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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再见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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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邢岫烟说起了贾琏意外来访, 以及他和石家兄妹的关系的事, 邢忠道:“这事倒真是巧了。那么说, 荣国府先头的太太娘家原是极富贵的。”

    邢岫烟听石慧提过,点了点头,说石家老太爷曾经官居一品太傅,教导过义忠亲王,已是位极人臣了。邢忠抽了一口气,在小官身边长大,他当然知道一品是什么概念。现在的各部尚书才是二品官, 只有大学士也才是一品,但大学士头衔还是比不上三公三师或是首辅。就算是最能干最有底蕴的家族出来的能臣, 要做到一品三公三师也真是要乞求人品爆发了。

    邢李氏却说:“听你说石家有个哥儿已是举人, 现在进京春闱,怕是会中进士呢。”邢李氏想起自己的爹考了一辈子没有中举人,而这哥儿才二十岁就中举人了。若是再中进士可真就是年轻有为了。

    邢岫烟说:“会不会中我倒不知,但是他大家教养, 这次不中,将来也有机会。”

    邢李氏说:“也不知他说亲了没有。石家姑娘喜欢岫烟, 若是岫烟能嫁给石家公子……”

    邢岫烟苦笑, 说:“娘, 我也不想嫁人, 再说人家是什么门第, 石慧与我好是一回事, 但是结亲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时石家等来十几年后的重新崛起, 正是需要一家帮得上忙的姻亲的时候。”

    邢忠叹道:“也是我们没用。”

    邢岫烟说:“这怎么能怪爹娘呢,我要怪爹娘,爹娘怪谁去?”

    邢李氏心中却有些痴念了,她虽然贪钱,也是因为穷怕了,并非和邢德全三兄妹一样全是没心肝的。现在有足够的经济来源,她更操心的是越来越亲近的女儿的终身大事,她都12岁了。

    邢岫烟自从开始赚大钱后,大部分的银子都是她收着的,邢岫烟自己那里不过存着十分之一,是为了她买些需要的东西方便。邢李氏见女儿孝顺又不贪钱,心中对她更怜,不愁吃穿时,对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想她好的。

    邢岫烟又问起:“二姑姑的婚事怎么样了?”

    邢李氏知女儿早慧,这关起家门来也不要紧,说:“托了冰人相找,介绍了三家,二姐儿都不满意。”

    邢忠道:“她眼睛瞧着大妹妹呢,可那国公府太太哪里是会天上掉下来的?姐儿是一天天大了,二姐儿都十九了,三姐儿也十八了,这哪里等得到那样的富贵人家呀!”

    邢岫烟听了也是惆怅,这两个姑母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邢岫烟真怕哪一天,她的名声从贵妇圈传到民间,那两姐妹知道了,那还不榨干他们家,没地说理去。

    要是她们能远嫁,那么,他们在姑苏一辈子都没事了。但也要她们愿意呀。

    邢忠夫妻少不得还是要操心,总想把姐妹俩的事今年定下来。

    晚上邢岫烟更加发现自己的危机了,以前说是怕饿着,现在是有钱了也守不住,连家里的人的潜在危险,他们都挡不住。

    可是现在又去哪里能马上找到有本事护着她,不纳妾,又不是要她养的穷书生的男人呢。就算接受现实让他纳妾吧,有没有那种别让小妾来烦她的?

    古代女子的路真的不多,如原著中千红一哭,万艳同悲是很现实的写照。

    苦思处仍旧没有结果,疲累之极才悠悠睡去。

    ……

    岁月流逝,今已是承乾三年,实际上徒元义已经登基第四年了。

    这却是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春闱,由于之前禅让的事,这是有六年没有春闱了,这积压下来的学生更多,所以这一批进士都很有水平。皇帝取了208名进士,石睿运气不错,考上进士19名。

    不过,今年以来上皇却越来越病重,太医会诊也解不了上皇中风的状态。现在躺在塌上说不出话,提不了笔了,嘴巴也歪着,自己是一动不能动。

    朝堂局势越来越明显,原本上皇的人不是投效新帝,就是被明升暗降,或者追责问罪,朝堂上新帝已不像原来那样束手束脚。原本被扶植着给新帝添堵的诚亲王、廉亲王气势也大减,只不过诚亲王手上还握着西北一半兵权。这个是上皇给徒元义添得最大的堵。

    承乾三年春末,新帝以巡视河工为名南巡,皇叔德亲王随行,京都禁军北营骁骑营、南营火/器营护卫,此外还有在高宗一朝已经基本退场的锦衣卫护驾。徒元义一登基就着手壮大锦衣卫,是这四年来,他招募的平民武师,其中多是山东、两淮、湖广一带的好汉。他微服出巡时但到民间遇上武师总要教量一翻,可用者会恩典做御前侍卫,有空时还会培养他们,这是自己这出去的心腹,将来可下放地方。

    新帝行辕最终落在了金陵,几天内,新帝游览秦淮河、遭云、水利,接见金陵官员,上下一派详和,官员们都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停留达一个月的新帝终于要起驾前往杭州的那一天,江南一带发生大动荡,有苦主告御状,金陵有恶绅吴良侵占良田,奸/□□女,包揽诉讼。

    皇帝令锦衣卫捉拿吴良,人证物证俱在,新帝大怒,下旨抄家。正以为此事就了了的时候,此时,各种冤案上告的事冒出头来,江南势力动荡拉开了序幕。

    ……

    朝局势力的动荡离平民生活总是太远了点,邢岫烟就对朝政变化完全无知无觉。

    可是她自己却遇上了天大的事,看着门前一群人争吵不休,她一个头两个大。

    她心底盼望自己能有侥幸,摆脱邢德全、邢二姐、邢三姐的阴影。但事无不透风的墙,去年12月时,三位大佛就已经知道了,为银钱之事闹上门来。他们可都听说过侄女的一幅绣品可值几千两。财帛动人心,他们这性子哪里坐得住?

    于是在腊月里就赖在了邢岫烟家,让她无法做活,一直到过年前,邢李氏不得不取了三千两银票出来,分给三人才让他们满意。

    他们离去后,一家三口才算过了个安稳年。两个月平淡生活,但是没有想到邢家三个坑侄女的会再闹上门来,还带了人来。

    他们三个在姑苏金陵一带广接生意,收了人家几千两的定金,要求她给客户刺绣各种作品。

    而此时三人为谁先谁后,在邢家争了起来。

    “我是大哥,所以大侄女应该先绣我的!”邢德全理直气壮,上次邢李氏给的一千两,他已经挥霍得差不多了,急需银钱。他现在接了扬州大盐商陈家和江宁富商李家的绣活,邢岫烟在这一带名气真是响亮。

    邢二姐说:“你一个男人家不顶立门户却好意思让大侄女给你绣!我都替你臊得慌!大侄女,你给二姑先绣吧,张家可是杭州知府老爷的舅家,若是能攀上这关系,将来对你也有好处不是?”

    邢二姐的一千两银子倒没有花完,她可是要存嫁妆的,女子总有几分为将来的盘算。

    邢三姐却说:“二姐,我最小,你们应该让我才是。我这个嫁衣可是布政布家的小姑子要的活,要赶着冬日里出嫁的,不好误了时辰。”

    邢岫烟不得不佩服三人的钻营本事,居然能勾上这些人家,不是说邢家落魄的吗?不过他们要是打出她的名头去接触大人物的奴才,总有机会接触到大人物的,两个月足够他们接到生意。

    邢家三兄妹又拿出订金给她,说是给她找着生意,帮了大忙了。每个活计三百两到五百两不等,以她的一幅难求状况,显然他们占去定金一半以上。

    邢岫烟说:“你们的钱我不会要,我也不会绣。”

    邢德全说:“大姑娘,这不是失信于人吗?反悔可是要赔钱的,做人不是这么做的。”

    徒元义道:“你妻儿都被忠贤亲王世子妃邀进王府做客了,朕倒想饶他们,不知朕的好五弟会不会饶。”廉亲王妃是忠贤亲王的外孙女,而徒元义在江南也损害了忠贤亲王的利益,忠贤亲王一系把宝都押在廉亲王头上。

    周显川无奈,廉亲王集团是要明日一早起事,只有各府的组织的私兵和诚亲王带回的3000兵马不足以打进锦衣卫和现留在京中足有5000人的拱圣军依着城墙的皇宫。忠贤亲王这才是恩情和妻儿性命相加于周显川,让他起事,西营可是有三万人马。

    而在肃宗徒元义乾元二年开始,京都禁军是没有节度使的,只有四营的指挥使,直接听命于皇帝。南营和北营的主力随驾南巡,东营是神武将军冯唐带兵的,但神武将军原也是老圣人的心腹,他就算不参与此次宫变,然而一但迎了老圣人回朝,他也不会不认。毕竟廉亲王打出的旗号是迎老圣人临朝,而不是诛杀圣人,圣人又不在京里,冯唐就无所谓“勤王护驾”之事。

    廉亲王等人不过是想借徒元义不在京里掌握主动权,老圣人临朝就有大义在,下旨废帝,又有这么多人景从,廉亲王监国就有了合理性。然后过一段时间老圣人可重新退位,传位于廉亲王,于是各方皆大欢喜。

    周显川见到了徒元义才知道了廉亲王集团怕是凶多吉少。御驾还在徐州,圣人却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圣人以大魄力搅动江南局势,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引蛇出洞才一网打尽。那些人有些是他的兄弟、有些是宗亲,还有就是朝中大臣,圣人没再想留不可用的人在朝中了,这心思之狠辣,足令人背脊生寒。

    周显川跪在地上,身上还穿着掩饰身份的普通乡绅穿的绿绸衫,只不过他高大的身躯和这身打扮有几分不搭。

    徒元义下了马来,走到他跟前,说:“朕听说你出身贫寒,幼时父亲被乡间恶霸打死,留了你孤儿寡母受族人欺凌,之后你才上了少林寺当了武僧,学得了一身好武艺。朕在江南杀了如当年打死你父亲一般的乡间恶霸,周卿觉得他们该不该死?”

    周显川心思极其复杂,此时命在倾刻,谋逆之罪抓现形,哪里能活得成?

    但周显川偏生一股子蛮劲,一如当初他为了自强和报仇上少林学武,也如他为奔前程还俗入京,那时他像个乞丐,多亏忠贤亲王的收留之恩,还将他推荐给了老圣人正式当了官。

    反正要死了,不必做贪生怕死之状,周显川也不藏话,道:“罪臣一介武夫,于朝政一窍不通。圣人说杀的是该死之人,但也有人说死的是无辜百姓。”

    随侍的锦衣卫不禁骂道:“大胆!”

    徒元义举手阻止属下,却道:“你在怀疑‘君无戏言’吗?”

    周显川以为刀剑加身,然而却并没有。他当官多年,心思自然已深,徒元义留他不杀当然不会是想和他聊天这么简单。

    “罪臣不敢。”这时他怀疑之中还了一丝侥幸,圣人是不杀他吗?

    徒元义呵呵一声轻笑,却道:“你回去吧。”

    周显川愕然,却仍不敢抬起头来,但他实在是不明白徒元义是什么意思。

    徒元义却已一个利落翻身上了马,凤目闪烁着寒芒看向周显川,朗朗道:“你要随廉亲王人等谋逆,还是助朕平定叛乱做忠臣良将,朕明日倒想瞧瞧。天下反朕的人多了,多你一个不多,你若附逆,朕战场上再取你首级!”

    说着竟然领着锦衣卫和西厂太监往北去了,徒留周显川满心的怀疑,那个装死的赵三此时醒来,他也着实难忍。

    赵三双唇因失血过多而惨白,说:“周将军,赶快通知亲王,乾元帝已经秘密回京,这只怕是个圈套。”

    周显川百种心思闪过脑海,嘴上应着好,然而眼中寒光一掠,拔剑一挥,赵三人头落地,血浅当场。

    周显川将赵三的尸首用乱石泥土掩埋了,已经到了黄昏,看着那个土包,感慨万千。

    周显川虽出生贫寒,但当官多年,平日也是读书的。

    古人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拢络宗室勋贵朝臣恭请老圣人回朝,声势浩大,虽然好看好听,但哪里谈得上密?

    都已经要做谋逆之事了,廉亲王到现在还追求一个“贤”字和名正言顺,当真可笑。

    如今前有忠贤王提携之恩,后有圣人刀下留情活命之恩,报哪个恩,大丈夫何不博上一回?圣人虽然“刻薄寡恩”,但实是当世英雄,比廉亲王对他胃口多了。

    ……

    廉亲王以下宗室勋贵百官在各府私卫集结在于朱雀门外,京都城西城门守备是廉亲王一系的人,首先放进城的是诚亲王带着3000骑。

    京都西市行人商贩一见官兵杀气腾腾不禁都纷纷避走回家。

    皇宫拱圣军指挥左使王虎登上城楼,但见诚亲王军队和各家私军加起来足有5000人。

    忽又有人报廉亲王徒元丰,河西节度使率两万人马星夜赶到,廉亲王知道从凉州一直赶来京都,一路上他定然使用非常手段通过沿途郡县,蚕食地方卫所兵,抢夺粮食。大周的禁军节度使军权的权力没有大唐这么大,薪饷都控制在兵部,但是禁军和地方卫所兵不一样,是精锐部队。上级武官也享有当地的免税田,但是产出是不足以养禁军的,这是恩与防并重。

    禁军也分地方禁军和京都禁军,每郡又有一定部队的半农半兵的卫所兵,没有前明规模那么大,但是和宋时的厢军又不一样。卫所兵一方面是禁军的后备役补充,另一方面不同的体系也呈节制作用。

    但河西禁军从西北闪电长驱直入,可见其悍勇。原本京都禁军西营三万大军镇守要道关隘,可以阻挡从凉州来的河西道叛军,但是周显川故意放兵马进来,周显川自己也已带了一万五千兵马跟随其后。其间,又河西节度使的一个儿子,又带了八千兵马攻打西城门,不管哪个门先破,均可里应外合。

    廉亲王此时意气风发,一骑当先,冲城楼喊道:“王虎,本王和在场诸位皇亲国戚、当朝文武是来恭迎太上皇还朝的!还请速速打开宫门,不要伤了和气!”

    王虎怒喝:“太上皇陛下身体有恙需要静养,无精力打理朝政,朝中上下谁人不知?你们无诏带兵威逼宫门,是为谋逆!”

    徒元丰打马上前道:“王虎!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与廉亲王、诚亲王欲进宫探望父皇,你一个小小拱圣军右军指挥使要罪犯大不敬吗?”

    王虎道:“这么多兵马全副武装进京,逼宫造反,到底是谁罪犯大不敬?”

    王虎这边喊着话,这时有小校来他耳边一附话,他忙交代城楼伍长一翻,下了城楼。

    徒元义秘密回宫,通过的是城外和皇宫连通的秘道。

    王虎下了城楼就看徒元义一身金色铠甲,身披红色绣着五爪真龙的披风,骑着白马从宫道而来。身后跟着两千飞鱼服锦衣卫,个个手持火铳戴带着绣春刀,胸前戴着护心甲。

    “末将王虎参见皇上!”王虎带着拱圣军诸武官下拜。

    徒元义俊颜肃然,道:“平身,开宫门!”

    “末将遵旨!”

    ……

    廉亲王为首的叛军听到宫门松动,以为宫内拱圣军有人想要投降立功为“王师”开宫门,不禁齐声欢呼。

    然而让廉亲王人等跌破眼镜的是,当先一骑白马金铠甲男子领着一众锦衣卫和拱圣军出了宫门。

    深秋的寒风吹起男子披风,大家看到了披风背面明黄色的内衬,而他身后的锦衣卫也竖起了明黄色帝王五爪真龙王旗。

    徒元义拉住了缰绳,白色骏马嘶叫一声止了蹄,徒元康以下人等心底不由得一寒。虽然对方人少,但是没有人知道徒元义何时回的京。

    明明他们的眼线曾看到御驾几天前还在徐州,而且他因为受了风寒还看过太医,这并不会错。就算现在返京,也最多走到洛阳,怎么这么快就进京都了?

    徒元义呵呵一声,也没听他说嘶声厉竭和暴跳如雷,带着讽刺淡淡说:“五皇兄好大的阵仗呀!怎么,做久了亲王,觉得帽子太小了?”

    徒元义心中有几分不屑,但眼前这人是唯二的阿飘,于是说:“你既是风/尘中人,以后就留下来服侍朕。”

    徒元义看看,她还是有七八分颜色的。

    纳尼?

    秀妍惊呆了,她现在被束住,她只能靠腰部力量弹坐了起来,说:“大叔,你凭啥说我是风/尘中人,我生前可是良家妇女!还有,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干嘛自称‘朕’,你当自己是皇帝呀。中国皇帝绝种了一百多年了。”

    徒元义怀疑加震惊地看着她,问道:“你都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什么皇帝绝种?朝代更叠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

    秀妍道:“现在是中国,建国都七十年了,七十年没有皇帝,反而达前所未有的盛世。国家需要能干的领导,但是不需要一家一姓永远享受的封建皇帝。”

    徒元义骂道:“胡说八道,现在是鞑/子的后金天下。”

    秀妍奇道:“后金?现是明朝吗?我穿越了?这里是关外辽东?”

    她记得后金是努/尔/哈/赤在明末东北建立的政权,到皇太极改了国号为清。入关的是清,而不是后金。

    两人鸡同鸭讲好久,秀妍反驳他背起历史歌诀来。

    从“禹传子启坏禅让,商周两代紧相连;汤兴桀亡六百载,文武周王幽王丧”,一直说到“帝制从此烟消散,又掀民国第一章。”

    徒元义竟有些痴了,嘴中喃喃:“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是在明末时徒氏高举义旗推翻明朝,登基称帝,建立大周,怎么会是被后金入关呢?现在后金还是入关了,大周那一百二十年国祚竟是虚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