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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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 叶信芳皱眉看着站在门口的这个人。

    来人正是已经绝交,绝交后还在背后诋毁他的李三全。

    “怎么,叶兄不欢迎我?你放心,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你跟我要银子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李三全理直气壮的说道。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叶信芳简直被他气笑了,硬邦邦的说道:“你不计较,我计较,我不跟不还钱的人做朋友。”

    李三全讪讪的笑了两声,“叶兄别开玩笑了,你看堵在院门口多不好看,我们进去说。”

    叶信芳长臂一伸,拦住想要挤进门的李三全,“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自便。”

    说完就要关门。

    “叶兄,你听我说啊,别关门!”大门被李三全死死的挡住,叶信芳不怕伤到他,就怕让他讹上了,喊了一下叶老娘,又将院门打开。

    “有话就说,就在这里说。”叶信芳抱着手臂看着他。

    “我就说一件事,大好事,今天在悦来酒楼有个文会,是刘夫子主持的,据说张举人也会到场,举人老爷指点一二句,岂不是胜过叶兄在家摸索两三年,我怕叶兄不知晓这件事,特意来告知的。”李三全一边说,一边眼睛滴溜溜的往院子里瞧。

    待看见提着菜刀凶神恶煞的张氏,这才一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直接出了院门。

    母亲大人威武!

    叶信芳冲他笑了笑,“谢谢李兄特来相告,就是进士来了,我也不去!”

    说完,手疾眼快的关上门。

    大门发出一声闷响,站在门口的李三全吃了老大一鼻子灰。

    等他再拍门时,却没有任何应答,里面的人显然是不想搭理他了。

    “谁来了?”杨慧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李三全邀我去参加文会。”

    叶信芳说完,杨慧手中的碗差点都打翻了。

    张氏连忙两眼一瞪,“你小心点,要是摔坏了又得花钱买!真是败家娘们!”

    杨慧听了也没说什么,叶信芳却觉得很不舒服,“娘,你少说两句,她也不是故意的。”

    杨慧闻言,猛地抬头看他,成婚五年,这还是叶信芳第一次维护她。

    张氏嘴角往下耷拉着,翻了个白眼,“知道疼媳妇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叶信芳被她说的脸红,“你瞎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你们天天吵吵闹闹的,我看书也安不下心来。”

    张氏撇了撇嘴,不说话。

    他看杨慧还是有些愣神的样子,以为她又害怕自己出去吃酒,解释道:“我没有理他,让他走了。他说的那种文会,不过是一群读书人吃吃喝喝,学不到什么真本事,不去也罢。”

    张氏点了点头,很是认同,“那个李三全,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前说的话你不听。你要是早一点远了他,现在都已经是秀才了。”

    张氏一贯的对自己儿子迷之自信。

    叶家门外的李三全,又喊又叫大半天,最后还是没有人理他,只得垂头丧气的往街角走去,那里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长身玉立、身形挺拔,一身衣服价值不菲,俊美的脸上此刻布满阴鸷,眼神冰冷的看着李三全。

    “废物。”男子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李三全眼神躲闪了一下,很是心虚,讪讪的道:“柳兄,叶信芳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也不与我们来往,让吃酒也不来,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这么无能,活该还是个穷书生。”柳亦然冷笑一声。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李三全丝毫不敢反驳,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柳兄,我最近手头有些紧,你给我的那些银钱不经用啊,一时不凑手,你看?”

    “呵呵。”柳亦然像是在看一个垃圾一样,“这些天你给我盯紧了这小子,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等我回来,再与你计较。”

    “柳兄,这盯人也很累啊,花销不够的话,怕是盯不动。”李三全脸上露出一抹贱笑。

    柳亦然顿时笑了起来,轻声道:“你这么不知好歹,我请东街的刘老三来跟你讲道理,你看可好?”

    李三全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刘老三是青山县有名的地痞流氓,管着东街的一家赌场,也经常替人办些催债要账的事,在他手下断过的胳膊手指没有十根也有八根了。

    “柳兄放心,我不是那种拿钱不办事的人,这些天一定好好的给你盯着叶信芳,等你从江南回来,保证心想事成!”李三全赔笑说道。

    时间如同手里握不住的沙,三个月的时光匆匆而过。叶信芳每日里晨起晚歇,四书五经一遍又一遍的读,已然倒背如流,作诗也许是所有现代人的弱项,可难坏了叶信芳。

    因县试需要作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这些日子里叶信芳拿出了从前熬夜考研备战时的劲头,诗帖一本一本的攻读研究,但凡看到什么事物,心里都想着要作诗一首,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

    这日,张氏神秘兮兮的走进小夫妻的卧室,怀里还抱着一个大药包。

    “娘,这是我昨天在绣坊接的活计。”不等张氏开口,杨慧便主动向她交代。

    张氏欣慰的笑了笑,“我一向知道你是个勤快的。”

    “娘,您有什么事吗?”杨慧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里针法错了。”张氏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杨慧绣活上的问题。

    杨慧低头一看,顿时苦了脸,张氏直接接过来,穿针引线不过寥寥几下,便修补了过去,“下次要还走错了,就按照这样来。”

    “还是娘厉害。”杨慧夸赞道。

    张氏得意道:“娘这些年眼神不好使了,早些年这十里八乡的大姑娘,没有一个绣活能及得上我。”

    “娘的厉害,看小妹的绣活就知道了。”

    张氏话风一转,拉着杨慧的手,道:“我这个人,说话向来有口无心,你心里怕也是有一本账。”

    这种话让杨慧如何能承认,只得道:“娘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知道的,怎么会跟您计较呢。”

    张氏拍了拍杨慧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当年要不是我到你娘家闹,估计现在也是过着少奶奶的日子,不像如今,到了我们家,成天在苦水里泡着,你可曾怨过我?”

    “说来也不怕娘不高兴,我以前怨过的。”

    张氏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只听杨慧继续道:“从前总是存不住钱财,相公又受几个坏朋友教唆,度日如年,我经常想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幸好那时候娘疼我,也疼妞妞,总算还有立足之地,您嘴上不说,我心里都知道的。”

    张氏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

    “如今相公也跟那些朋友断交,这几个月他真的改过自新,浪子回头,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现在想想,从前所受过的磨难,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苦尽甘来。娘,您从前受苦了,相公今后肯定会好好孝顺您,给您挣诰命。”

    杨慧的脸上,洋溢着满是对生活的热情与希望,她向来不是怨天尤人的人,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日子过好,从前挨打,是因为不想将辛苦挣下的银钱交给叶信芳挥霍,她的嫁妆已经被他败光了,不能让妞妞也没有嫁妆。

    她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哄张氏高兴,而是真心实意。

    张氏闻言,眼角微红,她虽然总是对儿子充满自信,但自己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心里也很清楚。

    婆媳两个一时相顾无言,静静回想这些年的风风雨雨,这段时间叶信芳的表现,对于她们来说就跟做梦一样。

    “从前芳儿混账,是我们叶家对不住你,以后他要是还敢犯浑,我第一个饶不了他。”张氏向杨慧保证,转而开口道,“芳儿也知道上进了,我就觉着日子像在做梦一样。我寻思着,这男人也许就是得到了年纪才开始懂事明理。”

    “慧娘,你想不想芳儿一直上进?”张氏神色郑重的看着杨慧。

    “您的意思是?”杨慧满是不解。

    张氏低声询问,“你自从生了妞妞之后,就再也没有开怀过,可是心中不愿?”

    杨慧赶忙否认,哪怕事实如此也一定不能承认,一个不愿意生孩子的女人,无论是什么样的婆家都不能忍,而她若是被休回娘家,日子不见得比如今好过。

    “也许是缘分没到吧。”

    张氏继续道:“孩子能绑住的,可不止是女人,你看芳儿,多疼妞妞,我有时候看着都吃味。这女人的依靠,不外乎是丈夫与儿女,我们这一家人,关起门来,芳儿一个大男人对着四个女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膝下如今只有妞妞一个,到底是单薄了些。从前的事我不问,如今芳儿上进,指不定那一日就能为你挣来凤冠霞帔,你可愿意为我们叶家开枝散叶?”

    张氏这人,泼辣的时候也是真泼辣,而当她低下头来的时候,和风细雨,轻易就能让人消除对她的不满,一番连消带打,弄得杨慧都有些愧疚了。这些日子里,叶信芳不主动,她也不会有要求,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同床几个月。

    现在的叶信芳很疼妞妞,每次出门回来,总要给妞妞带些什么,不是小玩意就是小零食,哄得妞妞特别黏他,如今,妞妞已经完全忘记了当初的阴影。

    杨慧想到从前种种,妞妞跟着她受苦,而现在日日跟在叶信芳身后,像是她爹的小尾巴一样。若是叶信芳能一直这样,再生个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此想着,杨慧顿时脸色微红,轻轻的朝张氏点头,小声道:“愿意的。”

    “这几个月,也不怕你笑话,我听着你们房间里,没什么动静,是不是芳儿读书太用功了?你也要劝劝他,考功名要紧,孩子的事也不能放下。他那几个堂兄弟,个个膝下成群,唯独他,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也不是我不疼妞妞,只是到底不是儿子,没个香火,总是不踏实。”

    张氏的话已经很是委婉了,若是旁的人家,媳妇进门五年,只生了一个女儿,早就闹开了,甚至休妻另娶也说不定。

    “你们可是,有什么不顺?”张氏本不想这么问的,但到底心下发虚。

    杨慧一开始脸胀得通红,但回想起这几个月来,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一直仔细盯着她神色的张氏,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脏像是被重锤敲击过一般。

    “许、许是相公读书太累了吧……”杨慧吞吞吐吐的解释。

    张氏却觉得天旋地转,强自稳住神后,脑子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运转了起来,叶信芳每日里除了早晨和偶尔去书斋,几乎不出门,他早晨出去大概一个时辰,曾经听隔壁的胡捕头提过一起晨练的事情,这就排除了叶信芳撒谎的可能。而他每次去书斋,半个时辰不到就能返回。

    这附近的人家她都知道,就算是在外面养了女人,离家也不会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够干什么事?难不成刚到就完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根据以往听墙脚的经历,张氏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

    而一个大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跟自己年轻漂亮的妻子同床几个月,却一次动静也没有。

    除了那一个解释,张氏再想不出还有其他的原因。

    眼泪再也忍不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掉了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连失两子,中年丧夫,好不容易将儿子拉扯大,却绝了后……

    手紧紧抓着怀里的大药包,顿时精神一振。

    不能这样,不能放弃治疗!

    张氏强自打起精神来,抹掉眼泪,将手中的药包递给杨慧,一脸的决然,“这是我给他买的药,本来是……哎,不说也罢,这药分了五小包,小包药性太轻了,这样,你今晚一起煎了,让芳儿试一试,试一试。”

    “那要是还不行呢?”杨慧也跟着慌张了起来,从前她是真的不愿意生孩子,原主暴虐又酗酒成性,多生一个孩子就是多受一份罪。而如今的叶信芳,知道补贴家用,挣的钱大多上交,事事体贴关照,让她觉得像是在梦中一般。

    张氏就像是赌场红了眼的赌徒一般,恶狠狠的道:“不行也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