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界对我不友好 > 73.歪打正着

73.歪打正着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修(订)为(阅)不够, 请24小时后解除禁制再来或提高修为阅读

    听见身后有稚嫩童声发问,站在窗边张望的景悦回过头,对坐在炕上的小弟薛景和一笑:“睡醒了?”

    薛景和拥着被子打了个哈欠,苍白的小脸上浮着两团红晕, 看着像是热的,景悦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送到他手上,答道:“还没, 不过应该快了。”

    略显瘦弱的男孩点点头,慢吞吞喝了半杯水,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开关院门的声音, 他立刻欢呼道:“大哥回来了!”

    景悦笑了笑, 转头透过窗子往外看, 却没看见大哥薛景行的人,只听见沙沙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对!

    “你坐着别动!”她一把按住薛景和, 霍然起身,几步到了门边, 随手抄起门后立着的长镰刀。

    这时房子大门打开,有人走进来,景悦听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握刀的手不由更紧。

    薛景和看姐姐脸色严肃, 乖乖坐着不敢吭声, 只侧耳倾听外间开门关门和随后一阵稀里哗啦堆木柴的声音——这应该就是大哥啊!他疑惑的看向姐姐,却见她眉头皱的更紧,反手挂好镰刀,就一把拉开房门。

    外间火炉边一个身量瘦高的青年吓了一跳,整个人横移半米,才站定了,挤出一抹干笑,说:“我以为你们在睡,就没出声……”

    景悦斜他一眼:“藏什么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上那件皮袍子哪去了?”

    青年五官跟薛景和有五六分相似,都眉清目秀、气质温和。此刻他头上冒汗,脚无意识的在地上摩擦,眼睛也四处乱飘,显得非常心虚,“没……没什么,我……”

    景悦不耐烦,抬脚走过去推开他,就见他身后的大门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见脸的人形生物,薛景行不见了的那件皮袍,赫然就穿在那也不知是猿还是猴的家伙身上!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解释。”景悦双手环抱胸前,一边打量缩在门边不出声不露脸的不明动物,一边问自家大哥,“你出去打猎,却把这么个……东西带回来,是什么意思?吃他过冬吗?”

    薛景行抹着汗先冲门边解释:“小兄弟你别怕,她说笑的。”又赔笑对妹妹说,“这个小兄弟挺可怜的……”

    “可怜?”景悦打断他,“这世道谁不可怜?我们三个无依无靠窝在这山沟里守着一口死泉,吃了上顿没下顿,谁又可怜过我们?”

    正说到这儿,薛景和穿上鞋子走出来,她便伸手一指:“小和还病着呢,你哪来的那些多余善心?”

    薛景和就势握住姐姐的手,软软搭腔:“姐,你先别生气,听大哥说嘛,他应该有缘故的。”

    薛景行见妹妹脸色有所缓和,就走近几步,先把手搓热,摸摸弟弟光亮脑门,接着弯腰问他:“小和今天觉得怎样?身上有力气吗?”

    “我好多了。”薛景和脸上刚睡醒时的红晕已经褪去,苍白肤色衬得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看起来并不像好多了的样子,但他没给大哥再问的机会,好奇的望着门边被大哥带回来的人,问,“哥,这是谁啊?你认识他吗?”

    薛景行悄悄看一眼妹妹,摇头道:“不认得。我追一只大黑兔到唐河谷……”

    “你去唐河谷?你疯了吗?”景悦为了弟弟勉强压抑的火气又被点燃,“娘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还是你以为你能打得过那只两百年道行的蜘蛛怪?”

    “我没进谷,刚到谷口就遇见了这小兄弟。”薛景行一边解释,一边献宝式的指指灶台上放着的兔子,“这小兄弟身手不错,帮我围堵,一下就捉住了兔子——你不是说,黑兔有灵性,小和多喝些兔肉汤,病才好得快么?”

    景悦瞥一眼那足有十来斤的短耳大黑兔,脸上丝毫不见喜悦,“先不说兔子的事。眼看就要入冬,除非想死在山里,否则谁会这时候进枕霞山?而且唐河谷在枕霞山腹地,路途难寻不说,谷内还盘踞了许多妖精怪物,傻狍子都知道躲着走,他为何孤身一人在那里?送死去的吗?”

    她说着话,大步走到始终不吭声、形如野人的不明来客面前,努力想在那一头乱发中找到对方的眼睛,未果。

    薛景行跟上来拉拉妹妹袖子,答道:“我问过他了,他不能说话。”

    “?”景悦难以置信,蓦地回头看向他,“哥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吗?随便捡人回来就算了,还捡个哑巴???”

    薛景行呐呐道:“我想着你学过些医术,也许可以给他看看……”

    “我就跟姜老头学了一年多……算了算了,你从头说吧,他帮你捉住兔子,之后呢?”景悦十分心累,懒得再争辩自己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这种不能说话的疑难杂症她绝对搞不定了。

    “之后我向他道谢,问他姓名,他只摇头,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说。我又问了他几句别的,他都能听懂,就是不会说。当时他身上只穿一件单薄袍子,我看他冷的嘴唇都发白,就把皮袍给他穿上了。”

    那人听着薛景行说话,大约感受到这位带他回来的大哥充满善意,慢慢抬起头,终于露出景悦方才没能找到的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澄澈的眸子,清亮而纯真,眼珠乍一看很黑,转动间却又泛出一点儿靛蓝光泽,像一颗华光流转的宝珠。

    看着确实不像个坏人,但哪个坏人又会把“坏人”俩字写在眼睛里呢?

    景悦转头跟薛景行说:“行吧,带都带回来了,先烧点水给他洗洗、收拾一下,然后我给他看看喉咙。最好是能找到家人,实在找不到,就拉集市上卖了吧!”

    薛景行:“……”

    景悦没再理他,回身拉着薛景和进里间关了门。薛景行就烧了一大锅水,兑好了让那少年自己洗头擦身,他进去里间找衣服给少年穿。

    “他身上原本穿的衣服什么样?”景悦一边帮他找一边问。

    “就是一件白布长袍。”

    “一会儿他换下来,你洗干净了给我看看。”景悦交代完,又埋怨哥哥,“你说你,这样来历不明的人,你带他出山也就罢了,怎么还带回家来?我不信我说的那些疑点,你想不到!”

    薛景行小声解释:“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早上我在吉水镇集市上听人说夏翟国那边儿不太平,好些天上飞的妖怪在浩亓城外作乱,城主府派人出来平乱,叫一只孔雀精打的落花流水,就再不管城外子民的死活了。我猜着呀,这小兄弟是走投无路,才钻进枕霞山的。”

    唐河谷从地理位置上说,正在枕霞山南北走向的中间位置,从南麓那边儿进山往唐河谷去,也确实比北麓这边好走,但……,“这个猜测,你问他了吗?”

    薛景行摇头:“我只问他是从哪边来的,叫他指给我看,他好像迷路了,先指南,又指西,最后也没定准是哪边。”

    “那你说他身手不错,是怎么个不错法?”

    “不像修炼过的,但跟我十六七岁时差不多吧。”

    景悦点点头:“你去吧。今天可以留他一晚上,明早你带他去镇上,让他自谋生路。”

    他们兄妹姐弟三个,只有薛景行成人了,顶了死去的娘守枕霞山圣地霞露泉的差事,每月能从吉水镇镇守那里领粮米。景悦今年十六岁,若是有人关照介绍,也许能勉强在镇上找个事情做、贴补家用,但他们家若有这样的关系,也不至于从雁国第二大城沦落到这山沟里。

    所以他们的稳定收入只有那份官粮。

    景悦说完,见哥哥欲言又止,就叹道:“我知道你不忍心,但天机断绝八百年,连那些名门修士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又哪有余力再多养一个人?何况这严冬一年比一年来得早,眼瞧着一年里就要有半年是冬天了,哥,这个冬天,咱们自己撑过去都难。”

    薛景行听的垂头丧气,没再说话,捧着衣服出去,过了一会儿,再推门进来时,身后多了个美少年。

    那少年眉毛青黑,在俊秀眉骨上弯出一道最恰到好处的弧度,长眉之下是纤长睫毛,此刻睫毛低垂,将他那宝珠般的双眸遮的若隐若现。再看耳口鼻,也是无一处不完美,肌肤更是莹白生光,配合披在肩头半干不湿的长发来看……,“哥,你不会捡了个妖精回来吧?”

    “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三口,都是炼精化气都做不到的凡人,你吃了我们也不会涨修为的。”她走到少年面前,一本正经说道。

    少年睁大眼睛,眼中满是茫然,薛景行笑着给他解围:“哪个不长眼的妖精会跟我回来?就算回来了,一看咱们家徒四壁,还不掉头就走?”

    景悦斜一眼自家大哥:“你还知道咱家家徒四壁啊?”

    薛景行理亏,搓搓手说:“你给他看看喉咙,我去收拾兔子去。”

    “我给小和泡了半碗灵谷,你拿兔肝一起做个粥给他晚上喝。咱们就照旧吃五谷饭吧。”

    灵谷是尚未辟谷的修士主食,不但能充饥,还可为修士提供灵气、增进修为,在天机断绝八百年、天地灵气日益稀薄的现在,更是珍贵无比。而普通五谷虽能饱腹,却会在人体内留下不利修行的杂质,在修真界,只有无力修练的凡人才肯吃。

    他们家里这点儿灵谷存粮,是当初父母俱在时攒下来的,若非薛景和生了病,还真舍不得拿出来吃。

    薛景行答应一声,出去做饭,景悦点起灯来,叫那站在门口、似乎有点不安的少年过来坐在桌前。她拿了根筷子当压舌板,叫少年张大嘴,自己端起灯,仔细看了看他咽喉。

    “没有水肿、颜色也正常……”景悦看完放下灯和筷子,问那少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少年一直满眼迷茫,像是不知道眼前这少女在折腾什么,但他听了景悦问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能听见,也能听懂,但是不会说?”难道是大脑语言中枢出了问题?看见少年又点头,景悦就说,“那你总能发出点声音吧?试着说句话,或者一个字也行。”

    少年张张嘴,没声音,薛景和看了半天热闹,忍不住凑上来,说:“你跟我学,说‘姐姐’。”

    少年真的跟着他学,做出了口型,可惜仍然没有声音。薛景和也不气馁,继续教他,两个字不行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

    景悦没有制止,在旁观察了一会儿,伸出手搭了搭少年的脉搏,出去和薛景行说:“不会说话不稀奇,但这人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太奇怪了,他肯定有不同寻常的来历,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留下他。”

    薛景行正在分割兔肉,闻言没立刻答话,先把内脏拣出来放到旁边小盆里,又把兔肉放到另一个大盆里,才问妹妹:“兔头留着明早做汤,其余都放地窖里么?”

    景悦点点头:“下午我去河边网了几条鱼回来,也放地窖里用水养着呢,本来打算明早再吃,”她说着回头看一眼里间还在跟薛景和学说话、却始终出不了声的少年,“现在来了客人,还是拿来待客吧。”

    既然是客人,就没有长留的道理,薛景行明白妹妹言外之意,默默起身去把房门关上,然后走回来低声跟景悦说:“他能听见、也能听懂,我看着应该没有中毒,那会不会是符咒所致?”

    这个可能性景悦真没想过,但她还是点了头:“很可能,所以我说他来历不同寻常,你瞧他长的样子就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手上也只有新近添的伤痕,不见老茧。他换下来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