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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消弭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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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七指双目圆睁,狂喝一声举刀便砍,高岳敏捷一转身,躲避过去,却不还手,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雷七指大怒,将刀舞的呜呜作响,每每看着就要砍上,最后却始终伤不到高岳。

    “嗯。身手倒也还可以。”

    闪避了七八回后,高岳一面说话,一面觑的准,欺身而进,举手成掌,在已伸到面前的雷七指手腕上重重一斩。

    “啊呀!”

    雷七指忍不住一声吼,手腕中酸痛传来,整个手臂都好似脱了力一般,那大刀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高岳也不看他,俯身拾起大刀瞧了瞧,笑道:“大则大矣,非是杀人利器,不过是徒有虚表耳。”

    说着,也是手臂运劲,将刀下掷,那地头竟如豆腐一般,刀直插入土地中大半,只剩刀柄露出地面,丝毫不颤。

    全场死一般的静寂。

    冯亮怔的全身动弹不得,惊奇加上激动,使他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他和高岳共处月余,也只是在打猎野物的时候,见识过高岳身高体壮,力气强大。在他心目中,也不过就是比李虎略强些的人物。

    没成想今天才算是管中窥豹,见识到了高大哥是什么真正手段。他震惊之余,心内狂喜,打定主意日后不论何时何地,都会死死跟定大哥,牢牢抱住这条粗大腿。

    一众村民们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不少把刀架在村民脖子上的山匪,也被骇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地悄悄收起了手中兵刃。

    “你……”

    雷七指整个人泄了气,面无血色,声音低哑。他已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面色惨白的盯着冒出地面的刀柄。这把大刀是他花了不少钱,托人到凉州,请当地小有名气的铁匠打制,不偷工不减料,实打实的上好镔铁,重逾四十斤。

    这么沉重的凶器,竟被高岳像掷豆腐一般,牢牢地掷进了地里。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和眼前之人相比,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雷七指这类人,每每以武力自傲。且做惯了山匪,愈发不可理喻,任性妄为。先前以勇力出名的李家兄弟,在其刀下也没走过三十个回合,更是助长了雷老七嚣狂的脾性,正是不可一世。

    故而高岳一出手,便接连以武力震慑,并不以言语交涉,只在雷老七最引以为傲的方面沉重打压他,让他晓得他那一点本领,在本人面前不值一提。

    一个人一直引以自夸的本领,和别人一比,结果简直就像儿戏。那是一种自信心上的沉重打击,连带着一股精气神都要消散。故而从今日起,高岳在雷七指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使雷七指在内心深处,真正的有所敬畏。

    高岳走近雷七指身前,雷七指惊慌失措,之前的凶狞之色再也不见。他下意识地想有所动作,结果叹了口气,动也不动,一副唯死而已的样子。

    高岳上前,重重拍了拍雷七指的肩膀,大声道:“高某曾因特殊经历,故而有此立身之技,不提也罢。雷当家气力超群,也是天赋异禀,当用正途,不可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直欲以做马匪为荣。”

    说着,他回头又特意看了看已被村人扶起的李家兄弟和一众青年,高声道:“堂堂男儿,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有一身热血和力气,应当上报国家,中卫桑梓,下守本心。并不是一味恃强斗狠,争那所谓的大哥地位。”

    “如今,天下纷争,战乱不休,多少黎民百姓欲苟延残喘都不可得,正是人不如狗。便如村里各位乡亲,日子还算是勉强支度,但哪家哪户不是要靠勤劳耕作,靠猎捕野物补贴度日,其中艰辛,又岂要高某多言?”

    所有人都齐齐看着高岳,不少人还自然而然的点头。

    高岳在场中缓缓踱步,又道:“高某不才,夸夸其口,也说不出个什么锦绣文章,只愿各位就此息了干戈,笑泯恩仇,留的大好力气,共同守护咱们这一方桑梓,将来有机会能有所出息,搏个前程,如何?”

    如今乱世,神州鼎沸,各部胡虏异族都露出狰狞面目,想着分食中原大地,榨取民脂民膏,掳掠百姓为奴为仆。当此时,大丈夫应提三尺剑,平定天下,青史留名。

    这句话,高岳埋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包括雷老七、李家兄弟在内的一众青壮老幼,都是浑朴率直又强悍少礼。

    自己从小就被教导的一些圣人之言,持身之道,并不适合一下子灌输给他们,但是可以旁敲侧击的点一点,这些人只是浑朴,但并不愚笨,自己的话,应该可以多少触动他们一点。

    早有匪徒悄然上前,呲牙咧嘴的从地里拔出了雷七指的大刀,又缩回了人后,不敢吱一声。雷七指面色阴晴不定,最后长叹口气,冲着高岳拱手,正色道:“没想到小庙里有大菩萨。高公子一身神技,和一番良言,都让雷某惭愧。以后高公子所在,雷某绝不敢冲撞冒犯,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雷七指郑重的施了一礼,收拢部众,纷纷上马自去。

    “多谢恩公救我两个不肖之子一命,我父子三人给恩公磕头了。”

    李家叔伯拽着两个儿子,急急来到高岳面前,说着话就都要往下跪,高岳连忙上前两步,一把搀住李家叔伯,笑道:“老叔!还是叫我云崧罢,乡里乡亲,能帮则帮,你千万不可如此,折杀晚辈了。”

    李家叔伯一意要跪,却哪里挣得过高岳,急的满脸通红,回头对两个儿子吼道:“你两个还不跪下谢过恩公!让人以为我老李家是那禽兽一般,知恩不图报吗?”

    李虎立时上前跪下,李豹偷瞄了瞄高岳,也跟着跪在兄长身后垂着头。李虎高声道:“恩公在上,救命之恩,无以言报,我们李家兄弟日后但凭恩公指使,绝无二话。”

    高岳又急待去拉,胡老汉也忙从人群中挤出来,拽住李家叔伯道:“大兄弟,你这是作甚,我家这娃娃是晚辈,你不可对他行此大礼,快起,快起来!”

    李家叔伯一把拦住他,急的吹胡子瞪眼道:“这次是咱家老二这混账东西惹来的滔天祸事。要不是恩公,他死了还要连累老子和他兄弟,还要连累乡里乡亲。”

    “现给恩公磕个头,那是天经地义。现在不论辈分,只讲情分。胡老弟,你不可再拦,不然今夜我带他哥俩去你家门口跪到天亮。”

    大半夜的家门口跪着三个人……高岳吓了一跳,也被这质朴憨实的赤诚所感动,只好侧身,口中连称不敢,后退了几步,虚虚地受了李家父子三人之礼。

    李家叔伯又对着高岳和众村民道:“我家老二这不肖子,就会好勇斗狠,惹是生非,如今吃了大亏方知人外有人。老叔托一下大,还望恩公以后多费心,盯着他和村里这帮小兔崽子,不教他们出外惹祸,也让我们这帮老的,晚上睡觉能闭个眼。”

    大家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村正过来道:“高公子此番出了大力,村里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表示。不过老李这个提议,也正合我心意。不知高公子可能勉为其难,管束一众少年?”

    春风拂过,村头大树新绿枝桠发出了轻柔的哗哗声。

    高岳看着一张张笑脸,心潮涌动,大声道:“各位乡亲,不要叫我什么恩公,什么公子,唤我一声云崧即可。承蒙乡亲们看重,不敢称管束,能和村里村外这么多好朋友多亲近,我心里也是巴不得。以后大家彼此兄弟相称,岂不快活?”

    这番话,傻子也听得出来。高岳说以兄弟相称,那就表示他愿意和大家多亲近多走动。

    高岳身手摆在那里,大家都明眼看见,日后再有盗匪前来,村中也多一强援。跟着他混,还怕没有好吗。就算是李家兄弟,也是心服口服,村中一众少年哄然叫好。

    一番祸事,在高岳的出头下,轻松化解。不仅村正等老人们感念喜悦,一众青壮也是对高岳崇敬有加,纷纷过来围拢在高岳身边招呼,谈说示好。

    胡老汉笑眯了眼,只觉得腰板都更硬一点,不停地回应村民的好奇探询,最后也禁不住自夸道:“咱家孩儿,那可不是没话说。”

    冯亮在人群中蹿来蹿去,骄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跳脚大叫道:“那是我大哥,那是我大哥!你们想跟他混,必须先得问问我同不同意!”引来一阵善意的大笑,众人自回村中不提。

    第二日起,高岳得空便教导一众少年强身健体之法,有像李虎那等资质出众的,高岳也诚心实意的教授一些实用的技击之术,一众少年三五成群的,日日都有人抽空往胡老汉家跑,或是来邀约高岳一起,上山野猎。

    冯亮每每站在门口,假模假式的动辄挡客,煞有介事。众人知道冯亮与高岳的关系不比寻常,也一改往日对他调笑轻慢态度,少不得客气几句。冯亮神气活现,昂头挺胸,自觉大大的风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