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三国之大周天下 > 第220章 罢黜贪官

第220章 罢黜贪官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周澈带着周仓、孙信等十四五个亲信轻侠,以及荀攸、田丰,昂首阔步走入县廷。一行近二十人,并威偶势,耀武扬威。

    县廷里的吏员们面面相觑,有心上前迎接,可惜周澈目不斜视,瞧都不瞧他们一眼;欲待阻拦,周仓、孙信等人手中的铁矛长戟、腰上的环刀利剑十分吓人,又没胆量。迎也不是,拦也不是,他们进退两难,最后没有办法,干脆避开,全都躲到了墙角。

    郑促在前院的堂上。堂门正对着官寺的院门,他看见周澈他们威风凛凛地进来,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一个词:“虎狼之威。”还未来得及下堂相迎,周澈已大步流星地来到堂上。

    郑促笑脸迎人:“在下阳城长郑促,想必足下就是巡察使周君周令史了?”

    周澈没理他,立在堂门口,环顾堂内。堂内有两三个吏员,观其打扮,都带着百石的印绶,应是县里的功曹、五官椽等大吏。周澈无视他们的陪笑,直截了当地说道:“今日我来你们县,是来找你们的县长、县丞、县尉说话,无关人等,退下!”

    郑促没想到周澈这么不给脸面,怔了一下,不过自恃有沈纳的良策,也不怕他寻事,很快又故作宽雅的做出笑脸,示意县功曹等人出去。

    周澈平时待人都是和颜悦色,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强势凌人。在任乡长时,他先剿盗贼、复灭季氏,在洛阳审案,仗义执言,性格中本就有强硬的一面,这时拿出来,也是威势逼人,隐有杀气外露。等县功曹等出去后,他问郑促,说道:“县丞、县尉呢?”

    “他们尚不知君来。请周君少坐片刻,我这就叫人去请他们。”

    “既然不在,也不必再来了。”

    郑促心道:“此话何意?”

    在他俩这简短的对话过程中,荀攸、田丰二人已各自在堂东找着了座位,分别坐下。田丰拉了一个案几放在面前,从随身携带的盒中取出纸墨笔砚,排列放好。周仓、孙信两人守在堂门口。诸侍从轻侠列在堂下,虎视眈眈,盯着刚退出去的县功曹等和墙角的小吏们。

    郑促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一边和周澈和说话,一边偷偷地看。周澈不管他眼神乱瞟,自握住佩剑,东向坐下,位在荀攸诸人上首,说道:“请坐吧。”

    郑促讪笑,想说些什么。周澈重复说道:“请坐吧。”

    以宾主礼节论,周澈是客,坐在东向尊位是没错的,可问题是郑促纵自恃有良策在手,挡不住做贼心虚,原本心里就不踏实,如今被他这么目指气使地一折腾,更是越发的有点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该坐到哪里了。是坐在堂上的主位?是坐在西边?他犹豫了下,决定放低姿态,坐到西边去。

    这一坐下去,他的感觉更不好了。

    西边就坐了他一个人,对面是周澈、荀攸、田丰三个人,三双眼看着他,搞的好像审讯似的。他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向堂外睃了一睃,忽然想起了沈纳。——从周澈进入县廷开始,一直就气势压人,搞的他直到现在才把沈纳想起,当下问道:“在下一接到门卒报讯,闻知巡察大驾光临后,立即就遣了鄙县主薄前去相迎,可是没迎上么?”

    “多谢你的盛情,遣他去迎我。他现在县廷外。不要说他了,先说说你罢。”

    “说、说我?”

    “我听说足下是河南荥阳人?”

    “是。”郑促没有发现,不知不觉,谈话的主动权已落在了周澈的手里。

    “荥阳到我豫州做官,真不易啊!郑君应知我是汝南人吧?”

    “知也!”

    “郑君也算是雅士了,可闻吾郡有月旦评,足下知否?”

    这是汝南郡的一个骄傲。郑促是个雅士自然知道,他说道:“君郡许子将少峻名节,好人伦,才高名重,年十八即得‘希世出众之伟人’之赞,与陈仲举、李元礼、郭林宗诸贤齐名。他尤能知人,好评点天下人物。因他近年来每次评点人物多在每月初一,故名‘月旦评’。

    贵郡袁本初,四世三公,公族子弟,以豪侠自居,年二十,任濮阳令,弃官归,送者如云车徒甚盛,将入汝南郡界,他对送行的宾客们说:‘许子将秉持清格,岂可以吾舆服见之焉’?遂以单车归家。”

    许子将即许劭

    说到袁绍的名字,郑促自己微微愣了下:对了!我是袁氏门生啊!---就开口道:“周君!本初安好否?”

    “郑君,现只谈公事,不叙人情。吾闻人言:‘得许子将一誉,如龙之升;得许子将一贬,如堕於渊’。看来此话不假!连我那舅兄袁本初这样的公族子弟都对他如此敬畏!澈再请问足下,你可曾得过许子将之誉么?”

    郑促虽然是个雅士,但在家乡和朝廷没什么贤名,他知道许子将,许子将不知道他,又怎会得到许子将的赞誉,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再请问足下,你想得到许子将之贬么?”

    “当然不想!”

    “如此,足下尚有廉耻之心,我可以与足下谈今天的正事了。”

    郑促不知周澈何意。田丰起身,自袖中取出何进的公牒,双手捧着,送到了他的面前。他接住,茫然地看向周澈。周澈说道:“这是汝县上官何府君手写的牒书,请足下观看。”

    郑促打开,低头看,看了没两行,失态变色,急促抬头,想要说话。周澈抬手往下压了压,威严地说道:“请足下先看完公牒,再说话不迟。”

    郑促如坐针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公牒看完的。

    周澈冷眼旁观,蓦然问道:“是否触目惊心?”

    这话说到了郑促的心窝里,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惊觉不对,又想摇头,摇了一半又觉得不合适,停了下来,举止失措,汗流浃背。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恃的那所谓良策原来竟是半点用处也无。周澈目光是如此的逼人,似将他看了通透。他再也没有了一分一毫的镇定,初见荀贞时的那一点心虚,转变成了占据满心满腹的惶恐惊惧。他坐立不安,支支吾吾:“这,这……”

    “足下为阳城长数年,赋敛无时,贪污不轨,共计多收口算钱三千余万。县中大姓刘氏,贼杀人,按律当死,足下受其贿,释之不究。足下又受商贾、冶家财货,少收市税、铁税;又明知治下豪强大族自占隐匿家訾,不究其罪,见知故纵……府君手书的这些条文不法事,可有错的么?”

    郑促满头大汗。堂外的热气一波波袭进来,堂上闷热不堪,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田丰提起毛笔,又轻轻地放在案上,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声响。听入郑促耳中,却如惊天霹雳,他手上一松,公牒掉落地上,急忙又俯身捡起,说道:“这,这……”

    周澈咳嗽了声,对守在门口的周仓说道:“元福,去把那些东西取来。”

    周仓应诺,带了两个人,出去县衙外,很快转回,每人的手上多提了四五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躲在墙角的吏员们看见了,惊骇失声。周仓等人登入堂上,把那些东西丢到郑促的面前。

    郑促拿眼去看,再也撑不住酥软的腿脚,骨颤肉惊,跪坐不住,瘫软在地,那些分明是一个个的首级头颅!有的闭眼,有的睁眼,皆血污满面,恐怖狰狞,骇人之极。

    “这其中有一个人头,你应该是认识的。”

    周仓从人头堆里找出了一个,提着发髻,拎到郑促眼前。郑促瘫坐地上,紧闭双眼,不敢看。可怜他一个风雅名士,知山知水知美人,谈天谈地谈风情,又何曾见过这等可怕的场景?

    周澈也不强迫他看,自往下说,说道:“便是谢里徐郸。我来贵县,顺路拿他,谁知他竟敢负隅顽抗,被我当场格杀,并及他家中那些敢反抗的宗族、宾客,总计一十二人。人头全在这里了……另外三个人头,你可能不认识,你的主簿沈纳肯定认识,就是他派去监视我的那三个本县恶少年。”

    郑促亡魂丧胆,脸无人色,闭着眼,喃喃说道:“罪过啊!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周澈转顾,和坐在身边的荀攸交换了下视线。

    荀攸微微一笑。周澈心道:“事将成矣!”收回视线,盯着郑促,叱道:“足下黑绶铜印,六百石县长!今与台阁令史相坐对话,却瘫软在地,双眼不睁,是何意思?”

    郑促用两手按在地,勉强支住身,睁开了眼。

    周澈跽坐,身子往前倾,按住剑柄,直视他,说道:“君自至县,贪污狼藉,所得不义财至数千万,死罪。府君欲令我考案,念君儒生,又恐负举者,不忍揭露示众,故密以手书相晓,欲君自图进退。孔子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今若还印绶去,或可展眉于后;不去,君所贪之钱适足以葬君也。”他坐回身子,最后说道,“言尽于此,请足下熟思之。”

    郑促颤声说道:“若、若还印绶去?”

    “府君念足下儒生衣冠,举主又是名公,算是袁氏门生,不忍对足下加以刑戮。你若肯自去,可饶你一死。”

    郑促自以为没有生路了,骤闻只要肯辞官,还可免一死,如同还魂了也似,力气陡生,又生怕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急挺起腰,一叠声地叫道:“在下愿还印绶,愿还印绶!”

    田丰拿起放在案几上的纸和笔,给他送过去,说道:“既然愿还印绶,可自书己罪,自辞己官,奏记朝廷。”奏记者,下级给上级的上奏公文是也。郑促身前没有案几,他抓起纸笔,顾不上换地方,撅起屁股,趴在地上就写了起来。待写完,田丰呈给周澈。

    周澈略看了看,吩咐田丰收好,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足下今虽小挫,可是如果在归家后,能够痛改前非,磨砺名节,激厉奋发,则再展眉之日不远。孟子曰:‘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即此谓也。良药苦口,良言逆耳,足下请自思之。”

    “是,是。在下一定痛改前非,一定磨砺名节。”郑促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首级,提醒自己不要去看,摘下冠带,取下印绶,恭恭敬敬地放到周澈的座前,说道,“印绶谨还巡察,在下这就归家。”

    荀攸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回去?”

    周澈入堂内后不久就掌握住了谈话的节奏,根本没给郑促问荀攸等人姓名的空。郑促到现在还不知道荀攸等人是谁,但与沈纳一样,也猜出了他们必是周澈的心腹亲信,因此荀攸虽是白衣,不是官身,问的这个问题也甚是奇怪,他仍然恭敬地答道:“在下有辎车数辆,准备乘车归家。”

    “你在本县残民多年,府君和巡察怜你,不治你的罪,你还打算把你贪污得来的财货都带回家去么?”

    郑促的汗又下来了:“不,不,在下不敢。”

    “那你准备怎么回去?”

    “在下、在下……”亏得被荀攸逼得狠了,他道:“在下单车归家!”

    荀攸笑道:“很好,那你就单车归家罢。”与周澈耳语了两句。周澈即招呼周仓、孙信,教他们分出几个人,押送郑促去后院驾车,再礼送他出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