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天窗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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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当空。
蓝布上绣着几朵纯白厚实的棉花云。
一艘快艇正悬停在碧波微漾的海面。
迎着海风，白领衬衣的女记者拿着话筒。
“日前，有媒体报道称，梁氏企业的有力继承人梁青峰及其未婚妻穆晗与永兴企业、翔鹤集团等十数个知名企业财团的负责人在海上离奇失踪，经采访调查，事件的起因是一场游轮聚会……”
“……在我身后就是海上搜救现场，我们能看到的是搜救艇正在工作，我们的头顶上空也有几架直升飞机正在巡查。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现场指导搜救的负责人——庹先生。”
眼看记者要去采访那个庹某了，梁若飞懒得再看下去，抬手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
“啪嗒”一声。
茶几上还有一沓散开的资料，显然也是被人扔上去的。
助理在一侧的小沙发上坐着，本来盯着手机，被梁若飞扔遥控器的动静惊到，抬头看了梁若飞一眼，神情紧张。、
“有消息？”梁若飞斜睨过去。
“……没，还没有。”助理嗫嚅。
“那你看我做什么，继续盯着啊！”
助理不敢多言，紧忙低下头去看手机，只留下黑色的发顶。
梁若飞忍住没翻白眼，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从沙发上起身。
站在沙发后面那个相貌平平的人立刻跟上。
梁若飞恼了：“我不出公寓，就去厨房你也要跟着？”
“抱歉，三少。”那人声音毫无起伏，“我受梁董事雇用，雇主要求我寸步不离。”
梁若飞被这话噎了不止一次，暗自瞪他一眼。
家里是没有把他关起来，却找了个油盐不进的保镖盯着他。
连上厕所都到跟着，简直有病！
本来他还想待在“安园”的，但被这人走哪跟哪，林管家和一些保姆时常用余光瞥着，跟看稀奇动物似的，还以为他没发觉。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跑出来住公寓了。
梁若飞从厨房里端出一沙拉碗，刚走出来，就听到手机铃声。
助理的声音也传过来：“三少，衍哥的电话。”
梁若飞立刻过去，接过手机：“喂——”
“你猜我找的人发现了什么？！”
梁若飞来了精神：“别卖关子，快说！”
“哼！”高衍知道他着急，也不拖延，“刘河东，认识吗？”
梁若飞：“不认识。”
“王青青。”
“女的？”他想了一下：“……有点耳熟，想不起来。”
“崔尚斌呢？”
“我哥的助理？”梁若飞直觉不对，眉头渐渐皱起，“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看到，在他说“我哥的助理”时，身后的保镖眼神微微一动。
“崔尚斌是王青青的舅舅，刘河东是王青青认的哥哥。”
“游轮上有一个叫尹晓的侍应生，在游轮聚会后失踪了，警察调查都没找到他，大家都以为他跟你大哥他们一起消失在大海。”
“没想到我们请的侦探社太给力，以防万一，失踪了的人他们也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们周边。然后你猜怎么着？拍到了尹晓改头换面出现在YH超市！”
“他和游轮事故有关？”梁若飞很重视。
但还有些摸不清头脑，“那和崔尚斌有什么关系？”
保镖面不改色，静静听着。
“别急，我还没说到重点。”
“尹晓出现在YH超市不是去买东西的，人家是去取东西的。”
“自动存取物柜，有人把凭条用同城快递的方式寄给了他，他用凭条取东西，取的是一张银行卡。”
“尹晓我们暂时关着，银行卡也查过了，里面除了两百万，什么信息也没有。”
“开户的人是个不相关的，他说他之前掉过身份证，隔了几天才去挂失补办。我们查了一下，确实是他掉身份证期间开的户。”
“银行那边我调不了监控，但背后的人宁愿拐这么大一个弯子，想也知道银行那边没什么线索。”
“给他寄凭条的人我们也找到了。”
“他是受网友所托，帮人放银行卡寄凭条的，自己有三千块钱报酬。”高衍嗤笑一声，“WX转账。”
梁若飞知道重点来了：“对方是谁？”
“刘河东。”高衍说完忍不住嘲讽，“哈哈哈，他们把银行卡那边什么痕迹都抹除了，尹晓也对他们忠心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却没想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
“中间有另两个陌生账户做中转，但摸到底，还是刘河东。”
“我们一个小时前查到的刘河东，这会儿又把崔尚斌查出来了。”
“他是你二哥的人。”
高衍知道这事对他的冲击，缓和了下：“线索我这边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处理。”
高衍挂了电话，梁若飞还有些愣神。
他二哥？
那天晚上在安园，他二哥因为他掩盖消息的事还对他一脸失望，怎么会是他呢？
“三少？”助理见他神情不对，喊了一声。
打这么久的电话，他只听到提了句崔尚斌，其他什么也没听到。
梁若飞没理他，转身要出门。
助理还有些愣神，保镖已经大步跟上了。
但终究慢了一步，出门见电梯门将将合上，他眼皮耷拉下来，拿出手机发送消息。
“你干什么？”助理质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保镖冷漠地看他一眼：“三少脱离了我的视线，我自然得跟雇主报备一声。”说完他等到了旁边的电梯，进去抬手按了关门。
“……有病。”助理急忙挤进来。
与此同时，有两则短信发送到了不同的手机上。
一则是报备。
一则是报告。
——————————
梁白鹤刚刚从发布会现场出来，一堆不能进场的记者瞬间簇拥过来。
他瞥了一眼，还有娱记的。
得体的表情在保镖保安护送他上车后顷刻消失。
“盯着网上，如果有媒体报道不实消息，直接给他们发律师函。”
“二少，舆论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
“嗯。”梁白鹤应了声，看车窗外还挤着许多拿着话筒、表情狰狞的人，又加了一句，“把看我梁家笑话的人也全部记下来，以后慢慢跟他们清算。”
“是！”
车子很快驶离人群。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坐副驾驶的助理看了一眼：“二少，消息。”
梁白鹤接过查看，从头到尾漫不经心。
行到高架桥下，有一辆车从斜后方跟了过来。
司机瞅了瞅后视镜：“二少，是苏大小姐。”
苏晴？
梁白鹤沉思片刻，拨通电话。
“喂？梁二少。”
女人声音清亮，不带丝毫阴霾。
梁白鹤垂眼：“苏晴小姐，跟在我车后面的是你吗？”
“是我。”苏晴轻轻笑了一声，“想和梁二少找个地方聊聊。”
梁白鹤想了想，和苏晴约好地点。
然后把手机递给助理。
咖啡厅。
看着苏晴娉婷走来，梁白鹤起身迎了一下：“苏小姐。”
一身斜襟V领设计、修身及膝长裙的苏晴露齿一笑：“梁二少，恭喜呀。”
梁白鹤眼神一冷：“恭喜什么？”
“梁大少游轮事故葬身大海，梁三少强压消息联系股东……这最后的赢家可不就是你嘛？”苏晴不看他沉下来的脸色，“可惜你有些尾巴没收拾干净，怎么，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苏家合作？”
“你在说什么？！”梁白鹤茶色的眼眸在没有情绪时显得十分淡漠，他咬了下后槽牙，“你……”
话未出口，助理拿着手机进了包间：“二少，三少到公司没找到你。”
一边动作比划手机还在通话中。
“唔。”苏晴挑了下眉，“看来我今天找你聊还不是时候。”
毫不犹豫，苏晴拿着手提包起身，一边道：“梁二少，但凡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深夜找我哦！”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梁白鹤皱眉，冷声道。
苏晴却没再开口，冲他指了指助理手中的电话，然后挥手出了包间。
梁白鹤静坐几秒，示意助理把手机递给他。
“若飞？”
“二哥你在哪？刚才在和谁说话？开了发布会怎么不回公司？”一串问题。
“有什么事？”
电话里梁若飞似乎噎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二哥，我刚看了搜救我们大哥的新闻，大哥他……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如果你当初没有隐瞒消息，大哥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这和我隐不隐瞒消息没关系吧？大哥的定位一直显示在海上，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二哥，我知道。大哥去世你和我都很伤心，但结果已定更改不了，咱们就摊开了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梁白鹤心下一沉：“摊开说？说什么？”
红日当空。
蓝布上绣着几朵纯白厚实的棉花云。
一艘快艇正悬停在碧波微漾的海面。
迎着海风，白领衬衣的女记者拿着话筒。
“日前，有媒体报道称，梁氏企业的有力继承人梁青峰及其未婚妻穆晗与永兴企业、翔鹤集团等十数个知名企业财团的负责人在海上离奇失踪，经采访调查，事件的起因是一场游轮聚会……”
“……在我身后就是海上搜救现场，我们能看到的是搜救艇正在工作，我们的头顶上空也有几架直升飞机正在巡查。现在让我们采访一下现场指导搜救的负责人——庹先生。”
眼看记者要去采访那个庹某了，梁若飞懒得再看下去，抬手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
“啪嗒”一声。
茶几上还有一沓散开的资料，显然也是被人扔上去的。
助理在一侧的小沙发上坐着，本来盯着手机，被梁若飞扔遥控器的动静惊到，抬头看了梁若飞一眼，神情紧张。、
“有消息？”梁若飞斜睨过去。
“……没，还没有。”助理嗫嚅。
“那你看我做什么，继续盯着啊！”
助理不敢多言，紧忙低下头去看手机，只留下黑色的发顶。
梁若飞忍住没翻白眼，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从沙发上起身。
站在沙发后面那个相貌平平的人立刻跟上。
梁若飞恼了：“我不出公寓，就去厨房你也要跟着？”
“抱歉，三少。”那人声音毫无起伏，“我受梁董事雇用，雇主要求我寸步不离。”
梁若飞被这话噎了不止一次，暗自瞪他一眼。
家里是没有把他关起来，却找了个油盐不进的保镖盯着他。
连上厕所都到跟着，简直有病！
本来他还想待在“安园”的，但被这人走哪跟哪，林管家和一些保姆时常用余光瞥着，跟看稀奇动物似的，还以为他没发觉。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就跑出来住公寓了。
梁若飞从厨房里端出一沙拉碗，刚走出来，就听到手机铃声。
助理的声音也传过来：“三少，衍哥的电话。”
梁若飞立刻过去，接过手机：“喂——”
“你猜我找的人发现了什么？！”
梁若飞来了精神：“别卖关子，快说！”
“哼！”高衍知道他着急，也不拖延，“刘河东，认识吗？”
梁若飞：“不认识。”
“王青青。”
“女的？”他想了一下：“……有点耳熟，想不起来。”
“崔尚斌呢？”
“我哥的助理？”梁若飞直觉不对，眉头渐渐皱起，“到底怎么回事？”
他没看到，在他说“我哥的助理”时，身后的保镖眼神微微一动。
“崔尚斌是王青青的舅舅，刘河东是王青青认的哥哥。”
“游轮上有一个叫尹晓的侍应生，在游轮聚会后失踪了，警察调查都没找到他，大家都以为他跟你大哥他们一起消失在大海。”
“没想到我们请的侦探社太给力，以防万一，失踪了的人他们也安排了人手盯着他们周边。然后你猜怎么着？拍到了尹晓改头换面出现在YH超市！”
“他和游轮事故有关？”梁若飞很重视。
但还有些摸不清头脑，“那和崔尚斌有什么关系？”
保镖面不改色，静静听着。
“别急，我还没说到重点。”
“尹晓出现在YH超市不是去买东西的，人家是去取东西的。”
“自动存取物柜，有人把凭条用同城快递的方式寄给了他，他用凭条取东西，取的是一张银行卡。”
“尹晓我们暂时关着，银行卡也查过了，里面除了两百万，什么信息也没有。”
“开户的人是个不相关的，他说他之前掉过身份证，隔了几天才去挂失补办。我们查了一下，确实是他掉身份证期间开的户。”
“银行那边我调不了监控，但背后的人宁愿拐这么大一个弯子，想也知道银行那边没什么线索。”
“给他寄凭条的人我们也找到了。”
“他是受网友所托，帮人放银行卡寄凭条的，自己有三千块钱报酬。”高衍嗤笑一声，“WX转账。”
梁若飞知道重点来了：“对方是谁？”
“刘河东。”高衍说完忍不住嘲讽，“哈哈哈，他们把银行卡那边什么痕迹都抹除了，尹晓也对他们忠心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却没想犯了这么简单的错误。“
“中间有另两个陌生账户做中转，但摸到底，还是刘河东。”
“我们一个小时前查到的刘河东，这会儿又把崔尚斌查出来了。”
“他是你二哥的人。”
高衍知道这事对他的冲击，缓和了下：“线索我这边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处理。”
高衍挂了电话，梁若飞还有些愣神。
他二哥？
那天晚上在安园，他二哥因为他掩盖消息的事还对他一脸失望，怎么会是他呢？
“三少？”助理见他神情不对，喊了一声。
打这么久的电话，他只听到提了句崔尚斌，其他什么也没听到。
梁若飞没理他，转身要出门。
助理还有些愣神，保镖已经大步跟上了。
但终究慢了一步，出门见电梯门将将合上，他眼皮耷拉下来，拿出手机发送消息。
“你干什么？”助理质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保镖冷漠地看他一眼：“三少脱离了我的视线，我自然得跟雇主报备一声。”说完他等到了旁边的电梯，进去抬手按了关门。
“……有病。”助理急忙挤进来。
与此同时，有两则短信发送到了不同的手机上。
一则是报备。
一则是报告。
——————————
梁白鹤刚刚从发布会现场出来，一堆不能进场的记者瞬间簇拥过来。
他瞥了一眼，还有娱记的。
得体的表情在保镖保安护送他上车后顷刻消失。
“盯着网上，如果有媒体报道不实消息，直接给他们发律师函。”
“二少，舆论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
“嗯。”梁白鹤应了声，看车窗外还挤着许多拿着话筒、表情狰狞的人，又加了一句，“把看我梁家笑话的人也全部记下来，以后慢慢跟他们清算。”
“是！”
车子很快驶离人群。
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坐副驾驶的助理看了一眼：“二少，消息。”
梁白鹤接过查看，从头到尾漫不经心。
行到高架桥下，有一辆车从斜后方跟了过来。
司机瞅了瞅后视镜：“二少，是苏大小姐。”
苏晴？
梁白鹤沉思片刻，拨通电话。
“喂？梁二少。”
女人声音清亮，不带丝毫阴霾。
梁白鹤垂眼：“苏晴小姐，跟在我车后面的是你吗？”
“是我。”苏晴轻轻笑了一声，“想和梁二少找个地方聊聊。”
梁白鹤想了想，和苏晴约好地点。
然后把手机递给助理。
咖啡厅。
看着苏晴娉婷走来，梁白鹤起身迎了一下：“苏小姐。”
一身斜襟V领设计、修身及膝长裙的苏晴露齿一笑：“梁二少，恭喜呀。”
梁白鹤眼神一冷：“恭喜什么？”
“梁大少游轮事故葬身大海，梁三少强压消息联系股东……这最后的赢家可不就是你嘛？”苏晴不看他沉下来的脸色，“可惜你有些尾巴没收拾干净，怎么，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苏家合作？”
“你在说什么？！”梁白鹤茶色的眼眸在没有情绪时显得十分淡漠，他咬了下后槽牙，“你……”
话未出口，助理拿着手机进了包间：“二少，三少到公司没找到你。”
一边动作比划手机还在通话中。
“唔。”苏晴挑了下眉，“看来我今天找你聊还不是时候。”
毫不犹豫，苏晴拿着手提包起身，一边道：“梁二少，但凡你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深夜找我哦！”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梁白鹤皱眉，冷声道。
苏晴却没再开口，冲他指了指助理手中的电话，然后挥手出了包间。
梁白鹤静坐几秒，示意助理把手机递给他。
“若飞？”
“二哥你在哪？刚才在和谁说话？开了发布会怎么不回公司？”一串问题。
“有什么事？”
电话里梁若飞似乎噎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二哥，我刚看了搜救我们大哥的新闻，大哥他……真的还能活下来吗？”
“如果你当初没有隐瞒消息，大哥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这和我隐不隐瞒消息没关系吧？大哥的定位一直显示在海上，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二哥，我知道。大哥去世你和我都很伤心，但结果已定更改不了，咱们就摊开了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梁白鹤心下一沉：“摊开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