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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007章 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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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07章上门

    翌日天气不大好,整座四九城都笼在一层灰蒙蒙的雾霾中。

    下午,汤子期和孙娉去了趟医院,看望陆铮。

    主治医师和她说,一切情况稳定,让她们放宽心。

    汤子期心里却苦笑。

    一切稳定,换句话说,那就是压根没有醒来的迹象。

    孙娉一向很要强,那天却在医院外面哭了起来,哭得还特别难看。她遮着脸不让汤子期看她,像是发了疯,声嘶力竭:“滚!你给我滚!”

    汤子期没有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席卷而来。她忍不住捂住嘴,可心里清楚,这会儿如果她都倒下了,孙娉该怎么办呢?

    她忍回泪意,抱住导师,用一种平和的语气安抚她:“没事,陈珞前几天跟我说了,过两天有个美国来的专家会来我们学院,这方面特别内行,回头我去请教他。”

    “真的?”孙娉仰头望向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汤子期嘴唇蠕动,笑得勉强,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都晚上6点了。何舒青在厨房里炒菜,闫峰在玄关的地方忙着倒茶,客厅里灯亮着,隐隐有笑声传来。

    闫峰和何舒青是多年老友,为了她,明着是邻居,实际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他中意何舒青。不然,干嘛放着好好的机关大院不住,特地搬来这荒野小地方受罪?

    汤子期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眼,看向闫峰:“闫叔,有客人?”

    闫峰满面红光,笑着点头:“是老首长来看我们了。”

    汤子期讶然。

    闫峰没退役前,给总参一位老领导当做警卫员,贴身保护那种,后来他背部受了伤,就给办了转业手续,现在来海淀这边的某分局当了片警。

    不大不小,副处级。

    虽然不是多么优厚的待遇,单位离住的地方近,也没什么危险性,闫峰没什么野心,做事踏实,乐颠颠地接受了。

    闫峰倒完茶,汤子期接过托盘:“我送过去吧。”

    “也好,我去厨房帮你妈。”

    汤子期点点头,端着托盘去了客厅。

    来人是一老一少,都穿的便衣,中年男人虽然鬓发半白,精神依然矍铄,凤眼不怒自威,接过她奉上的茶,笑着点点头:“子期都长这么大了。”

    汤子期辨认了会儿,喊了声:“俞伯伯。”

    虽然见面不多,两家人逢年过节也有来往。

    不过,之前接待的是他的老朋友和何舒青夫妻俩,现在是他的老部下和何舒青一块儿接待他。这关系,半干不尬,汤子期都替他难为情。

    可领导就是领导,人家神色如常,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的,谈笑风生两不误。

    虽然笑着,眉宇间有一股气势,说话不躲闪,不慌乱,一句话一个钉子,很笃定。汤子期也不敢一直盯着他看,低头端起另一杯茶,给一旁侧坐单人沙发的青年奉去。

    “谢谢。”

    声音温润,不过有些疏离,像是某种玉石敲击的感觉,分明是冷冰冰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偏偏又很勾人。

    饶是汤子期心里早有准备,还是尴尬得不行。

    这才刚刚相完亲,就上门拜访了,难为他一脸平静。

    许是客厅里太过安静了,俞亮和蔼地问她:“子期今年读研二了吧?”

    “嗯,快毕业了。”汤子期乖巧点头,手安安分分地叠放在膝盖上,乖得不得了。

    俞亮又问:“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了。”

    “年少有为。”见何舒青出来,俞亮抬抬手,招呼她坐下,笑着跟她说,“现在这么好学又听话的孩子,真的不多了。”

    何舒青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德行的,有些尴尬:“可别,您这么夸她,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两人又是一通寒暄,把对方的孩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越说越满意。

    汤子期的头一直羞愧地往下压。

    后来实在无聊,眼珠子小心翼翼地乱转,无意间瞥见对面人正慢悠悠品茶。神色从容,半点儿没有露怯,和她这副怂样构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北平的手生得漂亮,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他驾着腿儿,戴着眼镜翻报纸的时候,眉宇间多少有几分矜持的文气。

    品茶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有一种超脱世俗的高雅。

    在他面前,汤子期觉得自己特上不了台面。

    看着她妈在旁边卖力地推销她,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她也是要面子的,不知道怎么就被戳到了自尊心,找了个借口就溜去了厨房。

    闫峰出去了,盥洗池里还浸了一池子的碗,她只能撸起袖子自己洗。

    大冷天的,这小区还没通热水。她就捞了一只,又急吼吼地扔了回去,紧攥着冻僵的手指在原地乱转。

    有个高大的黑影从后面贴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把手探入冷水里,捞起了一只碗涮起来。

    动作娴熟,手脚麻利。这么冷的水,哼都没哼一声,好像这不是深秋接近零下的冷水,而是恒温20度以上的温水。

    汤子期侧头,愣愣瞧着他。

    “傻了?”俞北平没回头,不咸不淡地开口。

    汤子期特怵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长得英气,不笑的时候,特别凛然,两道浓黑的眉毛斜斜地几乎要插入发鬓,简直神圣不可侵犯。

    她这么能插科打诨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小流氓,在他面前也不自觉老老实实的。

    态度端正地不能再端正。

    厨房里太静了,两人挨得近,汤子期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开了扣子的领口,白衬衫,解了两颗,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他肩膀宽阔,腰却窄而劲瘦,不穿军装,条儿也特别好,往那一站就跟风里屹立的白杨似的。汤子期喜欢他的脸,更喜欢他的身材。

    可是,她怕他这性子。

    汤子期叹气。

    “为什么叹气?”洗碗的时候,他不忘问她。

    “看得到,吃不着。”

    “你想吃什么?”他回头看她,眼底露出询问。

    ——你!

    心里龌龊念头直转,面上却笑得纯善:“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的。”

    “随口一说?”他略扬扬眉,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她给个说法。

    汤子期冲他傻笑,企图蒙混过去。

    俞北平神色平和,岿然不动。

    慢慢地,汤子期笑不下去了,弱弱道:“真的没有什么。”

    俞北平也叹气,学着她之前的语调,微微俯身贴近她,特别的语重心长:“你觉得我会信吗?”

    ……

    礼拜六她去了趟复兴路那边的研究所。

    这是挂在首都医科大学下面的重点研究中心,主攻生命医学与科学的机构,生源大多就是首都医科大学往届的学生和周边其他院校的高材生。因为国家大力扶持,加上科研成果市场价值好,有无数大小公司争相投资赞助,成立不过两年,研究所便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陈珞调来这儿后,工作也和学院那边有接洽,时常两地往返。

    这人醉心研究,几近疯魔,以前就常往山区一带走,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也正常,汤子期也没觉得不适应。

    到了地方,助理告诉她,陈教授在重点实验室,一会儿就出来。汤子期道谢,又问了实验室往哪儿走。

    助理正打算说,眼角的余光就见一道高挑纤瘦的影子从过道尽头过来了,忙笑着地给她指点:“陈老师来了。”

    汤子期应声回头。

    陈珞刚刚做完实验,身上还穿着白色的长褂子,鼻梁上驾着一副银色的细边框眼镜,正拿着一份资料指点旁边的实习生,看上去斯文秀美,眼神温柔,格外有耐心。

    不然怎么说认真工作的人最迷人呢?

    她不怼她不侃她的时候,还真有几分长者风度。

    “懂了吗?”她捋了一下滑落颊边的发丝,问那实习生。

    “嗯。”小男生重重点头,捧着资料红着脸走了。

    汤子期啧啧叹气,过去搭了她肩膀:“陈大美女,连实习生都不放过,您良心不亏啊?”

    陈珞懒得理她,两手插在大褂兜里,和她一块儿往办公室走:“心中是那啥,看到的就都是那啥。汤大小姐,这话送给你。”

    汤子期磨牙。

    还是这么毒!

    陈珞的办公室在二号楼二楼走廊尽头,她在研究所里的地位仅次于所长和副所长,是生物科学与技术实验室的主任,所以有独立的办公室。在生物医学领域,她是少见的青年天才科学家,不仅精通生物医学工程,在影像医学、制药学、光电子工程等领域均有较深的研究。

    汤子期以前和他一块儿去山区采集灾后生物样本,看到过她给人看病,她的药理知识和外科方面的知识都挺扎实。

    虽然嘴里不服,心里也知道她跟她之间的差距。

    陈珞是单亲家庭出身,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因为父亲曾经是汤修荃的警卫员,小时候在汤家长大,和汤子期算是青梅竹马。

    汤子期无法无天,欺负她欺负惯了,从来都是“陈珞陈珞”的,没叫过一声“姐”。

    ……

    陈珞的办公室打理得井井有条,墙上错落着实木横板,陈列着她的课题资料,厚厚一沓。汤子期拿过来翻了翻,都是什么“抗癌分子机制”、“肿瘤形成与发展机制”、“癌细胞分裂机制”等等。

    她大抵能看懂,可很多也不是很清楚。

    陈珞翻了会儿,把准备好的纸条递给她:“就是这个人,叫杨述。一个很有名的生物医学专家,刚从美国回来,对制药、生物学和化学都颇有研究,现在是咱们学校的荣誉教授,两天以后从美国回来,你可以去找他帮忙,应该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建议。”

    “我上哪儿找他?”汤子期翻过名片,眯着眼睛打量上面的地址。

    “他有自己的医药公司,不过,不常待那儿。你过两天再来一趟研究所吧,他跟我们所里有合作,或者直接去学院也行,他应该住教工宿舍。”

    “宿舍?不好吧?”汤子期难得露出一丝尴尬。

    陈珞哼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难得,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别涮我了,说正经的。”

    陈珞也不跟她开玩笑了:“下月初一下午3点,他在医学院的阶梯教室有讲座,你直接去那儿堵他。”

    “行,谢了。”汤子期揣着名片离开。

    “不客气。”陈珞望着她的背影老半晌,扶了一下眼镜,很轻很轻地提了一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