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张家大少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易之虞说完之后,在场寂静无声, 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喘气。

    刁奴捂着流血的鼻子, 又是畏惧又是嫉恨的眼神盯着易之虞,易之虞扫过来, 又立刻缩回去。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店里小二也慌了。这要是在他们店里把事闹大就糟糕大发了。可易之虞一副煞神的模样,光看那扔杯子的力气就能轻易捏碎他的脖子。小二细心观察一番,最终决定和另一个和气些的客人沟通一下。

    能不闹大就不闹大吧。

    这衍州城里谁敢惹这些人呢, 也只有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乡人才敢这么冲。

    “真是对不住客官您了, 我给您赔罪。只是现下店里也做不出您的菜,不如请您去别地儿吃,也是一样的。”小二凑到荆照秋跟前好言好语, 又放低声音,“您不知道, 这是我们本地有名的一户。咱这就是个小本生意,惹不起这些大人物, 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做小生意的……”

    荆照秋推了推易之虞:“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吃算了。”看人小二难为成这样,再加上这么闹过一通, 他早没了吃饭的胃口。还不如换个地方吃饭省事, 看样子, 这里一时半会儿是上不了菜的。

    小二听这话,顿时面露喜色。客人肯退一步自然是最好的。

    “多谢这位客官, 您下次到我们店里来, 给您半价优惠。”

    荆照秋摆摆手说不必, 估计之后都不会往这店里来。易之虞无可无不可。几个刁奴想拦却没一个敢拦住他们,愣愣地全傻站在一边,手脚木木的,谁都不动。

    但阎王爷也救不了该死的鬼,厢房外忽得有几声啜泣声。听声音倒像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男孩,随之响起的还有个过分尖利的男子声音。

    “哭什么哭,跟着本少爷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过分猥琐油腻的声音让荆照秋脸色都变了一下。听这对话,怎么不对劲?

    “躲?躲个屁!当婊l子还立牌坊,你家里已经把你卖给我当奴才,以后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你,你使劲儿躲去。”又是一番油腻的猥亵般窸窸窣窣的响动。

    男孩仍是哭啼着,忽,尖利男子惊呼一声,破口大骂。

    “妈的,敢咬我。”男子一脚将那哭啼男孩一脚踹开,真是一个瘦小的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摔倒了荆照秋和易之虞门口。少年抬起头,粉雕玉琢的白面可人模样,嘴角是踢出的血,荆照秋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个好南风的恶少当街猥亵少年来着。荆照秋反感至极,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少年慌张地在人群中找寻了一番,一边是那恶少的刁奴,一边是小二,一边是两个素未逢面的客人。

    那一刻,求生的欲望让少年鼓足勇气,几下爬到了荆照秋和易之虞面前。恶少在衍州城内无人可惹,求谁都没有用。可冥冥中,他似乎感应到,或许面前的人能救他一命。

    若是要跟了这恶少,他宁愿撞死在墙上。

    少年乞求般的目光望向二人,但易之虞却只对他冷冷一瞥,似乎不耐,眼中并无半分同情,少年心里一慌,这人未免也太冷了。难道今日,他终是走到了绝路吗?

    砰!

    门被狠狠地踹了一下,一个跋扈嚣张面色虚白的男人闯了进来,头上嵌珠八宝紫金冠,脚下金丝云纹锦靴,穿金戴银通身富贵,乍一进门,一干刁奴立刻点头哈腰。

    “小东西,你躲到这里来了?”面色虚白男人进门便道,少年听见声音,身体忍不住发抖。

    男人伸手就要抓少年的胳膊,荆照秋不觉喊出口:“放开。”

    少年慌张地躲到了两人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挡老子的路?”男人啐了一口,抬脚往刁奴屁l股上踢了一脚,“狗东西,不是让你清场吗?都清到哪里去了?”

    刁奴心口一记重击,疼得脚脖子都痉l挛了,只忍着不敢出声,正要开口解释,男人又把他踢开了。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开。”

    男人看向荆照秋和易之虞,上下打量一番后,忽露出了猥琐的笑意。

    “得,你们既然要救这个小东西,那就拿人来换。这个小兄弟长得比那没滋味的小东西还俊俏,不如便从了大l爷我吧。”男人猥琐地笑了两声,上下打量着荆照秋。

    他说的小兄弟便是荆照秋。

    光看脸,易之虞比荆照秋还俊,可他一身的冷意,叫人注意不到俊秀二字。反倒是荆照秋,通身的和气,这些日子吃穿精细,把从前重病掉的肉全给养了回来,也不见了病色,面色好看许多。越发的清俊起来。

    被这么个无赖盯上,荆照秋自己倒没觉得多惶恐,第一反应竟是惊奇然后是溢上心头的反感。面色虚白脚下无力无非就是个酒色之徒!

    荆照秋呸了一声,有恃无恐。若单是他一人还要掂量一下,可身边就是易之虞。满身的底气,荆照秋狐假虎威,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

    那男人起初愣了一下,然后才是愤怒。整个衍州城里就没人敢这么看他,这是哪来的蠢东西。

    “今日便要你好看,若你乖乖从了本公子,也可饶你一回。”男人临到此,一颗色心都不死。他伸手便要抓人,却反被人按住了手腕。

    “大大大少!”一众奴仆惊呼,却没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我,小心我让你掉脑袋。”男人虚张声势,搬出家世来,“你是哪里来的东西,敢动我?我可是当今宰……啊啊……”

    易之虞不耐烦地,稍一使劲。

    男人眼中都迸出眼泪,却仍不死心。

    “我可是当朝宰相家的大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易之虞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对当朝宰相四个字毫无触动。

    他淡然地回答了一声:“想清楚了。”

    只见易之虞反按住了男人的手腕,以折断一根面条一般的力度,轻轻往后一折,只听得咔嚓一声骨裂,男人额顶豆大的汗直逼了出来,青筋暴露,面色惨白。

    一声惨叫发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荆照秋。

    见识的越多,越发见出易之虞的手段狠辣。若是在原来的年代,他见了这样的人必是躲得远远的,保不齐什么时候刀子便捅到你的身上。可易之虞越是在他面前展现出本来的冷硬,却让他觉出平日给予他的温暖有多难能可贵。

    这世间柔情无数,唯易之虞含在一段冷硬心肠之中委婉含蓄的温柔最令他难以忘怀。

    如果不是这个人,说什么,他都不会让腹中的胎儿有留存的可能性。男子怀胎算得什么?惶惶不能见于人,若他人知晓只当自己是什么山精怪胎。

    易之虞松开手,取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扔了手帕,一眼都没看过瘫在地上的男人。

    “大公子,大公子!”几个奴仆这时才敢上前去扶起长平长子张哲书,几人将张哲书翻了一面,他已全无血色,奄奄一息,翻着眼儿,手指在轻轻l颤动,口中喃喃自语,“给、给我记住,我可是宰相的长子……你你……惹不起!”

    刁奴吓得人都要昏倒了,要是少爷出个好歹,吃苦果子的可就是他了。可是眼前这个煞星,别说和他斗,他连看一眼都不敢,他一时又庆幸起来,那煞星只用杯盖砸他,没折断他的手……

    刁奴抬起眼悄悄看易之虞,见易之虞尚无发难的意思,连忙便道:“快,我们走,快送大少去看大夫啊……”

    几人抬起张哲书,荆照秋拦住。

    “把他的卖身契交出来。”

    “卖、卖l身契……”刁奴惶恐地易之虞,又看看张哲书,最后还是屈服在易之虞的余威之下,半是讨好半是规劝张哲书,“大公子,咱把卖l身契给他吧。”

    张哲书痛得话都说不出,努力地睁着眼去看,目光触及到易之虞,大受惊地躲了过去,身上仍旧颤抖。

    “给、给给他……”

    刁奴抖出一张卖l身契,看都不看就扔给了荆照秋,带着人屁;股尿流地跑了,连里面夹了一张银票都没发现。

    荆照秋拿着卖l身契并银票递给那少年。少年惶恐感激地直对两人磕头,一直磕到易之虞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时,才渐渐停下来。

    他取出银票,想要还给荆照秋:“多谢二位公子,这银票……”

    “你拿着吧。拿着银票和卖l身契离开这里,好好生活。”荆照秋不接。

    少年拿着钱一时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易之虞脸色更加不好,少年慌得立刻收起了钱。他摆摆手,让小二送少年出城。

    “若是那张家敢拦,你便告诉他,只要他敢拦一下,今夜就让他另一只手也废了。”易之虞点了小二,又给了他二两跑路费。

    小二被这一连串突发的事情早惊呆了,连忙喏喏答应着,不敢怠慢一分。乖乖,连本地谁都不敢惹的张家大少,这位公子眼睛眨都不眨就轻易折了他的手,他只不过一个小二,那还不更是随意拿捏的东西。

    小二尽心尽力立刻带了少年出去,半点儿不敢耽误。荆照秋见事情解决,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竟然得知了那张宰相的大儿子是个断袖色鬼。皇帝要易之虞查的就是张平,光看今日l他大儿子一番作为,就知平时没少嚣张跋扈鱼肉百姓。

    荆照秋还在想刚才的事,不经意看到易之虞的脸色后,就抛掉了脑中的事情。

    “怎么这么不高兴?”荆照秋有些抱歉,怕是他多管闲事惹烦了易之虞。易之虞向来不爱管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

    易之虞不答反问:“你饿不饿?”

    “啊……”他饿过头了。

    他忽然有点明白易之虞生气的点儿,因为耽误他吃饭了?他在一个小时前,就等着吃饭,现在都饿过头,还没有半粒米进肚,反倒是被些枝枝梢梢的事情绊住了。

    荆照秋往窗外看去,路边是一家馄饨店,老板正捞出晶莹剔透的馄饨进了汤碗,远远飘出的香味逸散到二楼的厢房,勾起他从前在路边摊吃东西的回忆。

    他指了指馄饨铺子,道:“我们吃馄饨吧,许久没吃过了,怪想的。”

    “好。”易之虞带着笑回答。

    只是心里未必是笑着的。原只是为皇帝办事,远日无仇今日无怨,任凭张平如何作恶多端,易之虞都不甚在意。他没那么多的正义感,也没什么忠君爱国报复,什么锄奸扶正那是忠臣该做的事,他只是个重利薄情的商户。

    可今日这仇怨算是结下了。皇帝不查,他也不想让这个人好过。

    当晚,衍州城张府里,张家大少的房里呼号了一夜,丫环小厮每一个敢发出声音,生怕惊了大少受教训。

    这偌大衍州城,头一次出现有人敢教训张家大少的,足足让衍州百姓茶余饭后消遣了一整天。人人都在猜,究竟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连张家大少都敢惹。

    张宰相有三子,二子三子都跟着他在京城,只有大少被扔在衍州,原因不是别的,就因为大少是个改不了的断袖,让当宰相的张平大为恼怒,认为丢了他宰相的脸。

    明明是个嫡长子,却偏偏是最不喜欢的那一个,连京城也不让他去,只能留在老家。张哲书受多了不公平对待,性格越发变l态狠毒起来,愈加发展为衍州城里谁也不敢惹的人!

    折了一只手的张哲书,手上打着板子,平躺在床l上睁着眼,眼中是滔天的怒火,他要报仇。

    呵,他会让那两个狗东西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