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诈尸客 > 第九十七章催诈烈马(1)

第九十七章催诈烈马(1)

作者:千里明月2016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女人断断续续地叫了几声,我被三麻子抓着手,始终没敢应答。

    她也许失望了,便不再吭声,我稍喘了口气,这才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离去。

    显然,她是在观察有没动静。

    女人刚离去,三麻子便侧身附在我耳边小声道:“他们很可能要用迷幻香了,用被子把头蒙住,别留缝隙,等听到他们用刀拔门闩的时候,你提着板凳就悄悄爬起来,站到炕沿门后去,只要他们开门一露头,就赶紧用凳子砸。”

    我半信半疑地轻应了声,手就握紧了被窝里的木凳。

    而三麻子则起身爬到窗户边,把堵在窗户上的油纸撕开了几个大口子,而后又移回来,躺下。

    我见他这么神神秘秘地,心里也不由紧张起来,当听到门外又响起细微的脚步声时,忙把被子蒙住了脑袋,只露一只耳朵在外面,以便来判断门外的动静是否正常。

    门外,脚步声悄悄走近,突然又没了动静,我心里咕咚咕咚狂跳着,却不敢喘气,生怕被门外的人听到。

    而这时,三麻子的鼾声却响了起来。我一愣,难道他睡着了?

    这个念头一闪,又旋即被否定,不可能,既然他认为有事,又在这关键时刻,是绝不敢把神经放松的,很可能是在迷惑外面的人。

    我想到这儿,稍稍松了口气,心里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有三麻子在,就应该没问题。当然,兵匪除外。

    突然,三麻子的呼噜声闷了起来,像股闷雷在炕上滚动,我禁不住稍稍掀起被子一角想瞄瞄他在干啥,却猛然闻到一股奇香的味道。

    我娘,这不就是三麻子说的“迷幻香”吗?赶紧又把被角死死拢紧。

    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起三麻子来,这家伙走南闯北几十年,还真能把人看透了,我咋就没这本事呢,看来应该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我自己觉得,就是再过五十年,一百年,我也没三麻子这么多心眼。这应该是个人天赋吧。

    又过了大约十多分钟,门外突然又有了动静,这次不是脚步声,而好像是老鼠磨牙或啃木头的声音。

    显然,他们是在用刀拔门闩。

    三麻子,你太神了!

    这时,我的被子被重重戳了一下,是三麻子发出行动信号了。

    我慢慢掀开被角,用鼻子嗅了嗅,屋子里的那种香味已淡了许多。便用胳膊袖子堵着鼻子,双手抓起两个板凳,半趴着凑到门后的炕沿上慢慢站起来,大气不敢喘一声,全神贯注着房门。

    在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后,我看见那房门随着轻轻地老鼠磨牙的声音在微微抖动,突然,门闩呱嗒一下,接着就没了动静。

    门闩被拔掉,下一步他们就要持刀进屋了,我慢慢地举起了手里的凳子,紧张的腿也哆嗦起来,最担心的是万一一下打空,对方持刀反扑过来乱砍乱捅,那就真完了。

    随着房门被一点点推开,我的脑袋也一点点膨胀,呼吸则完全逬住了,生怕被对方发觉。

    接着,从门外伸进来一把刀,这刀在黑暗中泛着雪亮的寒光。

    刀光越来越长,一个人头也慢慢跟了进来。

    我脑袋轰地一炸,狂吼着一板凳朝着那透露猛砸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人咕咚扑在了地上,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惊叫声。

    我一个蹿跳跳下炕,举着另一个板凳就猛冲了出去。

    刚窜出门口,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从院子里往前屋狂奔,我忙抡起凳子“嗖”地掷了过去。

    凳子挟着风声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咣”地砸中了那黑影的脑袋,一声惨叫传来,那黑影“咣”地扑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跑上去低头一看,竟是那个女人。

    你娘,人面兽心的家伙,我猛踢了她一下,那女人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

    接着,我又急三火四地返回屋内,而这时,三麻子已点着煤油灯。正盘腿坐在炕上等我呢。

    “三爷,这家伙死了没?”我呼哧着说着,抬脚朝趴在地上的那个瘦小男子踹了一下。

    那男子一动不动,我附身低头一瞅,靠,其半个脑袋都没了,怪不得一声不吭就扑地了呢。

    “他娘的,这俩杂种,害的老子不敢喝酒,没心思吃饭,连觉都不敢睡,郭子,去把外面那女的拖进来,睡觉!”三麻子说完,双臂一伸,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

    我硬着头皮出去把那女死尸拖进屋里,怕他们苏醒过来,又去马棚里找了根绳子,把他俩捆紧了,这才上炕躺下。

    但经过这一闹腾,俩死尸又在炕下,我哪还有心思睡觉,也不敢睡呀。就这么翻来覆去地挨到天亮。

    而三麻子却仰头张着大嘴巴,哈哈地一觉到天明。这家伙,心里素质就是好。

    一大早,我就把三麻子推醒,他要我去灶房弄了点熟食,在客店柜台吃了。

    望望外面白茫茫一片,三麻子叹道:“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娘,人家都欢天喜地的在家里忙年,咱他娘的还没个窝……”

    他这一说,我想起了当年跟瞎子大爷讨饭的事,那年,我们被地主家的恶狗咬伤,半夜在路上,就听见附近的村子里传来鞭炮声。我哭了,跟瞎子大爷说,咱啥时也能有个家,能真正过个年呀。

    又想起了玲花,不知她现在哪儿,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能干啥?也许,她现在还在济南府的大街小巷,在茫茫人海里望眼欲穿……

    我想到这儿,鼻子一酸,泪水就模糊了眼眶。

    三麻子看看我,叹了口气,没吭声。

    我们出了门,骑上马,继续往前赶路。

    在马上走了一会,三麻子道:“再有百十里地,就到济南府了,争取天黑前进去,先找个旅店住下,好好睡一觉,等明天后天,再寻那个杂种复仇去!”

    他说的“那个杂种”,就是“活阎王”他哥黄富贵吧,也不知俩人到底是怎么结下的仇。

    “三爷,”我禁不住问道,“你和活阎王他哥认识吗?”

    三麻子哼了一声:“不认识我就不去找他了。”

    “那,咱真的是为了活阎王的家产,才要去灭了他哥一家吗?”我又问道。

    三麻子不吭声了,喘气却粗起来,显然他心里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他才吐出一句话:“小小人的,问这么多干啥,赶路!”

    他说完,甩手一拍马屁股,加紧了速度。

    路上,因为过年的缘故吧,没一个人影,四野也是白皑皑一片,不见个村庄,目力所及之处,叠岭层层,山峦起伏。满世界就一个颜色——白。

    我们翻过两道山岭,正走着,三麻子在身后突然手指着前面,问我:“郭子,前面那岭上是个啥?”

    我闻声罩眼望去,远远地发现土岭高处,有一座被白雪覆盖的建筑物,准确地说是一座炮楼,很突兀地立在那儿,而炮楼顶上飘着一块破白布,白布中间还有个红圆点,跟狗皮膏药差不多。

    我一愣,这不是鬼子的旗吗?咋……难道鬼子打到这儿了?

    我心里咕咚了下,转头对三麻子道:“三爷,我怎么看着那好像是鬼子的旗呀,鬼子不是还没到这儿吗?”

    三麻子一听,忙叫我勒住马缰,眯眼罩手仔细瞅了瞅,迟疑地问道:“你看清了那是鬼子的旗吗,我咋看不清楚?只隐隐望见一块破布在半空乱摆。”

    你五十多岁了,眼神自然不行了,我心里说着,又眯眼罩手地仔细朝那望了一会,坚定地道:“就是,就是鬼子的旗,我见过的。”

    这他娘的咋办,三麻子为难了,若骑着马从鬼子的眼皮底下过,那肯定会被爆头,可抛弃马,我背着他吧,万一被鬼子看见,不是万一,而是百分百会被鬼子看见,那还是要倒霉。咋办?

    三麻子蹙着眉头,沉思起来。

    后来才知道,济南府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被鬼子占了。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渠一枪没放就逃之夭夭。空抛下几百万平民百姓任日军肆意杀戮。

    三麻子心思了一会,道:“你下马去看看,前面还有岔路没,咱绕过去。”

    我下了马,踩着没膝的积雪,往前走了约一百多米,发现一条有人走过的杂乱脚印,直通向西面远处。

    这可能是为了避开大道旁边土岭上的鬼子炮楼而特意绕道的人吧。既然他们能走,我们也能走。

    我返回来,兴奋地跟三麻子说了,三麻子一听,也非常高兴,忙叫我上了马,紧往前赶去。

    来到那条岔路口前,三麻子又眯眼朝那条岔道远处望了望,喊声:“走!”

    拔转马头就拐了过去。

    我们顺着前面的脚印往前走了约几百米,发现脚印又往南拐去,而西侧就是一条深沟。

    不管它,顺着脚印走就是了,只要能避开鬼子的岗楼就行。

    这样又往前走了几百米,隐隐发现前面有几只野狗聚在那儿在撕咬什么。

    我忙对三麻子道:“三爷,野狗!”

    三麻子骂了句:“没见过狗吗,大惊小怪地,咋呼啥,走!”

    你娘,自讨没趣,我沉着脸,又赶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那几只野狗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壮着胆子大声吼了下,那几只狗抬头望了望我们,拖着几块布片,颠颠地跑到路边地里又啃咬起来。

    我脑袋轰地一炸,它们是不是在吃死人的尸体?

    这时,三麻子也注意到了,低声道:“快走!”

    我忙用双腿夹了下马肚,加快了速度,在经过刚才野狗聚集的地方时,我发现地上有一片发黑的血迹。

    心里猛地一紧,显然,这人是被什么咬死或打死后,野狗才来吃的。因为野狗是没那个胆子攻击活人的。

    那,他会是怎么死的呢,被狼要死的,还是被劫匪杀死的?

    我们顾不得多想,加紧赶路,然而,令我们惊悚的一幕又出现了,只见前面路边,一颗被咬烂了的人头干巴巴地歪在雪地里,而周边因被雪覆盖,看不到其搏斗或拖拉的尸体痕迹。

    我娘,这条道是咋回事?难道是一条死亡之路?

    我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也不敢说话了,只催马快走。

    猛然,我看到前面路中间又横躺着两具尸体,因为其身上没雪,显然是刚死不久。

    遂皱了皱眉,咬牙打马近了前,这才看清,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一男一女,那女的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小孩满面黑紫,应该是冻死的。

    而那一男一女的背上,都有一个血窟窿。

    我身子猛地一震:子弹,是枪弹打死的!

    “三爷,是土匪,土匪打死的。”我惊恐地道。

    “不是土匪,”三麻子手指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胳膊上的包袱,“是土匪的话,那包袱早没了。”

    “那,那会是谁?”我说着,转头朝四下观望。

    突然,我发现了前面远处土岭上的那座鬼子炮楼,难道是他们杀死的这些人?

    可,鬼子也贪财呀,咋跑出来打死人,啥也不抢就又走了呢,而且,还有个女人,也是鬼子最喜欢的“花姑娘”。

    就在我满腹狐疑,东张西望之时,忽听三麻子一声惊叫:“趴下……”

    话没落,只觉我们跨下的战马猛地一哆嗦,咕咚摔倒在地,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