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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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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状态还是非常不好。

    季蔺言哄着她吃了一点饭,然后安澜就躺下了。闭着眼睛,非常安静,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可季蔺言知道,这几天她一直做噩梦,每天到凌晨才会睡着。

    夜深。季蔺言抱着安澜睡觉。

    季蔺言知道安澜整晚整晚都休息不好,自然十分关注安澜的动态。

    睡着睡着,突然听到小小一声抽噎。

    声音虽低,但在寂静的深夜中,也是异常的明显。

    季蔺言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声音。连忙低头查看。

    只见安澜整个脑袋都埋在季蔺言胸膛,安静地一动不动。

    但季蔺言隐隐感觉到胸口的睡衣湿了。

    她在哭。

    那块微湿的痕迹像是烙铁一样烙印在他的心口,疼地季蔺言呼吸都在颤抖。

    季蔺言伸手紧紧抱住安澜,“宝贝,有我在,想哭就哭出来。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不论你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到季蔺言怀疑安澜都已经睡着了,而胸口的湿意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可是过了没一会,安澜渐渐发出抽噎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安澜抱着季蔺言嚎啕大哭,哭声中悲切痛苦的情绪让季蔺言再次心口发疼。

    安澜一声声的哭嚎像是刀子一样,捅在他心上。

    只是这样,安澜就伤心成这样。如果得知杀害安宏学的人是他爸,安澜该伤心到什么程度?

    况且,安澜现在身边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如果告诉她真相的话,安澜一定不会在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她的好。到时候,安澜身边连一个安慰她的人都没有。这让季蔺言怎么忍心?

    季蔺言更加坚定了隐瞒真相的心思。

    哭着哭着,安澜哭累了,慢慢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蔺言直到看见安澜睡得沉了,才闭上了自己疲惫的双眼。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的婚事无限延后。

    某天回家以后,车子刚走到门口,季蔺言就看到二楼卧室窗口安澜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他下了车之后,安澜已经跑到门口等着他。

    见季蔺言进了门,安澜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做什么动作。但季蔺言还是看清了她眼底的惶恐不安,在见到他之后,缓缓褪去。

    季蔺言之前只知道安澜需要他。却没想到她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连和她分开一分一秒都忍受不了。

    也是,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也和家人没有区别了。

    安澜现在只剩下季蔺言能够依赖,而且,她更害怕季蔺言就想妈妈和爸爸一样,一声不吭,就彻底离开了她身边。

    种种原因,让安澜想抓救命稻草一样,狠狠抓住季蔺言。一但看不见季蔺言,心里就是开始害怕,惶恐。

    季蔺言猜想,可能是安宏学的死亡对安澜的打击太大。导致安澜现在心理出现了一点问题。

    既然意识到这些,季蔺言当即决定放下手中的工作,全部时间都用来陪伴安澜。

    从安澜早上睁开的第一眼,到晚上睡着,季蔺言都始终让自己待在安澜的视线范围内,尽自己所能安抚她。就连晚上安澜做噩梦的时候季蔺言都第一时间睁开眼,抱着她柔声安慰。

    在季蔺言的陪伴下,安澜很显然地好转起来。

    吃的饭渐渐多了,晚上噩梦也很少做了。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安澜的精神好了很多。终于从自己的世界走出来,开始关心起了周围的事。

    第一句话,安澜就是在问季蔺言:“我爸爸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虽然安澜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季蔺言还是从安澜的眼睛中看出了刻骨的恨意。

    他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安澜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他该怎么办。

    几乎是毫不犹豫,季蔺言回答:“早就查出来了。是入室抢劫。”

    “入室抢劫?”安澜明显不相信这个理由。

    入室抢劫,入室抢劫为什么要把地板全部砸碎?

    入室抢劫,为什么安宏学给她打电话说的不是求救,而是重复地板两个字?

    入室抢劫,那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安澜不相信,但是季蔺言的表情,语气,都那么笃定,让她没有办法不去相信。

    “那些人入室抢劫,安伯父发现了他们,所以被他们灭了口。”

    “那地板呢?地板是怎么回事?我爸给我打电话一直在强调地板两个字。”

    “抢劫犯已经被逮捕。根据他们的描述,当时苏伯父给你打电话一直在强调地板两个字,他们以为地板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敲碎地板去找。”

    安澜焦急地追问:“找到什么了?”

    “一张存折,里面是苏伯父的全部积蓄。”

    一张存折?地板里面是一张存折?

    爸爸的死只是因为入室抢劫?

    似乎,季蔺言的说辞没有问题。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市民,唯一能招惹来的灾祸,大概也就只有入室抢劫这种事了吧。

    可是,安澜隐约觉的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最后,安澜只能接受这个说辞。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婚事无限延后。

    毕竟,安宏学刚死,安澜就出嫁,这明显不合适。

    季蔺言也不心急,就安安稳稳地陪在安澜身边,极尽所能地补偿安澜,对安澜好。

    出了这么大的事,安澜很久没有接通告。直到过了两三个月,安澜才振作起来,准备接通告。

    然后试戏的时候,安澜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演戏了。

    演戏需要抽离自身,把自己代入,想像成另一个人。

    可安宏学的死亡带给她的情绪太强烈。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安澜已经走了出来。但是安澜清楚,自己实际上还沉浸在那样的痛苦中。只是为了身边的人,不得不振作起来。

    可是一到拍戏的时候,导演要求安澜把情绪调动起来的时候,安澜就会不可抑止地想像到她看见的那一幕,她夜夜做的噩梦。

    泪水就会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拍戏的时候不是只有哭戏,可安澜现在只要一动情绪,就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