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门派大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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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修炼到了筑基后期……”
一感受到花舞勺身上的气势，方朗顿时心神巨震，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起来，暗忖道，“原本我的修为，和她比起来也不过是五五之分，现在她先修炼到筑基后期，实力必然猛涨，我万万不是对手。”
一想及此，他不免放软了语气，露出讪讪的笑容来，讨好地说道：“花师妹……不，花师姐，太清宗的门规是，一干弟子若有纷争，需由执法院众长老秉公解决，其他外人不得插手干涉。既然你与刘明师弟有纷争，不如去山头之上，那里正好有执法院的常长老坐镇，大家当面将事情说清楚，如何？”
不等花舞勺回话，他又板起脸来，义正词严地对刘明说道：“刘明，你这个小小的内门弟子，竟然敢对真传弟子不敬，知道不知道已经触犯了门规，还不快给花师姐赔礼道歉，谢过她的不杀之恩？”
“是。”
刘明也是机灵，当即一揖到地，口中大声说道，“多谢花师姐不杀之恩，多谢花师姐不杀之恩。”
“你是不是以为，有方朗庇护着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花舞勺一脸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刘明的话一样，语带讥讽地说道，“这样也好，到了执法长老面前，我杀了你才算名正言顺，也堵上别人的悠悠之口。”
“这……”
刘明顿时惊恐万分，全身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哼，花舞勺，你别欺人太甚。”
方朗闻言，当即勃然大怒，花舞勺的话，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的脸，气得他咬牙切齿，差点就要立刻动手，不过一想起对方的修为，不得不将动手的念头强自按压下，冷冷地哼唧两声，大袖一挥，卷起差点瘫倒在地的刘明，化为一道遁光，朝着山头激射而去，撂下一句异常愤怒的狠话来，“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真传弟子，怎么在执法长老面前残杀同门！”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维护他。”
花舞勺面露讥讽之色，身上霞光一现，同样卷起还在疗伤之中的周方，朝着山头奔去。
片刻之后，两道遁光，一前一后，落在山头道馆之前。
山头道馆林立，其中有一座道馆最为宏伟庞大，为百馆之首，馆前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英才殿”三个大字。
那些从山下攀登上来的弟子，已经三五成群地等候在英才殿之前，他们虽略有疲意，不过一想起自己距离拜进仙门又近一步的时候，脸上均露出兴奋之色，期盼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当两道遁光降落之时，这些年轻人更是激动不已，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在下长机院，真传弟子方朗。”
方朗落在地上，整理了一番衣冠，朗声对着紧闭的大门说道，“有事想要求见执法院常长老。”
顿了顿之后，他又说道：“事关新弟子选拔，还有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的纠纷，弟子不敢妄下决断，所以斗胆想请常长老主持公道。”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响亮，广场之上这些等候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他们屏气凝息，停止了交头接耳，都在静静地等候着。
“哼！”
就在这时，英才殿里传来一道不满的冷哼声，随即大门无风自动，从里面徐徐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白发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双眼浑浊，不住地喘着粗气，完全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飘逸气息，看得一众人大跌眼镜。
“是这样的。”
那些拜门的人对老者一无所知，方朗却清楚眼前这名老者是何人，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一施礼后，说道，“弟子在山下巡视，正遇到长庚院的花师姐，要对一名内门弟子刘明动手。弟子上前劝阻，却被花师姐一阵羞辱，甚至要连我一并动手。弟子走投无路，所以特意来请常长老主持公道。”
“对，对，对。”
惊魂未定的刘明，此时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常长老，花舞勺要杀我，说我袒护内门弟子选拔。若不是有方师兄维护，恐怕我早就被她杀死了。”
接着，他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其中免不了有一些添油加醋的成分。
“小丫头，是这样的吗？”
常长老的眉头一皱，重重地顿了下拐杖，面色不虞地说道，“身为真传弟子，难道连这点门规也不知道？残杀同门弟子，轻则散去修为，重则直接处死！”
“砰砰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疗伤的周方，全身突然爆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骨骼作响声，随即他双眼猛然睁开，“哇”的一声，喷出一大摊的乌黑淤血出来。
“这个小友，倒是有趣。”
须发皆白的常长老，顿时来了兴趣，摇头晃脑地围绕着周方转了两圈，啧啧说道，“小小年纪，就有炼体九层的修为。而且全身骨骼经脉，异于常人，像是服用了什么灵药，已经伐骨洗髓过了。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枚妖兽的金丹。”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周方的修为，甚至还推算出对方，曾经服用过金丹的事。
“小友，你也是来参加我太清宗选拔的吧？”
常长老面露欣喜，直直地看着周方，说道，“好苗子，好苗子，这样吧，你也不用参加什么劳什子的选拔，老夫做主，让你直接入门，可好？”
“常长老，这位就是被刘明击杀的人，他原本就打算拜入我太清宗。”
花舞勺突然开口道，“他肯定要拜入我太清宗门下。不过在此之前，常长老就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对对，还有这么一茬。”
常长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轻咳一声，又板起脸来，指着周方说道，“小家伙，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他这副老不正经的做派，花舞勺和方朗都颇感无语。
“是。”
眼见花舞勺等人在此人面前恭恭敬敬，周方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是个大人物，当即他恭敬地一施礼，条理清晰地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对了，还有这个。”
等周方说完之后，花舞勺袖口一挥，两具血肉模糊的尸首就出现在地上。
“啊……”
猛然看见两具血肉模糊的尸首，那些等候着选拔的人，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叹声，不少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噤声！”
常长老猛然一瞪眼，一股无形的威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吓得那些人脖子就是一缩，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来。
“这两个人，的确年过三旬，不符合我太清宗招收弟子的标准。”
在两具尸首上扫了一眼后，常长老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眯起双眼，在刘明身上不住地打量道，“想来他们此次前来，必然怀了不为人知的险恶用心。刘明，你这个内门弟子，竟然为了这两个外人，断我太清宗选材之路，可知这是死罪？”
“我……这……冤枉啊！”
形势陡变，刘明面色变得苍白如纸，两片嘴唇不住地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半晌突然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不住地喊着冤枉。
“你慢慢说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花舞勺突然说道，“常长老大公无私，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判决。”
刘明全身僵硬，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幻不定，认真地思考起来。
“该死，居然连我也欺骗。”
就在这时，方朗突然暴起发难，一掌猛然拍在他的头颅之上，口中更是恶狠狠地说道，“欺瞒隐报，害得我差点和花师姐起了冲突。在真传弟子之间，制造矛盾，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
他这一掌，毫无征兆，距离又近，众人均是阻止不及。
“啊……”
只见刘明惨叫一声，整个头颅陷了进去，双眼上翻，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下一刻，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无气息。
“你，杀了他？”
花舞勺的一双美目，顿时细眯起来，看向方朗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陡然的变故，让一众观看的人，又是惊呼一片，不少人更是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
“弟子惶恐，弟子有罪。”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朗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当即不假思索地跪倒在地，一脸惶恐之色，道，“弟子一时激愤，错手杀死同门师弟，还请常长老降罪。”
“做得好，做得好。”
岂不料，常长老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话，“规矩，向来只是为弱者制定，对弱者有用。对于强者来说，他们说的，做的，就是规则。”
“难不成我会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内门弟子，而降罪于你这个清理门户的真传弟子吗？”
他大袖一挥，浑然没有把刘明的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向周方问道，“小子，你还要加入太清宗吗？”
“是的，前辈！”
周方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想着常长老的那一句“规则只是为弱者制定”，隐隐间他有种感觉，常长老的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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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花舞勺回话，他又板起脸来，义正词严地对刘明说道：“刘明，你这个小小的内门弟子，竟然敢对真传弟子不敬，知道不知道已经触犯了门规，还不快给花师姐赔礼道歉，谢过她的不杀之恩？”
“是。”
刘明也是机灵，当即一揖到地，口中大声说道，“多谢花师姐不杀之恩，多谢花师姐不杀之恩。”
“你是不是以为，有方朗庇护着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花舞勺一脸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刘明的话一样，语带讥讽地说道，“这样也好，到了执法长老面前，我杀了你才算名正言顺，也堵上别人的悠悠之口。”
“这……”
刘明顿时惊恐万分，全身像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哼，花舞勺，你别欺人太甚。”
方朗闻言，当即勃然大怒，花舞勺的话，简直就是在当众打他的脸，气得他咬牙切齿，差点就要立刻动手，不过一想起对方的修为，不得不将动手的念头强自按压下，冷冷地哼唧两声，大袖一挥，卷起差点瘫倒在地的刘明，化为一道遁光，朝着山头激射而去，撂下一句异常愤怒的狠话来，“我倒要看看，你一个小小的真传弟子，怎么在执法长老面前残杀同门！”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维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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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道馆林立，其中有一座道馆最为宏伟庞大，为百馆之首，馆前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英才殿”三个大字。
那些从山下攀登上来的弟子，已经三五成群地等候在英才殿之前，他们虽略有疲意，不过一想起自己距离拜进仙门又近一步的时候，脸上均露出兴奋之色，期盼之意更是溢于言表。
当两道遁光降落之时，这些年轻人更是激动不已，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
“在下长机院，真传弟子方朗。”
方朗落在地上，整理了一番衣冠，朗声对着紧闭的大门说道，“有事想要求见执法院常长老。”
顿了顿之后，他又说道：“事关新弟子选拔，还有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的纠纷，弟子不敢妄下决断，所以斗胆想请常长老主持公道。”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响亮，广场之上这些等候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他们屏气凝息，停止了交头接耳，都在静静地等候着。
“哼！”
就在这时，英才殿里传来一道不满的冷哼声，随即大门无风自动，从里面徐徐打开，一个身形佝偻的白发老者，拄着一根龙头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他须发皆白，满脸皱纹，双眼浑浊，不住地喘着粗气，完全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飘逸气息，看得一众人大跌眼镜。
“是这样的。”
那些拜门的人对老者一无所知，方朗却清楚眼前这名老者是何人，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一施礼后，说道，“弟子在山下巡视，正遇到长庚院的花师姐，要对一名内门弟子刘明动手。弟子上前劝阻，却被花师姐一阵羞辱，甚至要连我一并动手。弟子走投无路，所以特意来请常长老主持公道。”
“对，对，对。”
惊魂未定的刘明，此时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常长老，花舞勺要杀我，说我袒护内门弟子选拔。若不是有方师兄维护，恐怕我早就被她杀死了。”
接着，他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其中免不了有一些添油加醋的成分。
“小丫头，是这样的吗？”
常长老的眉头一皱，重重地顿了下拐杖，面色不虞地说道，“身为真传弟子，难道连这点门规也不知道？残杀同门弟子，轻则散去修为，重则直接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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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直闭目疗伤的周方，全身突然爆发出阵阵噼里啪啦的骨骼作响声，随即他双眼猛然睁开，“哇”的一声，喷出一大摊的乌黑淤血出来。
“这个小友，倒是有趣。”
须发皆白的常长老，顿时来了兴趣，摇头晃脑地围绕着周方转了两圈，啧啧说道，“小小年纪，就有炼体九层的修为。而且全身骨骼经脉，异于常人，像是服用了什么灵药，已经伐骨洗髓过了。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枚妖兽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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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你也是来参加我太清宗选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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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勺突然开口道，“他肯定要拜入我太清宗门下。不过在此之前，常长老就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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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长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轻咳一声，又板起脸来，指着周方说道，“小家伙，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他这副老不正经的做派，花舞勺和方朗都颇感无语。
“是。”
眼见花舞勺等人在此人面前恭恭敬敬，周方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是个大人物，当即他恭敬地一施礼，条理清晰地将事情又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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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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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声！”
常长老猛然一瞪眼，一股无形的威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吓得那些人脖子就是一缩，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来。
“这两个人，的确年过三旬，不符合我太清宗招收弟子的标准。”
在两具尸首上扫了一眼后，常长老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眯起双眼，在刘明身上不住地打量道，“想来他们此次前来，必然怀了不为人知的险恶用心。刘明，你这个内门弟子，竟然为了这两个外人，断我太清宗选材之路，可知这是死罪？”
“我……这……冤枉啊！”
形势陡变，刘明面色变得苍白如纸，两片嘴唇不住地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半晌突然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不住地喊着冤枉。
“你慢慢说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的？”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花舞勺突然说道，“常长老大公无私，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判决。”
刘明全身僵硬，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变幻不定，认真地思考起来。
“该死，居然连我也欺骗。”
就在这时，方朗突然暴起发难，一掌猛然拍在他的头颅之上，口中更是恶狠狠地说道，“欺瞒隐报，害得我差点和花师姐起了冲突。在真传弟子之间，制造矛盾，你可知道，你犯了死罪。”
他这一掌，毫无征兆，距离又近，众人均是阻止不及。
“啊……”
只见刘明惨叫一声，整个头颅陷了进去，双眼上翻，七窍之中鲜血狂喷而出，下一刻，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无气息。
“你，杀了他？”
花舞勺的一双美目，顿时细眯起来，看向方朗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陡然的变故，让一众观看的人，又是惊呼一片，不少人更是两股战战，站都站不稳。
“弟子惶恐，弟子有罪。”
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方朗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当即不假思索地跪倒在地，一脸惶恐之色，道，“弟子一时激愤，错手杀死同门师弟，还请常长老降罪。”
“做得好，做得好。”
岂不料，常长老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话，“规矩，向来只是为弱者制定，对弱者有用。对于强者来说，他们说的，做的，就是规则。”
“难不成我会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内门弟子，而降罪于你这个清理门户的真传弟子吗？”
他大袖一挥，浑然没有把刘明的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向周方问道，“小子，你还要加入太清宗吗？”
“是的，前辈！”
周方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想着常长老的那一句“规则只是为弱者制定”，隐隐间他有种感觉，常长老的这句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