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没什么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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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晨安脸色一沉，坐起了身看着她，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了？”
秦悦歆看着陆晨安，开口将刚才电话里面赵芬的话转达了给他：“奶奶，奶奶病危了。”
陆晨安脸色一变，脸色有些青，却似乎也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还开口安慰她：“你别急，我们立刻去医院。”
她点了点头，原本有些担心陆晨安的，现在见到他可以这么冷静，悬着的心也微微松了下来，连忙放下手机去洗漱。
只是还没有走几步，她就听到了陆晨安的闷哼声，还有一些凌乱的碰撞声。
秦悦歆连忙回头，陆晨安直接从床上刷了下去，她脸色一惊，赶紧跑过去：“晨安，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轮椅有点远，我一时没有把握好距离。”
她看着他沉下去的脸色，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瞒着他叶华英的病情。
陆晨安就是这样，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行动却出卖了自己。她又不是笨，两个人住在一起一年半了，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失误，这一次从床上摔下来，不就是因为太担心叶华英了，心急才会这样的。
可是他就是这样，明明担心叶华英，却总是不表达出来。可是陆家里面，唯一能够让陆晨安还这样担心的，就只有叶华英了，而真心实意对陆晨安的，恐怕也是只有叶华英了。
秦悦歆扶着他，心底难受的很，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只能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将他重新抱上了轮椅：“晨安，你别急，我们很快就到医院的。”
两个人用力最快的时间整理自己，窗外的天色还没有完全的干净透亮起来，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路上，清晨的街道人也不是特别多，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上班的高峰期，车子开的飞快，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叶华英还在抢救，其他人已经到了，站在抢救室外面的走廊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秦悦歆推着陆晨安过去，对陆启华点了点头：“大伯。”
陆启华脸上已经满是倦色了，看到他们也只是点了点头：“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来了就先坐着吧。”
她点了点头，推着陆晨安到一旁坐了下去，才抬头看着陆晨安：“晨安。”
陆晨安的脸色有些沉重，却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对劲了，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秦悦歆只觉得难受，她经历过生离死别，叶慧云离开的时候她才十三岁不到，刚放学回来就被叶渊告知她妈妈不行了，让她到医院见她最后一眼。
叶慧云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她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会伪装，脸上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掉下来。叶慧云就抬手一点点地帮她擦干，让她别哭，让她笑，让她不要恨，让她开心地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挤了一个笑容出来，那个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叶慧云却欣慰地笑了，叫了一声她的小名，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了。
那是她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人离开，那是她最亲的人离开，现在想起来都禁不住眼眶发热。
有些悲伤是没有办法言说的，也没有办法去安抚，她只能伸手握着陆晨安的手，企图这样，能让他感到好受一点儿。
叶华英被推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了，医生说，她已经不行了，这一次虽然抢救回来了，只怕是也撑不住多少天了，毕竟叶华英已经上了年纪了，这样一次次地病危抢救，她身体撑不住多少次。
只是幸好，这一次终于让她熬过去了。
叶华英刚推出来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体孱弱，看着他们，话也说不了多少。
秦悦歆推着陆晨安一路跟着到了病房，由于叶华英很虚弱，能探视的时间和人数很有限制。
谁都想进去，可是医生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视五分钟，然后等到病人睡过一觉苏醒之后，才允许正常的探视。
医生自然不可能决定让谁进去，在场的都是病人的至亲，儿子、孙子，谁进去都占理。
僵持了十几秒钟之后，护士走出来，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谁是悦歆？病人要见你。”
秦悦歆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晨安，只是他低着头，没有和她对视，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叶美芳怎么都没料到会让秦悦歆进去，心底有些不满，直接就说了出来了：“你到底给妈使了什么魔力，妈现在什么都赖着你。”
赵芬和陆启华都没有说话，一旁的陆子杰拉了拉叶美芳：“妈，奶奶现在情况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秦悦歆看了一眼叶美芳，抬腿跟着护士进去了。
护士将她领进去了病房，叶华英身上还插着氧气管，整个人虚弱的很，只是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还是带着笑意的。
“好了，病人身体很虚弱，是她要求见你的，你尽量不要刺激病人，谈话最好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秦悦歆感激地看了一眼护士：“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护士见她温和，想着应该比外面的某些人善心，也就不担心什么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将病房留给了她们两个人。
“悦歆啊。”
叶华英伸着手，她连忙抬手握了上去。
老人家的手瘦骨嶙峋的，秦悦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叶华英的时候，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是也不像现在这般。
想到是病痛折磨得，她心底就难受，忍着眼泪哽咽着应了一声：“奶奶。”
叶华英使不上什么劲，只能轻轻地按了按秦悦歆的手：“我没什么时间了，活到这个岁数，我也算是知足了。”
“奶奶——”
“你别说话悦歆，听奶奶说。”
她咬着牙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叶华英说：“我对不起晨安，可是奶奶也没办法啊悦歆！我撑了这么多年，撑不住了，我手上有百分之五立华的股份，到时候我走了，会转到你的名下。”
秦悦歆大惊，想要开口，却看到叶华英的双眼之后，生生地忍住了：“你别拒绝奶奶，我已经对不起晨安了，我也陪不了他多久了，他成了现在这样，唉，怪我！悦歆，你答应奶奶，一定要好好照顾晨安，答应奶奶，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奶奶，我会的。”
她突然想到叶渊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了，叶华英却笑了：“傻孩子，百年之后，你还不是一样，哭什么呢，世道轮回，这是天命天理，我们谁也躲不过的。”
她心里懂，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叶渊离开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那么维护自己、呵护自己的人了。
她突然想到陆晨安，他今天早上急得摔下床的狼狈，想到两个人冷战的事情，只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咬着牙狠狠地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开口说出话来：“奶奶，股份我不要，你给晨安吧。”
叶华英摇了摇头：“悦歆，你别跟奶奶犟，奶奶说给你，你就收着。”
“可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华英会给她股份，而不是给陆晨安，想到陆晨安之前还因为叶华英隐瞒病情的事情和她吵了一架，两个人还为了这件事情冷战了整整一天一夜。
可以叶华英态度坚决：“悦歆，你不要问为什么，奶奶给你，自然是有奶奶的理由。”
叶华英已经将她内心的想法都看透了，秦悦歆坐在那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响，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奶奶，你要好好的。”
“时间差不多了，病人需要休息了，秦小姐，请你出去吧。”
护士已经进来了，她看了一眼叶华英，“奶奶，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叶华英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怎么了？妈说了什么？”
她刚出去，陆启华就上前问她了。
秦悦歆心底有些乱，下意识地看向陆晨安，他和凑上来的陆启华还有赵芬、叶美芳他们不一样，他就自己静静地在边上。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奶奶让我，好好照顾晨安。”
叶美芳自然是不信，撇了撇嘴：“哼，谁信你啊，叫你进去，一看就知道是跟你讲股份的事情了。”
秦悦歆抬头冷冷地看了叶美芳一眼：“是吗？二伯娘就这么肯定，说不定，奶奶叫我进去，是说二伯娘和——”
叶美芳浑身一僵，刚才脸上还嚣张的脸色现在已经苍白起来了，她生怕秦悦歆说出什么，双手紧紧地握着，双眼死死地看着秦悦歆。
她顿了顿，隔了一秒半才接上话：“子杰的事情呢。”
叶美芳顿时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的秦悦歆好像话里有话，那眼神里面分明都是警告的意味。
她不敢再乱说什么了，只是随意说了句：“我和子杰有什么好说的。”
秦悦歆笑了笑，没有说话。
刚才她话里面的警告，警告的人可不仅仅是叶美芳一个人，陆启华现在也不敢问什么了，反正老太太还没有到要走的地步。
他挥了挥手：“好了，大家上班的上班，要忙的就去忙吧，等妈再醒来，再来探望妈。”
刚说完话，突然就听到陆婷仪气冲冲的声音：“奶奶！奶奶她怎么了！”
陆婷仪同学家在隔壁市，昨天晚上才从赵芬那儿听说叶华英出事情了。只是很不巧，他们那班人刚好上岛玩去了，一时之间没有回去的船，她只能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要出岛卖东西的，她就跟着人家出岛了，然后让同学载着过来医院的。
“没什么，你奶奶已经睡过去了，你刚回来，吃早餐了没有，没有——”
陆婷仪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赵芬的身上，她一冲进来就看到秦悦歆了，这会儿赵芬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想听，看到秦悦歆，直接就冲了过去：“是不是你！秦悦歆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奶奶才会被你气得进医院的，你这个女表子，就像你妈一样的贱！”
“啪！”
秦悦歆的底线是叶慧云，陆婷仪可以骂她，可是说叶慧云一句，她都不会允许。
陆婷仪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多人的跟前，秦悦歆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抬手捂着自己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悦歆：“你，你打我？！”
秦悦歆脸色已经发冷了，刚才打完陆婷仪的手有些发颤，可是她却没有半分退缩和愧疚的意思：“我容忍你诋毁我，但是你诋毁我妈，你敢骂一次，我就敢打你一次！”
以前陆婷仪给秦悦歆使绊子的时候，她虽然也会反击，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她看着秦悦歆，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却又十分的不甘心，拉着赵芬：“妈！她打我，妈，她敢打我！”
陆婷仪长这么大了，真的没被几个人打过，现在秦悦歆就这样打了她一巴掌，她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
秦悦歆看了一眼赵芬，在赵芬的印象中，秦悦歆虽然冷冷淡淡的，却一直都是进退有礼的，今天却当着她们的面直接就打了陆婷仪一巴掌。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去打，秦悦歆就这样下手了，她自然是气不过，只是视线对上秦悦歆的，她莫名得就被看得有些心虚。
秦悦歆站在那儿，看了一眼陆启华，最后视线落在赵芬的身上：“奶奶进医院的事情和我无关，如果——”
赵芬心中一紧，连忙开口阻止：“悦歆！”
她这一辈子，丈夫靠不住，活到现在，就只有陆婷仪这么一个女儿了。赵芬之所以选择陆婷仪不在陆家的时候才把事情闹出来，除了逼着叶华英去罚陆启华之外，她就是想瞒着陆婷仪。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秦悦歆怎么会如此的镇定自若，现在听到她的话，赵芬才觉得慌。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说在外面也有一个家，但是陆启华也知道让陆婷仪知道不好。夫妻的事情怎么闹是一回事，可是牵扯到孩子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见秦悦歆有要将事情说出来的打算，他连忙上前呵斥陆婷仪：“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你嫂子扇你一巴掌算是给你个教训，你奶奶进医院的事情和嫂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立刻、马上给你嫂子道歉！”
“爸，我——”
“陆婷仪！”
陆启华本来就威严，陆婷仪到底还是怕他，看着秦悦歆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歉：“对不起，三嫂。”
陆启华生怕秦悦歆会把事情说出来，所以先让陆婷仪道歉，也算是委婉地让请求她不要将事情说出来了。
秦悦歆本来就没打算说，现在的陆家已经够乱了。陆婷仪是什么人，她自然是知道，叶华英还在病房里面躺着，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天。按照陆婷仪的性格，知道了必然会大闹，虽然对于陆家的事情，她向来不想插手，可是这个关键的时期，她也不喜欢陆婷仪闹着叶华英。
赵芬和陆启华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他这么做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本来就害怕秦悦歆把事情说出来。现在陆启华和她一样的想法，就算再大的怨恨，也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女儿再说。
“真的不关悦歆的事情，悦歆你别怪婷仪，婷仪也是心情着急，担心她奶奶才会乱说话的。”
一个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教养，对于陆婷仪的教养，秦悦歆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冷淡地点了点头，走到陆晨安的身后：“我和晨安先走了。”
陆启华和赵芬恨不得她立刻离开，点了点头，“好好好，一大早叫你们过来，没有吃早餐吧？先去吃个早餐再去公司吧。”
秦悦歆点了点头，推着陆晨安就走了。
陆婷仪见秦悦歆走远，才看向赵芬：“妈！秦悦歆她扇了我一巴掌！”
赵芬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宠她，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到现在还是任性得不分场合。刚才陆婷仪的话她也听到了，骂别人的父母是一件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起了脸：“婷仪，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人家的父母，你让你三嫂会怎么看你爸妈我们？！”
陆婷仪撇了撇嘴：“能怎么看，我说错了吗？她妈妈就是个小三，她是个小三的女儿，她就该——！”
“够了！陆婷仪！你一字一句说人家是小三，你却连个小三的女儿的教养都比不上！你”
陆婷仪活这么大了，第一次听到赵芬这么大声的呵斥自己，她越发的委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赵芬本来还不觉得生气的，却不想自己越说越气：“我说你！我就是从小到大没说过你，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你——！”
她到底是没说出来，只是看着陆婷仪，赵芬此刻心里面千思百绪。
陆启华看了一眼赵芬，两个人自从那件事曝光了之后，谁看谁都不对眼，只是为了陆婷仪，赵芬一直都忍着。
医院的对面就有不少吃的东西，秦悦歆推着陆晨安过去挑了一家比较干净整洁的粥店。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店里面了，她把陆晨安推了进去，想老板要了两碗白粥还有一些包子，才坐到陆晨安的对面，抬头看着他：“晨安。”
从到医院以来，陆晨安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有些忐忑，刚才叶华英就只叫了他一个人进去，按照陆晨安的性格，他必定会胡思乱想。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鸷。
秦悦歆看得心口一紧，抿了抿唇，做了个决定：“晨安，你不要乱想，刚才奶奶之所以叫我进去，是怕大伯和二伯娘他们会对你有意见。奶奶她叫我进去，一是让我答应好好照顾你。二，二是告诉我，她打算将她手上百分之五的立华股份转到你的名下。”
陆晨安一直无波的眼眸终于微微动了动，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我不要。”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秦悦歆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老板刚好把粥端上来，她一边擦拭着餐具一边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够不要的，你要是不要，你自己跟奶奶说去。”
她拿准了陆晨安的性格，知道他断然是不会真的去找叶华英说的，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地说了这个谎。
谎言已经说出来了，后续的事情才是个问题，比如：如何让她现在的这个谎言成为真正的事实。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还没有见过叶华英。
她也是捉住了叶华英的想法，她必须要让所有的人都反抗不了她的安排和遗嘱，所以她断然是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自己的打算的，不然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陆婷仪。
两个人吃完早餐之后已经快九点了，幸好医院过去公司不过十五分钟的距离。
陆晨安还没有吃完，她看了一眼陆晨安，本来想说自己打车去公司的。还没有等她开口，陆晨安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汤匙，抬头看着她：“我送你。”
叶华英进了医院之后陆晨安的表情就沉重了许多，她也不计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
可是固执如陆晨安：“我送你。”
两个人对视了半响，最后是秦悦歆败下阵来：“好吧。”
昨天王丽丽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吵架了，果然这个习惯真的不能轻易的改变啊。
今天的运气确实不怎么好，本来以为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公司的，可是遇上了堵车，秦悦歆已经被堵住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她十点钟约了个客户，如果再这样堵车下去的话，可能赶不回去了。
秦悦歆以防万一，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副经理，让他帮忙接待一下。
“歆歆。”
她刚挂了电话，一旁的陆晨安突然之间就把她抱了过去。
两个人自从前天吵架之后，已经有两天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耳鬓厮磨过了，这样温馨的小动作。秦悦歆还在那场冷战中别扭着，而显然陆晨安也还在叶华英的病重中纠结着。
他突然把自己抱了过去，秦悦歆触不及防，手上的手机直接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要弯腰去捡，陆晨安却扶着她的肩膀，自己伸手帮她捡了起来。
她伸手接过陆晨安递过来的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面，才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正低头看着她，那桃花眼里面的黑眸正清清楚楚地印着她：“你会离开我吗？”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心头发酸，抬手抱着他的脖子，迎身上去亲了他一下：“傻瓜，不是说了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歆歆，我就只剩下你了。”
想来在陆晨安的心里面，能够算是他在乎的人，也就只有叶华英和她了。
想到这里，秦悦歆只觉得心疼，抱着他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晨安，奶奶其实，真的很疼你。”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叶华英会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放到她的名下，而不是陆晨安的名下，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叶华英很疼陆晨安。
她进去病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除了股份的事情，叶华英提得最多的就是陆晨安了。
塞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通车了，秦悦歆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五十多了，她连忙在微信上问王丽丽客户到了没有。
客户刚到，她连忙上去，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去会客室了。
陪着客户吃了一顿饭，秦悦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
她昨晚没休息好，今天一大早就被陆启华的电话叫醒了，中午的时候陪客户喝了两杯酒，现在头有些疼，眼睛困得有些张不开。
可是快年末了，她手上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陆子杰进来的时候她刚泡了杯咖啡，打算提提神，刚把咖啡放下，陆子杰就敲门了：“三嫂嫂。”
在公司里面，她很不喜欢陆子杰这样叫她，秦悦歆还是比较喜欢公司分明。
不想让别人说些什么闲话，她连忙转身去开了门。
陆子杰的状态显然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事情也多，叶华英今天进去抢救的时候，他比她还要早到场。
“有事？”
陆子杰闻到了咖啡的味道，自来熟的直接就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泡咖啡了，本来还打算请你喝顿下午茶的，看来我来得有些晚。”
秦悦歆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陆经理，你的事情也不少吧？”
陆子杰挑了挑眉，看着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三嫂嫂，我说了你不必这样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抿了抿唇，抬腿走到沙发的不远处，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陆子杰笑了笑，却始终避开她的问题：“不请我喝杯咖啡？刚好我也有些困了，三嫂嫂就行行好请我喝杯咖啡吧。”
秦悦歆不想和他计较，拿了个咖啡的速溶包和一个会客杯子，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处，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走在他的对面，将咖啡放到桌面上，移到了他的跟前：“喝吧。”
陆子杰似乎有些嫌弃：“三嫂嫂，公司的待遇不会这么差吧？”
她抬头看着他，面容冷淡：“不喝就算了，我给你换一杯白开水。”
觉察到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陆子杰见好就收，抬手端起了咖啡：“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也还是不错的。”
秦悦歆不想和他废话：“陆子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大家都忙，就不必这样绕来绕去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陆子杰听到她的话，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将手上抿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的速溶咖啡重新放了回去，再开口：“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和你绕了。”
他顿了顿，抬手松了松领带，秦悦歆下意识地想起身。
陆子杰突然就笑了：“怎么，我就是想松个领带放松一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悦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陆子杰这个人，在她这儿的人品并不怎么好，虽然这段时间他似乎许多事情都是站在她的这边帮她的，但是她对他一开始就已经冠以不好的印象了，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改变的。
“行了，不吓你了，我直接跟你说吧。奶奶今天早上叫你进去，是跟你说了股份她手上股份的事情吧？”
秦悦歆眉头一皱，脸上表情不变：“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
陆子杰笑了笑：“秦悦歆，你在陆家的时间长还是我在陆家的时间长，奶奶心里面什么想法，大家都一清二楚了，只是大家都不会直接说出来罢了。”
他顿了顿，觉得有些口渴，可是放在跟前的就只有那一杯速溶咖啡，陆子杰想了想，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直到喉咙没有那么干涸，才继续开口：“你不必这么紧张，也不用否认，我也不是来跟你抢这股份的。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吗？奶奶一病危我们都上赶着去抢她手里面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秦悦歆还是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奶奶，但是奶奶并没有和我说任何关于股份的事情。她今天早上把我叫进去，只是让我好好照顾晨安，顺便跟我说了一下我外婆以前的事情。”
说到这里，秦悦歆挑了挑眉：“哦，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很不巧，我的外公是叶渊，我的外婆和奶奶是手帕之交。只是我外公后来出了些事情，我外婆又去得早，所以奶奶和我们也没什么来往。这些都是她告诉我她得了肝癌的那个晚上上说的，她一直在跟我回忆以前的事情。而今天早上进去，她说得最多的，也是和我外婆一起两个人的闺蜜时光。奶奶感慨自己老了，让我明年回去扫墓的时候，记得帮她给我外婆带一束玫瑰花，那是我外婆最喜欢的玫瑰花。”
说到动情之处，秦悦歆情不自禁陷入了回忆外婆的情绪之中，视线看着陆子杰跟前的咖啡，目光有些走神。
陆子杰看着她不禁皱起了眉，他有些拿不准秦悦歆这番话里面到底有多少真有多少假的。可是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一点儿装的假象都没有，而且，确实，秦悦歆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知道叶华英肝癌晚期的人。
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沉：“你什么时候知道奶奶肝癌晚期的？”
秦悦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久，也就半个月前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以为奶奶是找我兴师问罪微博的事情的。”
她说的是实话，陆子杰也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他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
秦悦歆也不想再和他这样谈下去了，打算把主动权拿到自己的手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以为奶奶今天早上找我说的是股份的事情，但是很抱歉，确实不是。奶奶其实很寂寞，你们平时都忙，没怎么陪她，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她说我和我的外婆很像，和我说话有种和外婆说话的错觉，所以早上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在跟我讲她们以前的事情。”
陆子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他伸手将咖啡一口喝完，“虽然奶奶早上没有和你说股份的事情，不过按照我对奶奶的理解，她手下的股份就会转给你的。”
秦悦歆想开口，陆子杰却仿佛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一般，看着他笑了笑：“你别急着说话，是不是，我们拭目以待。如果奶奶已经告诉你了，你也不用紧张，反正我不会跟你抢的，奶奶给你，你就收着，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要股份，更想套现的话，也不妨考虑考虑我，我愿意出比市价高百分之三的点买你手上的股份。”
陆子杰极其会把握人的心思，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别人而不是秦悦歆，估计已经忍不住把今天早上叶华英说过的话说出来了。
只是陆子杰也是极其的不幸运，碰上的人是秦悦歆，不是别的人。
她很多事情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计较，更不愿意去参与，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陆子杰和陆启华两个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其中一个知道了叶华英的决定，估计叶华英还没有仙去，她可能就已经先死于事故了。
听到陆子杰的话，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完全忽略了她的话：“秦悦歆，我提醒你一句，你听也罢，不听也罢。你防着我我无话可说，只不过有些人，你是万万防不到的，如果你不想将来自己后悔的话，我劝你，好好拿着股份，不要做任何的改动。”
秦悦歆看了一下时间：“谢谢，已经三点多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回去吧，我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
陆子杰耸了耸肩，起身准备离开：“行，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我确实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话已经说完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让你恶心了。好了，三嫂搜，我先走了。”
说着，他真的就是抬腿离开了。
只是走到门口处，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对了，我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句，之前对你做的事情，其实都是我无聊，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无聊？
秦悦歆只觉得好笑，面上凉凉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知道了，慢走吧。”
他撇了撇嘴角，却还是没有走。
秦悦歆不解地看着他：“你还想问什么？”
他站在门口处直直地看着她，认真却又严肃，秦悦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不禁怔了怔。
“秦悦歆，陆晨安是头狼，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有过一个很宝贝的女人。”
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内心翻天倒海，她却始终保持着面上的平淡无波：“谢谢你的忠告。”
“你大概不知道吧，不过也是，他怎么会告诉你呢。总之，秦悦歆，不想被反咬一口，你就听我的。”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下：“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抬腿走出来她的办公室，手轻轻地帮她把门带上。
秦悦歆看着那合上的门，却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陆子杰的话就像是嗡嗡的蜜蜂一样叫个不停。
半响她回过神来，将桌面上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喝完，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准备工作。
刚才和陆子杰的谈话中，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也不知道陆子杰信的是哪一半。
看到王丽丽发给她的消息的时候秦悦歆不禁愣了愣，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她转开了视线，投入工作中了。
秦芷茹和赵一燊离婚了，可是离婚了，关她什么事情呢？
只不过秦芷茹倒也上了一次新闻了，和赵一燊离婚，听说是秦芷茹发现赵一燊养小三了，秦悦歆只觉得好笑，现在才发现，也不知道秦芷茹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这个月的报表看完，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显然不是在她通讯录里面的人。
她直接抬手就把电话个掐掉了，却没想到刚低头，手机又响了起来了。
秦悦歆皱了皱眉，最后还会接了电话：“喂，你好？”
“悦歆，是我，我离婚了。”
是赵一燊，她脸色一冷，“你离婚了，需要我恭喜你吗？”
“悦歆，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
“赵一燊，你离婚了和我没什么关系，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说着，她直接就把电话掐了，把赵一燊直接拉入了黑名单。
陆晨安脸色一沉，坐起了身看着她，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怎么了？”
秦悦歆看着陆晨安，开口将刚才电话里面赵芬的话转达了给他：“奶奶，奶奶病危了。”
陆晨安脸色一变，脸色有些青，却似乎也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他甚至还开口安慰她：“你别急，我们立刻去医院。”
她点了点头，原本有些担心陆晨安的，现在见到他可以这么冷静，悬着的心也微微松了下来，连忙放下手机去洗漱。
只是还没有走几步，她就听到了陆晨安的闷哼声，还有一些凌乱的碰撞声。
秦悦歆连忙回头，陆晨安直接从床上刷了下去，她脸色一惊，赶紧跑过去：“晨安，你没事吧？”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轮椅有点远，我一时没有把握好距离。”
她看着他沉下去的脸色，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瞒着他叶华英的病情。
陆晨安就是这样，嘴上说着没事，可是行动却出卖了自己。她又不是笨，两个人住在一起一年半了，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失误，这一次从床上摔下来，不就是因为太担心叶华英了，心急才会这样的。
可是他就是这样，明明担心叶华英，却总是不表达出来。可是陆家里面，唯一能够让陆晨安还这样担心的，就只有叶华英了，而真心实意对陆晨安的，恐怕也是只有叶华英了。
秦悦歆扶着他，心底难受的很，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只能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情绪，将他重新抱上了轮椅：“晨安，你别急，我们很快就到医院的。”
两个人用力最快的时间整理自己，窗外的天色还没有完全的干净透亮起来，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一路上，清晨的街道人也不是特别多，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上班的高峰期，车子开的飞快，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叶华英还在抢救，其他人已经到了，站在抢救室外面的走廊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秦悦歆推着陆晨安过去，对陆启华点了点头：“大伯。”
陆启华脸上已经满是倦色了，看到他们也只是点了点头：“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来了就先坐着吧。”
她点了点头，推着陆晨安到一旁坐了下去，才抬头看着陆晨安：“晨安。”
陆晨安的脸色有些沉重，却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对劲了，听到她的声音，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秦悦歆只觉得难受，她经历过生离死别，叶慧云离开的时候她才十三岁不到，刚放学回来就被叶渊告知她妈妈不行了，让她到医院见她最后一眼。
叶慧云走的时候还是笑着的，她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般会伪装，脸上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掉下来。叶慧云就抬手一点点地帮她擦干，让她别哭，让她笑，让她不要恨，让她开心地活下去。
她好不容易才挤了一个笑容出来，那个比哭还要难堪的笑容，叶慧云却欣慰地笑了，叫了一声她的小名，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了。
那是她第一次面对身边的人离开，那是她最亲的人离开，现在想起来都禁不住眼眶发热。
有些悲伤是没有办法言说的，也没有办法去安抚，她只能伸手握着陆晨安的手，企图这样，能让他感到好受一点儿。
叶华英被推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候的事情了，医生说，她已经不行了，这一次虽然抢救回来了，只怕是也撑不住多少天了，毕竟叶华英已经上了年纪了，这样一次次地病危抢救，她身体撑不住多少次。
只是幸好，这一次终于让她熬过去了。
叶华英刚推出来就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身体孱弱，看着他们，话也说不了多少。
秦悦歆推着陆晨安一路跟着到了病房，由于叶华英很虚弱，能探视的时间和人数很有限制。
谁都想进去，可是医生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视五分钟，然后等到病人睡过一觉苏醒之后，才允许正常的探视。
医生自然不可能决定让谁进去，在场的都是病人的至亲，儿子、孙子，谁进去都占理。
僵持了十几秒钟之后，护士走出来，叫了一个人的名字：“谁是悦歆？病人要见你。”
秦悦歆有些惊讶，她下意识地看向陆晨安，只是他低着头，没有和她对视，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叶美芳怎么都没料到会让秦悦歆进去，心底有些不满，直接就说了出来了：“你到底给妈使了什么魔力，妈现在什么都赖着你。”
赵芬和陆启华都没有说话，一旁的陆子杰拉了拉叶美芳：“妈，奶奶现在情况不好，你就少说两句吧！”
秦悦歆看了一眼叶美芳，抬腿跟着护士进去了。
护士将她领进去了病房，叶华英身上还插着氧气管，整个人虚弱的很，只是看到她的时候，眼底还是带着笑意的。
“好了，病人身体很虚弱，是她要求见你的，你尽量不要刺激病人，谈话最好控制在五分钟之内。”
秦悦歆感激地看了一眼护士：“谢谢你了，我知道了。”
护士见她温和，想着应该比外面的某些人善心，也就不担心什么了，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将病房留给了她们两个人。
“悦歆啊。”
叶华英伸着手，她连忙抬手握了上去。
老人家的手瘦骨嶙峋的，秦悦歆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叶华英的时候，虽然上了年纪了，可是也不像现在这般。
想到是病痛折磨得，她心底就难受，忍着眼泪哽咽着应了一声：“奶奶。”
叶华英使不上什么劲，只能轻轻地按了按秦悦歆的手：“我没什么时间了，活到这个岁数，我也算是知足了。”
“奶奶——”
“你别说话悦歆，听奶奶说。”
她咬着牙点了点头，静静地听着叶华英说：“我对不起晨安，可是奶奶也没办法啊悦歆！我撑了这么多年，撑不住了，我手上有百分之五立华的股份，到时候我走了，会转到你的名下。”
秦悦歆大惊，想要开口，却看到叶华英的双眼之后，生生地忍住了：“你别拒绝奶奶，我已经对不起晨安了，我也陪不了他多久了，他成了现在这样，唉，怪我！悦歆，你答应奶奶，一定要好好照顾晨安，答应奶奶，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好好照顾他！”
“我会的，奶奶，我会的。”
她突然想到叶渊离开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了，叶华英却笑了：“傻孩子，百年之后，你还不是一样，哭什么呢，世道轮回，这是天命天理，我们谁也躲不过的。”
她心里懂，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叶渊离开之后，她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那么维护自己、呵护自己的人了。
她突然想到陆晨安，他今天早上急得摔下床的狼狈，想到两个人冷战的事情，只觉得心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咬着牙狠狠地吸了口气，才让自己开口说出话来：“奶奶，股份我不要，你给晨安吧。”
叶华英摇了摇头：“悦歆，你别跟奶奶犟，奶奶说给你，你就收着。”
“可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叶华英会给她股份，而不是给陆晨安，想到陆晨安之前还因为叶华英隐瞒病情的事情和她吵了一架，两个人还为了这件事情冷战了整整一天一夜。
可以叶华英态度坚决：“悦歆，你不要问为什么，奶奶给你，自然是有奶奶的理由。”
叶华英已经将她内心的想法都看透了，秦悦歆坐在那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半响，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奶奶，你要好好的。”
“时间差不多了，病人需要休息了，秦小姐，请你出去吧。”
护士已经进来了，她看了一眼叶华英，“奶奶，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看你。”
叶华英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怎么了？妈说了什么？”
她刚出去，陆启华就上前问她了。
秦悦歆心底有些乱，下意识地看向陆晨安，他和凑上来的陆启华还有赵芬、叶美芳他们不一样，他就自己静静地在边上。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奶奶让我，好好照顾晨安。”
叶美芳自然是不信，撇了撇嘴：“哼，谁信你啊，叫你进去，一看就知道是跟你讲股份的事情了。”
秦悦歆抬头冷冷地看了叶美芳一眼：“是吗？二伯娘就这么肯定，说不定，奶奶叫我进去，是说二伯娘和——”
叶美芳浑身一僵，刚才脸上还嚣张的脸色现在已经苍白起来了，她生怕秦悦歆说出什么，双手紧紧地握着，双眼死死地看着秦悦歆。
她顿了顿，隔了一秒半才接上话：“子杰的事情呢。”
叶美芳顿时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刚才的秦悦歆好像话里有话，那眼神里面分明都是警告的意味。
她不敢再乱说什么了，只是随意说了句：“我和子杰有什么好说的。”
秦悦歆笑了笑，没有说话。
刚才她话里面的警告，警告的人可不仅仅是叶美芳一个人，陆启华现在也不敢问什么了，反正老太太还没有到要走的地步。
他挥了挥手：“好了，大家上班的上班，要忙的就去忙吧，等妈再醒来，再来探望妈。”
刚说完话，突然就听到陆婷仪气冲冲的声音：“奶奶！奶奶她怎么了！”
陆婷仪同学家在隔壁市，昨天晚上才从赵芬那儿听说叶华英出事情了。只是很不巧，他们那班人刚好上岛玩去了，一时之间没有回去的船，她只能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要出岛卖东西的，她就跟着人家出岛了，然后让同学载着过来医院的。
“没什么，你奶奶已经睡过去了，你刚回来，吃早餐了没有，没有——”
陆婷仪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赵芬的身上，她一冲进来就看到秦悦歆了，这会儿赵芬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想听，看到秦悦歆，直接就冲了过去：“是不是你！秦悦歆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情奶奶才会被你气得进医院的，你这个女表子，就像你妈一样的贱！”
“啪！”
秦悦歆的底线是叶慧云，陆婷仪可以骂她，可是说叶慧云一句，她都不会允许。
陆婷仪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多人的跟前，秦悦歆会这样明目张胆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她抬手捂着自己的侧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悦歆：“你，你打我？！”
秦悦歆脸色已经发冷了，刚才打完陆婷仪的手有些发颤，可是她却没有半分退缩和愧疚的意思：“我容忍你诋毁我，但是你诋毁我妈，你敢骂一次，我就敢打你一次！”
以前陆婷仪给秦悦歆使绊子的时候，她虽然也会反击，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她看着秦悦歆，突然就有些害怕了，却又十分的不甘心，拉着赵芬：“妈！她打我，妈，她敢打我！”
陆婷仪长这么大了，真的没被几个人打过，现在秦悦歆就这样打了她一巴掌，她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
秦悦歆看了一眼赵芬，在赵芬的印象中，秦悦歆虽然冷冷淡淡的，却一直都是进退有礼的，今天却当着她们的面直接就打了陆婷仪一巴掌。她自己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去打，秦悦歆就这样下手了，她自然是气不过，只是视线对上秦悦歆的，她莫名得就被看得有些心虚。
秦悦歆站在那儿，看了一眼陆启华，最后视线落在赵芬的身上：“奶奶进医院的事情和我无关，如果——”
赵芬心中一紧，连忙开口阻止：“悦歆！”
她这一辈子，丈夫靠不住，活到现在，就只有陆婷仪这么一个女儿了。赵芬之所以选择陆婷仪不在陆家的时候才把事情闹出来，除了逼着叶华英去罚陆启华之外，她就是想瞒着陆婷仪。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秦悦歆怎么会如此的镇定自若，现在听到她的话，赵芬才觉得慌。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虽然说在外面也有一个家，但是陆启华也知道让陆婷仪知道不好。夫妻的事情怎么闹是一回事，可是牵扯到孩子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见秦悦歆有要将事情说出来的打算，他连忙上前呵斥陆婷仪：“谁教你说这样的话的？你嫂子扇你一巴掌算是给你个教训，你奶奶进医院的事情和嫂子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立刻、马上给你嫂子道歉！”
“爸，我——”
“陆婷仪！”
陆启华本来就威严，陆婷仪到底还是怕他，看着秦悦歆不情不愿地开口道歉：“对不起，三嫂。”
陆启华生怕秦悦歆会把事情说出来，所以先让陆婷仪道歉，也算是委婉地让请求她不要将事情说出来了。
秦悦歆本来就没打算说，现在的陆家已经够乱了。陆婷仪是什么人，她自然是知道，叶华英还在病房里面躺着，不知道还能活多少天。按照陆婷仪的性格，知道了必然会大闹，虽然对于陆家的事情，她向来不想插手，可是这个关键的时期，她也不喜欢陆婷仪闹着叶华英。
赵芬和陆启华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他这么做她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本来就害怕秦悦歆把事情说出来。现在陆启华和她一样的想法，就算再大的怨恨，也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女儿再说。
“真的不关悦歆的事情，悦歆你别怪婷仪，婷仪也是心情着急，担心她奶奶才会乱说话的。”
一个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才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教养，对于陆婷仪的教养，秦悦歆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她冷淡地点了点头，走到陆晨安的身后：“我和晨安先走了。”
陆启华和赵芬恨不得她立刻离开，点了点头，“好好好，一大早叫你们过来，没有吃早餐吧？先去吃个早餐再去公司吧。”
秦悦歆点了点头，推着陆晨安就走了。
陆婷仪见秦悦歆走远，才看向赵芬：“妈！秦悦歆她扇了我一巴掌！”
赵芬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宠她，到底是对还是错，她到现在还是任性得不分场合。刚才陆婷仪的话她也听到了，骂别人的父母是一件很没有教养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起了脸：“婷仪，那些话，是谁教你说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人家的父母，你让你三嫂会怎么看你爸妈我们？！”
陆婷仪撇了撇嘴：“能怎么看，我说错了吗？她妈妈就是个小三，她是个小三的女儿，她就该——！”
“够了！陆婷仪！你一字一句说人家是小三，你却连个小三的女儿的教养都比不上！你”
陆婷仪活这么大了，第一次听到赵芬这么大声的呵斥自己，她越发的委屈：“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赵芬本来还不觉得生气的，却不想自己越说越气：“我说你！我就是从小到大没说过你，你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你——！”
她到底是没说出来，只是看着陆婷仪，赵芬此刻心里面千思百绪。
陆启华看了一眼赵芬，两个人自从那件事曝光了之后，谁看谁都不对眼，只是为了陆婷仪，赵芬一直都忍着。
医院的对面就有不少吃的东西，秦悦歆推着陆晨安过去挑了一家比较干净整洁的粥店。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店里面了，她把陆晨安推了进去，想老板要了两碗白粥还有一些包子，才坐到陆晨安的对面，抬头看着他：“晨安。”
从到医院以来，陆晨安一直都没有说话。
她有些忐忑，刚才叶华英就只叫了他一个人进去，按照陆晨安的性格，他必定会胡思乱想。
他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阴鸷。
秦悦歆看得心口一紧，抿了抿唇，做了个决定：“晨安，你不要乱想，刚才奶奶之所以叫我进去，是怕大伯和二伯娘他们会对你有意见。奶奶她叫我进去，一是让我答应好好照顾你。二，二是告诉我，她打算将她手上百分之五的立华股份转到你的名下。”
陆晨安一直无波的眼眸终于微微动了动，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我不要。”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秦悦歆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老板刚好把粥端上来，她一边擦拭着餐具一边笑道：“这可不是你说不要就能够不要的，你要是不要，你自己跟奶奶说去。”
她拿准了陆晨安的性格，知道他断然是不会真的去找叶华英说的，所以她才敢这么大胆地说了这个谎。
谎言已经说出来了，后续的事情才是个问题，比如：如何让她现在的这个谎言成为真正的事实。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还没有见过叶华英。
她也是捉住了叶华英的想法，她必须要让所有的人都反抗不了她的安排和遗嘱，所以她断然是不会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自己的打算的，不然的话，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陆婷仪。
两个人吃完早餐之后已经快九点了，幸好医院过去公司不过十五分钟的距离。
陆晨安还没有吃完，她看了一眼陆晨安，本来想说自己打车去公司的。还没有等她开口，陆晨安已经放下了手上的汤匙，抬头看着她：“我送你。”
叶华英进了医院之后陆晨安的表情就沉重了许多，她也不计较，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
可是固执如陆晨安：“我送你。”
两个人对视了半响，最后是秦悦歆败下阵来：“好吧。”
昨天王丽丽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吵架了，果然这个习惯真的不能轻易的改变啊。
今天的运气确实不怎么好，本来以为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公司的，可是遇上了堵车，秦悦歆已经被堵住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她十点钟约了个客户，如果再这样堵车下去的话，可能赶不回去了。
秦悦歆以防万一，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副经理，让他帮忙接待一下。
“歆歆。”
她刚挂了电话，一旁的陆晨安突然之间就把她抱了过去。
两个人自从前天吵架之后，已经有两天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的耳鬓厮磨过了，这样温馨的小动作。秦悦歆还在那场冷战中别扭着，而显然陆晨安也还在叶华英的病重中纠结着。
他突然把自己抱了过去，秦悦歆触不及防，手上的手机直接掉了下去，她下意识地要弯腰去捡，陆晨安却扶着她的肩膀，自己伸手帮她捡了起来。
她伸手接过陆晨安递过来的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面，才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他正低头看着她，那桃花眼里面的黑眸正清清楚楚地印着她：“你会离开我吗？”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心头发酸，抬手抱着他的脖子，迎身上去亲了他一下：“傻瓜，不是说了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歆歆，我就只剩下你了。”
想来在陆晨安的心里面，能够算是他在乎的人，也就只有叶华英和她了。
想到这里，秦悦歆只觉得心疼，抱着他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晨安，奶奶其实，真的很疼你。”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叶华英会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放到她的名下，而不是陆晨安的名下，可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出来，叶华英很疼陆晨安。
她进去病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除了股份的事情，叶华英提得最多的就是陆晨安了。
塞了二十分钟之后终于通车了，秦悦歆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五十多了，她连忙在微信上问王丽丽客户到了没有。
客户刚到，她连忙上去，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去会客室了。
陪着客户吃了一顿饭，秦悦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
她昨晚没休息好，今天一大早就被陆启华的电话叫醒了，中午的时候陪客户喝了两杯酒，现在头有些疼，眼睛困得有些张不开。
可是快年末了，她手上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陆子杰进来的时候她刚泡了杯咖啡，打算提提神，刚把咖啡放下，陆子杰就敲门了：“三嫂嫂。”
在公司里面，她很不喜欢陆子杰这样叫她，秦悦歆还是比较喜欢公司分明。
不想让别人说些什么闲话，她连忙转身去开了门。
陆子杰的状态显然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事情也多，叶华英今天进去抢救的时候，他比她还要早到场。
“有事？”
陆子杰闻到了咖啡的味道，自来熟的直接就在沙发上坐了下去：“泡咖啡了，本来还打算请你喝顿下午茶的，看来我来得有些晚。”
秦悦歆皱了皱眉，不知道他来找自己到底是干什么的：“陆经理，你的事情也不少吧？”
陆子杰挑了挑眉，看着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三嫂嫂，我说了你不必这样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抿了抿唇，抬腿走到沙发的不远处，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陆子杰笑了笑，却始终避开她的问题：“不请我喝杯咖啡？刚好我也有些困了，三嫂嫂就行行好请我喝杯咖啡吧。”
秦悦歆不想和他计较，拿了个咖啡的速溶包和一个会客杯子，走到一旁的饮水机处，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走在他的对面，将咖啡放到桌面上，移到了他的跟前：“喝吧。”
陆子杰似乎有些嫌弃：“三嫂嫂，公司的待遇不会这么差吧？”
她抬头看着他，面容冷淡：“不喝就算了，我给你换一杯白开水。”
觉察到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了，陆子杰见好就收，抬手端起了咖啡：“偶尔尝试一下新事物也还是不错的。”
秦悦歆不想和他废话：“陆子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大家都忙，就不必这样绕来绕去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陆子杰听到她的话，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将手上抿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的速溶咖啡重新放了回去，再开口：“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和你绕了。”
他顿了顿，抬手松了松领带，秦悦歆下意识地想起身。
陆子杰突然就笑了：“怎么，我就是想松个领带放松一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悦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陆子杰这个人，在她这儿的人品并不怎么好，虽然这段时间他似乎许多事情都是站在她的这边帮她的，但是她对他一开始就已经冠以不好的印象了，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改变的。
“行了，不吓你了，我直接跟你说吧。奶奶今天早上叫你进去，是跟你说了股份她手上股份的事情吧？”
秦悦歆眉头一皱，脸上表情不变：“你听谁说的？胡说八道！”
陆子杰笑了笑：“秦悦歆，你在陆家的时间长还是我在陆家的时间长，奶奶心里面什么想法，大家都一清二楚了，只是大家都不会直接说出来罢了。”
他顿了顿，觉得有些口渴，可是放在跟前的就只有那一杯速溶咖啡，陆子杰想了想，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直到喉咙没有那么干涸，才继续开口：“你不必这么紧张，也不用否认，我也不是来跟你抢这股份的。你以为这是演电视剧吗？奶奶一病危我们都上赶着去抢她手里面的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秦悦歆还是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你有多了解奶奶，但是奶奶并没有和我说任何关于股份的事情。她今天早上把我叫进去，只是让我好好照顾晨安，顺便跟我说了一下我外婆以前的事情。”
说到这里，秦悦歆挑了挑眉：“哦，你们可能都不知道，很不巧，我的外公是叶渊，我的外婆和奶奶是手帕之交。只是我外公后来出了些事情，我外婆又去得早，所以奶奶和我们也没什么来往。这些都是她告诉我她得了肝癌的那个晚上上说的，她一直在跟我回忆以前的事情。而今天早上进去，她说得最多的，也是和我外婆一起两个人的闺蜜时光。奶奶感慨自己老了，让我明年回去扫墓的时候，记得帮她给我外婆带一束玫瑰花，那是我外婆最喜欢的玫瑰花。”
说到动情之处，秦悦歆情不自禁陷入了回忆外婆的情绪之中，视线看着陆子杰跟前的咖啡，目光有些走神。
陆子杰看着她不禁皱起了眉，他有些拿不准秦悦歆这番话里面到底有多少真有多少假的。可是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一点儿装的假象都没有，而且，确实，秦悦歆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知道叶华英肝癌晚期的人。
想到这里，他脸色微微一沉：“你什么时候知道奶奶肝癌晚期的？”
秦悦歆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多久，也就半个月前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以为奶奶是找我兴师问罪微博的事情的。”
她说的是实话，陆子杰也想起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
他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话。
秦悦歆也不想再和他这样谈下去了，打算把主动权拿到自己的手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你以为奶奶今天早上找我说的是股份的事情，但是很抱歉，确实不是。奶奶其实很寂寞，你们平时都忙，没怎么陪她，但是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她说我和我的外婆很像，和我说话有种和外婆说话的错觉，所以早上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在跟我讲她们以前的事情。”
陆子杰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他伸手将咖啡一口喝完，“虽然奶奶早上没有和你说股份的事情，不过按照我对奶奶的理解，她手下的股份就会转给你的。”
秦悦歆想开口，陆子杰却仿佛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一般，看着他笑了笑：“你别急着说话，是不是，我们拭目以待。如果奶奶已经告诉你了，你也不用紧张，反正我不会跟你抢的，奶奶给你，你就收着，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要股份，更想套现的话，也不妨考虑考虑我，我愿意出比市价高百分之三的点买你手上的股份。”
陆子杰极其会把握人的心思，如果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别人而不是秦悦歆，估计已经忍不住把今天早上叶华英说过的话说出来了。
只是陆子杰也是极其的不幸运，碰上的人是秦悦歆，不是别的人。
她很多事情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计较，更不愿意去参与，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知道。
陆子杰和陆启华两个人已经蠢蠢欲动了，如果真的让他们其中一个知道了叶华英的决定，估计叶华英还没有仙去，她可能就已经先死于事故了。
听到陆子杰的话，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完全忽略了她的话：“秦悦歆，我提醒你一句，你听也罢，不听也罢。你防着我我无话可说，只不过有些人，你是万万防不到的，如果你不想将来自己后悔的话，我劝你，好好拿着股份，不要做任何的改动。”
秦悦歆看了一下时间：“谢谢，已经三点多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回去吧，我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处理。”
陆子杰耸了耸肩，起身准备离开：“行，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我确实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忙，话已经说完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让你恶心了。好了，三嫂搜，我先走了。”
说着，他真的就是抬腿离开了。
只是走到门口处，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对了，我还是想为自己辩驳一句，之前对你做的事情，其实都是我无聊，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无聊？
秦悦歆只觉得好笑，面上凉凉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知道了，慢走吧。”
他撇了撇嘴角，却还是没有走。
秦悦歆不解地看着他：“你还想问什么？”
他站在门口处直直地看着她，认真却又严肃，秦悦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不禁怔了怔。
“秦悦歆，陆晨安是头狼，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有过一个很宝贝的女人。”
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内心翻天倒海，她却始终保持着面上的平淡无波：“谢谢你的忠告。”
“你大概不知道吧，不过也是，他怎么会告诉你呢。总之，秦悦歆，不想被反咬一口，你就听我的。”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下：“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他抬腿走出来她的办公室，手轻轻地帮她把门带上。
秦悦歆看着那合上的门，却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陆子杰的话就像是嗡嗡的蜜蜂一样叫个不停。
半响她回过神来，将桌面上已经有些凉的咖啡喝完，然后回到办公桌前准备工作。
刚才和陆子杰的谈话中，她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也不知道陆子杰信的是哪一半。
看到王丽丽发给她的消息的时候秦悦歆不禁愣了愣，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她转开了视线，投入工作中了。
秦芷茹和赵一燊离婚了，可是离婚了，关她什么事情呢？
只不过秦芷茹倒也上了一次新闻了，和赵一燊离婚，听说是秦芷茹发现赵一燊养小三了，秦悦歆只觉得好笑，现在才发现，也不知道秦芷茹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刚把这个月的报表看完，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显然不是在她通讯录里面的人。
她直接抬手就把电话个掐掉了，却没想到刚低头，手机又响了起来了。
秦悦歆皱了皱眉，最后还会接了电话：“喂，你好？”
“悦歆，是我，我离婚了。”
是赵一燊，她脸色一冷，“你离婚了，需要我恭喜你吗？”
“悦歆，我不是那样的意思，我——”
“赵一燊，你离婚了和我没什么关系，没什么事情我就挂了。”
说着，她直接就把电话掐了，把赵一燊直接拉入了黑名单。