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刚下过一场雨, 空气冷而潮湿。

    夜晚的机场巴士上, 一群人困乏交加,昏昏欲睡。

    窗外路灯一影一影地掠过, 地面的水洼弥散斑驳的光亮, 充满冷色调的肃杀。

    坐在最后一排的何风晚收回视线,注意到身旁的男人低头看杂志,翻页时偶然露出了封面人物:江鹤繁。

    笔挺的深灰花呢西装,白衬衫的领子浆过后有了锋利的线条, 没有系领带, 江鹤繁双手揣在裤兜里。他没怎么笑, 微微抿着唇, 闲然站在漆黑的背景中,脸孔经光照有了立体硬朗的轮廓, 表情又低调地收敛着。

    非常吸引人。

    不过匆匆的一瞥,没看清是人物周刊还是财经周刊,何风晚下意识靠过去, 对方警觉地扫来。

    “不好意思, 看着像一位熟人, 有点感兴趣。”她弯起美目, 甜声询问,“可以借我一小会儿吗?”

    不算个为难的请求,身侧递来杂志。

    正好就是江鹤繁的人物专题, 摊开的版面上印有他的跨页照片, 被细小的文字包围着。标题硕大惊人——不断攀登的怪物:亿万富翁投资人江鹤繁。

    ——从两千万美元到两百亿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 作为中国最成功的投资人之一,江鹤繁代表了国内新兴创业家阶层。江氏资本以40%的平均年回报率,正在全球寻找更多的机会。

    何风晚歪着脑袋,一时想不出两百亿美元的概念。

    后续采访夹杂不少专业词汇,她有些看不懂,但江鹤繁板起面孔的正经仿佛就在眼前,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借杂志给她的男人频频看来。

    好在末尾刹住了车,问起他的私人生活。

    他答得简明扼要:早睡早起的作息是从军人时期留下的,热衷户外运动,喜欢干净素雅的风格,待人待事热忱直接……

    等等。

    何风晚嗤鼻,热忱直接?真是敢写,就没见过比他更闷的。

    于是当即拿手机拍下,想发给他,揶揄他。

    这才记起没有添加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与他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雪山之行就像个美梦,现在梦醒了,她落地回家。

    *

    转天早晨,成珠珠睡眼惺忪地起床,路过客厅时停住。

    何风晚在普拉提床上劈一字马,面朝落地玻璃窗仰头,双手向后伸展。方格窗框不时扫上细密的雨珠,凝成小股落下。

    她身畔的小音响放着乔治·巴兰钦的《小夜曲》,这是一出芭蕾舞剧,音乐根据柴可夫斯基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改编。

    何风晚雕像般静止,正回忆一个用八拍完成的慢动作。

    可惜太久远,想不起来了。

    倒也没觉得伤感,结束运动,转身看见呆望她的成珠珠。

    何风晚抓起毛巾擦汗,问:“早餐都在桌上,你怎么不去吃?”

    成珠珠捧着脸说:“晚晚,其实你也很自律,不管是作息还是饮食,包括一些日常习惯。可为什么你在江总面前,总要装出生活混乱的样子呢?”

    “反正他们那样的人就是这么看我的,干脆坐实他的想法,省去解释了大家都轻松!”何风晚揽过她的肩,轻快地说,“走走,吃完早餐陪我去试衣。”

    不是的。

    何风晚想,让他误解,只是方便将来大家散得干净利落。本来就没有怀着爱的初衷,那么伪善做什么?

    然而就算带着这样的觉悟,在去品牌工作室的路上,何风晚还是鬼使神差地跑到便利店买了那本财经周刊。迅速塞进包里,没让成珠珠发现。

    今天去试衣的,是有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国内品牌S。去年被收购后,S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重塑。老板接连从纪梵希和蔻依挖来设计师与创意总监,一度成为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这是换了掌门人的S首次发布新的早春系列,秀场设在海市饭店。那里既是本市地标性建筑,也是国内顶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规格相当高。

    各路媒体翘首以待。

    成珠珠兴奋得喋喋不休,直说:“晚晚,这场还有不少国外的超模参加,听说很难进,你真是运气好哎。”

    据说收购S的老板是某二代,不差钱,开给模特的出场费不低,便水涨船高地引来各路英豪。

    何风晚坏笑:“是啊,谁叫公司看上我。”

    通常品牌方选中模特后要进行试衣,尝试不同造型的衣物设计,如果不合身就需修改服装。

    而参加今天的第一次试衣,并不意味着一定能走这场秀,只有进入走秀前几个小时的彩排才作数,那时就要确定模特们的出场顺序。

    过去何风晚遍尝“前一秒喜悦后一秒失望”这样坐过山车式的心情,直至去年的春夏四大时装周,她以41场秀获封亚洲秀霸,才算真正杀出重围。

    成珠珠对何风晚信心十足,连鼓励都不用多说。

    她们到的时候,工作室来了不少人。

    沿墙放置两排可移动衣架,两个身材高挑的模特穿上尚未完工的连衣裙,设计师助理帮着拿大头针固定衣料。房间另一边,姜洲龄掩唇笑着,和卓蓝窃窃私语。

    何风晚心里冒出“冤家路窄”四个字。

    想装看不见,已经来不及了。

    “晚晚。”姜洲龄挽着卓蓝的胳膊,朝何风晚施施然走来,“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何风晚笑着说:“是啊,我也很遗憾。”

    姜洲龄脸色微变。

    这态度摆明了不愿陪她演戏。

    倒是对她们那段往事一无所知的卓蓝,为见到何风晚由衷的高兴,伸出拳头,“来。”

    何风晚与她碰拳。

    卓蓝束起半长发,刘海遮去一只眼,翘起一边嘴角笑道:“我跟洲龄在电影发布会上碰到,就约着一块儿来试衣。”

    电影发布会?

    何风晚想起,这说的恐怕是为她拿下今年威尼斯电影节影后的那部文艺片,这和姜洲龄有什么关系?

    “我和陈导是老朋友了,客串了一个角色,他们请我过去玩。”姜洲龄看出她的困惑,简略解释,随后叫走卓蓝去找设计师,把何风晚晾在一旁。

    卓蓝回头,无奈地向她耸肩。

    何风晚不在意地笑。

    联合别人孤立她这招,小学生的把戏,她一向独来独往,没感觉。

    倒遗憾卓蓝这个值得交心的人,先被姜洲龄拉走了。

    何风晚很快试好,接连两套成衣都很合身,华裔设计师的中文不太流利,与她用英文说了好一阵。这才得知,她这次入选确实是卖高层的情面,设计师对此不满,今天本来没多少信心,看何风晚试衣的效果才总算松口气。

    确定服装后,成珠珠帮何风晚拍下参考照片,等彩排那天对着照片领衣服,避免出错。

    *

    回程已是傍晚。

    成珠珠带何风晚去中心商业区吃蒸汽火锅。

    石锅上层的蒸盘铺新鲜的海鲜,底层放生米和生排骨。高温蒸汽循环,生米变滚粥,海鲜渗出的鲜香汁液混入粥里,逐渐入味。

    等待干贝蒸熟时,成珠珠问:“晚晚,你还认识他们品牌方的高层吗?”

    何风晚还在看菜单,闻声一怔,“嗯?不认识啊。”

    “我听你们说,你是高层介绍的。”

    “这就不清楚了,谁猜得透高层的心。”何风晚笑着,忽然想起谁,状似无意地问,“珠珠,你知道江氏总部在哪吗?”

    “就在那——”

    没想到成珠珠抬手指向窗外,说:“看到没,那栋最高的就是江氏总部,听说江总顶层的办公室超级大,视野一流。”

    何风晚仰头望去,慵懒地眯起眼。

    落日余晖泼出瑰丽的橘金色,彤云游弋,高耸的摩天大楼冷如寂寞梧桐,底下是不熄的人间。

    此时,那栋大楼的顶层办公室,大班桌前的江鹤繁沉默看向几米外的动静——孙道然脱了鞋,将自己甩进真皮沙发里,哼哼唧唧地抱怨江鹤繁没意思,他都跟那帮狐朋狗友约好了,大家晚上一起出去。

    临到头了江鹤繁要加班?

    “加班这种事让底下人去做,你当老大就要有的放矢。”孙道然不满,骨头散了架似地,赖着躺在沙发上抗议。

    江鹤繁起身,走向落地窗。

    夜色下雾一样,太阳移动着光影投降,躲在遥远的云后。城市灯火滚烫,有了翻江倒海的意图,誓要编织星河灿烂的幻梦。

    他眉头轻锁,缓缓出声:“我们改天再约。”

    语气不容辩驳,孙道然便不好强人所难,长叹:“你这样压抑自己,跟做和尚有什么区别?那人又不是你杀的,心结拧了十年还没解开,我真是服了你。”

    “不是我杀的,却死在我面前,还是为我而死。有区别吗?”江鹤繁转身,面孔匿在暗影里。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不愿话题变沉重,孙道然一跃而起,光脚踩到江鹤繁面前,嬉皮笑脸地说,“那你也别总让楼焕那小子占便宜,我帮你挑的哪个不是极品?”

    像要佐证说法,他调出手机视频,洋洋得意地递去,说:“上次吃饭那个模特,人家可是超模。来看她走T台的样子,是不是很骚?你有兴趣,我可以再约。”

    江鹤繁没接,随意撩去一眼。

    视频里的何风晚身着乌干纱的细肩带上衣,衣面缀有巨型立体花朵。不规则剪裁的白色长裙飘逸灵动,随她优雅的台步,勾勒曼妙的身体曲线。

    长发如瀑,神情静定肃穆,小脸瘦削苍白,哥特式的深色唇妆加深了她的阴郁,似意外坠入黑暗的精灵。

    全然不似印象中,那副聒噪热闹的模样。

    江鹤繁看完了全长半分钟的视频,孙道然盯紧他,为目睹这奇景,嘴角聚起胜利的笑意。

    毕竟过去他眼睛十秒都留不住。

    然而出乎孙道然的意料,江鹤繁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如此。”

    孙道然呆了片刻,拿手指指去,“你够狠。”

    跟江鹤繁聊女人简直自讨苦吃,他转回去穿鞋,嘴上仍不停下:“还说你要是感兴趣,她后天就有两场秀。哎,我是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了。你就忍吧,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

    孙道然走后,偌大的空间终于静了下来。江鹤繁站回窗边,心跳仍有过热的迹象,自以为表情语气都控制妥当,偏偏视线收不住,差点让孙道然窥出。

    不是没有遇到过让他心生好感的女人,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他穷追不舍的女人,每次冷几天不见,他连对方长相都模糊。要不出个长差,别人转身就换了猎物。

    以为对何风晚也不例外。

    给她安排那三个品牌的机会,够她打开事业局面。像何风晚那样机灵的小狐狸,想必从此平步青云。

    算承她为雪崩痛哭的情,他们到此为止。

    直至再见她袅袅身影,哪怕只是视频,脑海中那张哭泣的脸瞬间唤醒。

    比起她所有的明丽撩人,他更倾心卸下面具的善良。

    江鹤繁黯然,这次棘手了。

    是不是需要再出一次长差?可惜工作日程显示,未来半个月没有任何出差安排。

    他苦笑。

    及至转天,这样郁郁的情绪依旧排遣不去。午餐后,江鹤繁见窗外阳光晴好,便独自外出买咖啡。

    逃开那些喧哗的店面,他挑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

    冬日暖阳温柔,射透沿街掉光叶子的梧桐。仰头可见如洗碧空,高天云淡。城市的齿轮骤然变缓,绞出闲散的节奏。

    阳光罩上街边一块铜色招牌,亮晃晃的。

    江鹤繁走近了认出,那是一家面包房,叫做“福拜”。可喜气洋洋的店名下,附上了一行简短的德文:Es ist vorbei。

    ——一切都结束了。

    这微妙的反差让他不禁莞尔。

    笑容还停驻眼角,江鹤繁看见坐在店内下午茶区的何风晚。

    她们刚看完卓蓝主演的那部电影,没想到姜洲龄客串的角色出场五分钟就被人杀了。

    对桌的成珠珠正在模仿姜洲龄被人扼住脖子,涨得满脸通红,白眼直翻的样子,逗得何风晚笑出眼泪。拭泪的时候,她看见玻璃橱窗外的江鹤繁。

    *

    成珠珠见何风晚面色陡然凝重,头困惑地转去,外面空空如也。

    江鹤繁跨进店门,门上系挂的风铃响声清越。

    店内以白色为主调,各式各色的面包填满了陈列架,四周弥漫着热巧克力气味、芝士香、烟熏与油炸气味,混杂且敦实,绞人饥肠。

    他站到收银台前,一脸茫然。

    正在为客人结账的梁丛月注意到,笑着说:“这位先生,喜欢什么可以先去选购,面包都是刚出炉的,很新鲜。”

    面包?

    不,他不是来买面包的。

    他买什么来着?

    江鹤繁有些烦躁地拧起眉毛,克制地说:“要杯美式。”

    “先生,不好意思,麻烦您去后面排队。”见他心不在焉,梁丛月温声提醒。

    这才回过神,察觉身侧的队列,一众打量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江鹤繁说了声“抱歉”,反身跟在队尾。

    远处的何风晚单手托着下巴,注视他从收银台转到付款队伍的尾巴。隔了约莫十米,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盯着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走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时刻都在上演无数错肩的城市,抬头又遇见。

    他穿着深棕色翻领夹克,九分长度的浅棕色休闲长裤,露出脚踝,一双深棕色的John Lobb,像个站姿倜傥的猎手。

    后来江鹤繁手握咖啡杯转身,敞开的夹克里,居然内搭衬衫与西装背心,还规规矩矩系着领带,仿佛出门忘了换衣服。

    何风晚掩唇笑了下。

    看他总一副正经老派的模样,原来私下也有跳脱反骨的一面。

    一旁的成珠珠则忧心忡忡,眼角耷拉着,幽怨地叹气:“晚晚,要不我们先走吧。”

    何风晚不解:“为什么?”

    成珠珠神色惶惶:“我在老板面前放不开啦!”

    何风晚反问:“你确定他还记得你?”

    成珠珠微怔,深以为然地点头:“……也对哦。”

    何风晚再补一刀:“反正他都看过你掐自己脖子了。”

    成珠珠:“……”

    江鹤繁也坐到下午茶区,与何风晚之间隔了两张小圆桌。他捧着咖啡杯,迟迟没有动口,好像买来就是为了捂手。却也没有再看何风晚,虽然明明白白地知道她就在那。

    何风晚好气又好笑,想他真是矜持,打个招呼不过分吧?

    没等她付诸实践,一连串尖叫声炸开:“哇!江总!”“江总午好!”“江总!好巧哦!”

    几个化了淡妆的年轻女孩子头碰头,神情迷迷瞪瞪的,似乎不信会在这里碰到江鹤繁。

    她们是江氏员工,听说这家店新来了帅气的法国面包师,午间绕过来买正宗的长棍面包。还特意换下工作制服,走得花枝招展。

    谁能算到撞见老板?

    江鹤繁眼睛往声源处草草走一圈,头点了点,算是应了她们的招呼。

    女孩子们索性一人买一杯酸奶,大剌剌地坐在他隔壁的桌子,不住地看去。她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他几次,只听人口口相传老板的样貌绝色,偶尔人山人海的远远眺望过。

    所以她们不怕,反而激动得有些无措。

    至于法国面包师……那是谁?

    何风晚手指捋过长发,还瞟到另外两个躲在橱窗外面,偷偷拿手机拍她的中学女生,有些懂了。

    不要给人抓到一丁点能做文章的由头,江鹤繁这不是矜持,是谨慎。

    半小时过去,他的咖啡大约捂冷了,终于开始喝,一小口一小口,像要喝到海枯石烂的样子,边喝边望向橱窗。成珠珠两块慕斯蛋糕下肚,心满意足地舔嘴,而何风晚面前的酸奶仍一勺未动。

    那几个女孩子在座位上生根发芽,开花结实,也总算到了凋落离去的时刻。

    看江鹤繁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猜他是专门过来发呆的。

    这个有点浪漫和孩子气的念头让她们没好意思再送出目光,手拉手地走下座位,按住根本按捺不住的兴奋,又去买了几个面包。

    江鹤繁这才掉过视线,以她们的背影做跳板,瞄向另一处。

    正好另一处的何风晚也瞄来。

    交汇的视线点燃了空气,噼噼啪啪的火星乱闪,心里有什么渐渐弥漫开来。

    随后何风晚想到什么,眼里漫上笑影。

    “珠珠,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何风晚抓着包走到收银台,还没说话,正翻看手机的梁丛月抢过话头:“你们认识的?”

    诶?

    何风晚困惑。

    梁丛月这才抬头,不怀好意地笑:“那位先生坐了那么久,一直在看你。”

    “有吗?”何风晚回忆,他明明一直在看橱窗……

    随即恍然大悟。

    他一直在看映在橱窗玻璃上的,她的影子。

    梁丛月毫不吝惜地夸奖:“眼光不错。”

    何风晚低头笑,面颊泛着透明的微红,似清晨盛开的朝颜花。

    自梁丛月认识她,还没见她露出这样少女的神情,其震惊不啻于连续看了一周狮子座流星雨。

    何风晚伸出手,说:“嫂子,借我剪刀和笔。”

    她从包里取出昨天买的那本财经周刊,翻开江鹤繁的专访,裁下末尾的豆腐块,用黑笔圈出他声称自己待人待事热忱直接的部分,标上三个问号。

    梁丛月还想继续拿她打趣,看到封面江鹤繁的照片,眼神顿时意味深长。

    何风晚“嘘”一声,说着“改天和你解释”放好杂志后走回座位。

    “珠珠,两点钟试衣,快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豆腐块捏在手里,何风晚背着手,不动声色地移向江鹤繁。

    成珠珠一局游戏还没结束,求饶:“等下等下!三分钟,不,两分钟!队友渡劫局,我不能挂机的!”

    就趁这时,何风晚把豆腐块放在江鹤繁桌上。

    不明所以地看看她,他捡起那张纸,一眼看到黑笔的标记。

    江鹤繁低眸,手背挡在唇下,唇角上勾着轻笑出声。再抬眼看去,何风晚已经和成珠珠离开了。

    他眼底落下一片温柔,看向杯底剩余的咖啡,好像也映着她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江鹤繁给楼焕打电话:“查查何风晚明天走秀的时间,给我要张入场券。”

    楼焕迟疑地说:“先生,那种时装周是发邀请函,如果有入场券贩售,早一个月就没了。”

    江鹤繁不语,也不挂线,气氛突兀地冷下来。

    楼焕感受到了压力,连声说:“知道了,我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