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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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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杯叩击桌面的声音回荡在房内,几人皆是目露坚定,事态紧急,若是再如话本子一样画上三五年谋划算计,追云国便是早早被蛮族打下了。

    悦来客栈这边已经做好打算,黄昏已至,午后的暑热还没有散去,一阵阵像是潮水一般涌向路上行人,吆喝声渐渐隐没在逐渐升起的炊烟后头,而丞相府这边的王淼也已经收到墨脱传过来的消息,坐在书房桌案前,眉头紧锁。

    王淼盯着桌案边点燃的鎏金熏香炉良久,他自得知消息后维持此番神态快要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光线愈发暗淡,王淼心中忧虑万分,想了太多事情,等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他便站起身,从东边角落的小柜中拿出一盏油灯来,再打开火折子,将火引至油灯灯芯,男子的手还有一些打颤,不过总算是点亮油灯,使得方才只看得见轮廓的书房摆件清晰起来,王淼的心也随即平静一点,他长吐一口气,活动一下有些酸麻的两腿,便觉浑身无力。

    这样的感觉,王淼何时有过呢?王淼仔细想想,从他二十岁被皇帝看中起,从一个寒门子弟变成权势滔天的大官,他把最初要坚守的东西一点点扔掉,把其他他之前为之不懈的东西一一抱在怀里的时候,他便顿失五感,再没有过无力感,可如今,它又是怎么回来了?

    王淼身上的疲乏越来越强烈,只能扶着椅子再次坐下,直到整个都陷在椅子里面,王淼仍旧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厉害,连喘息都有了困难。

    “你,王丞相,可还过得好?”

    男子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只是一句友善的问好,王淼的瞳孔却是一缩,只觉四周空气都冷下来,额头冷汗也冒出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淼面前出现一团黑色光影,慢慢聚集起来后便是一个男子模样,待追云国丞相看清男子面容,不由大骇。

    是封奕,三年前已被蛮族将领,取了首级的封奕!

    “我又如何不能出现在这里!怎么,丞相大人,当封奕已经死了,便不可来报仇了吗?家父之死,封奕还没有和你算清。”

    封奕铁青着一张脸,面孔青白交错,脖上还有一道血痕,穿的还是那套追云国百姓最为熟悉的银色软甲,浑身是血的朝着王淼冷笑。

    “我从未做过害你父亲之事,你已经死了,休要留恋人间,我在阳间会为你烧上纸钱,为你封家做场法事。”

    王淼整个人缩在椅子里,两手紧紧抓住椅背,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封家,还不需要一个心思歹毒的人来做这样的事情。”

    封奕此时咬牙切齿,挤出这么一句话来,见王淼惧怕万分却仍然不愿说出实情而愤怒,也为宇文风被这样的人蒙蔽而感不屑。

    “我不曾做过!”

    王淼便是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掩饰自己罪行。

    “你做过,王淼,幼时我敬称你一声王叔,为你尽力辅佐皇帝,为你曾力保封家绝无二心,可你王淼后来是如何做的,跟着那些蛮族贼子一同祸害追云国,宇文风不知道,百姓难道也会不知道吗?我落入你和蛮族共同打算好的陷阱,丢了性命,是我封奕无能,可家父无故重病离世,封家老小死的死,散的散,我不相信,百年屹立不倒的封家竟然一夕之间便在王都消失无踪!”

    封奕一声声质问直击王淼心口,王淼所做的事儿,从未与外人说起,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封奕指着自己说出这些来,让王淼几欲崩溃。

    “是!都是我做的,你封家,风头如此盛,你们封家这些武夫,凭着打打杀杀就可以得到封底万亩,金银珠宝滚滚而来,受尽百姓爱戴,便是对着皇帝直言进谏也不会有如何危险,而我呢?我王淼一介白丁,谨小慎微,顺着皇帝心意做事,我想要权,财,同你们封家一样,立于霸主的地位,宇文风懦弱无能,我早便看不惯他,不如与蛮族合作,我要的,便都会得手!”

    “你,将追云国百姓置于何地?”

    “不过是些低贱的性命,为我做一些贡献又何妨?在宇文风的手里,追云国迟早会沦为蛮族的砧上鱼肉,倒不如我早一些和蛮族合作,换我荣华富贵。”

    王淼说起话来带上癫狂之态,同平日完全不同。

    “封少将军,你封家如此惨状不可一味怪我,我王淼,多半只是参与者,若没有宫中那位的允许,我怎敢,肃,清,封,家,哈哈哈!”

    王淼笑出声来,尖利刺耳,封奕楞在原地,

    这,确是实情啊,只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何愿意相信,封家历代效忠的皇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封奕,走!”

    乌羽不知何时从封奕时候冒出来,抓住发呆的封奕便离开了,王淼还没有反应过来,书房内一切都平静下来,之前那番对话就像是梦境一般。

    外头已经彻底黑下来,王淼却突然回过神来,转动身后的伏虎雕像,跑到密道中去。

    密室中的盒子早已被一个个打开,包括正中间装着信件的暗盒。

    糟了。

    王淼转身,冲到书房外面,跑至马房牵了一匹马便消失在夜色里。

    封奕被乌羽带到天音面前时,男子还是安安静静,不讲一句话。

    “乌羽,我来吧。”

    天音垂下眼睛,语气有些伤感。

    “嗯。”

    乌羽应了一声,把怀中的信件文书交给天音,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留下两人独处。

    “奕郎。”

    女子红了眼眶,走到封奕身旁,捧起了男子的脸。

    封奕看到爱人通红的眼眶,便突然想起过往的事情来,话语噎在喉间,鼻头酸涩,竟是难吐出一句话来。

    “音儿会陪你。”

    女子说出这句话时,封奕便再也忍不住,终于伏在天音肩头,无声啜泣起来。

    女子小心翼翼的,一下一下拍打着男子的后背,就像是多年前,封奕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和别人打得浑身是伤回来,委屈得躲在母亲怀里哭,而封老夫人,搂着孩子,低眸淡笑,温温柔柔的唱着童谣。

    盘脚盘,盘三年。降龙虎,系马猿。

    心如水,气如绵。不做神仙做圣贤。

    东屋点灯西屋明,西屋无灯似有灯,

    灯前一寸光如罩,可恨灯台不自照。

    灯前不见灯后人,灯后看前真更真,

    慢道明尤远,提防背后眼。

    笤帚秧,扫帚秧,直干繁枝万丈长,

    上边扫尽满天云,下边扫尽世间尘。

    中天日月悬双镜,家家户户都清净。

    不怕六合扫不了,且向自家心上扫。

    摘豆角,不待老,嫩的甜,老的饱。

    豆角虽嫩不伤人,五月桃李已入唇。

    水鸭几个儿,翻船倒舵儿,

    世间上下无常势,秦始皇,汉高帝。

    讨小狗,要好的,我家狗大却生痴,

    不咬贼,只咬鸡。

    气虾蟆,没度量,才触着,就肚胀。

    长鲸吸尽东洋水,千万虾蟆都在里。

    长夜慢慢,却也还是过去了,祁袅袅醒来的时候,乌羽早便已经起身,看着窗外发呆。祁袅袅总觉得,乌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可是她清楚乌羽,乌羽不愿意说的事儿她不管使出什么办法也打听不到的。

    “乌羽,天音姐姐和封奕可好一些了。”

    “嗯,今早便已经回了北鸿山,去把那队亲兵带回来,以备不测,算算时间,若是在半道上遇见,两日便可赶回来。”

    “嗯,可不要再遇见什么不测了。”

    袅袅起身梳洗一番,坐在桌旁喝了杯茶。

    “公主,今日我和卫衡殿下再去丞相府一趟,封将军说,丞相府内还关押着一批封府旧人,你和冥王大人便到春杏带雨去,把管事的带过来,还要搜集一些王淼的讯息。”

    “嗯,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步了,搜集好这些,封将军便可了却心愿了,只是,天音姐姐却也见不到他了。”

    祁袅袅的声音轻下去,想到天音和封奕此时是真的即将分别,不由伤感起来。

    “公主,天命难违。”

    乌羽不再说话,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乌羽又哭了,她不想让祁袅袅看到。

    祁袅袅不知道这些事儿,去大厅找到已等候多时的殷离便离开悦来客栈。

    春杏带雨此时已经打烊了,冷冷清清的,祁袅袅和殷离到大楼内时,昨日彻夜狂欢的脂粉香气还未散去,少女还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待会儿可不要乱讲话。”

    殷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祁袅袅傻乎乎的样子,便伸手又弹了少女额头一下,笑着叮嘱她,也不给少女反应时间,一下子就到了管事存放文书的隔间。

    “哇!殷离,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上次吗?可你一直在和我喝茶啊。”

    “人界和冥界怎么能比呢?笨!”

    这还是冥王大人第一次用笨来形容袅袅,少女自然生气,她便觉得十分奇怪,怎的在殷离面前就会变得和个傻子一样,真是白瞎了自己一万九千年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