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相思不自知 > 第77章 不可笑吗?

第77章 不可笑吗?

作者:穆如清风toki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容鸢一愣,脸色霎时间变了。

    眼风如刀,狠狠扫向身边的女人,字字咬牙切齿道:“唐言蹊!”

    “终于沉不住气了是吗?”容鸢猛地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说便把她带向总裁办的方向,“跟我去见我师哥,我倒看你今天怎么狡辩!”

    唐言蹊下意识便甩开她。

    她从小跟各种男生打架打习惯了,手里没轻没重的,娇生惯养的容大小姐哪里是她的对手?

    于是容鸢被唐言蹊这么一挥胳膊震得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高跟鞋刚好卡在了电梯缝里,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

    容鸢脸色煞白,小秘书也大呼出声:“容总!”

    唐言蹊一惊,自己都没站稳,慌忙又去拉她,“容鸢!”

    没等她的手伸出去,一人便如疾风匆忙行至,身上的戾气四散而开,将容鸢稳稳扣进怀里。

    画面几乎静止了。

    唐言蹊怔然望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也漠然望着她,眼神冷淡没有温度,似乎还带着一种来不及收回的凌厉。

    小秘书心有余悸地顺了顺气,轻声道:“霍先生,幸好你来得及时。”

    霍无舟余光瞥了她一眼,又敛眉,看向怀里女人还卡在电梯中的鞋子。

    他弯下腰,扶住那只高跟鞋,对惊魂未定的容鸢道:“鞋,脱掉。”

    容鸢的脸蛋依旧白得像抹了蜡,手脚冰凉,感受到男人臂弯间淡淡的热度,她想也不想便抓紧了他的衣袖,“霍无舟……”

    这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何等坚硬,仰面摔下去,摔成个脑出血植物人都有可能。

    “没事了。”他语调平静中,含着足够安抚人心的力道,一如他箍着她的手,很紧,“我在。”

    容鸢呼吸还不平稳,因而没有发觉,男人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有些颤抖。

    她木讷地想,谁曾告诉过她,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该去见他。

    那么,她遇到危险时脑子里想到的唯一不舍的人,此刻出现在她眼前,她是否应该回身抱住他?

    这念头在心里盘旋了许久,容鸢静静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到底还是收攥起秀拳,没敢伸手。

    唐言蹊反应过来,愧疚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可,男人却似不经意般挡回了她递来的手,看也不看她,只专心地低着头拔鞋跟。

    唐言蹊只觉得一根寒刺扎进了喉咙,让她说不出话,笑容也随之僵在脸上。

    那一刻,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但是电梯被容鸢的鞋卡住,她无法关上电梯门直接下楼;而容鸢本人还半蹲半跪在电梯门口,她也无法走出去。

    旁边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低声议论着些什么。

    那声音在她耳畔嗡嗡作响,扰得她头痛欲裂,蓦地,有一道低沉而具有穿透力的嗓音从天而降:“电梯里闹鬼了,都围在这里看热闹?”

    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如芒在背,“陆总。”

    边问好,边纷纷让开道路。

    男人卓尔不群的身影出现在视野的尽头,一身冷肃沉稳的黑色西装,携着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场,步步踏来。

    隔着很远,唐言蹊也能想见他的鹰隼般犀利的眼神。

    她还站在电梯里,却更像是被他的目光困在牢笼中,挣脱不开。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在无形间提高了两度,含威不露的眼风扫过去,众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唯有那小秘书唯唯诺诺道:“刚才容总和工程部的这位唐小姐起了点争执,唐小姐把容总推到了,要不是霍先生及时赶到,恐怕……”

    陆仰止的视线这才越过众人头顶,落在了电梯里那个身形削瘦的女人身上,“是吗?”

    她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太多情绪,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没事了。”一直弯着腰的男人忽然直起身,手里还握着一只蓝色的高跟鞋。

    容鸢倚在他怀里,一只脚裸露在空气中,皱了下眉,对四周道:“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陆陆续续地散开,楼道里只剩下四个人。

    霍无舟第二次俯下身子,待容鸢明白过来他在做什么时,整张脸都不受控制的红了,“你要做……”

    “穿鞋。”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握住她的脚腕,冷静淡漠得仿佛帮她穿鞋的人不是他,“别动。”

    那手掌上不算炙热的温度莫名烫伤了容鸢,她想挣扎,却徒然失了力气。

    指肚表面有些怪异的触感,霍无舟凝眸,将她修长的裤管稍稍挽起,看到了一条像疤痕一样的……

    容鸢猛地想起什么,弯腰便捂住了裤脚,“我自己来。”

    那是一道伤疤,一道见证着她的愚昧和痴情的伤疤。

    一道不能被任何人看到的伤疤。

    她来的太突然,霍无舟没能看清那道痕迹就被她捂了个严严实实,不过他身后的唐言蹊却微微皱起了眉。

    就像她路过宗祁背后一眼能看出一页代码里第38行少了个加号一样——她的眼睛,能瞬时捕捉住面前的影像,如胶片一般,重要的、不重要的都能在短时间内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总能看到些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比如,容鸢脚腕上那个伤疤,似乎经过了一番雕琢,一端加工成了字母O的形状,另一端延伸进裤脚,被牢牢遮住。

    O?

    她眸间闪过一缕深邃的光,不知为何,竟有种荒唐的直觉——

    那是个人名。

    Ogier,霍格尔。

    容鸢穿好鞋,理了理头发,很快镇定下来,冷冷望着唐言蹊,“好了,现在我师哥也来了,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陆仰止眸如寒玉,阒然无光,“是你推了容鸢?”

    唐言蹊方才没回答,现在却抿了下唇,坦然道:“是我。”

    “理由?”

    “还能有什么理由。”容鸢冷笑,“刚才我一下电梯就听见秘书说公司出事了,所以我要带这个女人去找你对峙,她心虚了,所以把我推开。”

    霍无舟原本平静的眼波略微起了波澜,看了容鸢一眼,又看了那边低头不语的女人一眼。

    陆仰止眉心一沉,刚要说话,容鸢又道:“先不说这个,反正她也没得逞,我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公司的事重要,不要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时间。”

    霍无舟又侧目看了她一眼。

    人差点直接磕在地上,小事?

    虽然他不认为老祖宗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方才看到那一幕的瞬间,他还是感到了些久违的怒意。

    为什么。

    大概,因为她是那人的妹妹。

    因为他们长得那么像,偶尔他会透过容鸢的脸,看到那个令自己思念成疾、却再也无法挽回的人。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容大小姐是个怎样娇气的女孩,手上一个小口子都能让她泪眼汪汪地痛上一天。

    他以为她会揪住这件事不放……甚至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思索该如何帮老祖宗说两句话了。

    结果她却那么斩钉截铁地说——公司的事重要,不要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时间。

    所有人都看着陆仰止,等着他一个决定。

    他眼中袭上暗色,盯着唐言蹊的脸,好似要把她的脸看出一个窟窿。

    半晌,薄唇吐出一句沉沉的:“去办公室说。”

    容鸢没什么异议,脚腕还是有些痛,她扶着墙,慢慢往办公室的方向走,陆仰止在她身边,问道:“我扶你?”

    容鸢想摇头,可又觉得自己实在撑不住,便将手搭在陆仰止的小臂上。

    唐言蹊心中一紧,道:“容鸢,我扶你,你不要……”

    陆仰止和容鸢同时回头,容鸢的眼角眉梢还挂着一丝薄笑,“唐言蹊,我现在是伤患,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就别想法设法刷存在感了行吗?怎么,我师哥扶我一下都叫你这么不高兴吗?你好好想想这都是谁造成的!”

    唐言蹊蹙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迎上陆仰止的目光,“你是手……”

    “无妨。”

    两个字,就把她千回百转的担忧统统抹杀了。

    唐言蹊想说的其实是,你的右臂伤到现在,才有一丁点好转。

    容鸢就算分量再轻,也是个成年人,半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你的手臂上,陆仰止,你的手不要了吗?

    为什么不告诉她,或者,为什么不换一只手扶她?

    还是说,你对自己的那条手臂本来就很无所谓,无所谓到,为了谁都能眼睛也不眨地说伤就伤,说断就断?

    而我却如临大敌般,把你的每一寸伤势都记挂在心上。

    不可笑吗?

    身旁霍无舟与她走得很近,见状亦是皱眉,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很不赞同道:“老祖宗,容总腿脚不便,现在不是您吃醋的时候。”

    这话里的规劝与告诫,如同森森铁爪,用力攥住了她的心脏。

    以血肉浇灌后滋生了无数铁锈,深埋在身体里,让她觉得疼到无以复加。

    唐言蹊忽然想笑。

    她十三岁认识他们,就算中间分开了五年,也有八年有余的时间是天天在一起的。

    连霍格尔也觉得她是在吃这些无聊的醋。

    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