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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她是逃离故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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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街的一家咖啡厅,曦兰推门而入,很快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林云染。

    林云染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家伙,她想在没有正式工作前求曦兰帮忙介绍个兼职,其实,这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够了,但她还是约曦兰在咖啡厅见,请曦兰喝她喜欢的喝的咖啡。

    “你这个家伙,有钱攒着给瓜子和小葵嘛,请我喝什么咖啡。”

    “曦兰姐,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报。”林云染面对曦兰,一脸歉意,“上一份工作给你惹了那么多麻烦。”

    “没关系了宝贝。那种权色交易的俱乐部,本来就不是很干净。我听说你被男人带走的时候,都吓坏了,后悔给你介绍了那个工作。幸亏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林云染浅浅一笑,她不是没事,在那晚,她傻傻的又相信黎飞,在七年后,再一次和黎飞发生了关系。

    但这些,她都没有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当时我缺钱用,是我求你给我介绍来钱快的工作的。”

    “好了,好了,咱们姐妹俩,客气什么。”

    “一次次都要让你帮忙介绍工作,还让你帮我看孩子,我真的觉得麻烦了你好多。”林云染说着,招呼服务员拿菜单过来,递给曦兰。

    “我也只不过是问问朋友们需不需要人而已。”

    曦兰推拒了下,最后还是接过菜单,一边查看一边又道:“现在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愿意吃苦的很少,所以,好多朋友的店里,人手总是不够,你能过去帮忙,他们也高兴啊。”

    曦兰对朋友真诚又热情,她常说,大家都是外地来S市打工的,都不容易,能帮帮就帮帮。朋友有难,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她总是乐于伸出援手,所以在S市工作这几年,积累了不少人脉。

    “姐,这顿必须我请,你不要客气,喜欢喝什么吃什么,点吧。 ”

    “小葵刚出院,你又没工作,还是我请你啦。”

    “我前几天买了一个彩票,中了一万多,所以,你不要跟我客气了,一顿饭我还是能请的起。你要是不让我请,我以后真的不好意思在求你帮忙了。”

    林云染有钱了,就想回报曦兰,然而,这些钱的来路,她又实在说不出口。

    “中奖也是老天怜悯你。”曦兰点了一杯咖啡,又点了一个蛋糕。林云染接过菜单特意看了下她点的东西,咖啡是饮品里价位比较低的那档的,蛋糕也是最便宜的。

    她点了同款咖啡和蛋糕,然后又点了二个比较贵的蛋糕,曦兰拦都拦不住,最后顾忌到林云染的自尊,也就作罢了。

    等餐点上来的空隙,曦兰又想到一件事,“对了,你在夜店被带走那晚,我后来一直没有机会详细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是谁啊?”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看我哭闹的厉害,就放过我了。”和黎飞的那段过去,林云染实在不愿意提及,况且,黎飞在她眼里,真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那种地方的公子哥们,都牛逼哄哄的不可一世,能放过你,你运气还是不错的。”曦兰安慰着,又好奇的问道:“你找了什么工作,昨晚一晚没回来?”

    想到昨晚,林云染的脸不自觉的泛起一抹浅红,嘴张了张,一时之间懵住,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曦兰见她这样,也没有追问。

    S市如此繁华,充满机会,也充满诱惑。

    一个算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工作一个晚上不回来,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可能会在做什么?

    太容易联想了。

    若是别人,作为朋友,曦兰可能会劝对方自爱一些。

    可是林云染,她有点说不出口。

    和林云染认识这么几个月,虽然林云染没有明说,但曦兰知道的,她是“逃”出故乡的。

    她在S市打工,可她的孩子还有老人照顾,而林云染,一个年轻没学历的女人,逃离故乡,自己一个人带着二个孩子在陌生的城市讨生活,这种艰难和辛苦,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她一直希望有人能出现照顾林云染,也想帮林云染找一个好男人,可是,对方一听说她未婚还有二个孩子,男人们就退缩了。

    没有人帮林云染,孩子生病需要钱,她无路可走,也许,就会选择很多打工妹会选择的一条路。

    这是,这种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虚荣心,而是为了孩子们所做的牺牲,谁有权利说她低贱呢?

    可能,林云染请她吃这顿饭的钱,压根就不是中了彩票。

    曦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云染,有些事,我也不好说。只是,曦姐希望你做每个选择的时候,先想想后果,不要让自己以后后悔啊。”

    曦兰言辞恳切的话一出,林云染的脸烧的更厉害了。

    她骗了真诚待自己的姐姐。

    服务生送上咖啡和糕点。她拿过咖啡喝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唇舌,这才缓缓的开了口:“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

    曦兰看到她一脸挣扎和纠结,立即阻止道:“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林云染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件事,憋在她心里太久,无处可说,每天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姐,我遇到了那个人……”

    “谁?”

    “孩子的爸爸。”

    这五个字一从林云染的嘴里冒出,曦兰都愣住了。

    她从未听林云染提过孩子的爸爸的事。

    她很快回过神,紧张的问:“他来找你们了?”

    林云染既然是“逃”离家乡的,必然有难以言述的苦衷。

    林云染轻轻摇了摇头:“他不会找我的。当年我不懂事,以为他爱我,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七年过去,他甚至不记得我了。曦兰姐,你说我可悲不可悲……”

    曦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她的眉宇间,哀愁和痛苦,安全遮掩不住。

    “最可悲的是,他不记得我就算了,竟然还跑来纠缠我,让我再次沦为他的玩物……”说道这里,林云染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声音也哽咽的厉害。

    “你……昨晚,和他在一起?”

    林云染点了点头。

    “云染……”曦兰还想说什么,林云染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错的,他有家庭了,有妻子,有儿子。可是,我看到他的儿子,穿的那么干净整洁,吃的白白嫩嫩的,而我的孩子,穿的破破烂烂,营养不良,说是懂事,其实就是穷苦家的孩子都早熟,我就好不甘心……”

    林云染越说越激动,声量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同样是他的孩子,为什么,我的孩子却要遭受这份罪?”

    林云染清楚,瓜子和小葵过的不好,其实她是不能怨黎飞的,她该怪自己没用。她这么说,是泄私愤,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曦兰再也忍不住,起身坐到她身边,把林云染搂进了怀里。

    林云染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晶莹的泪珠盛满了太多苦涩。

    “七年前,我发现我有了宝宝,我不怪他,是我年少不懂事,不懂的保护自己,才有了孩子。可我恨他,恨他骗了我的感情,恨他再次相遇时,明明不记得我了,却还来折磨我……”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曦兰想到自己的老公,恨恨的咬牙切齿。

    一开始,他好吃懒做,说要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不肯跟她出来打工。结果呢,等她不在后,他把孩子扔给他妈妈,自己拿着她邮寄给家里的钱,跑去玩女人。

    后来,她知道这件事,果断的和他离婚了,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让自己的妈妈一起来S市帮忙照顾孩子,她出去打工。

    若不是遇到渣男,她年迈的母亲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六十多岁还要跟她来到异乡。

    林云染哭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

    曦兰见她情绪稳定,这才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听你的刚才的话,那个男人,还挺有钱?”

    林云染点了点头。

    现在曦兰一切都明白了,估计,林云染刚才说的中了彩票的一万多,就是那个男人给的。

    金钱和晴色的交易。

    “云染,你不用觉得内疚难过,他有妻子怎么了,有儿子怎么了,又不是你主动招惹他的,是他招惹你的。他给你钱,你就心安理得的拿着。他把你害这么惨,凭什么还能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你们母子三人就要受苦?”

    提到渣男,曦兰就愤愤不平。

    “曦兰姐,谢谢你。”林云染听到她这么说,隐藏在心底的内疚,也稍稍减轻了一些。

    是啊,黎飞这个渣男,曾经欺骗她的感情,再重逢,她不是没抗拒没躲避,是他非要贴上来。

    既然如此,她还想那么多干嘛?把他当成一个赚钱工具利用就好了啊!至于他的妻儿,他都背叛了他们,她替她们操什么心。

    “曦兰姐,咖啡快凉了。”她冲曦兰露出一个笑容,视线不经意的往窗外扫了一下,忽然,被街边车上下来的二男一女给吸引住。

    更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高大挺拔有帅气非凡的男人抱着可爱的男孩,女人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笑容妍妍,温婉可人。

    世间的事,要不要这么巧,她刚才还在想着黎飞的妻儿,紧接着,他们就出现在她面前。

    只不过,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亲戚?

    她的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男人低头吻上了女人。

    是嘴对嘴的那种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