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梦回大秦 > 第十三章 君心独宠 送女入宫诛九族

第十三章 君心独宠 送女入宫诛九族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年后,齐国王宫。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金銮大殿,文武百官三跪九叩,口呼万岁。苍落尘端坐在龙椅之上,漆黑的眼眸依旧淡漠冰冷,高高在上俯视着脚下匍匐的群臣。

    "平身。"与眸光同样冰冷的嗓音响起,群臣听在耳中,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新王登基将近一年。可是这一年时间,纵使最世故圆滑、心思玲珑的臣子人精,也始终未摸透过苍落尘的心思。

    原本就忠诚狂热、视苍落尘如神祇的武将暂且不谈,那些先前抱持观望态度,或是压根就将苍落尘视作一介武夫,心中饱含偏见,从不相信他有能力治理齐国的诸多文臣,也只用了短短半月的时间,就彻底改变了看法。

    兴修水利、修筑城防、扫平流寇、减免税赋……安国抚民的政策一项接着一项接连推出,谋划之巧妙,尺度之恰当,就连多年为官的老臣们都自愧不如。

    当然,苍落尘的智慧和果断并不是群臣畏惧他的原因。他们害怕的,是他那淡然双眸后难以捉摸的想法,还有那不怒自威、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冷冽之气。

    伴君如伴虎,虽然苍落尘这一年来,从未有过勃然大怒,或是暴跳如雷的时候,但是他们就是难以抑制对苍落尘的恐惧。这种恐惧,犹如兔子面对猛虎,由心而发,是对强者的绝对敬畏。

    只是,身为臣子,再敬畏,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几个早已商量好的大臣相互使了一个眼色,迈前一步跪在地上:"王上登基将近一年,将齐国治理得国泰民安,百姓交口称赞。然而王上迟迟不肯立妃,后宫始终空缺,于情于理都大为不妥。臣斗胆恳请王上,速速娶妃立后,充实后宫,早日诞下子嗣,为……"正说得起劲,只听旁边传来闲闲一句:"你们的意思是,担心王上会突然发生不测,所以要尽早多生儿子预备着?""丞相大人,下官并无此意,请您不要信口雌黄。"说话的大臣对赵与鹰怒目而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沉稳睿智的苍落尘,怎么会选中赵与鹰这么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人当丞相。一年来,从未听见他在朝政上有任何见解,最擅长的就是在他们谏言时突然跳出来插科打诨,乱搅一气。最可气的是,冷漠的苍落尘对这个装疯卖傻的赵与鹰极为容忍,任他闹得再不像话,也从不曾出言斥责。

    "我是实话实说啊。"赵与鹰理直气壮地回答,"若是你们觉得后宫空着难受,索性就拆了好了,省得还得养着一大群人时常打理。"他喘口气,又补充道:"再说,娶不娶媳妇儿乃是王上的家务事,哪用你们操心?"气得直打哆嗦,诸大臣决定无视这个不着调的丞相。低下头不去看苍落尘的眼睛,几个大臣继续执著劝说:"龙凤相随,阴阳相合。国不可无君,后宫亦要有主,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延续,绝非家务事这么简单。纵使王上一时无心立后,也该册立几个妃嫔才为妥当。"再美味的佳肴,连着吃了一年多,也会腻味;同理,再美艳的佳人,这一年多朝夕相处也该过了新鲜的感觉了。即使苍落尘依旧对那个女子心存迷恋,也总该换换口味,对天下美人雨露均施了吧?有史以来,受宠的妃子多如牛毛,可还从未听说过君王一生只临幸一个女子。更何况,这个女子现在尚无封号,连嫔妃也算不得。

    所以,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联名上奏,恳请苍落尘纳妃,心中本来就是存了拍马屁的念头。万一这位冷面君王有此意思,不是正好一拍即合?

    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苍落尘眼睛微迷,视线扫过其他臣子,淡淡道:"你们呢?是否也是如此认为?"听苍落尘如此问,其余大臣心中立刻紧张揣摩起来。到底是附和,还是否决?到底如何,才能迎合这位君王的意思?

    想到这里,大臣们不约而同看向赵与鹰,希望从这个苍落尘最信任的浪荡丞相脸上看到答案。

    见众人看向自己,赵与鹰羞涩垂首,顺带一个媚眼抛出,立刻砸倒一片。

    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大臣们不再指望赵与鹰,在心中迅速分析后,得出结论。

    又有几人加入请谏的行列,其余人则站在一边,表示否认。

    见诸大臣已经做好选择,苍落尘冷声开口:"既然今日提起此事,那寡人也不好敷衍了事。此事,就依众卿家之意,张贴榜文选秀女入宫,择优立妃。"此话一出,莫说诸大臣,就连赵与鹰都惊讶地抬头看向苍落尘。却见苍落尘依旧神情淡漠,面上波澜不惊。

    跪地的几个大臣暗暗欣喜,果然这马屁算是拍对了。原来这冷面君王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拉不下脸来开口。今日这一下,真是挠对痒痒了。

    "传旨。"苍落尘一字一顿,字字清晰传入殿上众人的耳朵里,"有胆敢送女入宫者,抄没家产,株连九族。"跪在地上,正暗自偷笑的几个大臣,笑容尚未来得及从脸上退去,便僵直在那里。

    什……什么?抄没家产,株连九族?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惊疑间偷偷抬起头来,正对上苍落尘那双凛冽寒眸。那其中涌动的是……杀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被这一发现吓得手脚发软,几个大臣顷刻间便瘫软于地。这一年来,虽然苍落尘不苟言笑,冰冷孤傲,但是却绝对称得上是圣主明君。朝政之事,只要群臣言之有理,必会采纳。即使臣子有说得不妥之处,也从未动怒,更不曾因为臣子一言之误而要人性命。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们今日才会壮着胆子提出这个要求。若是说得合了苍落尘心意,自有天大的好处;即使说得不合适,也不会有多大坏处。说到底,劝王上娶老婆总算不得错事吧?

    几个大臣自以为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本想献回殷勤,谁知,千算万算,他们却没算到苍落尘竟会因为此事而动了杀机。当下磕头如捣蒜,连呼饶命。

    其余大臣也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然此事与他们无关,但身处苍落尘凌厉的气场笼罩下,仍然令他们觉得心惊胆战。

    不知过了多久,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众大臣终于听到苍落尘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若无事再奏,那就退朝吧。"说完,扔下面如土色的众臣,起身离开。

    赵与鹰跟在苍落尘身后,把即将溢出口的笑声强自压回肚子里,脸上的肌肉因为强忍笑意而有些痉挛。

    这招高啊!这样一来,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大臣敢提起这码事儿了。一劳永逸,莫过如此。

    齐国都城中一处小小医馆,一大早便挤满了人。长长的队伍从医馆内一直延展到街上,尽数是些衣衫破旧、面容沧桑的穷苦百姓。人们一边焦急等待,一边踮起脚尖向医馆内张望。

    "要说这位大夫,那真称得上是妙手回春了。"等待的队伍里,一个中年妇女正绘声绘色地向身后的人讲述,"就说我这腰吧,疼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要是不碍事,我也就忍了,庄户人家,哪有那么娇气。可问题是这腰一疼,别说干活了,就连动都不敢动。为了治这个毛病,我跑了不知道多少家医馆,看了多少个大夫。辛辛苦苦攒点钱,全都贴给那个药罐子了,可是也没有多大效果。前儿有邻居和我说,说是这儿来了一个神医,最是擅长针灸之术,我就专门跑来看看。谁知道,一见那个大夫,我当时就傻眼了。这哪儿是大夫啊,分明就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儿嘛。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真有那么大本事?不瞒你们说啊,当时我心里真没报多大希望。"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喘了口气,顺便卖了卖关子。见周围的人都聚拢来等着她往下说,这才继续说道:"谁知道这小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看看,我才来了两次,这腰就好了许多,下地干活不成问题。啧啧,真是神了。""何止是针灸,这大夫的用药之术也是没得说。"一个壮汉按捺不住,接过了话茬,脸上硕大的一道伤疤格外引人注目,"俺是猎户,每天就是和野兽打交道。别说是山鸡、野兔,就是豺狼虎豹也打过不少。谁知道阴沟里翻船,半年多前一时大意,竟然被一只野猪给拱翻了。奶奶的,差点没把老子咬死了。好在俺兄弟来得及时,这才没有死在当场,可是这身上也不能看了。"说着,撸起袖子,只见上面大小伤痕无数,纵横交错,蜈蚣般爬满了他的手臂。

    "也不是没让野兽咬过,都是随便找些草药涂上就没事了。谁知道这次倒了什么霉,不但不见好,反而还发起烧来,这伤口也越烂越大。请了大夫来瞧,人家话说得明白:要么就准备百两纹银,死马当成活马医,多少试一试。要是没钱,就只能等死。俺婆娘急得直哭,可是光哭有啥用?眼看着这条命就算完了,也不是哪位菩萨显灵,这大夫路过俺家门口,听到俺婆娘哭得伤心,进来拿草药连敷带灌,还真把这条命拉回来了。不但如此,她见俺家穷,不但分文未收,还让俺媳妇每天到她这里白拿药材。这不,好得利利索索。要不是她,俺家就算完了。"听到这里,旁边有人不解:"既然你都好了,那还到这里干什么?"大汉闻言呵呵笑道:"俺是穷,可是也不能忘了这恩德。前几日猎到一只麂子,那皮毛油光锃亮,算是御寒的好东西。虽不值钱,总是份心意……"大汉还没说完,旁边又有几人忍不住开口,讲起了自己的亲身经历或者是耳听来的传闻。当下,本就嘈杂的人群更加热闹,讲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聚精会神,将这神医高超的医术和绝世的容颜渲染得出神入化。

    "姑娘,你听到外面的人把你传成什么样了吗?"绮罗美滋滋地走进内室,对正在为病人针灸的阿房娇笑道,"简直就是华佗再世,仙子下凡。"虽说阿房姑娘本来就是这样,但是听到百姓交口称颂,绮罗还是觉得很开心。

    "他们太夸张了。"阿房淡淡笑道,手中动作不停,接连拈起几根银针,迅速准确地刺入相应穴位,或轻或重,各有不一。

    阿房一边针灸,一边向旁边围着的众人讲解。这些人都是在百姓中口碑不错的大夫,颇有医德。

    这些大夫仔细观察记录着阿房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

    这神医盛名远播,他们自然也有所耳闻,心中早存了念头想要摸索一二。只是,医术药方向来是不传之秘,纵然有心想学,也开不了这个口。谁知,这神医竟然主动派人找到他们,不但送上精心撰写的医书,更允许他们现场学习针灸之术,细心讲解,知无不答。条件只有一个:学得医术后,要谨记仁者之心,切不可借此榨取暴利,漫天要价。

    这些大夫乃是阿房精心挑选,本就是宽厚善良之人,对此条件自然满口答应。几个月下来,也学了十之七八。

    在惊叹阿房医术精妙的同时,这些大夫心中也有着与前来求诊的病人相同的疑问:这个轻灵脱俗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且不说她年纪轻轻,究竟是从何处学来这一身医术,也不提她济危扶困、赠药救人的善举,单是她身边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令人惊异无比,成为市井百姓口中越传越离奇的故事。

    据说这医馆刚刚开业之时,名声未起,便已有几个地痞流氓前来滋事。要说这事一点都不奇怪,开店之人,有几个没遇到这种事?令人惊异的,是其后发生的事情。

    时间还要回溯到一年前。

    春末,新王登基的喜庆气氛还未散去,在齐国都城的一条街巷内,一家小小的医馆悄然开张。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舞狮鞭炮,只是在门口竖起了一块义诊的牌子,这间医馆便算是正式开张了。

    医馆所在的这条街巷,冷清偏僻,家境殷实的人家是绝不屑于来此的。这里的常客除了穷苦百姓以外,还有那些游手好闲、专靠敲诈勒索各家商铺为生的流氓混混。

    医馆开张不久,这些混混就如同蚊子觅血一般寻来。十余人蜂拥而入,当下把医馆的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正在等候诊治的病患俱是些穷苦本分之人,见了这种阵势,吓得连从门口挤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惶恐地挤在角落,瑟瑟发抖。

    为首之人相貌颇为周正,只可惜被脸上的痞气坏了形象。斜瞥的双眼清晰地写着两个大字:找碴。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坐下,扬起下巴阴声道:"本公子有些不舒服,去把大夫叫出来瞧瞧。若是治得妥帖,重重有赏;若是没这个本事,就砸了他蒙人的招牌。"在前厅负责招呼病患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名叫元生。他本是一个孤儿,平日里四处做些零工,只求个三餐。见这医馆开张,便抱着一丝希望前来试试,看能否在这里当个学徒,混碗饭吃。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学些本事,也算有个一技之长。

    事情比元生想象的更加顺利。知道他是孤儿以后,这家医馆的大夫不但允他免费吃住,学习医术以外,每月还额外给他一两银子做工钱。这样的好事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元生自是对这姓张的大夫感恩戴德,暗暗发誓要好好报答她的恩情。

    此刻,见有人来这里闹事,元生急忙向后厅跑去。房子本就不大,元生两步便绕过隔断,一眼便看到绮罗靠在墙上,一派悠闲的样子,见元生跑进来,懒洋洋地问道:"前厅是谁来了?怎么那么吵?""绮罗姐。"元生跑过去,压低声音道,"快去告诉张大夫,朱公子带人来了,快从后门离开,这里我来拖延。""猪公子?谁呀?"绮罗纳闷。

    "就是都城值守朱大人的独生儿子啊。"元生急得快跳脚了。这朱公子可是齐国都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仗着他爹是二品大员的权势,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尤其喜欢带着一群谄媚于他的地痞流氓,敲诈各家店铺。这都城,受过其害之人数不胜数,众人求告无门,只能忍下。

    元生知道他的来历,所以更是为阿房与绮罗的安慰担忧。

    "绮罗姐,别耽误时间了。他们肯定是来闹事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元生连声催促道。

    "闹事?真的?几个人?"绮罗眼睛一亮,整个人立刻精神了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她正闲得难受,就有人主动上门找打,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十……十几个吧。"元生瞠目结舌地看着已经明显进入兴奋状态的绮罗,怔怔回答道,心里直犯嘀咕:她是吓傻了,还是没听懂?

    "走,和我瞧瞧去。"绮罗可不管元生在想什么,拉住他的衣襟,大步向外走去。

    "绮罗。"清甜柔美,仿若山泉叮咚的嗓音响起,唤住了绮罗的脚步。

    向着刚刚诊治完的病患仔细交代了注意事项,阿房这才起身来到二人面前。

    "绮罗,你去做什么?"看着雀跃的绮罗,阿房明知故问。

    "姑娘,你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现在有人皮痒,我去帮他挠挠啊。"绮罗笑嘻嘻回答。

    无奈地轻笑,阿房摇头道:"你想教训他们我不拦着,只是这里还有病患,若是误伤到他们可就不好了。""我会小心的。"绮罗依然不死心。

    "不行啊绮罗姐,你一个女孩家,怎么打得过那些家伙?张大夫,你和绮罗姐先走吧,我来应付他们。"看到阿房,元生面上一红,随即急切说道。这个仙子一般的姑娘,虽然每日相见,可是他依然会为她的美丽而震撼。这样的容貌,若是被朱公子瞧见,一定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没事的元生,绮罗她……"阿房正想安抚元生,突然一个混混走进后厅,嘴里还兀自骂骂咧咧,"真他娘地慢,再不出来,爷就砸……"话未说完,便抬眼看到了阿房与绮罗二人,当下张着嘴愣在当场,片刻之后惊呼,"大哥快来,这里有天仙啊!""你看吧,姑娘,"绮罗两手一摊,做无辜状,"这可不是他们自己找抽,怨不得我了。"见有人进来,元生连忙挡在阿房与绮罗身前,压抑住心里的恐惧,向那混混大喊道:"快……快出去!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张大夫和绮罗姐!"听了这话,绮罗伸手捅捅元生后背:"臭小子,算你有良心。"正说着,只听朱公子的声音传来:"你就喜欢大惊小怪。哪来的什么天仙?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话音未落,朱公子已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后厅。

    元生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剧烈,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纵然如此,他仍然张着双臂,挡在阿房和绮罗身前。

    正哆嗦着,只听耳边传来绮罗的声音:"一边去,别碍事。"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已被扔至一边。

    朱公子顿觉眼前一亮,似乎魂魄都要被这或轻灵、或娇媚的两个可人儿勾走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世间还有这等姿容。原以为叠翠楼的花魁环儿已是美艳至极,却不想今日见的这两个女子,更在环儿之上。

    "还真是天仙啊。"喃喃自语,朱公子的视线越过绮罗,落在了阿房身上。虽然那个娇媚的美人已算是极品之姿,但是和这个轻灵纯净的佳人相比,却是难及一二。

    这样的美人,自然得据为己有。

    绮罗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将朱公子投向阿房的淫邪目光尽数挡住,脸上娇笑如花:"久闻朱公子大名,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到医馆来,当然是看病了。"朱公子一边笑着回答,一边暗暗向左右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呈半圆形散开,将阿房、绮罗与元生围在屋角。

    "哦?那不知道朱公子哪里不舒服?"对几个混混的举动视若无睹,绮罗笑得更加娇媚。

    "本公子的手有些疼,想麻烦这位姑娘帮忙揉揉。"朱公子说着,淫笑着向前迈了几步,想要绕过绮罗,染指阿房。

    "小女子也略通医术,不如我来帮你揉吧。"脚步轻动,绮罗始终挡在阿房身前,任朱公子左右挪移,都始终无法再进一步。

    "滚开,哪里轮得到你来多事。"朱公子移来移去,始终都无法接近那近在咫尺的清丽身影,心中大怒,伸手向绮罗挥去。

    他虽然身为官宦子弟,却对拳脚功夫颇感兴趣,也曾拜师学过几年。自信这一掌拍上,定会将这碍事的女子打得昏迷过去。谁知,手挥出,却被这看起来娇俏玲珑的女子轻松抓住,任他使劲全身力气挣扎,也无法收回。

    "哎呀,我说朱公子,"绮罗抓着朱公子的右手,杏眼夸张地瞪大,惊呼道,"你果然病得不轻啊,看看这手,哪里还像是人手啊?刚才你说什么来着?手疼,是吧?没关系,这个好治,断了就不疼了。"说话间手上力道蓦然加大,随着喀嚓声传来的是朱公子变了腔调的惨叫。

    一同前来的混混们尚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见朱公子捧着手腕,哀号着坐在地上,脸上汗水滚滚而落,和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砸在地上。

    动作优雅地拍拍手,绮罗娇笑道:"还有谁不舒服?赶紧过来。本姑娘今天也义诊一回,治治你们这群没教养的下三滥。"惊呆了的混混这才回过神来,怪叫一声,仗着人多势众便扑了上来。

    "姑娘请退后,今日我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绮罗嘻嘻笑着,摩拳擦掌,准备大展拳脚。

    谁知,就在众混混快要冲到绮罗面前的时候,突然嗖嗖几声响过,方才还穷凶极恶的混混们立刻应声栽倒在地,与已经疼得晕厥过去的朱公子倒在一堆,动也不动了。

    "非语!谁让你多事?!"毫不迟疑,绮罗双手叉腰抬头吼道。

    "主子有令,绝不准宵小之徒接近姑娘。"非语从房梁上跃下,冷冷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他们不是还没有接近姑娘吗?"绮罗恨恨跺脚。刚找了点乐子,就被非语这家伙搅了。

    不理会气呼呼的绮罗,非语向着阿房单膝跪下,沉声道:"姑娘稍候,属下这就将屋子打扫干净。""嗯,麻烦你了,非语。"阿房点头微笑道。

    见阿房点头,非语起身轻喝:"把他们抬走。"话落,又有十余条青衣人影不知从何处闪出,齐齐跪地向阿房施礼之后,各自俯身拎起一人,跃出门去。

    元生从绮罗动手折断朱公子手腕之后,便一直傻愣着站在原地。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活泼开朗、总是唧唧喳喳的绮罗竟然如此厉害,谈笑间便折断了平日里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朱公子的手腕。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青衣人。这间小小的医馆,竟然埋伏了这么多人。他们都躲在了哪里?怎么他从来都没有发现?

    元生转头看向阿房。见她除了神情颇为无奈以外,丝毫未见惊慌和诧异,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又惊又疑:张大夫与绮罗姐,究竟是何身份?

    注意到元生惊疑的眼神,阿房向他微笑道:"别怕,我们绝非歹人。只是,有些事不方便说而已。你若是还信任我们,就留在这里;若是觉得害怕,想要离开也无妨。""不,我不害怕。"坚定地摇头,元生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张大夫是何身份,但是我却知道你是好人。"若是这么温柔善良的姑娘都不能相信,那他还能相信谁?

    "小子,有眼光!"绮罗走过来拍着元生后背,笑着说道,"行了,没事了,快去忙你的吧。""嗯,好。"被绮罗拍得差点趴下,元生踉跄着站稳,脆亮地答应一声,向前厅跑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等候就诊的病患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虽然无人就诊,但是医馆门前却出奇地热闹。围观的百姓围得人山人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在人群的正中,医馆门前的空地上,十多个昏迷的混混叠成一摞,最下面的,便是那疼昏过去的朱公子。

    见这些祸害乡里、鱼肉百姓的恶人遭了报应,人们拍手称快的同时,也不由为这家医馆捏了一把汗。那朱大人对这个独生儿子的溺爱是出了名的,想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善罢甘休。民不与官斗,纵然你再厉害,又怎么会是官府的对手?这家医馆中的人,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

    事情果然与料想中的一样,朱大人很快便知道了此事,勃然大怒,立刻带着人马气势汹汹而来。

    围冠的众人见朱大人来了,呼啦散开。一眼便看到了宝贝儿子被压在人山之下,朱大人目眦欲裂,嘶声怒吼:"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本官头上动土?快快滚出来受死!"喊罢,只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哪里来的疯狗在这里乱吠?"随着声音,绮罗挑帘而出,视线随意扫过眼前顶盔戴甲的兵将,最后落在朱大人身上。

    "哎呀,真是失礼了。我还以为是狗叫呢,没想到竟是朱大人来了。"眉毛扬起,绮罗毫无歉意地微微俯身,轻笑道。

    "你是……"绮罗身影一现,朱大人便僵在当场。等到她一席话说完,先前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朱大人已经只剩下哆嗦的份儿了。

    这个女子他见过!在苍落尘平定七王叔内乱之时,她便随侍鞍前马后,出手狠辣利落。她是苍落尘的心腹,亲卫营的人!她在这里,那医馆里的人是谁?自己的儿子,到底招惹到了谁?!

    手忙脚乱从马上滚下来,朱大人体若筛糠,扑通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来到医馆门口,从打颤的上下牙之间挤出几个字来:"我……我……你……""别你呀我呀的,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磨牙。"绮罗冷笑着说道,"有这工夫,赶紧把这堆东西搬走,不要耽误我家姑娘行医。"听到姑娘二字,本就吓得半死的朱大人立刻眼前发黑。能差遣苍落尘直属的亲卫营中人,这样的"姑娘"只有一人!想起传闻中苍落尘对"她"的宠爱呵护,朱大人彻底绝望了。若是自己的儿子冲撞了苍落尘,只要自己求情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若是惊扰到了"她",那便等于剜了苍落尘心头肉,能有个全尸,已算开恩。

    "你家姑娘……可是'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朱大人颤抖着开口。

    "朱大人果然聪明。"毫不留情击溃了朱大人最后一点希望,绮罗冷笑着回答,"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想必朱大人也是心中有数吧。""有数?有数,有数……"喃喃几句,"咚"的一声,朱大人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一日,齐国城中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作恶多端,不知欺负过多少百姓,凌辱过多少良家妇女的朱公子闹事不成,反而被人一顿痛打,丢在大街上示众;第二件:为官多年,作威作福,聚敛下金山银海,纵容儿子危害百姓的朱大人在深夜里突然发了疯,先是一刀结果了视若心尖的宝贝儿子,接着用一根绳子将自己吊在了房梁之上。

    得知朱大人死讯,元生惊讶至极,跑来告诉绮罗,却只得到一句不知所云的回答:"他若不死,只怕以后想死都死不成了。"百姓不知何故,流言越传越离谱,有人说是朱家宅子不干净,朱大人被鬼上了身,也有人说是朱家父子坏事做得太多,遭了老天爷的报应……诸如此类等等。

    当然,再耸人听闻的流言也有被淡忘的一天。随着时间流逝,这件事很快失去了新鲜感,鲜少被人提起。只是,从那以后,齐国都城似乎一夜之间太平了许多,地痞流氓不见了踪影,就连往日里趾高气扬的朝廷大员,也收敛了许多。这家医馆,也依旧悄然开着,而那块义诊的牌子,始终都竖在门口,直至今日。

    "姑娘,时辰到了,再不回去,主子又该亲自来请你了。"绮罗轻笑着催促阿房。这可不是她危言耸听,晌午时分,苍落尘都会丢下所有未处理完的国事,回到翔云殿中与阿房一起共用午膳。若是到了时辰而阿房没有回去的话,苍落尘身着便服的身影很快便会出现在医馆门口。

    "嗯,这就走。"阿房笑着应道,将方子开好,交给刚刚诊治完的病人,让他去找元生抓药,便起身向后门走去。

    每日只在医馆待两个时辰,这是苍落尘同意她开医馆时的条件。所以,她只有上午留在医馆,下午,则由在此学习的其他大夫坐诊。

    还未离开医馆,只听得前厅一阵骚乱,阿房止住脚步,转头看向绮罗:"怎么这么吵?绮罗,你去看看。""嗯。"答应一声,绮罗快步向前厅走去。不多时便转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女孩。小女孩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脏兮兮的小脸上又是泥又是泪,肮脏开裂的小手紧紧搂着一只无精打采的小狗。

    "姑娘,这小丫头说她的狗病了,非要让你看看。元生不肯,两个人就嚷起来了。"绮罗向阿房解释。

    元生随后进来,急忙解释:"我和她说了,张大夫给人看病都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一只狗。让她去找兽医,她又不听,所以才吵了起来。"他可不想让这仙子一般的张大夫觉得他是一个冷酷不通情理的人。

    "大夫姐姐,求你救救它吧。我给你磕头了。"小女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阿房蹲下身,将小女孩扶起来,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污渍和泪水,柔声道:"别哭,告诉姐姐,它怎么了?""阿黄病了好几天了,我想给它治病,可是没有钱……"小女孩哭道,"要是它死了,就没有人陪我了。""放心吧,姐姐会救它。"阿房轻抚着小女孩的头顶,安慰道,"把它交给我,你先回家去吧,明天早晨再过来。""我留在这里陪着它行不行?"小女孩哀求道。

    "不可以,你的爹娘会着急的。"阿房柔声劝阻。

    "我没有爹娘!"这句话一下子戳到了小女孩的痛处,她尖叫一声,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外面有看热闹的人认出了小女孩,向阿房解释道:"张大夫,这孩子两三岁时便被遗弃在街边上,幸亏有一个老乞婆将她收养。可惜没过几年,老乞婆也病死了,就剩她一个人乞讨为生。后来捡了只狗,也算有了伴儿,她要到一点吃的,也总是要分给它一半。"原来如此,阿房心里一阵酸楚。

    再次安抚了小女孩,阿房着手准备为这只小狗诊治。

    "姑娘,小心它伤到你。"绮罗紧张道。

    "没事,你看它病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哪有精神咬我?"阿房一边回答,一边轻轻按压它的肚子。随后又扒开它的眼睑,摸了摸爪下的肉垫。

    突然,阿房微微皱眉,又检查了许久,对着小女孩柔声问道:"它是不是不吃东西,还拉肚子?有没有吐过白沫和抽搐?""有啊有啊。"小女孩连声答应,着急地问到:"大夫姐姐,它不会有事吧?"阿房拉住小女孩的手,微笑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姐姐这就带它回去治病。"说完叫过元生,让他带小女孩洗脸吃饭,自己则抱着小狗急急离开。

    元生得知这小女孩竟然也和自己一样是孤儿,甚至连爹娘的长相都不知道,不由同命相怜,对她的照顾自然极为周到,这一点不必多说。

    阿房抱着那只小狗走出后门,非语早已备好马车,等在那里。

    一路急行,马车很快便行至王宫正门前。

    守门侍卫见是非语,立刻退后施礼,马车速度不减,消失在宫门之后。

    "落尘哥哥。"进入后宫,阿房一眼便看到了身着皇袍的苍落尘,急忙向他奔去。

    "怎么这么慌张?"苍落尘跨前两步,伸臂扶住险些跌倒的阿房,看着她怀中那紧闭着眼、脏得连毛色都看不出的小狗,摇头轻笑,"又一只啊?"自从住进王宫,阿房捡回来的伤猫病狗不下百只,虽然大部分治好之后都送回原处,但是也有少数赖着不走,在这王宫之中蹭吃蹭喝。

    "不是,落尘哥哥,它不是我捡来的,"阿房急忙解释,"进屋坐下,我和你慢慢说。""阿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用力握紧阿房微凉的手,苍落尘沉声问道。

    "落尘哥哥,"阿房的声音十分慌乱,"你还记得十多天前,咱们在御花园中散步的时候,见到地上死了许多鸟雀吗?""记得。"稍稍回忆,苍落尘便想了起来。当时阿房颇为难过,还特意检查了一下,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原因。"还有几只奄奄一息,兀自挣扎。""因为这些鸟儿死得有些蹊跷,所以我便暗暗留心,结果发现除了鸟雀还在不断死亡以外,我捡回来的几只小猫也发生了异常,先是不吃东西,接着便间歇抽搐、呕吐,最后吐出血沫。检查后发现,它们腹部有血块,触之无痛感,气血亏耗甚多,纵然我想尽了办法,却还是有两只死了。"阿房详细讲诉道。

    苍落尘坐在一旁,仔细倾听。从阿房的诉说中,他已经渐渐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这只狗,也是一样的症状?"终于明了阿房为何如此着急,将她颤抖的手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掌中,苍落尘的声音镇定沉稳,带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是。"感受到了苍落尘掌心传来的安定和温暖,阿房平静了许多。天大的事情,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了依靠。苍落尘的羽翼,是她坚实的寄托。

    "你是在担心这种病会在动物之间蔓延开来?"苍落尘问道。

    "嗯。"阿房轻轻点头,"若是照这样看来,齐国的大多数动物很可能都会感染。或者是已经感染,只是暂时还没有症状产生。"按照她的推断,这批死去的鸟雀,以及那两只猫和这只狗,应该是在同时受到感染,只是因为体型大小的差距,发病急缓略有不同。

    "若是这样,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苍落尘眉头微皱,"若是动物大批死亡,那无论是民心还是国力都会受到影响。"早就知道她想为他分忧的决心,所以苍落尘登基以后,从不刻意隐瞒阿房国家的大事小情。虽然他对朝政之事游刃有余,但是总是会刻意留下一些琐碎之事,让阿房去完成。虽然早就知道她很聪颖,但是依然会为她处理事情时的周到和细致而惊讶。

    而她圆满解决事情之后自信和欣慰的笑容,则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但是,这件事情非同以往,极为危险。虽说现在只是猫狗之类发病,但是难免不会传染到人的身上。为了她的安危,他绝不会允许她再接触这件事。

    "阿房,从明日开始,你就不要再外出行医了。我会将此事告知御医,由他们负责调查研究。"苍落尘说着,唤来一名太监,准备将宫中所有动物都迁走,再在她的住处和经常游玩的地方架设天网,以防鸟雀进入。

    "不行,落尘哥哥,我想继续研究下去,"阿房急忙抓住苍落尘手臂,"我已经摸索到医治这种病的方法,生病的小猫我也治好了许多。所以,请你相信我,让我再试试。""你的医术,我当然相信。"苍落尘缓缓说道,"但是,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落尘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阿房不肯放弃,"但是,这种病虽然症状严重,但是只要及时医治,便不会危及性命。我保证,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虽然现在只有猫狗之类发病,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感染。若是此病大规模爆发,那么齐国危矣。到时,不用他国来攻,齐国自己便会瓦解。

    为了救助齐国百姓,也为了守护自己和落尘哥哥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一定要尽早找到治病良方!

    虽然她向来对苍落尘的安排百依百顺,但是这次,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一次,要由她来守卫他们的幸福!

    凝视着阿房坚定的神情,苍落尘眼眸深邃,思虑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必须让宫里的御医与你一起研究。有什么进展或变化,必须如实告诉我。还有,若是发现身子不适,一定不可勉强。记住了吗?"他知道她不是不知轻重、盲目自大的女子,也知道她柔顺的外表下,实际上是一颗坚韧执著的心。即使他不答应,想必她也会寻找种种机会进行研究。既如此,倒不如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听着苍落尘难得的絮叨和叮咛,阿房柔柔地笑了:"我记住了,落尘哥哥,你放心好了。"翌日,医馆中。

    "大夫姐姐,我的阿黄呢?"一见阿房进门,小女孩眼巴巴跑了过来。洗去泥污的小脸面黄肌瘦,刚刚换上的新衣有些宽大,更衬得她骨瘦如柴。

    "它好了很多,再过两日就能回来陪你了。"阿房柔声道。为了医治那小家伙,昨夜她几乎彻夜未眠,而苍落尘,也没有干涉她熬夜诊治,只是拿着一本书,坐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她。

    辛苦没有白费,她不但将小狗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还有了颇多收获。

    "元生,你对这附近熟悉,去问问看,有没有谁家的禽畜突然抽搐呕血,或是不思饮食。"阿房吩咐道。

    "好嘞。"虽然不知阿房是何用意,但是元生还是爽快应承,一溜烟跑远。

    "姑娘,为什么不让主子派人调查,那样不是会快许多?"绮罗不解问道。

    "百姓向来对官府存有戒备之心,若是贸然前去问询,定会有所隐瞒。而且,此事现在还不确定,所以不宜太过张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元生本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又四处帮忙揽活,附近的居民对他极为熟悉,没有戒心,更容易打听出实情。"阿房详细解释。

    "哦。"绮罗点头,"姑娘想得果然周到。"这一年时间,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阿房的变化。对她的感觉也在喜爱和疼惜中逐渐滋长出了崇敬和信任。这个温柔的女子,成长的速度令所有了解她的人倍感惊讶。

    "张大夫,你可真是神了,怎么知道这附近的牲畜都生病了?那症状跟你说得一样,都是……"晌午时分,元生满头大汗跑了回来,连声嚷嚷。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听元生如此说,阿房的神色还是立刻凝重起来,急急打断元生的话,追问道:"都是哪些牲畜发了病?"被阿房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吓到,元生有些紧张:"很多,有鸡鸭之类,也有猪狗,多得很。""体型最大的,是什么?"阿房继续问道。

    "我想想,"元生抓抓头,略微思索,"哦,最大的好像是李老伯家的羊,三四只都病了,李老伯急得厉害呢。"听了这话,阿房腾地站起,对元生道:"快带我去看看!""好。"见阿房神色有异,元生顾不得半天奔波的疲惫,带着阿房直奔李老伯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