内心中真正能够让他感觉到喜爱的人,他又拒绝了对方。

    诚然第一次见到林夕的时候,谷裕华却是喜欢过林夕,但是那只是一时间的错觉。

    他可以确信。

    那么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谷裕华完全找不到答案。

    他还记得自己好像喜欢过谁,真心实意的爱过某一个人。

    这种感觉一直存在,可是它又好像不存在一样的。

    他想不起来。

    所以他盖好了杯子,不愿意说一句话,也不愿意面对任何人。

    “哐哐哐。”

    方永泽在床下敲打他的床边,然后试探着说道:“谷裕华,谷裕华,喂,谷裕华,你的床烧起来了...”

    谷裕华当然不想理会他,但是他实在烦人,所以谷裕华只有扭过头来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

    方永泽一脸厚颜无耻的伸出了手,笑着说道:“借我一百块钱。”

    “我!”谷裕华想要发火,但是他不知道从和发起。

    现在,他更加痛恨的不是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人,而是自己。

    自己这个什么决定都做不了,什么事情都办不好的人。

    然后好像是为了避免麻烦一般的,谷裕华掏出了一百块钱给了他。

    “拿去,不要再来烦我。”

    正当他要盖上被子睡觉的时候,方永泽拦住了他。

    “喂,你想不想和我出去?”

    “去什么地方?”

    “管他去哪里!反正能开心快活就没错了。”

    他的眼神看起来很贪婪,贪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贪婪的眼神,让谷裕华动容了。

    他摇了摇牙,然后说“好。”

    “唉,等一下,先去洗个澡!然后把你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换了!你这什么鬼样子?”

    方永泽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

    谷裕华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满是污秽,并且臭不可闻,好像是从臭泥潭里面翻滚了几圈之后,这才出来。

    总而言之,现在他想要洗澡,这是他唯一可以确认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一会洗完澡之后,差不多太阳也已经落山了。

    方永泽带着谷裕华从学校的宿舍出发,然后打车到了古镇。

    至于宿舍的门禁,方永泽已经完全搞定了,只要他说一声,谷裕华和方永泽两个人就可以随意的出入学校的宿舍,并且不用理会任何的条例。

    所以当谷裕华和方永泽再一度来到那条满是酒精味道和灯红酒绿的街道的时候,谷裕华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里不用做选择,也不用面对一切感情。

    这里好像没有任何的感情,感情在这里也不起任何的作用,他们只需要坐在那里,点一杯酒,然后方永泽就会亲自去和女孩子们一起聊天,然后约着她们一起到另外一家方永泽熟悉的酒吧继续喝酒。

    这一天谷裕华大概去了四家酒吧喝酒,每一次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子好像就要换一两个。

    并且会比之前的更加漂亮,穿着更加的暴露。

    有的人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可是却已经涂抹得浓妆艳抹,看起来与这个年纪完全的不搭。

    但是她们并不在乎。

    她们在乎的是帅气的方永泽和同样长得不错且有些阴郁的谷裕华。

    实际上,谷裕华的容貌要比方永泽更加自然和帅气一切,因为他不喜欢化妆,而方永泽化了妆的脸就像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妖气一样的。

    再加上谷裕华那一脸的阴郁,默不作声喝酒的样子,像极个一个愁苦的穷画家或者是一无所有但是才华横溢的作家。

    这样的男人,是有不少的女孩子喜欢的。

    她们往往会对其抱有几乎是母性一般的喜爱,宠溺,对他十分的好。

    至于方永泽呢?这小子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魔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讨女孩子的喜欢,女孩子们都喜欢,甚至于不介于和他共度一夜。

    所以那天夜里,方永泽带着两个女孩子开了一间房间睡觉了,而谷裕华则是被另外一个女孩子带走了。

    两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差,只是因为谷裕华既不会拒绝,也不会接受。

    他逃避选择。

    所以是别人选择了他。

    他度过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夜晚。

    他几乎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陪着女孩聊天睡觉。

    那孩子也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只是夜里会出来这里赚取“外快”。

    有的时候,她们和人睡觉需要给钱,不过有的时候,她们也会找一两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睡觉,不过这和爱无关,并不是你爱这个人,就要和他睡觉,同样的,也不是你不爱这个人,就不能和他睡觉。

    “你这样好吗?”谷裕华迷迷糊糊的提到这样的话。

    他有些喝多了,所以整个过程他几乎都没有注意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子已经躺在他的身边和他聊起天了。

    有一茬没一茬的。

    大概就提到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比如她很穷,比如她从小都没有来过大城市什么的。

    女孩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然后抱着他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脯,她的胸脯很柔软,同样也很宽阔,能够让谷裕华安心。

    “我说你老是想这么多干什么呢?我们只要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就不错了,你对生活老这么苛刻是不行的。”

    “苛刻?”谷裕华默默的念叨这样的词句。

    女孩子接着又说:“你看,我从小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穿不起好看的衣服,也买不起好用的化妆品,我只能看着宿舍的那些妖艳贱货在我的面前炫耀。”

    “我从来没有试想过我现在的生活,我吃一顿饭花掉的钱就是我以前一个月的生活费,我买个包包用的钱就是我父母一年的收入。”

    “说起从前,我就算是能够吃一个热乎乎的包子,我都觉得很幸福。”

    “所以你不要太过于苛求生活了,它已经足够好的了,我们就是现在这样的活下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的了。”

    谷裕华抬头看着她,感觉她的眼睛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她不像林夕那样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望,也不想许晴那样对过去怀有芥蒂。

    她不像任何人,只像是曾经谷裕华见过的某一对眼神。

    那双眼神的主人,忽然让谷裕华很心疼,很痛苦,他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

    女孩子惊恐一般的问到他。

    “没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个人,我想不起来她是谁,但是我一想到她,心里就很痛苦。”

    女孩子笑了起来,然后一脸宠溺的说道:“你还真的是个孩子,你就像是个作家一样的感觉,有着别人不明白的痛苦,不过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你喜欢的人,说不定,是你的小情人呢。”

    “你不介意吗?我同你睡在一起,还想着别人?”谷裕华疑惑的问到。

    “我能怎么办?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想,不要去挂念别人,但是这能怎么办呢?我们这样已经足够了,再奢求什么,也都是太过分的想法了。”

    “那个人,真的是我很喜欢的人吗?”

    听到这话女孩子又一次的觉得谷裕华很奇怪了。

    可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女孩子很喜欢。

    “是呀,要不然你怎么会心疼呢?”

    “但是我和奇怪,既然是你喜欢的人,想到她你也会心疼,可是为什么你想不起来她呢?你是一直如此,还是最近才这样的?你...不会生病的吧?”

    谷裕华听到这话才一度的确认了。

    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并且他忘记了对方。

    “好了,好了,不要想这么多了。”

    女孩子抱着他,然后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要再来一次吗?”

    谷裕华没有回答她,只不过他们却是又来了一次。

    之后早上醒来的时候,叫醒谷裕华的,却不是和他共度一夜的女孩子,而是方永泽。

    方永泽叫醒了他,然后拿起床边的一个纸条说道:“这个女孩是喜欢上你了。你看,人家还给你留了纸条呢。”

    谷裕华拿起来看了看,是一串号码,他随手就扔进了垃圾袋里,一脸痛苦的问到:“有水没有,我口很干,我感觉脖子就像是火烧了一样。”

    可是方永泽没有理会他,只是捡起了一旁的纸条,默不作声的揣进了怀里,再说到:“水就在床头,自己拿吧。”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

    下午谷裕华就去上课了。

    他的脸色很苍白,至于在场的学生,则是一个都没有认识他的。

    因为谷裕华在学校里面就宛若透明一般的存在。

    大家都只知道某一个同学请假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教授点名的时候,教授也只是偶然的说道:“回来了啊,嗯,好。”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留意谷裕华。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很陌生,很不适应,他忽然想要回到昨天夜里。

    再和那个女孩子好好的谈一谈。

    又或许,自己不应该丢掉对方给的纸条,也不应该和对方睡在一起。

    他忽然觉得女孩子说得很对,她说不应该对生活有太大的苛求,现在能够得到的,就已经不错了。

    是自己的错吗?谷裕华忽然想要拿起手机,向林夕道个歉,然后好好的和好,再陪着她一起坐在路上,慢慢的聊天。

    可是下午下课之后,他拨打起林夕的电话的时候,却是无法拨通。

    谷裕华心里很乱,于是他发送了一条短信给对方。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你原谅。”

    这样的话看起来丝毫没有诚意,也不像是道歉,更加像是命令,谷裕华写好之后,就没有多想直接发送了过去。

    他没有办法更加情真意切的道歉。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

    自己喜欢的人,或许不是林夕。

    以至于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办法情真意切的去道歉。

    他现在深深的怀疑自己,也陷入了更加痛苦的境地之中。

    好在第二天的时候,下午没有课的谷裕华接到了白楠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对方的声音像是命令一般的说道:“你别管,现在马上下来,我就在你们宿舍楼下。”

    一旁的方永泽一脸疑惑的问到:“是上次那女孩子?呦呵,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方永泽那副欠揍的模样谷裕华并不想理会,只是下楼去了。

    现在只有白楠可以解开他的疑惑了。

    白楠开了一辆大众汽车,并不算是太招惹人眼,学校里面开车来上学的学生也并不是很少,因为这里毕竟是大学,什么样的人都有。

    有人穷,也有人富裕。

    所以白楠开着车来,自然是没有引起什么样的关注。

    并且她还化了妆,看起来像个三十岁的太太。

    谷裕华没有注意到她这样的模样,因为他根本不在意一个人面貌。

    两人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抵达了魔咒酒吧。

    依旧是上次那样昏暗的灯光,对方也依旧是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利口酒,然后给了谷裕华一杯威士忌。

    “我看你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楠拿起一个笔记本,一脸认真的看着谷裕华,像是一个医生记录病人的病情一样。

    “嗯,我的确是发生了点什么,我很想问你,以勒这个疾病,对于自己最喜欢的,最爱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反应?”

    谷裕华需要确认,自己到底是因为创伤后应激综合征这样的,还是因为以勒。

    “我实话告诉你,得了以勒的人,最先忘记的就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个人,而且你想不起对方来,就算是想到了,你也会觉得头疼欲裂,好像十分的痛苦一样的。”

    对方说到一般,然后想起似的问到:“你已经有了这样的症状了吗?”

    谷裕华点了点头。

    白楠皱起眉头,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

    “你已经到了抉择期了。”

    “什么叫抉择期?”

    “就是你已经开始察觉这个疾病的存在,并且与之开始了斗争,就好像是人体内进入了流感病毒一样的,人的身躯开始产生抗体一样的。”

    “这阶段,你会感受得到以前你察觉不到的事情,而且会想起来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大多数都痛苦不堪,而且会让你做出选择,一,选择忘记,然后接受以勒,二,那就是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

    “就以疾病的早期中期,和晚期而言,这算什么期间?”

    谷裕华有些不解的问到。

    “中期吧,接近晚期的时候,一但你选择忘记过去的记忆,然后接受以勒的话,那你就会彻底的进入晚期,也就是彻底的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与这个世界彻底的分离的时候。”

    谷裕华明白她的意思了。

    “那这应该怎么办?你是医生,你能治好我吧?”

    谷裕华很痛恨自己,同样也痛恨这个病,好像是因为它,自己现在才这样乱糟糟的一片。

    要是自己没有这个疾病,或许自己就不会对许晴造成伤害了。

    谷裕华是这样想的。

    “我不知道,这个病还真没有人成功的治愈过,要是我治愈了你,我或许能够得到诺贝尔医学奖了。”

    她打趣一般的说道。

    她不可能什么目的都没有的,就这样帮助谷裕华,显然她是想要得到以勒疾病的研究结果。

    同样的谷裕华也是想要从中解脱出来。

    “那我应该这么做?”

    “嗯,我想一下...”

    “我这么和你说吧,这种疾病最大的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人忘记这个世界上与之有交集的一切,包括我,你以后都会忘记,所以,你要做到的,就是不要忘记!包括你那个最喜欢的人,她很关键,也很重要,她不能消失!”

    她仔细想了想,然后在笔记本上这样写到:“编号第九百八十七例,不能消失的情人。”

    “不能消失的情人?九百八十七例?”

    白楠抬头看了看他,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这只是在你之前的治疗例子而已,到你这里,第九百八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