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水浒传 > 第49章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1)

第49章 王婆计啜西门庆 淫妇药鸩武大郎(1)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qg10.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话说当下郓哥被王婆打了这几下,心中没出气处,提了雪梨篮儿,一径奔来街上,直来寻武大郎。转了两条街,只见武大挑着炊饼担儿,正从那条街上来。郓哥见了,立住了脚,看着武大道:“这几时不见你,怎么吃得肥了?”武大歇下担儿道:“我只是这般模样,有甚么吃得肥处?”郓哥道:“我前日要籴些麦稃,一地里没籴处,人都道你屋里有。”武大道:“我屋里又不养鹅鸭,那里有这麦稃?”郓哥道:“你说没麦稃,怎地栈得肥地,便颠倒提起你来,也不妨,煮你在锅里也没气。”武大道:“含鸟猢狲,倒骂得我好!我的老婆又不偷汉子,我如何是鸭?”郓哥道:“你老婆不偷汉子,只偷子汉。”武大扯住郓哥道:“还我主来!”郓哥道:“我笑你只会扯我,却不咬下他左边的来。”武大道:“好兄弟,你对我说是兀谁,我把十个炊饼送你。”郓哥道:“炊饼不济事。你只做个小主人,请我吃三杯,我便说与你。”武大道:“你会吃酒?跟我来。”

    武大挑了担儿,引着郓哥,到一个小酒店里,歇了担儿。拿了几个炊饼,买了些肉,讨了一旋酒,请郓哥吃。那小厮又道:“酒便不要添了,肉再切几块来。”武大道:“好兄弟,你且说与我则个。”郓哥道:“且不要慌,等我一发吃了,却说与你。你却不要气苦,我自帮你打捉。”武大看那猴子吃了酒肉,道:“你如今却说与我。”郓哥道:“你要得知,把手来摸我头上疙瘩。”武大道:“却怎地来有这疙瘩?”郓哥道:“我对你说:我今日将这一篮雪梨,去寻西门大郎挂一小勾子,一地里没寻处。街上有人说道:‘他在王婆茶房里,和武大娘子勾搭上了,每日只在那里行走。’我指望去赚三五十钱使,叵耐那王婆老猪狗,不放我去房里寻他,大栗暴打我出来。我特地来寻你。我方才把两句话来激你,我不激你时,你须不来问我。”武大道:“真个有这等事?”郓哥道:“又来了!我道你是这般的鸟人,那厮两个落得快活,只等你出来,便在王婆房里做一处,你兀自问道真个也是假。”武大听罢道:“兄弟,我实不瞒你说:那婆娘每日去王婆家里做衣裳,归来时便脸红,我自也有些疑忌。这话正是了!我如今寄了担儿,便去捉奸,如何?”郓哥道:“你老大一个人,原来没些见识。那王婆老狗恁么利害怕人,你如何出得她手?他须三人也有个暗号,见你入来拿他,把你老婆藏过了。那西门庆须了得,打你这般二十来个。若捉他不着,干吃他一顿拳头。他又有钱有势,反告了一纸状子,你便用吃他一场官司,又没人做主,干结果了你。”武大道:“兄弟,你都说得是。却怎地出得这口气?”郓哥道:“我吃那老猪狗打了,也没出气处。我教你一着:你今日晚些归去,都不要发作,也不可露一些嘴脸,只做每日一般。明朝便少做些炊饼出来卖,我自在巷口等你。若是见西门庆入去时,我便来叫你。你便挑着担儿,只在左近等我,我便先去惹那老狗。必然来打我,我先将篮儿丢出街来,你却抢来。我便一头顶住那婆子,你便只顾奔入房里去,叫起屈来。此计如何?”武大道:“即是如此,却是亏了兄弟。我有数贯钱,与你把去籴米,明日早早来紫石街巷口等我。”郓哥得了数贯钱,几个炊饼,自去了。武大还了酒钱,挑了担儿,去卖了一遭归去。

    原来这妇人往常时只是骂武大,百般的欺负他,近日来也自知无礼,只得窝伴他些个。诗曰:

    泼性淫心讵肯回,聊将假意强相陪。只因隔壁偷好汉,遂使身中怀鬼胎。

    当晚武大挑了担儿归家,也只和每日一般,并不说起。那妇人道:“大哥,买盏酒吃?”武大道:“却才和一般经纪人买三碗吃了。”那妇人安排晚饭与武大吃了,当夜无话。

    次日饭后,武大只做三两扇炊饼,安在担儿上。这妇人一心只想着西门庆,那里来理会武大做多做少。当日武大挑了担儿,自出去做买卖。这妇人巴不能够他出去了,便踅过王婆房里来等西门庆。

    且说武大挑着担儿,出到紫石街巷口,迎见郓哥提着篮儿在那里张望。武大道:“如何?”郓哥道:“早些个。你且去卖一遭了来,他七八分来了,你只在左近处伺候。”武大云飞也似去卖了一遭回来,郓哥道:“你只看我篮儿撇出来,你便奔入去。”武大自把担儿寄下,不在话下。

    却说郓哥提着篮儿,走入茶坊里来,骂道:“老猪狗,你昨日做甚么便打我!”那婆子旧性不改,便跳起身来喝道:“你这小猢狲,老娘与你无干,你做甚么又来骂我!”郓哥道:“便骂你这马泊六,做牵头的老狗,直甚么屁!”那婆子大怒,揪住郓哥便打。郓哥叫一声:“你打我!”把篮儿丢出当街上来。那婆子却待揪他,被这小猴子叫声“你打”时,就把王婆腰里带个住,看着婆子小肚上,只一头撞将去,争些儿跌倒,却得壁子碍住不倒。那猴子死顶住在壁上,只见武大裸起衣裳,大踏步直抢入茶坊里来。

    那婆子见了是武大来,急待要拦,当时却被这小猴子死命顶住,那里肯放。婆子只叫得:“武大来也!”那婆娘正在房里做手脚不迭,先奔来顶住了门,这西门庆便钻入床底下躲去。武大抢到房门边,用手推那房门时,那里推得开,口里只叫得:“做得好事!”那妇人顶住着门,慌做一团,口里便说道:“闲常时,只如鸟嘴,卖弄杀好拳棒。急上场时,便没些用,见个纸虎,也吓一交。”那妇人这几句话,分明教西门庆来打武大,夺路了走。西门庆在床底下听了妇人这几句言语,提醒他这个念头,便钻出来说道:“娘子,不是我没本事,一时间没这智量。”便来拔开门,叫声:“不要打!”武大却待要揪他,被西门庆早飞起右脚,武大矮短,正踢中心窝里,扑地望后便倒了。西门庆见踢倒了武大,打闹里一直走了。郓哥见不是话头,撇了王婆撒开,街坊邻舍,都知道西门庆了得,谁敢来多管?

    王婆当时就地下扶起武大来,见他口里吐血,面皮蜡查也似黄了,便叫那妇人出来,舀碗水来,救得苏醒,两个上下肩搀着,便从后门扶归楼上去,安排他床上睡了。正是:

    三寸丁儿没干才,西门驴货甚雄哉!亲夫却教奸夫害,淫毒皆成一套来。

    当夜无话。次日西门庆打听得没事,依前自来和这妇人做一处,只指望武大自死。

    武大一病五日,不能够起。更兼要汤不见,要水不见,每日叫那妇人不应,又见他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时便面颜红色。武大几遍气得发昏,又没人来睬着。武大叫老婆来吩咐道:“你做的勾当,我亲手来捉着你奸。你倒挑拨奸夫,踢了我心,至今求生不生,求死不死,你们却自去快活!我死自不妨,和你们争不得了!我的兄弟武二,你须得知他性格。倘或早晚归来,他肯干休?你若肯可怜我,早早伏待我好了,他归来时,我都不提。你若不看觑我时,待他归来,却和你们说说。”

    这妇人听了这话,也不回言,却踅过来,一五一十,都对王婆和西门庆说了。那西门庆听了这话,却似提在冰窨子里,说道:“苦也!我须知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他是清河县第一个好汉!我如今却和你眷恋日久,情孚意合,却不恁地理会。如今这等说时,正是怎地好?却是苦也!”王婆冷笑道:“我倒不曾见你是个把舵的,我是趁船的,我倒不慌,你倒慌了手脚。”西门庆道:“我枉自做了男子汉,到这般去处,却摆布不开。你有甚么主见,遮藏我们则个。”

    王婆道:“你们却要长做夫妻,短做夫妻?”西门庆道:“干娘,你且说如何是长做夫妻,短做夫妻?”王婆道:“若是短做夫妻,你们只就今日便分散。等武大将息好了起来,与他陪了话,武二归来,都没言语,待他再差使出去,却再来相约。这是短做夫妻。你们若要长做夫妻,每日同一处,不担惊受怕,我却有一条妙计,只是难教你。”西门庆道:“干娘周全了我们则个,只要长做夫妻。”王婆道:“这条计,用着件东西,别人家里都没,天生天化,大官人家里却有。”西门庆道:“便是要我的眼睛,也剜来与你。却是甚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