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知道不应该把爱情当做人生的全部。可我的所作所为, 恰恰是那样。

    ——某人日记

    凌彦齐坐在地板上,无奈地看着走廊,司芃已跑回她的房间,临关门时还瞪他一眼,不用想,门肯定反锁,今晚是吃不到了。亏他洗完澡后什么也没穿, 就披件浴袍。他不甘心地拿起手机发信息:“出来。”

    自然不会有回音。

    第二天早上下楼, 姑婆见他便问:“阿齐昨天那么晚还过来了?”

    凌彦齐瞥一眼低头喝粥的司芃, 拉开椅子坐下。他这个人借口一向多, 张嘴就来:“在天海壹城那边应酬, 喝多了点。还劳烦司芃去开门。”

    司芃马上接一句:“不客气。”无视凌彦齐的眼光, 起身把自个碗筷送去厨房。

    凌彦齐看一眼姑婆的腿:“石膏就拆了?”

    “对哦, 那个周医生非要换嘛。”卢奶奶看着这条腿, “也好, 轻便多了, 我自己就抬得起,放得下。”她又试着去抬腿。

    凌彦齐眉眼一跳,连忙制止她的动作:“你年纪大了, 慢慢来。”

    姑婆要帮他盛粥:“饮酒了?那就喝点粥, 对胃好。”

    哪怕偶尔吃过几回, 凌彦齐还是不太喜欢中式早餐的口味, 他说:“不用了, 麻烦司芃烤几片面包。”

    “好。”厨房里的司芃应了声。

    凌彦齐也进去, 打开冰箱门看一眼,什么也没拿,走到她身后,捏一把屁股,凑耳边说:“早晚收拾你。”

    小楼设计老旧,厨房和餐厅中间有墙和推拉门,是彼此独立的空间。声音小就可以,他也不怕被卢奶奶看见。

    司芃剜他一眼:“怕你啊。”

    吐司从面包机里弹出,装进碟中,司芃再帮他煎培根,垂下眼睑说:“自己抹酱。”

    湿漉漉的几根头发贴在脸颊上,凌彦齐帮她别在耳后,露出干净冷淡的侧脸。真是怎么看也不够,只能亲上一口,笑盈盈地说:“你说我能怎么收拾你?还真不用怕。”

    他把面包端出去,留下一句:“帮我冲咖啡。”

    上班时,接到还在上海出差的母后电话,说晚上必须要回家吃饭,她有事要说。凌彦齐长吁一口气,总算来了。

    晚上母子二人进书房,卢思薇便问:“嘉卉说前些日子,她在嘉里的新店开张,看见你带了个女孩子逛街?”

    这个脾气还是有优点的,说话从来都是开门见山。“她以这个做借口,把去新加坡的事情给拖下了。”

    凌彦齐挠挠头,不做声。

    “正合你意,是不是?”卢思薇反问。

    “妈,我没有说不和嘉卉结婚。”言下之意便是,你答应过只要我和她结婚,感情上的事不会过多干涉。

    “但也没同意,婚前就养别的女人。”

    凌彦齐的心彻底放下来。他就不可能猜错,卢思薇会放任不管。“那你说怎么办?”他背靠沙发,仰面看着三米远外的卢思薇。在后者眼里,有那么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卢思薇是越来越不看懂她儿子。

    这段时间,她眼见他在工作上的努力,心里甚是宽慰,以为那两巴掌打出了效果。没想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私生活乱得一塌糊涂。

    彭嘉卉来找她,委婉地提起凌彦齐可能有其他女人时,她尚不以为意,不就是杨思琪嘛。

    她不担心,因为杨思琪就是她安排的。那晚的酒吧事件太骇人了,她睡不着,床上辗转反侧,想她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寻欢猎艳的女人,在定安村的小巷里被地痞流氓追赶。

    她必须止住这种堕落的态势。

    杨思琪很好,当然做她的儿媳家世差了点。她不止有天分,还勤勉刻苦。凌彦齐对这个大两岁的初恋女友一直抱有钦慕和欣赏的情感。

    事情也不出她所料,自从杨思琪出现后,凌彦齐在工作上的进步,有目共睹。

    卢思薇是个好强独立的女人,对现实中男人普遍存在的多偶问题,相当的不满。但是如果那个人是杨思琪,她愿意在儿子的感情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弥补十二年前,她对他的亏欠。

    结果,彭嘉卉说是一个尚未毕业的女孩子。卢思薇压根不信,说:“我家彦齐的确比较招人喜欢,也爱和女孩子说话聊天,但只是商场里见一面,不足以判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

    “可他承认了。就是那天中午您走后,他一点都没隐瞒,和我说的。”

    卢思薇好言相劝,说这事她会处理好,去新加坡的事情暂时缓下。

    彭嘉卉一离开,卢思薇马上吩咐下去。不到两天,什么都查到了。怎么也想不到,凌彦齐会看上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在校生,认识不过一星期,就到同居的地步。

    他的父亲凌礼年轻时风度翩翩,执教的高中也有不少青春甜美的女孩子,前前后后“凌老师,凌老师”地乱叫,也没见凌礼失了任何一分为人师表的风度。她卢思薇,也一点不花心哪。离婚二十多年,前后才找了两个男朋友。

    那凌彦齐究竟是遗传了谁的基因,他妈的到处拈花惹草。

    可管培康说:“敢跟彭嘉卉摊牌,敢和人同居,公然地出双入对,他就不怕你查。”

    “他吃豹子胆了?”

    “别准还真吃了。你查到了,你打算怎么办?二十七八岁的人,再扔去新加坡,还是英国美国?这不是你想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你能怎么办的问题。”

    凌彦齐的外公也在,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也说:“葫芦与瓢,你只能摁一头下去。全摁下去,要么耗死你,要么淹死他。”

    哼,在私生活道德的问题上,从来都是男人更护着男人。

    “那怎么办?听任不管?”

    “本来就是你太急。嘉卉和她外公之间的事,是要以她为主导的,你抢主控权做什么?谈合作得建立在相互信任、彼此平等的基础上,要是给人的感觉是彭嘉卉被你拿捏住了,人外公心里畅意么?”

    这话点醒了卢思薇。天海地产早年依靠野蛮霸道的经营方式,攫取巨额利润,业界口碑确实不好。但生存不易,她也顾不上吃相难不难看。

    可是如今的天海,已不是一家小打小闹、今朝挣钱哪管明朝的公司。

    凌彦齐也学不来她这种能打能扛的战斗风格。她若想留给儿子一家走得长远的公司,她必须从自身做起,改掉谈生意时咄咄逼人的习惯。

    这还是当年管培康来天海培训时跟她说的话,课上了整整三天,归纳起来一句话:“对外讲规则,对内树新风。”

    总是和凌彦齐有关的事情,更容易让她的情绪暴躁。

    卢思薇思忖一会,才说:“那下个月,让工作组和彦齐先去。”

    “那这个女孩呢?”

    “找个机会,我和彦齐好好谈一谈,再决定。”

    管培康心想,能谈谈就已是很大的让步。凌彦齐要是真聪明的话,也该适可而止。

    这会,卢思薇便是来和凌彦齐好好谈一谈:“这个月,嘉卉先不去新加坡,你去了解下那边情况。”

    “好。”凌彦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只想,暂且逃过一劫。

    “不管合作谈不谈得下来,今年冬天你都必须和嘉卉先订婚。具体时间,我会和他们那边商量。”

    “好。”凌彦齐还是点头。能怎样?接着拖呗,实在不能拖,就订婚。反正又不是结婚。

    “那个女孩呢?你很喜欢她?”卢思薇盯他好一会,突然凑过来问一句。这语气虽说不上轻松,但听得出已没有愤怒。

    这让凌彦齐短暂地失神,摇了摇头。应该要点头的。可卢思薇以如此稳定的情绪,和他沟通感情问题,尚是首次。难怪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他谈。她马上就五十五岁了,还在学习如何消化——那些因他而来的不良情绪。

    凌彦齐不想再欺瞒,偏又无法道出实情:“我不知道。”

    卢思薇叹气,对儿子心理的分析,每次都是管培康更对。

    他说,一个女孩深更半夜敢让陌生男人送她回去,见一面就能上床,两三天就能同居,会是奔着婚姻去的吗?当然彦齐条件是好,有些人巴不得能这样。

    但是得来太容易的东西,抛弃时也会毫不心疼,这种事不用逼。

    他还笑着说,彦齐这次把妹把得这么快,怕是不想和嘉卉去新加坡,利用这女孩一次。可同样的伎俩没法用第二次。

    也是,既然订婚是她临时提出来的,两个人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想反抗,她也不见怪。那这一次,给了四五个月的缓冲期,就再也没可商量的余地。

    凌彦齐抬头问:“嘉卉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要不急,我们也不能替她急。免得人说是我们盯上了她的财产。郭义谦还能活多久,一年?两年?她心里比我们有数。该见面就见面,该约会就约会。她要提分手,你就哄着,她要只口不提,岂不更好?”卢思薇回道。

    你还要反过去将彭嘉卉的军?人家那么好的条件,又不喜欢我,还非我不嫁?卢思薇却说:“她很成熟,比你成熟,到目前为止,你都是她最匹配的结婚对象。”

    凌彦齐听了想笑,一个二十三岁的富家小姐,可爱、甜美、娇柔、任性、肆意、勇敢,不都是比成熟要好得多的品质?还未经历过事,就想成熟,那不是成熟,那是心计。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总觉得彭嘉卉也是身不得已,说话做事,会想要兼顾她的感受。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在他们和郭家之间,这个年轻女孩会有何尴尬的处境。

    走出书房时,他浑身冷嗖嗖,却又莫名舒爽。卢思薇居然会默认他和宁筱同居?

    这一劫过得太轻松,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他坐在薛定谔常坐的沙发椅上,仰着头看五米高空的华丽吊灯,再转动眼眸,看那些浮华的壁画,永不启用的壁炉,无人问津的收藏品,第一次觉得它们身上泛着一种明亮的可爱。

    他呈半瘫痪的姿势,坐了很久。

    卢聿菡的舅妈,一直在卢家做工,见他傻呆呆的,唤一句:“彦齐,你怎么啦。”

    凌彦齐回过神来,以为她有话要说,喊住她:“田姨,你说什么?”

    “我没事啊。汤煲好了,我端过去给你妈喝。”

    凌彦齐从沙发椅上腾起,倏地窜到她面前:“我端去给她。”

    卢思薇见懒散的儿子主动端汤进来,不由笑道:“这么勤快?”

    “谢谢妈。”

    “谢我什么?我什么都没答应。”卢思薇面色一正,“工作上要更用心,对了,”她又想起一事,“绝不可以搞出人命来,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她看窗外,“雨下这么大,今晚就呆家里。”

    凌彦齐也望向窗外,哟,这雨势大得惊人。那些平日在高空中不可一世的绚烂灯光,此刻都在雨里瑟瑟发抖。偏偏他刚刚在客厅,毫无知觉。他还以为这一年的汛期要结束了。

    S市遭遇二零零八年以来的最大暴雨。从这一日的下午六时开始,气象电台挂出红色暴雨信号,直到第二日中午十三时方才撤销。

    持续十九个小时的高强度降雨,导致全市共出现一千多处不同程度的内涝或水浸。其中灵芝区沙南片区,地势最为低缓,且拥有众多历史遗留问题的城中村,基础设施不完善,暴雨灾害最为严重。

    开会时,无意看到这条新闻的凌彦齐,立马给司芃发信息。

    “你们那边有没有被水浸?”

    “还好。不过永宁西出口的路口,已经被水浸了。车子不可以从这边过来。”

    “是要我过来?”

    “下这么大雨过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