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人面桃花笑春风 > 一百零五章

一百零五章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百零五章

    白一回头看她, 对她施了一礼, 道:“夫人这话, 婢子不懂。”

    凌飞燕目光恨恨的盯着白一, 半响后道:“我要见舒六娘子。”

    白一笑容客气道:“我家夫人说了, 让凌大娘子好好休息休息……”

    “如何才能见她?”凌飞燕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白一的话, 她才不会像自己那个婆婆一样蠢, 这个丫头怎么见都不是一般女婢,走路说话一看都与那日带他们回院中的那些会武功的婢女一模一样,可见应是陆三郎留给长宁的, 今日前来传话,定是有其他意图,若不是和她们这些内眷有关, 那便定是与外事有关了。

    白一看着眼前的女子, 唇角露出一抹讥讽,当年她被沉河一事, 他们这些在陆砚身边的人都清楚, 此刻见她仍是一副自诩聪明的样子, 便有些厌恶:“夫人此刻正在休息, 待夫人起身,我前来通传。”

    凌飞燕看着白一渐渐远去的背影, 神色陡然一紧, 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长宁听了白一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她知晓多少事情?”

    白一看了眼长宁, 垂眸道:“婢子不敢妄猜,不过……这位凌娘子还是有些机灵的,就算不知晓其一,只怕也会有所耳闻。”

    长宁叹了口气,喃喃道:“自那日这些人来钱塘已经过去了三四日,若是再不回去,只怕这些人家中亲眷也会寻来,到时便是夫君再有因由,只怕也不好处理……”

    白一闻言,唇角勾出一抹浅笑道:“若为此,夫人不必担忧,那日郎君已经让僚属给各州府下了公报,说要再商议税报,许有延误,因此便是在晚上一些时日,也不会有事。”

    长宁闻言微微松了口气:“罢了,她要见我,便让她来吧。”

    傍晚时分,红霞遍布,凌飞燕跟在白一身后,眼见距离长宁所住的院落越来越近,她心中那股说不出的羡慕、嫉妒、不甘也越来越甚。

    明明一样都是重臣之女,舒长宁的父亲甚至还比不过自己父亲官阶高,为何她就可以嫁给陆三郎,而自己却只能嫁给一个平庸的知州之子?

    长宁看着款款而来的凌飞燕,笑了笑,指了指对面道:“凌大娘子请坐。”

    凌飞燕坐下看了长宁半响,突然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长宁一怔,侧头看着凌大娘子,半响后微微一笑:“我什么都不缺。”

    凌飞燕咬了咬后槽牙,看向乌青的远山,低声道:“丁家……怕是不行了吧?”

    长宁看着凌飞燕的侧颜,明白了白一之前对她的评价,果真是个机灵人,只可惜她不喜她这般姿态,许是自己没有这种清秀的长相,便对长相清秀的人都喜爱不起来?

    长宁微微撇了下嘴,笑道:“凌大娘子这话倒让我不知说什么了。”

    凌飞燕猛地转头看向她,突然道:“你什么都不缺,可是陆三公子应是有想要的东西吧?我将他想要的东西给他,请他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长宁目光刷的一下沉了下来,盯着凌大娘子冷道:“夫君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凌大娘子若是有话,还是等夫君来了,亲自向他说罢!”

    凌飞燕见她动气,脸上竟然浮现一抹有些舒心的笑,见长宁已经端起茶碗,也起身道:“既如此,那我先告辞了,还请舒六娘子莫忘了到时帮我向陆三公子说一声。”

    见她走远不见,长宁才愤愤的将茶盏丢到案上,哼道:“终于记起了她是谁!哼……”

    阿珍与其他几个丫鬟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不解,这个凌大娘子不是早在江都府的时候就见过了么?

    长宁心中不虞,尤其想到那声“陆三公子”就觉得心口有些疼,那年秋宴她无意撞见的痴情女子薄幸郎原来就是这两人呢!真是气人!

    ****

    远在江阴的陆砚觉得鼻子有些发痒,连忙伸手挡住,可依然响亮的打出了两个喷嚏。棋福连忙从身后抽出披风,道:“郎君定是着凉了,这下回去娘子又该责骂小人了。”

    陆砚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皱眉道:“阿桐那般好性,何时责骂过你?”

    棋福不敢反驳陆砚的话,只能默默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娘子许是不喜小的……”

    话还未完,就觉得浑身冷飕飕的,连忙改口道:“是小的总让娘子生气……”

    陆砚冷冷的从他伸手收回目光,淡淡道:“阿桐若是敢喜他人,那人必须死!”

    棋福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长宁对自己冷冷的态度其实蛮好的。

    昨日刚到江阴,陆砚就寻到了江阴、顺安的钤辖莫友山,上次巡州时,就发现此人对两军事务十分不上心,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不和那些人同流合污,但却也不会动手整治,因此在军中威望极低,只是现如今兵士哗变,陆砚有无圣旨在身,军中管辖要么是牵扯颇深,要么就是极其敌对官员,都不利于如今的形势,只能托莫友山从中转圜。

    莫友山此人虽然混吃等死,但士兵哗变是大事,弄不好自己项上人头就要没了,因此也顾不得高高挂起了,见到陆砚前来,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匍匐在地,紧抱陆砚大腿,求他救命。

    陆砚十分反感这样的人,一脚将人踹快,冷声道:“如今情况如何?”

    莫友山怔了怔,半响后才带着几分迷茫道:“哗变兵士已经斩杀了孙知军……”

    陆砚等了片刻,拧了下眉,看向他:“别的情况呢?”

    “别的情况?什么情况?”

    陆砚盯着还跪在地上不起来的莫友山,眉头跳了好几跳,忍着怒火道:“参与哗变士兵多少?那些未参与其中的兵士如今在何处?除了孙知军外,其余曹判、参军又如何?哗变士兵为首者是谁?起因为何?如今可否有人前来向你交涉?如此种种你都未与我说清,还问我有何别的情况?”

    莫友山被这一堆问题问的越发直不起身子来,只能嗫嚅着含糊不清。陆砚冷眼看着他,半响后起身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终于忍无可忍转身猛地一脚将他踹到屋外,沉声道:“一炷香时间给我查清,如若不然,我便砍了你的脑袋来灭众人之怒!”

    莫友山吓得踉踉跄跄的冲了出去,连声叫道:“末将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陆砚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外面惨白的天空,眉心越皱越紧,问:“朝中依然还无圣意传来么?”

    “是!”棋福肃声应道:“笑的已经让严乐守在驿站,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陆砚眉宇中带着几分疲惫,重新坐于案后,翻开刚刚莫友山送过来的名册,一页一页细细看起来。

    ****

    崔庭轩脚步匆匆回到崔家,管家立刻迎上前:“上午时候,县主要给老夫人问安,让老夫人拒了,县主十分恼怒,回了郡王府……如今郡王妃正在于老夫人说话。”

    崔庭轩眉心一紧,抬脚走向正堂。

    崔夫人神色平和的喝着茶,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对母女,心中微叹,春节过后她提出想入京看二郎,一直从不答应的崔庭轩居然同意了,专一派了人回去接她过来,只是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不接彤霞的敬亲茶,第二不受彤霞的问安礼。

    当日二人成婚时,因着他的书信,让她从京郊折回了清河,因此本该在新婚当夜边喝敬亲茶一直到此时都未喝到,至于问安礼,这三四年她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婚后的二郎,更别说彤霞了。她心中不解,却见崔庭轩眉宇间神色坚定,大有若是不应便要将自己送回清河的意思,崔夫人只能应下。

    前几日庭轩一直在家,不管彤霞如何闹着要见她,都让他派人打发回去了,今日他前脚走,彤霞便过来说要问安。凭心讲,对这个本不应是自己儿媳的小娘子她实在无甚感觉,谈不上喜欢,却还说不到讨厌,只是自己儿子不喜,她也只能跟着儿子的态度走,便以自己要静坐为由推拒了,却不想转眼她居然拉了博郡王妃到府,逼得自己不得不见她。

    崔夫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中大概了解了儿子为何不喜这个县主,心中放不下长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轩儿这一生最恨被人逼迫,虽然对这位县主了解不多,但仅从今日这一事来看,只怕性子去此难得轩儿喜欢。

    简单的寒暄过后,崔夫人便甚少言语,博郡王妃也觉尴尬,可是女儿已经嫁入崔家,到现在仍未有夫妻之实,郡王也为此事被圣上责难一番,若是连敬亲茶也没有,以后崔家可否会真的认女儿这个新妇?

    气氛尴尬又诡异,博郡王妃终于下定决心撇开面子替女儿说说敬亲茶的事情,门外却进来一个人。

    崔庭轩进入堂内,冷冷淡淡的看了博郡王妃一眼,行了君臣礼之后,开口道:“轩今日承受圣命又要事离家,有些话要与母亲交待,还请王妃勿怪。”说罢,上前扶起崔夫人,向屋外走去。

    博郡王妃知晓女儿不受待见,可是如今当着她的面,崔庭轩都能这般□□裸的无视彤霞,平日遭遇可见一斑,当下心火一个没攥住呵斥道:“你便是这般的礼数么?”

    崔庭轩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漠出尘的目光让博郡王妃还欲出口的教训尽数卡在了喉头。

    “不知博郡王妃要臣行何等大礼?平日里臣见圣上,也不过躬身,许是圣上宽和让臣太过散漫,既然郡王妃今日觉得臣礼数不到,那臣便给郡王妃行大礼吧。”崔庭轩唇角轻轻勾了下,对屋外的人道:“拿锦垫来。”

    博郡王妃被他此举将的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白,看到锦垫落地落地,才忍着气,笑道:“那用这般,只是你归家见到彤霞也不言语一声,总归是冷落的妻子,我做母亲的总是操心多了些。”

    崔庭轩没有理会她,规规矩矩的跪下行了叩首礼,随后起身整了整袖脚,看着博郡王妃道:“文宗时,幼鸽郡主下嫁崔家七郎,我应称她一声七祖母,我记得当年文宗曾专门下诏教她如何为□□子,其中有一条便是‘自古恭候郡县多有,而崔家百年难出一姓’让她莫以为自是皇家便笑看我崔家,是以每年朝拜,我祖父面见文宗、平帝,从未曾叩首,今日……轩算是见识了!”

    博郡王妃脸色发青,双眼瞪着崔庭轩,嘴唇不停地颤抖,崔庭轩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外,扶着母亲走到门口时,浅浅一笑,风华动人,只是那话语却入冰箭一般射入博郡王妃与彤霞心中,又冷又疼。

    “在我心中,尚未有妻,又何谈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