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东宫娇妾(重生) > 34.春花秋月(28)【二合一】

34.春花秋月(28)【二合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正是觥筹交错,众人有说有笑, 至少表面上瞧着是其乐融融的时候。坐在对面那席的定远将军赵捷倏然向着这边开了口——

    “太子殿下怎么自斟自饮起来了?”他本是笑意盈盈对秦沅说着, 叫人以为他没有什么旁的意思。可是说着便变了脸色, 意有所指地看向沈宛, 道, “殿下身边儿的人都是做什么的?”

    这定远将军赵捷正是当今国舅, 皇后娘娘的亲哥哥,地位颇为尊崇, 就是秦沅也要叫上一声舅舅的。不过说来,他却只是晋王的亲舅舅。

    秦沅放下手中的酒壶,淡淡回应道:“旁人总不如自己用着顺心, 劳舅舅挂心了。”

    皇后瞧了赵捷一眼, 这时适时地接话:“许是身边的人不够体贴入微, 诶?沅儿今日怎么没带着淑云、碧洗那两个丫头啊?”

    淑云、碧洗两个人都是皇后叫人挑好了姿色上佳的宫人。不过姿色倒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二人一个颇有成算, 事事都记在心上, 心机深沉, 有自己的算计。另一个个性娇蛮, 经过皇后提点, 惯能蛮横无理, 胡逞威风。两个人若在东宫扎下根儿去, 或是得到秦沅青眼, 必能搅混了水。

    可是不知怎么的, 近日以来东宫的消息竟传不出来了, 原本秦沅只是一介武夫,在官场上很少与人结交,连有意趋附于他的人,许多也都被他冷冷淡淡的样子拒了回去。

    皇后并未使出几成力气来对付他,可是如今看来,她却好像是错了。

    像是低估了秦沅的能力。于是这便趁着这个机会出言试探。

    秦沅哪里不懂他们这是何意?只不过近来沈宛住进了东宫,若是再像往常似的,什么消息都由着他们传出东宫,恐怕迟早有一日,他要护不住她。

    是以,他才特意派出他秘密训练多年的影卫,将耳目们想要传出东宫的消息提前拦截下来。

    皇后这样一问,他自然是懂得,只不过现在不是和中宫撕破脸的时候,只能装懵作傻,面上没有什么波澜,淡淡回应道:“近日天凉,她二人感了风寒。”

    这个回答着实挑不出什么错来,即便皇后再问下去,秦沅也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来。只是这样问了之后,皇后却觉得此时跟着秦沅来的宫人十分可疑,当下扬了声,说道:“说到底还是你身边的人不够尽心,惩处下人这样的事本不应母后帮你,只是今日大殿之上,实在不能不……”

    “母后,二皇兄已是东宫之主,若是母后还这样替他惩处下人,日后二皇兄还如何服众御下?”皇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涣倏然开口,生生打断了。奈何他说的颇有些到底,皇后恐耽误了儿子的算计,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秦沅缄默不言,只淡淡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手在袖下暗暗摩挲着拇指上带着的墨玉扳指。

    等到对面的晋王,上首的皇后不再注意他们这边的时候,秦沅才顿住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压低声音偏头对身后的沈宛道:“跪下侍奉。”

    沈宛自是懂他这番作为何意,方才皇后几人一番唇枪舌剑,眼见着就要将矛头指到她身上了。她心中委实慌得很,可也只能站在原地,等着那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任意宰割。

    此时秦沅既叫她跪下,一是这样一来她便不那么惹人注意。二十即便有人问起来,也只说这是对她的责罚罢了。

    这一个插曲终于算是过去。可是天总是不遂人愿,今日宴席之上,似乎这些人都是报了目的来的,总想给太子找些事。

    这边皇后刚刚歇下,坐在后妃首席的丽贵妃便对着皇帝开了口:“陛下,您这连日以来政事繁忙,却忘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儿。”

    当今皇帝不过不惑之年,白面长髯,瘦高身材,依稀看得出当年风华。像极了《陌上桑》中所记所写的美男子。

    沈宛对皇帝并不熟悉,不过却一直以来感叹于房间一直流传的铁血手腕,雷厉风行的皇帝,竟然是这样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

    不过想到另一个流传的传闻,说是今上痴恋先惠仁皇后,是个痴情郎。倒也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贴切了。

    皇帝听了丽贵妃的话,却并未露出什么好奇之意,只是抿了一口酒,出于礼貌地问:“何事?”

    这样瞧着皇帝的性格,还真是不难想到秦沅为什么总是那个板着脸不爱言语的模样。

    丽贵妃听到皇帝问她,连忙笑道:“陛下这是忘了咱们太子殿下已及冠了,该行婚配了。东宫不能一直这么没有正妃啊。”

    若说皇帝方才还是无波无澜模样,这时却有些不悦。都说上位者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是自打先惠仁皇后去了,只要一提到有关惠仁皇后的,皇帝的喜怒也表现的明显。

    正如此时,皇帝便不悦道:“沅儿定了沈仕家的女儿,可是沈家逆贼……业已灭门。既没有合适的,沅儿也不是耽搁不起这两年。”

    沈家逆贼……沈宛原本是低着头听着,十分仔细地努力想要听到什么有用的话,却听见一个“沈家逆贼”?原来父亲效忠一生的君主,就是这样给他盖棺定论的么?听到这四个字,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几乎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杀人了。

    就在这时,手却被一只温凉的大手罩住。他只是轻轻握着,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有些安心。那控制不住的怒意也悄悄消了些。

    她抬眼看去,秦沅却没有看她,只有宽阔阔的袍袖垂在身后,在旁的角度,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上头分明是在谈论着秦沅的终身大事,他却像是与方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在边上听着,自顾自饮自己的酒,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丽贵妃听到皇帝这样拒绝并没有闭口不言,皇帝只是说没有适合的女子,这也正是她要说的:“陛下,天下好女子这么许多,哪里就只有那一个沈家女呢,臣妾的侄女鸢儿,正是适龄,虽然身份比不上殿下天潢贵胄,可是鸢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汴京城人人夸赞的好女儿啊。”

    这丽贵妃此番话虽有些自卖自夸的意思,可是沈宛却注意到了话中的重点。

    丽贵妃姓何,家中累世做官,在朝中颇有基业,她所说的哥哥正是闽南节度使何基。闽南地处北越南境,虽不是什么富饶之地,却是兵家必争,何基在闽南镇守,挟制了境外外族,其人骁勇善战,这才使得北越境内近来数十年一片太平。

    沈宛秀眉微蹙,这都不是要紧的。难怪,难怪上一世,秦沅会娶了何基的女儿何鸢儿做正妃。

    这一世大约也是这样,太子殿下终有一日会娶了太子妃,东宫终有一日会迎来真正的女主人。这些都是她早就知道的,可从前从没细想过,也不知道真的听人议起来,真的知道他快要娶妻了,这么叫人心里不舒坦呢。

    甚至有些,隐隐的空落,她的手又开始忍不住轻颤起来……

    握着她的手也加重了力道,秦沅扬首饮下一杯,眉间的皱意更盛。

    皇帝听了丽贵妃这番话,不悦之情益发明显。丽贵妃膝下无子,可是何家因为经年累月为朝廷效力,现下已是朝中中流砥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丽贵妃也因着这个,在宫中身居高位。只不过她做事没什么算计,一心急切想为何家留个后路,有时候做得太过明显,这是谁都瞧得出来的。皇帝捏住酒杯子,不自觉重了语调:“沅儿方才丧母,你便急着叫他娶妻,是为何意?”

    自打惠仁皇后去世,沈家惨遭灭门之后,也有零零星星给皇帝上折子,请求给太子另觅正妃的,皇帝全当没瞧见,敷衍两句过去了。丽贵妃还是第一个敢当面儿提出来的。

    这下子,皇帝顿住位答,连皇后也不禁去看皇帝的脸色。宴席上一时没人肯再吭一声。场面一时间尴尬万分。

    最后还是秦沅放下酒杯圆了场:“父皇说的是,儿臣要为母后守丧三年。”

    * *

    皇家的宴席就是如此,永远没有真正和乐安宁的时候,哪怕表面上没什么波澜,也是暗潮汹涌、唇枪舌剑。

    只不过今晚的秦沅格外反常,一个劲儿地饮酒。到了宴席散场的时候,他已经面色微微发红,瞧着虽醉相尚好,那眼神却已是混沌了。

    皇帝瞧见他这幅样子,干脆叫了步撵将他送到宫门口。

    到了宫门口,终于将秦沅安置在了马车上。来的时候秦沅找了个横梁断了的借口诓她上车,这回她便老老实实站在车外,等着队伍行进。

    谁知没等到叫出发的令,却等到闷闷一声:“上来。”

    沈宛原本就颇为担心秦沅,便忙上了车。

    醉酒后的太子爷与往日清醒时不同,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敛了去不说,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孤伶伶的。

    竟有些惹人怜惜。

    沈宛瞧见他捂着胃十足难受,忍不住凑上前去,伸手去替他轻轻揉着,连自己也没注意地低声抱怨道:“席上就劝着殿下少喝些,偏总不肯听,这下难受了……”

    正嘟嘟囔囔着,手却被一把抓了住。温热的酒气吐息在她的脸颊,秦沅抓起她的手,“你……”

    沈宛只以为他是想起了方才宴席上的事,兴师问罪来的,连忙道:“今日是妾给殿下惹麻烦了,任凭殿下责罚,妾绝无怨言。”

    “绝无怨言?”秦沅细细品着这四个字,倏然道,“那便,跟孤回暮云殿。”

    微哑的声线和着酒气扑面而来,沈宛险些就要醉到里面去。

    弄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才倏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瞧着他。

    心中种种疑问的念头响起——

    他们这样,到底应不应该……?

    他终有一日要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其他的女子进东宫的门。真的想好要做他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妾么?

    他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喜欢她?还是只将她当做乏味时的调剂?

    ……

    她不知道,现如今的境地,她也不敢孤注一掷。她这一纠结,就是许久。因为心中诸多想法,并没注意到秦沅原本灼热的眸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变冷。最后冷得几乎像是随时要射出冰箭来。

    他瞪着她,一字一顿:“你这是为了老五,守身如玉?”

    沈宛愣住:“什么?”

    他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没有喜怒的样子。猛然露出这样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给沈宛下了一跳。

    与此同时,马车已经停在了东宫门口,元水在外头提醒:“殿下,宛姑娘,该下车了。”

    秦沅冷冷看她一眼,扶着车壁,下了车去。

    下车以后可没有什么能扶着的了,他踉踉跄跄,元水原本要去扶,可瞧着沈宛紧赶慢赶从车上下来,便顿住了脚步,给她去扶的机会。

    沈宛几步追上走不稳的秦沅,伸手去扶住他结实的臂膀,唤道:“殿下……”

    秦沅瞧见她,连话也没有一句,径直甩手。他从前行军打仗,力气大的很,这还是盛怒之中的一下子。沈宛直接被甩得摔倒地上,只听一声闷响,两旁跟着的下人都觉得疼。

    他原本正往前走,听见这声闷响,和她细声的呻.吟。倏然回过头来。不过一瞬,又转过头去,刚想伸出去的手,又暗暗攥成了拳头。

    这时元水正好扶上他,便干脆往里面去了。

    留得沈宛一个人摔在地上,疼得眼泪唰唰直流。

    * *

    冬日的风吹着吹着就停了。东宫里那许多大大的红灯笼,都是她一个一个看着挂上去的。漆黑的夜晚虽瞧不见楼台的琉璃金顶,由着这些红灯笼照着,竟有种别样的繁华。

    雪,就是在这时候翩翩然下起来的。

    沈宛突然有些悲哀地觉得,她其实根本不配这样一二再再而三地违逆他。

    不过就是这副身子么?他要,便拿去。从前又不是没有过的。

    观潮楼的宫人们等着沈宛回来,熟料主子一回来就有气无力地吩咐了:“去备水,我要沐浴。”

    蒸腾的水汽,幽暗的房间。女子将曼妙的娇躯洗涤一净,又披上朦胧的薄纱。外面罩着一件长长及踝的大斗篷。

    沈宛穿着这身行装,站在了观潮楼的大门口,对着准备跟上来的刘嬷嬷说道:“不必跟来了,嬷嬷落锁吧。”

    也许是太子爷先前知会了,她一路进暮云殿,竟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就到了秦沅的寝殿。元水他们一干暮云殿的人,常年在秦沅身边伺候,都是极会照顾人的。

    沈宛见到他的时候,他已是一身中衣,老老实实躺在榻上。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规规矩矩的人,连喝醉了睡着了,都端端躺着,没有一丝歪斜。

    她站在床边,定定瞧了一眼他合着眼,人畜无害的样子。倏然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去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

    而后素手一扬,便将那披风丢在地上。那披风上阴线穿着颗颗的珍珠,一掉落在地上,只听噼里啪啦一阵细细的响动。

    可就是这样一阵响动,还是叫榻上原本应已睡熟秦沅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混沌更甚,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你还来做什么?”

    沈宛并没有去回应他的问题。她此时脱掉了身上厚厚的披风,只余下先前特意穿上的那件儿素纱里裙,她本就身姿曼妙,被这衣裳一衬,隐隐约约,朦朦胧胧中,更是诱人犯罪。

    她只是轻轻唤他:“殿下……”

    故意咬着尾音,显得旖旎而勾人。

    又让人不禁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秦沅双眼微眯,手不自觉去摸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沈宛敛眉,顿了一瞬,才颇有些迟疑地说出口:“良夜苦短,殿下,就要这么耗着么?”

    她说着,便去解自己腰间衣带的结。

    却被修长的五指按住,秦沅声音低哑:“这是何意?”

    “殿下何必问这许多?”

    秦沅猛地甩开她的手,不过这回却着意控制了力道,只叫她倒退了几步,没再像方才似的摔倒。他看着她,冷然道:“孤不会强迫柔弱妇人,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沈宛并未回应,手却又放到自个儿腰间的衣带子上,手上一拉,霎时间,女子曼然肉.体,便展现在男子的眼前了。

    还没等沈宛有些羞意。

    秦沅倏然长臂一身,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然后是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时,已被他牢牢压在身下。他看着她的眼睛,距离极近极近。他的眼中带着点点猩红:“这是你自找的!”

    素纱里裙在健硕的男子手下,不过一扯便碎做条条,他带着酒气的吻铺天盖地地下来。叫她不自觉地想起来他们在长平侯府的那一夜。

    也是这样,他是那么的霸道,却又刚中带柔。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平日里都是冷冰冰一张脸,可是总会在细微之处用了心思。

    就如今日,他会暗暗叫她跪在身后,叫旁人注意不到她。会在她控制不住自己激愤的情绪时,默然安慰……

    秦沅的吻打她玉颈上印起,一直到耳垂、面颊。他呼吸微重,正吻在她小小的鼻尖上,却见她正双目无神,一派神思状。

    先前好容易压制的怒意顷刻间腾地升上来,他红着眼,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她玉颈纤细,这一掐,几乎要断了去,只能急急地吸气,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秦沅声音极低,醉酒后他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也控制不好自己要说什么话,眯着眼,显然是盛怒之中,说道:“你在想什么?沈宛,你到底在想什么?”

    “唔……唔……”沈宛被他掐的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挣扎。

    秦沅疏忽不无讽刺地笑了声:“呵,想着老五么?”

    他一只手钳着她的脖子,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他,一字一顿地问她:“在我身边,就那么让你难受么?”

    沈宛被他掐得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挥舞着手去推他。

    倏忽在他肩头抓出一道红痕,秦沅吃痛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