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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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夜景戏拍完, 已经是深夜1点了。
顾溪从片场出来时, 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幽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照着僻静的路面。
她没带伞，但从这里回宿舍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雨又不大, 见不着再回去拿。
夜寒露重, 顾溪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又把衣服自带的毛绒帽子戴上, 加快步子往远处走。
也不过就走了一两分钟，突然一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顾溪侧头望去，握着黑色伞柄的大手骨节分明,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沈言站在伞下, 神情难辨：“我送一送你。”。
只是送她而已，为什么他的语气这么郑重，郑重得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一样。
顾溪本能地感觉不太对, 瞥一眼他身后，暮色沉沉, 莫名地就有些心里打鼓。
“不用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伞外挪了一小步，“您的住处跟我不是一个方向，就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沈言相当自然地把伞往她那边靠了靠，“天冷, 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关心, 顾溪听在耳里更不舒服, 连忙伸长脖子往后面看：“您的助理呢？我跟他借把伞就行。”。
“留在片场发红包，短时间来不了。”。
“哈？”。
“嗯，因为我NG太多导致大家收工比平时晚，他去帮我道歉发红包作为补偿。”沈言坦然相告，说起自己的NG，也并不觉得难为情。
哦，原来他助理是做这个去了。
顾溪心里微微讶异，没想到沈言看着孤傲，对剧组的工作人员却很体贴，像他这么大咖位的明星，很少有顾及到底层人员感受的。
更别提发红包这么有诚意又大方的举动了。
她心底对这个目下无尘的前辈有些改观，又见他这么坚持，只好道：“好吧，谢谢沈老师送我。”。
“不用谢。”。
走了两步，她突然觉得又有些不对劲。
默默地打量了一下身侧，发现是自己刚刚下意识地躲了一步，导致两人的距离很空。
而沈言站着一直没动，如今走路也是绅士地跟自己保持着一小臂的距离，导致他大半个身子都在伞外。
总不能自己完好无损地走回去了，他给淋湿了吧？
这位头上又没戴帽子，明天还有他的戏......
顾溪有些犹豫，走着走着，还是悄悄地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点。
她自以为做得不明显，压根没有看到，伞下沈言那冷酷帅气的脸上，倏忽闪过的一丝笑意。
......
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沈言在片场一向不爱理人，没想到私下里却挺有耐心，聊了些他早年的演戏经历，又回答了顾溪有关演戏的两三点疑惑。
不知不觉，到了剧组给演员们定好的酒店。
“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顾溪走上一层台阶，转身跟沈言道别。
台阶边缘，屋檐汇聚的水流连成一条线，黑伞下边的男人静静伫立在那，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幕，无声地望着她。
片刻后，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明天见。”。
顾溪头皮一紧，来了来了，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招呼，为什么她偏偏觉得这种语气别有深意十分认真，就好像......好像在无数台摄像机对着的录制片场。
脑中蓦然一道灵光划过，被顾溪瞬间给抓住了。
她恍然大悟——总算知道沈言为何变化如此大了，他一定是太入戏了，受到了剧情角色的影响，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出戏！
传言中，最好的演技，就是你把自己当成这个角色。
而沈言，肯定就是长期入戏了，刚刚NG那么多次压力太大，所以就更加沉浸入角色中，连他自己恐怕也还没察觉到。
顾溪越看越像，尤其是沈言这种捉摸不清的态度，暗含关心的语气，不就是活生生的伽利么！
总不能是他喜欢自己吧？
听说许多经典作品演完后，那些前辈们都会沉迷好一阵子......要通过旅游减压心理辅导等方式，过个三五月才能抽离出来。
想到这，她望向沈言的目光不觉带了些同情。
“明天见。”她轻声答道，朝台阶下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沈言，等到这句回复后，眸色蓦然转柔，默默地望着她，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台阶尽头，他才转身离开。
......
这个场景的戏份只剩两天了，拍完全组就要转移阵地去D市拍海边的外景戏。
属于顾溪的戏份最早拍完，她利用这多出来的几天空闲，飞快地跟大家混了个脸熟。
平时蹲在片场看对戏，有空向前辈们请教经验，帮着场工跑腿打杂，人多乱的时候，递递道具......这些她早就做惯了，这次还多了一项，辅导黎涛。
没错，就是那个被徐导骂惨了的小鲜肉，当红人气偶像。
他可比顾溪能耐多了，光她闲着的这两天，就看到他不止十次气得徐导破口大骂，NG太多拖慢全组进度三次，还手滑扔飞道具打碎了摄像头一次！
偏偏他认错态度良好，背景又硬，徐导再气也不好换人，被刺激得血压频频升高。
旁观者清，顾溪觉着吧，黎涛的演技也没那么糟糕，但他心理压力太大了，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所以前天中午，在茶水间打水的时候，偶遇某个又因为NG太多次而双眼红红的小可怜，她忍不住点拨了一两句。
然后.......就收获了小尾巴一枚。
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副导还是监制还是老大哥李兰渤，都有试着帮黎涛过戏，但都收效甚微，唯独顾溪教过的地方，他才能比较稳定地发挥。
徐猛眼见着进度加快，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事就让顾溪在最前排坐着，当“镇片神兽”。
渐渐地，机器人出厂的这段外景戏拍到了尾声。
这天晚餐有火锅，顾溪心里惦记着，眼看着到了最后一条，就想溜去旁边看看店家送的锅底怎么样。
“姐，你想去哪？”黎涛那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溪无奈转身：“你就一个镜头了，放心吧，稳过的。”。
“别啊，”黎涛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谁知道徐导会怎么挑我毛病？姐，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坐那，想喝什么我助理帮你买，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顾溪：......
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个坐拥五千万粉丝人气秒杀她的热舞偶像，一个以桀骜不驯帅炸天为人设的当红小生，为什么可以做出这副小白花的表情！
声音还这么苏这么娘，有这份翻脸切换无比自如的演技，何愁不能获得导演青睐？其实他缺的是心理辅导才对吧......
这一场其实是李兰渤的主场，黎涛只是捎带的。
录制开始后，李兰渤扮演的“X博士”缓缓走到队伍面前，专注地为他的机器人们贴上标签，眼神却颇为狂热，像极了那种一心科研的高级人员。
标签贴完了，他数着面前的几个小鲜肉，眼神却逐渐露出一种不舍：“去吧，去过人类的生活，孩子们。”。
机器人们兴奋地拿着自己证件和领养家庭证明，打算进入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黎涛像模像样地站在其中，做出一副跟同伴热闹讨论的模样。
摄像头对这群兴奋讨论的机器人只是一扫而过，随后定在首领机器人身上，智商高绝的全能型单兵王亚瑟，正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群伙伴们，目光流露一丝担忧。
“过了！”徐导满意地一拍手。
犹如听到了放风的号子，众演员瞬间放松下来，互相打着招呼往外散。
一帮助理忙不迭地跑上去伺候自家主子，喝水擦汗，有些拿着暖手宝小披风，可谓嘘寒问暖到了极致。
至于夹在一群人中的黎涛，他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光助理就有5个，听说还有助理6号和7号，只是没有跟这趟行程。
顾溪自己形影单只倒也无所谓，眼见着这位“小祖宗”过了戏，转头就往用餐的地方走。
“溪溪姐，等一下我！”。
听到这声叫唤，顾溪头也没回反倒加快了步子——今晚进度不错，徐导说的话肯定能兑现。
果然，远远地听到后头徐导宣布了一下请大家吃火锅的事情，以及晚上没加拍任务，然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一片欢腾中，黎涛的两个助理小跑着赶了上来，帮她拎包拿外套，态度殷勤无比，随后他们家那位草包大少爷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到了露天餐厅，他挪动着那尊贵的腿，不惜挤到寒碜的角落里跟顾溪一起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顾溪：“你不是一向不吃剧组的饭吗？怎么这会儿不嫌火锅难吃了？”。
“哪有，”黎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趟带了私厨的，吃自家的东西卫生点。叫你你又不来，我只好......”。
“那你回去吧，别勉强。”。
“不不，才不勉强，”黎涛的表情立马变得狗腿起来，“这里只有溪溪你一个人肯搭理我，跟你吃饭比我自己吃开心多了！”。
说话间，沈言也过来了。
他的眼光从热闹的主演桌掠过，定在黎涛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随后他走到顾溪身边另一侧的空位上，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
这场夜景戏拍完, 已经是深夜1点了。
顾溪从片场出来时, 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幽暗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昏黄的灯光照着僻静的路面。
她没带伞，但从这里回宿舍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 雨又不大, 见不着再回去拿。
夜寒露重, 顾溪裹紧了身上的风衣，又把衣服自带的毛绒帽子戴上, 加快步子往远处走。
也不过就走了一两分钟，突然一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顾溪侧头望去，握着黑色伞柄的大手骨节分明, 比她高了一个头的沈言站在伞下, 神情难辨：“我送一送你。”。
只是送她而已，为什么他的语气这么郑重，郑重得好像在做一个重大决定一样。
顾溪本能地感觉不太对, 瞥一眼他身后，暮色沉沉, 莫名地就有些心里打鼓。
“不用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伞外挪了一小步，“您的住处跟我不是一个方向，就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沈言相当自然地把伞往她那边靠了靠，“天冷, 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关心, 顾溪听在耳里更不舒服, 连忙伸长脖子往后面看：“您的助理呢？我跟他借把伞就行。”。
“留在片场发红包，短时间来不了。”。
“哈？”。
“嗯，因为我NG太多导致大家收工比平时晚，他去帮我道歉发红包作为补偿。”沈言坦然相告，说起自己的NG，也并不觉得难为情。
哦，原来他助理是做这个去了。
顾溪心里微微讶异，没想到沈言看着孤傲，对剧组的工作人员却很体贴，像他这么大咖位的明星，很少有顾及到底层人员感受的。
更别提发红包这么有诚意又大方的举动了。
她心底对这个目下无尘的前辈有些改观，又见他这么坚持，只好道：“好吧，谢谢沈老师送我。”。
“不用谢。”。
走了两步，她突然觉得又有些不对劲。
默默地打量了一下身侧，发现是自己刚刚下意识地躲了一步，导致两人的距离很空。
而沈言站着一直没动，如今走路也是绅士地跟自己保持着一小臂的距离，导致他大半个身子都在伞外。
总不能自己完好无损地走回去了，他给淋湿了吧？
这位头上又没戴帽子，明天还有他的戏......
顾溪有些犹豫，走着走着，还是悄悄地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点。
她自以为做得不明显，压根没有看到，伞下沈言那冷酷帅气的脸上，倏忽闪过的一丝笑意。
......
一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沈言在片场一向不爱理人，没想到私下里却挺有耐心，聊了些他早年的演戏经历，又回答了顾溪有关演戏的两三点疑惑。
不知不觉，到了剧组给演员们定好的酒店。
“到了，谢谢您送我回来。”顾溪走上一层台阶，转身跟沈言道别。
台阶边缘，屋檐汇聚的水流连成一条线，黑伞下边的男人静静伫立在那，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幕，无声地望着她。
片刻后，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明天见。”。
顾溪头皮一紧，来了来了，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招呼，为什么她偏偏觉得这种语气别有深意十分认真，就好像......好像在无数台摄像机对着的录制片场。
脑中蓦然一道灵光划过，被顾溪瞬间给抓住了。
她恍然大悟——总算知道沈言为何变化如此大了，他一定是太入戏了，受到了剧情角色的影响，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出戏！
传言中，最好的演技，就是你把自己当成这个角色。
而沈言，肯定就是长期入戏了，刚刚NG那么多次压力太大，所以就更加沉浸入角色中，连他自己恐怕也还没察觉到。
顾溪越看越像，尤其是沈言这种捉摸不清的态度，暗含关心的语气，不就是活生生的伽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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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许多经典作品演完后，那些前辈们都会沉迷好一阵子......要通过旅游减压心理辅导等方式，过个三五月才能抽离出来。
想到这，她望向沈言的目光不觉带了些同情。
“明天见。”她轻声答道，朝台阶下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而一直站在那里的沈言，等到这句回复后，眸色蓦然转柔，默默地望着她，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台阶尽头，他才转身离开。
......
这个场景的戏份只剩两天了，拍完全组就要转移阵地去D市拍海边的外景戏。
属于顾溪的戏份最早拍完，她利用这多出来的几天空闲，飞快地跟大家混了个脸熟。
平时蹲在片场看对戏，有空向前辈们请教经验，帮着场工跑腿打杂，人多乱的时候，递递道具......这些她早就做惯了，这次还多了一项，辅导黎涛。
没错，就是那个被徐导骂惨了的小鲜肉，当红人气偶像。
他可比顾溪能耐多了，光她闲着的这两天，就看到他不止十次气得徐导破口大骂，NG太多拖慢全组进度三次，还手滑扔飞道具打碎了摄像头一次！
偏偏他认错态度良好，背景又硬，徐导再气也不好换人，被刺激得血压频频升高。
旁观者清，顾溪觉着吧，黎涛的演技也没那么糟糕，但他心理压力太大了，越紧张越容易出错。
所以前天中午，在茶水间打水的时候，偶遇某个又因为NG太多次而双眼红红的小可怜，她忍不住点拨了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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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不管是副导还是监制还是老大哥李兰渤，都有试着帮黎涛过戏，但都收效甚微，唯独顾溪教过的地方，他才能比较稳定地发挥。
徐猛眼见着进度加快，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事就让顾溪在最前排坐着，当“镇片神兽”。
渐渐地，机器人出厂的这段外景戏拍到了尾声。
这天晚餐有火锅，顾溪心里惦记着，眼看着到了最后一条，就想溜去旁边看看店家送的锅底怎么样。
“姐，你想去哪？”黎涛那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溪无奈转身：“你就一个镜头了，放心吧，稳过的。”。
“别啊，”黎涛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谁知道徐导会怎么挑我毛病？姐，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坐那，想喝什么我助理帮你买，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顾溪：......
她现在就想知道，一个坐拥五千万粉丝人气秒杀她的热舞偶像，一个以桀骜不驯帅炸天为人设的当红小生，为什么可以做出这副小白花的表情！
声音还这么苏这么娘，有这份翻脸切换无比自如的演技，何愁不能获得导演青睐？其实他缺的是心理辅导才对吧......
这一场其实是李兰渤的主场，黎涛只是捎带的。
录制开始后，李兰渤扮演的“X博士”缓缓走到队伍面前，专注地为他的机器人们贴上标签，眼神却颇为狂热，像极了那种一心科研的高级人员。
标签贴完了，他数着面前的几个小鲜肉，眼神却逐渐露出一种不舍：“去吧，去过人类的生活，孩子们。”。
机器人们兴奋地拿着自己证件和领养家庭证明，打算进入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
黎涛像模像样地站在其中，做出一副跟同伴热闹讨论的模样。
摄像头对这群兴奋讨论的机器人只是一扫而过，随后定在首领机器人身上，智商高绝的全能型单兵王亚瑟，正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群伙伴们，目光流露一丝担忧。
“过了！”徐导满意地一拍手。
犹如听到了放风的号子，众演员瞬间放松下来，互相打着招呼往外散。
一帮助理忙不迭地跑上去伺候自家主子，喝水擦汗，有些拿着暖手宝小披风，可谓嘘寒问暖到了极致。
至于夹在一群人中的黎涛，他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光助理就有5个，听说还有助理6号和7号，只是没有跟这趟行程。
顾溪自己形影单只倒也无所谓，眼见着这位“小祖宗”过了戏，转头就往用餐的地方走。
“溪溪姐，等一下我！”。
听到这声叫唤，顾溪头也没回反倒加快了步子——今晚进度不错，徐导说的话肯定能兑现。
果然，远远地听到后头徐导宣布了一下请大家吃火锅的事情，以及晚上没加拍任务，然后传来一阵欢呼声。
一片欢腾中，黎涛的两个助理小跑着赶了上来，帮她拎包拿外套，态度殷勤无比，随后他们家那位草包大少爷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来......
到了露天餐厅，他挪动着那尊贵的腿，不惜挤到寒碜的角落里跟顾溪一起对着热气腾腾的火锅。
顾溪：“你不是一向不吃剧组的饭吗？怎么这会儿不嫌火锅难吃了？”。
“哪有，”黎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趟带了私厨的，吃自家的东西卫生点。叫你你又不来，我只好......”。
“那你回去吧，别勉强。”。
“不不，才不勉强，”黎涛的表情立马变得狗腿起来，“这里只有溪溪你一个人肯搭理我，跟你吃饭比我自己吃开心多了！”。
说话间，沈言也过来了。
他的眼光从热闹的主演桌掠过，定在黎涛那眉飞色舞的表情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随后他走到顾溪身边另一侧的空位上，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