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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走在前面的医生听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不由自主的回头看瞧了一样, 就看到身后那女孩儿的脚步越来越小。

    虽然对病人的各种情绪已经司空见惯,可是医生身上始终还是有着人文情怀,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要担心,就和以前一样, 很快的。”

    宴清歌走到了医生的旁边,紧紧的咬着唇瓣:“可是刚才我弟弟去帮我买东西了, 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他。”

    医生有些好笑:“你弟弟又不是个小孩子, 怎么……”话还未出口, 一阵脚步声就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一群护士和两个医生从他的面前经过,神情紧张,急急忙忙的朝着旁边走去,医生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有受重伤的人要到医院里治疗一般。

    宴清歌和医生站在一边,看着那群护士和医生从旁边走过,过了好一会儿,又一大群人推着一辆车走进来,有些护士的手上还有些红艳艳的血,白色的衣服像是被浸染了的旗帜, 她们的脸上没有平和时的惬意, 有的只是一种紧张外露的情绪。

    医生站在一旁, 手插在口袋里, 无奈的耸了耸肩:“果然又出事了……看样子, 还是个小孩子!”

    他一回头就瞧见了宴清歌一脸煞白的模样,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以为她是被人吓到了,医生出声安慰道:“放心,只要你好好接受治疗,绝对不会变成那个样子……走吧!”

    医生朝着前面走去,走了两步,发觉后面的人没跟上。

    他再回头之时,只见宴清歌已经跑向了那个重伤的伤者处。

    “坏了!”想到了刚才她说的话,医生赶紧跟过去,两人一路跟到了急诊室门口,大门被合上的那一刹那,宴清歌突然间摊蹲在了地上。

    医生见到眼前的模样,不知该说什么了。

    过了几分钟,蹲在地上的宴清歌头也未抬的出声道:“医生,我能在这里陪着弟弟吗?”声音里充满着内疚。

    可是啊,只有她自己知道,语气有多么的充满怜悯,那被长发掩盖住的眼睛,就有着怎么样自信。

    这个人,她心狠,她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又是这个人,她却擅长一步步的算计人心,当你真正意识到她的目的之时,你又没有任何的想要去报复她的欲\望。言衡,被她织出的假象套得严严密密。

    医生不再说什么了,他有些无奈,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其实很执拗的:“那你在这里待着,不要随便跑,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宴清歌蹲在地上,当医生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她抬起了头,头发因为汗水的缘故已经有些粘在了耳边,遮住了她耳边的红痣,她看着急诊室上那闪光的三个字——急诊中,笑了笑,随后站起身,伸出手指将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嘴唇轻轻张起又合并,在唱着什么歌,心情很好的坐在了门外的长椅上。

    过了好几个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口罩都还未来得及摘下,就见宴清歌走了上来。

    她的语气很平静,双目直视着医生问道:“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性命暂时是没问题了,可是……他的膝关节内侧副韧带断裂了,没有办法复原,腿部虽然不用截肢,可是以后可能不会像正常人一样行走,要借助一些别的工具。节哀!”

    宴清歌听完了医生的这些话,点了点头。

    护士在一旁觉得纳闷,听说宴家有两个小姐,现在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自然一目了然。本来以为这个姐姐是真心疼爱弟弟的,哪里想到,听到这个消息,竟然还这么平静。

    她摇了摇头,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哭声,压抑得厉害。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她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她心里瞬间觉得不是滋味,急忙离开了。

    离言衡的麻醉药失效还有好几个小时,这期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王妈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丝毫没有经过宴清歌的同意立马打了电话告诉了车静。

    果不其然,自己儿子出事了,车静二话不说,一会儿就来到了医院,还带着一个宴初叶。

    宴初叶走到了宴清歌的面前,一出口便是:“怎么回事,小衡不就是跟你一起来一趟医院吗,怎么会这样?”

    站在一旁刚从王妈那里知晓了具体的情况,知道自己儿子是去帮宴清歌买饮料,知道自己儿子以后就是瘸子的车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虽然说她心里不喜欢这个儿子,觉得他总是阴沉沉的,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到如今……如今落了个残废的下场!

    她狠狠的看了宴清歌一眼,又不能说她半句,只得拿着包走进了病房。

    宴清歌站在病房的一角看着原本是一心想和言衡交好的宴初叶退到一边,车静也只是走进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宴清歌想,估计还没有三分钟,也退到了一边。

    宴清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心里其实很明白,一开始也给了言衡机会,可是自己弟弟不珍惜,他一开始就讨厌自己,甚至更加喜欢宴初叶。

    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恐怕又是上辈子的结局。宴清歌想到了自己体会的痛,神色倏尔变冷。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旦有些事不按照自己既定的轨道发展,那么就算把轨道掰断,也一定得让它回到原位。

    她拉了一张凳子,搬到了床边,坐在了上面,一只手轻轻的摸着言衡的手。

    这一次,她会对他很好很好,好到他再也容忍不下任何人。

    一段感情的产生需要两个因素,一个是刽子手,一个牧师。刽子手让你知道是疼痛,斩断四肢,而牧师扮演的则是,治愈你。

    宴清歌要扮演的牧师,必须是一个人的牧师,这个人只能是言衡。而当言衡经历过所有人的不屑的目光,却始终有人对你不离不弃,你还会看得上宴初叶那细微的月光么?

    不会了。

    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经历过阳光普照的人,不会再对出现的月光仰望。

    言衡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下的这一行字,眼睛里闪过一起冷静的阴鸷,格子纸上黑色的墨水勾勒出苍劲有力的笔锋,白色的灯从右上方照射过来,墙壁上只能见到他的影子,看不见他的面容,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一个坐在椅子上,背部挺直的少年。

    他蹙着好看的眉毛,似乎是在思索,可是随后眉毛的放松了下来,可能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没有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言衡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他放下了笔,视线挪到了桌面上的一个相框上,相框里面镶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穿着嫩紫色的长裙,一只手挽住站在她身旁男生的手,皓白的手臂有些晃人,另外一只手,踮起了脚想够到男孩的头顶,可是终究是身高不够,硬是没够上,栗色的长发披肩,清秀的五官留下一脸委屈的表情。一旁的男孩,表情淡然的看着镜头,眼睛里绵绵的情意连带着分明的棱角也柔和了下来。若是仔细瞧,定能察觉到他带着无奈的宠溺。若是再看仔细一点,想必还能观察到他悄悄伸出,想趁不注意搂住女孩儿的手。

    他伸出生,摸了一下相框中女孩儿的脸,触碰到的是玻璃框,他很不自然的勾起了嘴角,然后轻轻吐出三个字,执拗得可怕:“我偏不。”

    宴清歌,让我放开你,不可能。

    ……

    宴清歌躺在床上,接收第一个世界的剧情。她在原来的世界死了,活了28岁,人还没到中年。

    她原以为死或许是种解脱,可是碰见了一个系统。

    “你想重新活下去吗?”

    “不想。”

    “但是若是我能替你达成一个心愿呢?你愿意活下去吗?”平静的话语,可是内容对于宴清歌来说却是充满了诱惑。

    “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世界,每个世界又有太多怨气的人,他们有些人因为怨恨,甘愿奉献自己的灵魂,只为求一个好的结局。”

    “你要我去完成那些人的心愿?”宴清歌看着面前的系统,猜测道。

    “不错。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不过为了防止你囿于过往的感情,我会在你进入每个世界之前把你最爱的人的记忆抽取出来,完成任务之后才还给你,你答应么?”

    系统的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宴清歌很明白,人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得失去另外一些,自古好事两难全。何况,她想要的愿望,想了很久很久了。

    “好。”

    这是宴清歌所在的第一个世界,是个现代的世界。

    原主也是叫宴清歌,是宴家的二小姐,有一个叫作宴初叶的双胞胎姐姐。两人长得极其相似,但是性格却千差万别。宴清歌自出生开始,身体就很虚弱,虚弱到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下来,可是她最终靠着药物支撑活了下来。

    因为身体差,宴清歌没能去上学,不曾有一个朋友,宴家请了家教来教宴清歌。可能是因为渴望外界却得不到满足,宴清歌对外面充满了向往,而性子却是越发的自卑,特别是在自己的亲姐姐,宴初叶的对比之下。宴初叶与她不同,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在宴清歌每日吃药之时,她已经能够活蹦乱跳。宴清歌只能待在家里听着家教老师枯燥的讲课,可是宴初叶却可以自由自在的上学,她有很多朋友,而宴清歌却连一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找不到。

    宴清歌羡慕自己的姐姐到什么程度呢?

    她每日早早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姐姐坐车去上学。她会一遍又一遍的从宴初叶的房门口经过,看着她同朋友打电话的模样。她甚至还羡慕她,拥有父亲的全部的注意力。宴清歌的母亲早逝,父亲一直忙于工作,忽视了两姐妹。可是每次只要宴父回家,能吸引他注意力的绝对是宴初叶,而宴清歌能做的,便是更在她的后边,捡着那着残留的关爱。

    这一切很快结束了。

    在宴清歌有了喜欢的人——席崇桢之后,她不再去奢望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因为她有席崇桢。席家和宴家是世交,席崇桢见到宴清歌之时,会告诉她,她很好。席崇桢不嫌弃她的一切,席崇桢是世界上对宴清歌最好的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喜欢她。

    大概是老天在和她作对,连最后一个喜欢她的席崇桢,也被宴初叶抢走了。

    宴初叶喜欢席崇桢,宴清歌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一直以为的是,席崇桢最后会和自己在一起,她太过相信他,所以从来不担心,直到最后她待在房间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人穿着婚纱从家中走出。而她,深爱的人,却满脸微笑着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