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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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淼淼讨好的扶住陆晟的胳膊, 可怜巴巴道:“云南王说, 奴婢若是不收此花,他便不回去了,奴婢怕他真要这么做,便只好将花收了。”

    “是么。”陆晟淡淡问道,语气却不见任何疑惑。

    “是啊!”淼淼果断将花丢到地上,顺便毫无心理障碍的踩了踩,坚定道, “皇上你看,奴婢除了您的花,根本就不稀罕别人的。”

    “要朕送你花?你倒是想得美。”陆晟嗤了一声,脸上神情却好了许多, 转身便往宫里走。

    淼淼忙跟着走, 笑嘻嘻道:“奴婢也知道不可能, 这不是心里这么盼着么, 说不定皇上哪天心情好,便给奴婢送一屋子花呢。”捧啊捧把你捧高高,这样就能消气了吧?

    “别以为如此说, 朕便会这么放过你, ”陆晟冷哼一声, “国师的荷包是怎么回事?”

    淼淼莫名:“奴婢也不知道啊, 国师非要奴婢亲手做个荷包才将玉佩还奴婢, 奴婢这不是为了给皇上要玉佩么, 所以才做的, 皇上你看,奴婢的手都破了。”

    说完像是为了邀功一般,将自己的手指递到陆晟眼前。

    陆晟本没兴趣看,但她都将手戳到面前了,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看一眼,结果便看到上面大大小小几个针眼,有两根手指都是肿的,他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蠢货,怎么弄成这样?”

    淼淼立刻道:“这都是为了给皇上换玉佩,还请皇上不要怪奴婢了。”因为绣的东西太丑定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丢脸。

    “为了换玉佩,便可以给旁人送荷包?”陆晟想起国师佩戴荷包的模样,声音又冷了下来,“国师何等身份之人,岂是你一小小宫女可以高攀的?你还妄图送他东西,当真是大胆。”

    “……奴婢知错了,请皇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淼淼咬着嘴唇小声道。

    陆晟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一眼便看出她的心不诚,他漠然道:“不饶,朕这次罚你罚定了。”

    仔细算来,她入宫也有半月有余了,做过的错事足够他杀她一百次,结果没一次真正罚她,才导致她如今气焰越来越嚣张。

    他必须要她知道,奴才跟主子的区别。

    陆晟阴恻恻扫了她一眼,将淼淼看得浑身发凉。

    之后无论淼淼如何讨好,陆晟都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到他叫了宫人过来,吩咐几句之后才意味深长的笑笑。

    淼淼听了半天没听到什么东西,只得眼睁睁看着这人一副即将整她的得意嘴脸。

    或许是知道陆晟打定主意要对她做什么,淼淼看表演时,便没有先前那么活泼了,跟谁说话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宴过一半,被陆晟吩咐出去的宫人回来了,在陆晟旁边回了句话后便退下了,淼淼内心哀嚎一声,脑子里猛然闪过书中陆晟惩罚伤女主宫女的片段。

    好像是饿了三天三夜后乱棍打死了?

    她现在好歹也有点用,虽然不至于被乱棍打死,但饿个几天应该也是可能的吧,毕竟当初她被李全饿着的时候这人就没管。

    一想到自己最近好不容易长的三两肉又要掉,她便悲愤不已。

    陆晟一回头,便看到她又犟(?)又恨(?)的表情,冷笑一声后问:“可是歌舞无趣?”

    “奴婢觉得挺好的。”淼淼警惕的看着他,别以为她不知道,刚才那人肯定是给准备关禁闭的牢房去了,现在就等着把她骗去关起来呢。

    陆晟却不管她心里有多少小九九,也不管她答了什么,在问完之后便站了起来,淡淡道:“朕觉得无趣了,扶朕离开。”

    “……”那你还问个屁!淼淼哀怨的看他一眼,走到他身旁扶住了他的胳膊。

    陆晟从未发现自己如此喜欢她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情舒畅的让她扶着自己走了。

    二人一路回了龙晰殿,将所有的热闹都甩在了身后,越是安静淼淼就越是心慌,再去看陆晟面无表情的脸,她只想跪下唱征服。

    将陆晟扶进寝房,她默默松开了他的胳膊,轻声道:“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今日是你当值,你去哪?”陆晟斜了她一眼。

    淼淼舔了下嘴唇,讪笑道:“奴婢刚刚想起来,自己跟人换了值,今日不该奴婢当值。”

    “你跟谁换的?”陆晟平静问道。

    淼淼脑子里转了一圈,转出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刚要说出口,便听到陆晟淡淡道:“朕杀了他,你来值守。”

    “……”这特么谁还敢说?

    陆晟不去看她,坐到软榻上后沉声道:“将东西呈上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双手端着一个木盒进来了,将木盒放在桌子上后迅速退下,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

    房间里瞬间只剩下陆晟和淼淼两个人。

    淼淼一看到木盒就想起,李萌萌没傻前也是拿了这么个针盒要戳她,她的头皮啪的炸了,毫无出息的跪到了地上。

    “皇上,奴婢就是给国师缝了个荷包,虽然丑了点,但也没丑到值得您这么罚奴婢的地步吧?还请皇上饶奴婢这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淼淼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陆晟动摇一瞬,垂眸看着地上的她,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说说,错哪了?”若是忏悔得当,他便再饶她一次。

    淼淼眨了眨眼睛,试探道:“奴婢不该收云南王的花?”

    “还有呢?”

    “还有……”就只剩下荷包那事了,淼淼仔细的想了想他方才说过的那些话,认真道,“还有就是不该送国师那么丑的荷包,徒惹国师失了身份,皇上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弥补。”

    “如何弥补?”陆晟眉头微挑,觉得木盒之中的东西不必给她了。

    淼淼舔了舔嘴唇,诚恳的瞪大眼睛:“奴婢定会好好学习刺绣,等改日再做一个更好的送给国师,以免他再招人笑话。”

    陆晟:“……”

    “……”这表情好像不太对啊,她没说错什么吧,狗皇帝一直对她送国师荷包的事耿耿于怀,不就是因为那玩意儿太丑么,现在她都反省绣技准备奋发图强了,这人怎么表情不对。

    陆晟深吸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胎毒之症犯了,他此刻有些头疼:“江小淼……”

    “在呢皇上~”淼淼谄媚道。

    “朕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自罚三杯的魄力。”陆晟冷笑。

    淼淼缩了缩脑袋:“什么意思啊皇上。”

    陆晟扫了她一眼,冷着脸将木盒扔到她面前,面无表情道:“给朕换上。”

    “……”换什么?有什么刑具还是得穿身上的吗?淼淼颤巍巍的看了陆晟一眼,发现没得商量后只能哭丧着脸将木盒打开。

    一开盒子里头折射出的富贵光晕几乎要晃瞎她的双眼,她眨了眨眼,半天才看清里面是什么——

    一件缀满宝石的金丝西域舞衣,规格比她在今日晚宴上见到的每一件都高上数百倍,每一根丝线都在叫嚣它有多贵。

    淼淼:“???”

    看到她呆愣在木盒前,陆晟淡漠道:“怎么,不换?”

    “……换了,做什么?”淼淼懵道。

    陆晟垂眸:“换。”

    淼淼眨了眨眼睛,突然福至心灵:卧槽这二货该不会以为让她穿个漂亮裙子就是惩罚了吧?这算什么玩意儿的惩罚?言情文的男人脑回路都这么迂回奇葩吗?逻辑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陆晟就冷然开口:“怎么,觉得屈辱了?这便是你做奴才的本分,朕要你做什么,你便只能做什么,不要以为朕愿意惯着你,你便任性妄为,日后若是再不安本分,比这更屈辱的惩罚还等着你。现在,换上。”

    淼淼面上虽然还在呆滞,但脑子已经开始飞速运转:所以他还真当这是惩罚了?也难怪,这里的世界虽然不比历史上的古代那么古板,但普通女子也没有敢穿这样的衣裳的,或许他觉得这样就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

    呵,男人。

    淼淼思考一秒,露出一个悲愤的表情:“好,奴婢换!”说罢眼角突然酸了一下,她揉了揉眼睛便转身去了屏风后。

    陆晟误以为她哭了,心尖抽疼了一下,他蹙眉抚上心口,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低声道:“她随意将私物赠与旁人还不知悔改,若不好好教导,日后必惹大祸。”

    淼淼进屏风后谨慎的看了眼外头,确认陆晟没有偷窥后满脸放光的将衣服拿了出来,一边心中感慨一边像个痴汉一样摸上奢华的衣裳。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淼淼虔诚又兴奋的把身上的宫装脱了,顿觉一阵凉快,接着又把舞裙套上,满意的看着正合适的腰身,心想幸亏自己近日那点小肥肉又瘦了,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套上。

    就是裙子太长了些,她也算女孩子中比较高挑的了,可惜穿上西域舞姬的裙子,还是有些长了,但是只要小心点,就没什么事。

    这套舞裙和现代的衣服有些像,上身是露脐背心加轻透纱衣外褂,下身则是一条亮闪闪的长裙,等将衣裳穿好,淼淼发现盒子里还有一条头纱,本着穿就要穿全套的原则,她将头纱也给仔细的戴上了。

    当整个人都穿戴整齐后,淼淼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舞池中最妖艳的女人,全世界的中心,整个宇宙最闪亮的一颗星。

    虽然明知道这衣裳是陆晟刻意羞辱才给她的,但此刻到底只有他一个观众,穿上战衣后很有表演欲的淼淼深吸一口气,满心期待的拎着裙角走了出去。

    “皇上。”

    陆晟此刻背对着她看桌上棋局,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情,淼淼努力控制着声音,生怕将自己的兴奋给泄露了,结果控制得过头了,便发出颤颤的声音。

    陆晟捏着棋子的手指顿了一下,久久没有言语。

    也没有回头。

    “皇上?”这人怎么了,又犯神经?淼淼穿新裙子的兴奋感降了许多。

    陆晟垂眸盯着棋盘,这盘棋是他得空时与国师下的,二人将棋下成了平局的死局,他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想通到底该如何破局。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教训一个奴才,何至于他如此婉转,直接指出来就是,若她日后再敢如此行事,便直接打一顿,一顿不行就两顿,直到她不再犯就好。

    “皇上……”淼淼第三次叫他的名,不知是不是又是求生欲在作祟,她突然有些怕此刻的陆晟,仿佛他又成了她第一次见时有些无限距离的帝王——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这段时间她已经自动将陆晟划为‘自己人’的范畴了,哪怕是有阶级差距,陌生感总是没有的。

    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僵硬,沉默肆无忌惮的蔓延,淼淼那点穿新衣裳的喜悦彻底没了,她犹豫一下,掂着裙子小心的靠近,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磨人的声响:“皇上……”

    “站住,”陆晟淡淡道,淼淼立刻不敢动了,他这才缓缓接着道,“日后还敢不敢,轻易将荷包这种东西送给外男?”

    淼淼一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气什么,无语之后又是一阵冤枉,送荷包还不是为了给你换玉佩!不过她到底没敢顶嘴,而是听话的应了一声。

    “朕虽然看不上你,但你到底是宫里的女人,是朕的人,记住今日的耻辱,日后,不要再犯,”陆晟说完顿了顿,“若再敢如此,朕便要你好看。”

    淼淼嘴角抽了抽,低眉顺眼道:“知道了皇上。”

    “将衣裳换了,滚出去。”陆晟平静道,眼睛始终没往她这边看半分,连一点余光都吝啬分给她。

    “那奴婢身上这身衣裳……”淼淼小心翼翼的问。

    陆晟蹙眉:“拿了扔出去。”

    “是。”淼淼默默松了口气,心想今晚没白折腾,至少弄到了一身新衣裳,她先好好藏着,等日后离宫了也能当个宝贝换银子。

    淼淼打定了主意便要离开,虽然知道他没有看,她还是福了福身,转身朝屏风走去,却因为转得太急,一时间忘了裙子比腿长的事实,一脚踩到了裙角上,裙子直接往下褪了两寸,露出一小节耻骨。

    失重让她在半空停留一瞬,在砸向地面的瞬间淼淼惨叫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摔了出去。

    陆晟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第一时间转过了脸,看到她往地上摔后想也不想的冲过来揽住她的腰,却因为她下坠的重力,二人一齐朝地面跌去。

    于是淼淼在摔到地上之后,又被一百多斤的陆晟给压了个正着,她张了张嘴,无声的瞪着近在咫尺的脸。

    真特么疼啊。

    这是淼淼的第一反应,被陆晟和地板两面夹击后,她的眼泪瞬间便掉了下来,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呼吸,她几乎以为自己要被砸死了。

    陆晟本想扶住她,结果反而跟着一起摔了,整个人都倒在了淼淼身上,他蹙了蹙眉,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脸,却看到一行清泪缓缓划过她的眼角。

    陆晟怔了一下,他方才便觉着她似乎哭了,可还没如此刻这般看得清楚。

    江小淼这个人虽然之前在他面前也哭过几次,但每次都嚎啕得想要全世界都听到她的委屈,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不是真正的伤心,也就不会往心里去。

    但她这样无声流泪,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形让向来睥睨众生的帝王有了一丝不知所措。

    “不哭。”他蹙眉伸出手,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拭去。

    ……他抬起一只手,便意味着他的身子全靠淼淼和他另一只手撑着了,淼淼无语望天,感觉更疼了,但她也不知道陆晟的神经病犯完没,一时间也不敢说话,只能抿着嘴看他,期望他能从她无助的小眼神中看出她的痛苦。

    然后陆晟便有些苦恼,恨不得掰开她的嘴,要她恢复成原先那个厚脸皮奴才的模样,但他想到今日自己让她换的这身衣裳,又理亏的闭上了嘴。

    南方江家虽说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也是礼规极重的书香世家,虽然他并不知道是如何养出江小淼这么个泼皮姑娘来的,但想来江家对她也是极宠的,自己让她一个好人家姑娘穿这样衣不蔽体的衣裳,也难怪她会如此沉默。

    “皇上……”淼淼垂眸哽咽,双手默默撑向他的胸膛,让他们之间稍微拉开点距离,她胸口要不是有鼓囊囊的两团隔开他们,恐怕她胸骨都被砸碎了。

    她去推时,陆晟才发觉二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近到他能感觉到她丰满的胸脯在剧烈起伏,能感觉到她一双小手柔若无骨的贴在他心口上。

    陆晟一怔,随后身下起了一阵古怪的反应,就如那日早晨一般。他的脸色刷的奇怪了。

    他身子还未好全,尤其是最近恢复的开始缓慢起来,自那日清晨之后就没有过了,结果今日却出现了。

    淼淼说过,这是男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一般会出现在早晨醒时、梦里疯狂时,还有……和心上人在一起时。

    这是最原始最冲动的反应,代表着一个男人身体最真挚的想法。

    “……皇上?”要不是陆晟一副发呆的表情,她真以为这人存心在占便宜,但是想了一下自己哭着喊着说爱慕这货都不为所动,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想了,“皇上,您能先起身么?”

    陆晟正处在发觉江小淼是自己心上人的荒唐感中,听到她说话的第一反应便是否定自己的想法,但身子却不跟他一个阵营,反而更加坚硬起来,逼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不分尊卑又怂又废的女人。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江小淼的?他竟然喜欢上这个小混蛋了?

    淼淼抖了一下,讪笑道:“皇上若是不想起来便算了,奴婢愿意给皇上当肉垫子。”这老贼怎么一脸崩坏?

    陆晟抿了抿唇,耳根有些泛热,他倒是想起来,但他那处刚好在淼淼大腿旁边,距离应该不会超过一寸,除非他一个后空翻直接起来,否则定会蹭到她的腿,但他怎么可能后空翻。

    也更不可能让她知道自己喜欢她的事实

    “朕累了,先歇歇。”陆晟冷声道,同时身子试着按淼淼先前讲过的办法,试图让旗帜下去。

    淼淼嘴角抽了抽,越发觉得这人无耻又神经质,刚要说话,便听到陆晟微恼道:“不准说话!”

    她还未开口,自己便闻到了她身上浅浅的体香,身子里的热意就愈发汹涌,这让他如何放松。

    淼淼无语的闭上嘴,将活了二十年学过的脏话全都放在眼睛里,试图默默传递给陆晟,接着便被他的大手盖住的眼睛,整个世界都黑了。

    “也不准看朕。”陆晟越发不高兴,这女人莫非已经知道自己喜欢上她的事实了?否则怎么一直试图勾引他。

    休想,他不会让她得逞的。

    淼淼这下彻底要疯了,这人怎么回事,砸到自己身上也就算了真当她是席梦思了?

    陆晟试了许久,都没办法将那不听话的东西给弄下去,反而整个人的心思都开始涣散——

    她很白,不是以往见过那些女人擦粉的假白,而是如白玉一般温润柔软的白,单是入眼,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柔和起来。

    不仅白,还似乎毫无瑕疵,半透的纱衣中,曝露了她身上大片的风光,一双长且直的腿无措的绞在一起,平坦又柔软的小腹看起来似乎很可爱,让人想探身下去亲吻。

    还有往上,是丰满又漂亮的胸脯,在没穿这件舞衣前,他都不知道这女人的身子竟如此丰满,一点都不像外观那般干瘪,再往上,纱衣中若有若现的,好像是一朵小小的花朵。

    据说这朵花是天降之女的标志,是救赎他的象征。陆晟神使鬼差的用闲着的那只手去摸,接触到的一瞬间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绷了一下。

    淼淼头皮都炸了,双手猛地将他推开,陆晟一时没有防备,被她直接推到了旁边,他下意识的整了整衣服下摆,将自己身上的猫腻给挡了起来,接着才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冷下脸问:“方才朕说的那些,都被你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才教训她要懂得搞清楚自己身份,这女人就敢做出推自己的事,当真是死性不改!

    淼淼忍着气瞪他:“奴婢没忘,但皇上为何要碰奴婢的身子?”还袭胸,这人什么狗东西?

    陆晟顿了一下,脸上浮出一抹清晰的不屑:“你以为朕想碰?朕不过是想看看天降之女的标记而已。”

    “那皇上看看便是,何必要动手摸?”淼淼怀疑的看着他,怎么都觉得不对,这人以前怎么没想起来看,这会儿突然好奇心爆棚了,还上手戳了戳。

    现在想想,刚刚她觉得这人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的想法,实在是太单纯了!思及此,淼淼眼中愤懑愈重。

    陆晟看着她气呼呼的表情,一时觉得好笑,绷着脸道:“因为你身上那层纱挡了朕的视线,否则朕才不会去摸。”

    淼淼求证一般往胸口看去,陆晟以为她又想起他给予的耻辱,立刻从身上脱了外衣披到她身上。

    淼淼愣了一下,迷茫的看向他,这是啥意思?

    “你之前出来时朕没看,方才也未看,此次只是小惩大诫,若以后再让朕知道你随意给旁人送东西,朕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陆晟将脸别向一边道,目光落在了一尘不染的地上。

    而他泛红的耳朵,便暴露在淼淼面前。

    淼淼盯着他的耳朵看了许久,突然好奇道:“皇上,您是不是因为奴婢送国师荷包吃醋了?”

    “……”陆晟听到她话的瞬间便是想嘲讽,但随后想到这会儿自己才消停点的东西,不由得抿住了唇,第一次反省自己,难不成真是这样?

    “你倒是想的美,”陆晟冷言反驳,“朕日后便是会纳妃迎后,亦是会选天底下身世最好容貌最好的女人,你这样小门小户出来的泼皮,怎么可能入得了朕的眼,更遑论让朕吃醋。”

    不是就好啊大兄dei,淼淼默默松了口气,口上小心抱怨:“虽然奴婢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但皇上说这些话也未免太伤人了。”

    陆晟心头动了一下,不由得正眼去看她,却在看到她披着自己的外衣后又开始浮躁,他咳了一声,低下头冷淡道:“伤人?朕以往都是杀人的。”

    “……”跟这狗皇帝没什么可说的,淼淼嘴角抽了抽,假笑道,“皇上,您的教诲奴婢听进去了,日后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若是再犯,奴婢愿意让皇上用今日的办法罚奴婢,皇上今日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最好是像现在这样,警告个两句给件价值连城的漂亮衣服。

    见她认错态度还算可以,陆晟表情缓和了些:“罢了,国师那的荷包朕就不让你去要回了,时候不早,今日朕不想看到你,换个人进来伺候。”

    “是。”不用上班,淼淼乐了,立刻就要往门外走。

    陆晟眼尖的看到她要往外头去,忙厉声叫住她:“你做什么去?!还不赶紧先滚去换衣裳,难不成要穿着朕的外衣出去,想假装朕宠你不成?!”

    “……”皇上您会不会想太多啊,老子就是忘了而已!淼淼无语的看他一眼,脚下一拐便换了方向。

    等又把自己那堆衣裳穿好,就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她今天被国师吓完被林知跃吓,被林知跃吓完被陆晟吓,然后就是脱了穿穿了脱,此刻早已经疲累不堪。

    陆晟也不知为何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她抱着装了舞衣的盒子出来后被他不耐烦的赶走了。

    淼淼落得自在,抱着衣裳屁颠屁颠的回含芷宫了。

    含芷宫和龙晰殿离得极近,只走了几分钟她便远远看到了宫门口挂着的黄灯笼,还有灯下门槛上抱大腚坐着的陆语,以及正学青蛙跳的李萌萌。

    一看便是在等她回家,淼淼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她与陆语大腚认识不久,但在这不管待多久都觉得陌生的宫里,她已然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后盾,一见到他们便会有归属感。

    嗯,那个学青蛙的李萌萌,她倒不介意也把他纳为自己人,前提是他一直是李萌萌,而不是变成李全。

    淼淼站在路上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心中的暖意几乎要让她流泪,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突然而来的感性,抿着唇往前走。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陆语淡淡道:“大腚,淼淼还未回来,不如我们趁这个时候把这只青蛙杀了吧。”

    淼淼:“……?”

    李萌萌蹦跶到陆语面前,天真无邪的问:“是要杀我这只青蛙吗呱呱?”

    “还有别的青蛙吗?”陆语问。

    李萌萌认真的想了想,遗憾道:“没有。”

    陆语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所以就是杀你这只。”

    淼淼:“……”

    “呱呱好!”李萌萌高兴的点了点头,接着从怀里掏了把匕首,用嘴叼着递给了陆语。

    陆语接了过来,认真的对着他的肚子比划。

    淼淼再也看不下去了,无语的冲过去将李萌萌拉到身后,皱眉道:“你这小孩怎么说什么都不听,不是跟你说了这是李萌萌不是李全么,你怎么还不放过他,再说你一个小孩,为什么动不动打打杀杀的?难道要变成你哥那样滥杀无辜的变态大魔王吗?!”

    她说完心中畅快了些,瞪着陆语等他接话。

    陆语默默将匕首举了起来,纸糊的‘匕首’看起来甚是劣质,脆弱到能让人一巴掌给拍碎的地步。

    淼淼:“……”

    “这个东西,叫做过家家。”陆语道。

    淼淼:“……”

    “你把李萌萌接回来,自己却常常不在家,知道我同时带他们两个有多累么?”陆语认真问。

    淼淼:“……”

    等着被刺杀的李萌萌迟迟等不来那一下,他不满的撅起嘴:“哥哥,你怎么还不杀青蛙啊呱呱?”

    淼淼:“……”哥哥是谁?他在叫谁?李萌萌你好意思么,陆语好像才到你腰吧!而且你叫他哥哥,那不是她辈分直接涨了一辈么,那陆晟……

    陆语斜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用‘匕首’刺了过去,李萌萌惨叫一声倒地,躺了一下后心满意足的回屋了。

    淼淼:“……”虽然对这种过家家无力吐槽,但她这种生生的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她很想给陆语磕头认错了!

    陆语垂眸:“罢了,我这些日子也习惯了。”

    “……”淼淼眨了眨眼,愧疚的蹲到地上,和他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愧疚不已道,“抱歉啊陆语,是我误会你了,我以后会尽量早些回来的,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照顾李萌萌和大腚了。”

    陆语将脸别向一边,显然不会就此原谅她。

    累了一天的淼淼头一阵阵的疼,她叹了声气道:“那你该如何才能原谅我?”

    她的话音一落,陆语的耳朵便动了动,淼淼立刻期待的看着他。半晌,他平静道:“我希望以后我若做错了什么事,你也能如今日我待你一般,心无芥蒂的谅解。”

    “……”这孩子怎么叫人窝心成这样啊?淼淼鼻子都要酸了,忙点了点头答应。

    她刚答应,李萌萌便欢呼着跑了出来,这才像今天第一次看到淼淼一般惊喜:“娘,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淼淼笑笑。

    李萌萌点了点头,贼兮兮的拉着淼淼到一旁,看了眼陆语后捂住了嘴,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哥哥把你屋里的花瓶打碎了哦,他为了把花瓶粘好,又打了三个做研究,他把碎花瓶藏起来了,说娘你不会发现的,等以后找了合适的时机,他再告诉你。”

    陆语:“……”

    淼淼:“……”她好像有一点明白,什么叫合适的时机。

    陆语幽幽道:“大腚,去给我拿把真刀来。”

    淼淼:“……陆语你个小王八蛋你知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有数的每个月都会有宫人来查啊你还敢瞒着我跟我玩心眼是不想活了么!”

    ……

    不同于鸡飞狗跳的含芷宫,龙晰殿这边静得掉一根针似乎都能听到,宫人谨慎而小心的候在门外,今日的陆晟不准任何人进去伺候,他们只能打起精神倾听里面的动静。

    而陆晟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床帐,他需要冷静的想一下自己为何会对江小淼产生想法,但只要一想到她,脑子里就浮现她心口那朵花,身上的帐篷便不肯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